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市长先生。”
卡鲁普一走入会客室，便见到了门对面的市长胡安。
与胡安这个充满拉丁风情的的名字相衬，塔兰坦市的市长先生有着较深的肤色和微卷的头发。他身材适中，不胖不瘦，端坐在办公桌后，手里把玩着一支钢笔，面带微笑地看着卡鲁普。
他的管家卡纳莱斯站在他的身后，双眼微闭，似乎像是睡着了一般。
“请坐吧，卡鲁普警长。”
“好的市长先生。”
卡鲁普有些拘谨地坐到了胡安的对面，那张矮小的椅子和他庞大的身躯显得很不协调。他环视了一圈会客室，发现和往常没什么不同。
所谓的会客室，其实与平常的书房无异。整间房间呈半圆形，高四五米。四周都是一个个实木的书架，上面堆满了一本本成套的纸质书，看起来宏伟壮观，仿佛一个小型的图书馆。
不过，卡鲁普很是怀疑，这些书里胡安到底看了几本。他记得两个月前来这里的时候，胡安的桌上就放着一本《战争与和平》。两个月过去了，那本书连位置都没变一下。
“警长先生，我送你的那辆天马坐着还舒服吗？”
胡安笑嘻嘻地问道。那只镌刻了金丝的黑色钢笔在他的手中自由的翻飞着，令人眼花缭乱。
“那是我收过的最好的礼物。”卡鲁普点了点头。
“那就好。你为我们这座城市作出了这么多的贡献，可不能累坏了身体啊。塔兰坦市的安全还要靠你来保护呢。”
“我只不过是尽心尽责罢了。市长您才是城市前进的规划者。”
卡鲁普强行扯出一个笑容。胡安现在越奉承他，他就越感觉不对。这不是什么客气话，这是在捧杀他啊。
果不其然，胡安话锋一转，开始谈起了正事。
“对于今晚，哦不，昨晚在巨鲸中心的事，你有什么看法？”
此问一处，会客室内顿时陷入了沉默，只有钢笔与胡安手指碰撞的“啪哒”声不断地响着。
“依我看，这恐怕不是上帝怒火的手笔。”
卡鲁普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哦，何以见得？”
胡安把手上的动作放缓了些。
“上帝怒火的行事不会这么柔和。他们既然有能力往飞艇里装入钞票，那么也就能装入炸弹，汽油。如果是那样，今晚我们要面对的可能就是一起死伤过万的惨案了。”
胡安点了点头，算是赞同了卡鲁普的说法。
“那么，你觉得这个事件的策划者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卡鲁普摇了摇头：“对方是谁我不知道，但他的目的，我想应该和我们是一样的。”
“你是说，对方也是想对付上帝怒火的？”
胡安手上的钢笔又转的更快了。
他侧着头想了想，盯着卡鲁普追问道：“那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要怎么做？”
卡鲁普深吸了一口气：“我觉得，事已至此，我们应该是时候公开一部分有关上帝怒火的情报了。”
“啪哒——”
胡安手里的钢笔不小心转飞了出去。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卡纳拉斯睁开双眼，默默地捡起了钢笔，将它放到了桌上。
过了许久，胡安才皱着眉头说道：“这件事，我同意了。但你自己掂量着办。上帝怒火和我们集团高层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你也是知道的。如果你不小心被牵扯到其中，我可没这个能量救你。”
闻听此言，卡鲁普在心中暗骂一声。说这么多，不就是好处你来占，黑锅我来背吗？
不过明面上，卡鲁普却装出一副严肃地神情，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就聊到这吧。卡纳莱斯，替我送客。”
卡鲁普起身告退，跟在卡纳莱斯的身后走出了会客室。而在他的身后，胡安又重新拿起桌上的钢笔，慢慢地转动着。
对很多人来说，这注定是一个无眠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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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凯撒驾驶着幽灵蚺，在工业区糟糕的道路上疾驰着，掀起一阵烟尘。
凯撒昨晚心情大好，结果回家后鬼使神差地被艾米拉走，打了一个通宵的游戏，完全忘了第二天要上班这回事。如果没有厄尼丝的提醒，恐怕凯撒现在还沉迷在虚拟世界里无法自拔。
一个急刹将幽灵蚺停好，看了看头盔上的时间，凯撒轻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迟到。
走入警务处，凯撒照常和玛丽大妈打了个招呼，却发现玛丽大妈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想要追问，对方却只是笑着把他打发到办公室里。
