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烛光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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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凯撒才慢慢知道小杰克的过去。
他的存在纯粹是他父母一时冲动的意外产物，当时的男女双方丝毫没有做好迎接新生命的准备。但是，阴差阳错的，他还是来到了这个世界，并且被起名为杰克——这个最为常见的名字，或许已经预示了他的命运。
接下来的故事，就是典型的西区剧本了。
小杰克出生没几个月后，他的父亲就不告而别，只留下了五百na给小杰克和他的母亲。幸运或者不幸地是，在这种绝望的情景下，小杰克的母亲并没有放弃他，而是勇敢地担当了起抚养小杰克的义务。
然而西区的日子岂是那么好混的。
等到小杰克五岁的时候，他的母亲已经把所有能做的“正当行业”都尝试了一遍，每日要干四五份兼职，几乎没有睡眠时间。但即使这样，面对日渐上涨的物价和小杰克不断增大的胃口，她的收入还是入不敷出。
最终，在正常方式无路可走的情况下，这位伟大的母亲开始尝试着走上了一条不那么光明的路。
或许是上帝的怜悯，又或许是纯粹的幸运，小杰克的母亲在这条危险的道路上有惊无险地走过了五六年，成功的把小杰克从一个婴儿抚养成了一个勉强还算健康的少年。
但与此同时，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容貌的衰老，她的收入开始逐渐减少，而越来越难以满足的毒瘾更是让这个家庭的经济情况雪上加霜。
故事的最后，小杰克的母亲因为毒瘾发作而搞丢了一笔货。来自黑帮的报复是猛烈的。他们用对一个女人而言最羞辱的方式处死了她。
当这残忍的一幕发生的时候，小杰克就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他试图挣扎，试图去拯救自己的母亲，但他那因长期营养不足而虚弱的身体又如何挣脱的开两三个成年男人的拘束？
小杰克什么也做不了。
最后，就连年仅十岁的小杰克也没有被放过。那个帮会的人看上了小杰克清秀的面容，把他作为一个商品售卖给了那些有特殊癖好的人。
被买入，被玩弄，再被卖出，这样的轮回小杰克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了，直到十五岁的那天，他被独眼狼列夫接手了。
小杰克不知道当初列夫买他是为了什么，但是最后，他摆脱了过去的生活。列夫把小杰克作为自己的副手培养，请人教他读书写字，培养他的战斗技巧，让他从一个商品，一个工具变成了一个人。
不仅如此，在得知了小杰克的过去时，列夫还带人彻底剿灭了当初的那个帮派。小杰克亲手处决了那几个“欺负”自己母亲的人。那一晚后，他彻底地信任了列夫。他把列夫视作自己的拯救者、改造者、恩人，甚至是父亲一样的角色。
不过，这些都是过去了。现在小杰克的效忠对象已经变为了凯撒。对于帮助他报了“杀父之仇”的凯撒，他的忠诚一点儿不比对列夫的弱。
这是个很沉重而曲折的故事，不是很适合在某些场合述说。
比如说现在，一场属于两个人的烛光晚宴上。
“叮—”
两只盛着猩红色酒液的高脚杯轻轻地碰撞了一下，发出了悦耳的响声。
“说实话，我没想到你会请我在这吃饭。我觉得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这个地步。”
说话的人是大小姐。她此时穿了一身黑色的礼服，面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面纱，脸色不是很好。
她和凯撒现在坐着的餐厅叫做黑玫瑰西餐厅，塔兰坦市有名的情侣餐厅。天知道那些瞎了眼的侍者把她和凯撒当做情侣的时候她有多么愤怒，多么尴尬。
坐在她对面的凯撒耸了耸肩：“我又不知道会是这样。我只是随便挑了家最贵的。”
