☆、多哄我
程凯开车到机场来是因为前几天大学舍友过来住了几天，他今天前脚刚将舍友送走, 后脚就看到车子前方熟悉的身影, 靠近一看还真是高中老同学。
他原本十分高兴, 然而和季星语聊了几句天，他的快乐和热情已经熄灭了一大半。
程凯不再说话，沉默地开着车。
汽车经过高中附近, 他没忍住又问了一句：“你们吃晚饭了吗, 要不要……”
话还没说完, 他又想到学妹刚刚说的话, 一脸幽怨地瞄了眼后视镜里的两个人。
季星语弯了弯唇:“学长, 我刚刚和你开玩笑的，你别介意呀。你吃晚饭了吗, 没吃的话一起吧？”
程凯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他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顾时言将季星语的手扯过来放在大腿上, 与她十指相扣, 他桃花眼挑着, 笑得风流又多情：“我家小宝贝一向口直心快，她说的话你千万别往心上放。”
“……”
季星语没什么表情地瞥了顾时言一眼。
程凯：“……”
md, 他现在除了想吐还是想吐。
饶是如此, 坚强如程凯, 他最终还是和顾时言他们俩一起吃了顿晚饭。
季星语吃完晚饭拿着包去洗手间补妆。
程凯看着顾时言，“打台球，去吗？”
高中时代，他们经常周末一起去打台球, 再见故人，程凯难免有些怀念当初的日子。
顾时言掀起眼皮，平静地回道：“不去。”
他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我要陪我女朋友，她去哪我去哪。”
程凯皱眉：“你喊上学妹我们三个一起呗？”
顾时言眯了眯眼眸，客气而疏离地说道：“你该走了，下次再联系。”
程凯气炸了，他就没见过这么重色轻友的男人，谈个恋爱就差黏在人家季学妹身上了。
而且这两个人不是从小就认识吗？两人看久了一点也不嫌腻的吗？
季星语从洗手间回来就发现程凯已经不在了，问了顾时言，说是有事先走了，她也没再多问。
两人走出饭馆，顺着人潮往前走，逛到了灯光色彩斑斓的夜市上。
不远处有个套圈的地摊儿，前面围了挺多人，熊孩子和家长居多。
尽管摊子前面等着扔圈儿的人已经很多了，店主还是一个劲地在招揽顾客，看到牵着手走来的情侣，眼睛亮了亮，“套圈喽，二十块钱十个圈，套到就是赚到，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嘞。帅哥，给女朋友套个新年礼物带回家啊？”
顾时言定定地看着季星语，神色柔软，嗓音低沉：“小学妹，有什么想要的吗？”
季星语余光扫了一眼摊子上摆着的东西，淡淡地摇了摇头。
店主三十来岁，染着一头银灰头发，他“哦哟”一声，满脸痛心，一边指着物品一边说道：“你这女娃子长这么漂亮，怎么一点少女心都木有的哦，这样一点也不可爱哦。你看看，这个七彩水晶球不漂亮吗？那个白色的猫耳朵发箍不可爱吗？还有那个粉色的大熊不想要吗？我自己看了都心动的说……”
季星语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迅速打开手机扫码付了款。
店主见冤大头上套，笑眯眯地递过来二十二个圈：“我额外再送你两个圈。”
“不用了。”
季星语将送的两个圈还给他，走到前面排队等着套圈。
顾时言看着斗志被激起来的少女，唇角微勾，无声地笑了起来。
店主“嘿嘿”一笑：“一般男孩子套到的几率比女孩子大哦，你确定要让你女朋友自己上吗？”
顾时言脸上写满了骄傲，却还是低调地摆了摆手：“没事，我女朋友比我厉害多了。”
店主知道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个道理，并没有信顾时言。
他刚换了个地方招揽客人，就听到围观的人爆发出掌声和惊叹声，他心里一个咯噔，赶紧往回走，自家看店的熊孩子也朝他跑了过来：“爸爸，爸爸，我们要破产了，这个姐姐好厉害，一下子中了八个！有一个还是你说老值钱了的大熊！爸爸，怎么办？”
季星语手里还剩十二个圈，她没再扔了，走过来将圈还给了店主，眉眼弯出了小月牙的弧度：“其他东西我不要了，你就把刚刚说的那三个给我就好了。”