凯撒摸摸头，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快半年的时间相处下来，他也了解了同事们的习性，玛丽大妈或许待人的态度并不礼貌，可绝对不会有害人的心思。
一边琢磨着，凯撒一边走入了办公室。他刚一推开办公室的大门便一愣，只见整个办公室空空荡荡，不见一个人。
“wtf，一大早全出外勤？没这么忙吧？”
凯撒的心里不禁有些发毛。正当他不解的时候，他的左右两旁突然响起了两声爆响。
凯撒下意识的往前扑去，一个翻滚把位置调整好，并从腰间拔出了手枪。可当他看到前方的场景时，他手上的动作不禁僵住了。
那两声爆响原来是由手拉礼花发出的，礼花中射出的彩色纸条现在还在半空中晃晃悠悠地飘着。凯撒的同事们分别站在门口两侧，他们看到凯撒这幅如临大敌的神色，先是一愣，然后便纷纷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凯撒你太搞笑了，一个礼花而已，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嘛。”
众人中性格最为开朗的浅野一边笑着一边吐槽。凯撒只好讪讪地收起枪，耸了耸肩。内心却吓了个半死。他刚刚可真的是以为有人袭击，连抢上的保险都打开了的。
“不是，你们好端端的，放什么礼花啊？”
凯撒走到自己的工位上，喝了口水压压惊。警务处的工作很繁忙，他不觉得自己的同事会无聊到随便挑个人恶作剧的地步。
听到凯撒的疑问，正在收拾礼花的警员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由浅野出言提醒道：
“你还不知道吗？你晋升成我们第三警务处的处长了！”
“噗——”
凯撒一口水喷了出去，甚至还被呛到了。好一阵咳嗽后，凯撒才瞪大双眼，指着自己的鼻子，难以置信地问道：“我？警务处处长？什么时候？”
“今天凌晨来的任命啊，你应该收到任命邮件了。”
凯撒闻言赶紧打开自己的邮箱，发现在凌晨四点多的时候，自己果然收到了一封来自警备中心的任命通知。他不禁有些汗颜，凌晨四点，自己还在和艾米砍boss呢，难怪没注意到这封邮件。
“等等，我晋升了警务处的处长，那老汤姆呢？”
凯撒指着自己对面空着的工位，不解地问道。
“老汤姆啊，他也晋升啦！他去当西区警长了！”
众人现在也看出来了，凯撒是真的对昨晚的一系列人员调度完全不知情，干脆给他完整地解释了一遍。
“这次负责守卫巨鲸中心的哈克副警长，因为在任务中的失职，被撤去了副警长的位置，停职待用。我们西区的查尔李被调回警备中心，顶替了哈克副警长的位置。而他西区警长又被老汤姆顶替。最后，咱们警务处的处长位置不就落到你头上了嘛。”
凯撒这才恍然大悟。没想到自己为了逼迫警方公布上帝怒火资料而策划的行动，最后竟然引起了这样的蝴蝶效应，这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不过，还没等凯撒的高兴劲过去，他就发现自己的工作终端上多了几十份数据。打开一看，不是口供就是笔录，都是自己的同事刚刚发来的。
“等等，你们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发给我？”凯撒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当然是要你写报告咯！这可是警务处处长分内的职责。”浅野幸灾乐祸的回答着凯撒。
凯撒微微张了张嘴：“可，可是，我从来没见过老汤姆做过这个。。”
“那是因为老汤姆玩忽职守，以势压人！”
这次说话的是博迪，他的语气中既有着对过往的痛恨，又有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待。
“老汤姆那个家伙不喜欢写报告，就让我们自己写，说什么不写就让我们去给那些混混录口供！不仅如此，他甚至还把他的那份丢给我们，这个老混蛋！”
“不过那都是过去了。嘿嘿，我们现在的处长可是凯撒了！凯撒，这可是你作为处长的义务哦。”
办公室内再次爆发出一阵大笑。凯撒听得出来，这是奴隶翻身做主人的笑声。
凯撒咽了口口水，算是接受了这个现实，却又不死心地问道：“那我作为处长，难道就没有什么特权了吗？”
“特权？有啊！”
“是什么？！”
“你现在可以一个人去出外勤了。是不是天大的特权？”
“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又一阵的大笑声，凯撒叹了口气，默默地调出了报告的模板。
老子说得对，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做人呢，不要高兴的太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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