大小姐眼角一抽。对于这个说法，她一点儿也不相信。
“说正事吧。”
“唔，嗯。”凯撒咽下嘴里的牛排，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角的酱汁。
“正事，嗯，你想先谈哪个正事？”
凯撒这话问的有些奇怪，却又正常。现在的他和黑龙会之间，可以谈的东西太多了。
“先谈基因组吧。”大小姐想了想说道，这是他们之间合作的基础。
“没问题。”凯撒认真起来，不再嬉皮笑脸。“你要哪种？”
“【β犬类-3型】，市面价和之前的兔子是一样的，我在上次的报价上加多三百万，出价两千五百万。”
大小姐身体前倾，说出了自己的报价。
凯撒听完偏了偏头：“代价？”
大小姐是个有爱心的人，但凯撒可不相信对方的慈善会施舍到自己头上。
“你不能向其它组织出售基因组。”大小姐死死地盯着凯撒的双眼。
“你的意思是，买断？”凯撒一边嚼着牛肉一边问道。
大小姐点了点头。
“三百万太少。”凯撒放下刀叉，掐起了一块面包。
“你要多少？”
“一个亿。”
“不可能！”
大小姐猛地双手拍桌，站了起来，原本就很大的双眼瞪得更大了。
门外的侍者听到巨大的响声，打开一条门缝，好奇地探头问道：“请问需要帮助吗？”
“不不不，我的女朋友有些，激动而已。谢谢，请你把门关好。”
凯撒挥挥手，笑着让侍者退下。
此时的大小姐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深吸一口气，重新坐回到座位上。
待屋内重新恢复平静，大小姐眼神复杂地看着凯撒，却无法从对方的脸上找出一丝的玩笑意味。
轻松，随意，但是认真。
“你知道你刚刚说的那个数字有多大吗？”大小姐冷静下来。凯撒不是蠢人，既然提出了这个价钱，就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我们只是老城区的四个帮派中的一个，不是巨鲸集团，不是灰熊工业，一个亿，我们拿不出来。”
“不需要你拿出来这么多钱。”凯撒回答道。
“一个亿，其中五百万作为基因组的买断费，我想不多吧？”
大小姐在心中盘算了一下，虽然比自己的出价多了许多，但确实也还算合理。
她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五百万，然后追问道：“那剩下的九千五百万呢？”
“作为我入股黑龙会的本金。”
凯撒的回答完全出乎大小姐的预料。
“入股黑龙会？什么意思？”
此刻凯撒已然半饱。他把双手搭在一起，放到桌上。
“根据我的，或者说我们的统计，黑龙会的各处产业加起来，估值应该在十个亿左右。这一个亿中的九千五百万，不用你拿出来，权当做本金入股黑龙会。”
“作为交换，以后所有的基因组，我们都按官方价的十分之一卖给你。同时，我和我的组织会全力帮助你在会内战胜江户明边，完全掌控黑龙会，乃至于在这之后，也会协助你扩大黑龙会的业务。”
“同时，在你完全掌握黑龙会后，你需要向我和我的组织支付黑龙会每年收入的9.5%作为分红，直到分红的总值达到九千八百万为止，合作结束后，我们不再参与黑龙会的任何事务。”
“不知道，诗大小姐，意下如何？”
说完，凯撒便端起高脚杯，独自轻酌起来。
大小姐陷入了沉默。
她听懂了凯撒的意思。看来，对方似乎很是看好自己和黑龙会，想要投资自己。
在某种意义上，这是很好的事。
虽然自己暂时还不清楚凯撒背后的那个神秘组织到底有几人，能做些什么，但光是那个无懈可击的黑客，就足够自己重视了。
但是每年将近十分之一的分红，有些高了。
“对于你的方案，我个人是赞同的。”
听到这话，凯撒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不过他也听出，大小姐话里有话。
“但是十分之一的分红，太多了。我需要更多的理由，和你合作的理由。”
黑龙会会首当然有很大的权利，但终究不是独裁者。大小姐需要东西来堵上那些反对者的嘴。
凯撒叹了口气。
“上帝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