顾时言也笑了，他“啧”了一声，好整以暇地看向店主：“我女朋友很喜欢你为她推荐的三样小礼物，她是不是很可爱？”
店主：“……”
可爱个屁！！！
现在才是一点也不可爱！！！
店主将东西递给她的时候，他觉得心都在滴血，脸也有些绿。
水晶球被塞进了行李箱，熊太大，只能抱在手上。
季星语刚想把猫耳朵发箍戴在头上，顾时言拦住了她。
他俯身，唇凑到她耳边，低低说道：“回家再戴。”
季星语侧头，茫然地看了他一眼。
顾时言眸色有些沉，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解释：“这种东西只能戴给我一个人看。”
季星语：“？？？”
季星语喊了李叔过来接走了大熊和行李箱，她和顾时言又在外面转悠了一会儿才肯回去。
她本来还打算翻个墙进高中校园逛一逛，想了想，万一翻墙进去被监控拍下来，她高中时代辛辛苦苦维持的乖孩子和学霸人设就崩塌了。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顾时言放开了她的手，两个人安安静静地走着。
季星语忽然喊了一声他的名字：“顾时言。”
顾时言侧眸，喉结轻滚，低低应了一声：“嗯？”
他的语气缱绻低柔，尾音拖得很长，被风送到耳边，有点酥耳朵。
季星语想到今天程凯说的话，眨了眨眼：“我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顾时言眼角微挑，“喜欢上……你？”
“……”
季星语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她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
顾时言低低笑了一声。
隔了几秒，他敛起情绪，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大学之前，他对小姑娘一直没有往喜欢方面想，很多时候只是凭着自己的本能做出的反应，不想让其他男生靠近她，不喜欢她和别的男生在一起，想一辈子守在她身边保护她……
如果那些都是喜欢的征兆，那可能是高中，也可能是更早的时候。
顾时言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不知道。”
他长长的眼睫低垂下来，在他眼睑处投下一小片阴影，匿在阴影里的眼眸情绪翻滚，眼底亮光浮起，藏着最柔软的爱意。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声线很轻很淡：“但是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很喜欢很喜欢了。”
季星语脚步顿住，侧过身，安静地与他对视。
顾时言抬朝她走了一步，指尖捏住她耳垂的软肉，轻轻地搓了搓。
他又垂下头，含住她的下唇瓣，吮吻了一会儿，很快就放开：“乖，进去吧。”
这是一个不沾染任何欲念的吻。
干净而温柔。
季星语舌尖舔了舔唇瓣，她“嗯”了一声。
顾时言站在原地想等她进门之后再离开，她却突然踮起脚尖，纤细微热的手臂勾着他的脖颈往下。
季星语闭着眼睛，仰着头亲了上去。
晚风将少女身上清甜的香气送到鼻尖下，顾时言左眼皮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感觉到柔软的物体从他唇角摸索到唇瓣上。
季星语眼睫颤了颤，她伸出温暖的舌尖细细地描绘着他唇瓣的形状，她亲吻的动作生涩而大胆，不遗余力地勾着他的欲.望。
顾时言实在禁不起小姑娘的一点诱惑，手覆上少女温软的身体，微凉的指腹沿着脊骨缓缓往下。
感受到她被他摸得颤了一下，他桃花眼微勾，微微俯身，拥着她刚想要回应她的吻，眼角余光就瞥到不远处正往这边走的人，他的身体一僵。
季星语意识到什么，猛地推开了他，转过了身，顺着他的视线看出去。
爷爷和顾老爷子两个人正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这里。
尤其是季爷爷，他的神情还有些呆滞和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