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和乔伊斯的交谈
“滴——滴——滴——”
冰冷的提示音响起，凯撒迷迷糊糊的直起身子，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
阳光透过窗帘射入屋内，把整个房间染成了昏黄的颜色。凯撒看了时间，六点十分。
根据乔伊斯的说法，他得七点多才能脱得开身。凯撒想了想，穿上衣服下了楼。
此时的街面要比凯撒中午来时热闹了许多。风从南面的海洋上吹来，带来一丝带着咸味的清凉。街道两旁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小摊。与工业区那种即使开店摆摊也死气沉沉，充满不安的气氛不一样，至少此时凯撒并没有觉得老城区有什么危险。那些来来往往，穿着清凉的人们让凯撒感受到了强烈的人的气息和澎湃的活力。甚至比起高楼林立，所有人都西装革履的塔兰坦本区，这里更具有烟火气息和人情味，更容易让人亲近。
随便找了家烤肉店买了两根烤肉，凯撒一边啃着烤肉一边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逛着。越逛凯撒越觉得这儿很舒服。比起本区，这里没有各种繁文缛节的约束，不必时刻注意自己体不体面。你嫌天太热而穿个背心或者干脆光着膀子，ok，没问题；你可能刚从本区回来，还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烤肉店的老板也不会因此不和你做买卖。至于各种另类朋克的服饰，在这里它们才是主流。
而这里比起工业区那种彻底的混乱，必须时刻提防小心的压抑气氛，又更多了一层秩序。而秩序带来的是稳定和繁华。小摊老板大声地招呼着客人，年轻人们肆意张扬着自己的热情，对着陌生的漂亮妹子毫不掩饰地表达自己的爱意。很多人成群结队地一起行动，毫不顾忌场合的大声喧哗着，不时爆发出一阵响亮的笑声。
不过细心观察之下，还是能发现这里的“特色”的。这里的义肢拥有者特别多，几乎三四个人里就有一个人替换了义肢。义肢种类从廉价工程塑料制成的样子货到最高档的覆盖了仿生皮肤的智能肢体，应有尽有。
最受欢迎的摊位不是什么小吃摊或是其它，而是一个被四面围起、高约三米的塑料帐篷。两个穿着背心，浑身文满刺青、身材健硕的年轻人叼着烟守在帐篷门口，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手枪。门口外等待进入帐篷的人排成了长龙，直排到了街的对面去，引起一阵阵抱怨。
凯撒瞟了眼从帐篷另一头走出来的人，他们大多神情愉悦，手里捏着一只小小的塑料袋子。袋子里面有的是白色的粉末，有的是花花绿绿、大小不一的胶囊。在帐篷背后的公园里，不时有奇怪的声音穿过树林，飘荡在街上。
很明显，这是这里的帮派设立的“官方”违禁药物买卖点。
凯撒原本还想一起排个队进去看看，了解一下情形，不过这时候乔伊斯在蜘蛛上找到了他。
“我下班了，正在往你那里去。你在还旅馆里吗？”
“不，我在，”凯撒顿了顿，看了眼周围的店铺，一边走一边打字道：“太平洋银行汉堡店。”
“好的，我马上来。”
凯撒收起显示屏，走入汉堡店，点了一份鸡肉堡套餐。他端着餐盘找到一个较为冷清的角落坐了下来，环顾四周，观察着这家汉堡店。
正如它的名称一样，可以看得出来，这家店原本是一家银行。经营者很聪明的把银行柜台当成了点餐处和出餐口，再在大厅摆上了桌椅，一家银行瞬间就变成了一家快餐店。除此之外经营者并没有对银行进行过多的改造，只是把银行金库的大门拆了下来，当成装饰焊死在大厅中。整个快餐店营造出一种奇异的氛围，让人感觉自己似乎在银行吃快餐——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很快，一个着。
凯撒强忍着乔伊斯口中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小声问道：“嗯，那个帮派。它的情况如何。”
乔伊斯看周围没人，一边撕咬着剩下的半只烤鸡一边说到：“情况？还行吧，就那样。老城区帮派的情况不会轻易改变的。不过他们最近似乎在准备什么大生意。”
“大生意？何以见得？”
“他们最近开始扩招人手了，幅度很大的那种。你要知道，原本他们是只接受亚裔的，而且要求加入者的父母都得是亚裔。现在他们竟然允许除了黄皮肤以外的人加入了！当然，即使这样，他们还是要求加入者要有亚裔血统。但这已经是史无前例的突破了。至少在我的警员生涯里这还是第一次。也不知道是准备闹些什么。唉，他们一闹起来，我们这些警员又要给他们擦屁股了。”
“了解。”凯撒点点头。关于黑龙会的大事，他知道的可能比乔伊斯更多。他猜测这应该与黑龙会和上帝怒火的合作有关。“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嗯，好像没什么了。哦，他们追债追的越来越狠了，已经搞出了好几起命案，似乎很缺现钱的样子。他们的粉色生意越来越红火了，他们搞来了几个特别的货色，就是有猫的耳朵的那种，你懂的。我去看过一次，确实有一种别样的风情。我之前只在本区远远地瞅过一个这样的”
看来黑龙会没有欺骗列夫，那位基因医师确实是有真材实料的，甚至已经完成了好几例手术了。凯撒心中默默地把乔伊斯所说的变化和自己了解的情报一一对应起来。
“你们对这些变化有什么了解吗？”凯撒试图进一步了解老城区警方掌握的情报。
乔伊斯已经解决了大部分的烤鸡，现在的吃相好了很多。他抹了抹嘴角的油脂，摇了摇头。
“没有。对方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有和那边熟悉的警员试着打听了一下，要么被问的人一问三不知，要么就被严厉地警告了。我们内部倒是有些猜测，可能是黑龙会花大价钱搞来了这几个新货色，代价很大，甚至导致他们资金不足。他们或许是要以这些货作为噱头大捞一笔，然后进一步扩大地盘，这也解释得了他们扩招人手的事儿。这里已经平静了很久了，有些太久了。”
凯撒没继续追问，而是沉思了一会儿，等乔伊斯吃完了烤鸡才他又问道：“他们的势力范围呢？和其他几个帮派的关系呢？”
“他们和6.6.6.和托里奥们紧挨着。他们和托里奥似乎有生意上的往来，和6.6.6.则互相眼热对方的生意。虽然最近两年都没有什么大的纠纷，但私底下小的摩擦一直没有停过。可能只要一件小事，一个火星，砰！老城区这个炸药桶就会把整个西区炸上天。”
凯撒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计划。“我想我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更深一步的情况得亲身调查了。谢谢你的情报。”凯撒站起身来，表达着自己的感谢。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欠老汤姆一笔人情。”乔伊斯也站了起来，一手抱住住可乐，一手和凯撒握了握。“小心点儿，这儿的帮派可比工业区厉害的多。有事儿联系我，我在这里还算有点面子。”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汉堡店。天已经黑下来了，乔伊斯捧着可乐消失在人群中。凯撒擦了擦手，一边思考着新得到的情报，一边往旅馆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