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再见老汤姆（第二更）
“早啊，老汤姆。”
“早早早！上帝保佑早起的人。”
老汤姆走入西区警局，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和同事们打着招呼。
他低头看了看手表，才他娘的七点！
老汤姆一边抱怨着一边走向档案室，一路上又和十几个认识的警员互相招呼了几声。
作为整个西区里资历数一数二的警员，老汤姆认识的人可不少。很多现在不在工业区的警员都曾在老汤姆的手底下干过事儿。他们之中，有的或许已经身居高位，习惯了发号施令；有的或许混成了老油条，每天盯着终端混日子。但无论是谁，只要见到老汤姆，他们都会发自内心的向他问一声好。
不过，一向备受尊敬的老汤姆最近可不太得意。
老汤姆走到档案室的门前，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门缝，往里瞄了一眼。令他失望的是，那个女人早已坐在了屋内。
“上帝啊！这个女人是闹钟的化身吗？”
老汤姆无声的抱怨了一声，轻手轻脚地走入了档案室。
然而西尔维娅还是听到了关门声。她抬起头，撩了撩自己银色的头发，看着老汤姆坐到自己对面，淡淡地说道：“汤姆先生，您迟到了三分钟。这是第二次了，我不想看见第三次。”
老汤姆耸耸肩：“我尽力。”
“哼。”西尔维娅冷哼一声，倒也没追究。她算是清楚了，这个老汤姆，跟那个狗屎查尔李一样，全都是群滚刀肉。仗着自己资历深，什么都不在意。
“今天从这个案子开始。2056年的工业区谋杀案。”
“好好好，让我看看。。。”
老汤姆翘着二郎腿，拿起放在自己面前的平板，从上而下的浏览起来。
过了五分钟，老汤姆把平板一丢，看着对面的西尔维娅说道：“我看完了。实话实说，我不觉得这个案子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问题？你怎么能说得出这种话？”
西尔维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把平板夺到手中，翻到报告的其中一段，怼到了老汤姆的面前。
“看看这个作案动机！好好看看！”
西尔维娅咬牙切齿地念出报告上的内容：
“——我们有理由相信凶手的作案动机可能是因为他过度沉迷gta11，导致精神错乱，从而策划了这起案件——”
“这算是他娘的什么狗屁作案动机？一个沉迷游戏的精神错乱的人可以指挥十几个人完成对一个俱乐部的屠杀？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老汤姆擦擦自己脸上的唾沫，把手摊开：“一切皆有可能，我的女士。有位哲学家说过，现实不需要逻辑。”
“你！”
西尔维娅听到老汤姆的答复更加愤怒，刚想破口大骂，却看见档案室的门开了。她只得止住了嘴，平息了下心情。
“呃，我敲门了的，我不知道你们讨论的这么。。激烈。”
老汤姆扭头看去，半开的门边站着一个褐色头发的年轻人。
“凯撒！”老汤姆惊呼出声。他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给了凯撒一个熊抱。
“上帝保佑！我的小伙子。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哦，这是什么东西？”
老汤姆突然发现了凯撒身上的异样。他低头看去，凯撒的右腿边有着一组灰黑色的机械装置。
“啊，这个是，外骨骼系统。帮助我行动的。呃，我在卧底的时候出了一些小状况。嗯，简单来说，我的半侧身体瘫痪了。”凯撒小心地解释着。他知道，老汤姆是一个很重视同伴的人。
“什么？！上帝啊！你才这么年轻！怎么会。。”
老汤姆的语气中充满了悲伤和不可置信，倒让凯撒不好意思起来。
“嘿，冷静点老头！至少我还活着不是吗。况且，有这套东西的帮助，其实我也没什么不便的。”
说着，凯撒嬉皮笑脸地做了一个健美的姿势，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或许是凯撒积极的态度感染了老汤姆，他慢慢平复了感情。老汤姆点点头，拍了拍凯撒的肩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咳咳，那个。”正当老汤姆还想说点儿什么的时候，两声咳嗽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循声望去，正是坐在屋内的西尔维娅。
被晾在一旁的西尔维娅有些尴尬，她指着凯撒向老汤姆问道：“虽然很抱歉打扰了你们的庆祝，不过，我想你是不是应该先给我介绍一下这位警员？”
“哦，我差点把你忘了”老汤姆一拍脑门，不顾西尔维娅发黑的脸色，一本正经地介绍起来：“这位是我的搭档，警员凯撒，他在一个月前才加入我们的队伍。这位是西区的审核秘书，西尔维娅小姐。”
“你的搭档？之前怎么没见过？”西尔维娅好奇地问道。
“我前几天都在老城区执行卧底任务，昨天才刚刚回来。您没见到我很正常。”
凯撒没等老汤姆开口，主动上前伸出了右手：“我是工业区第三警务处警员，凯撒。”
“审核秘书，西尔维娅。”
西尔维娅好奇地看了看凯撒的右手，上面同样覆盖了灰黑色的零件。
“呃，你说你在西区卧底？你的身体是因为卧底工作而受伤的吗？抱歉，我不是故意提起，只是有些好奇。”
“是的，这没什么可悲伤的。”凯撒坦然的回答道：“很遗憾，我没能成功瞒过黑龙会的人，这是他们给我送的‘礼物’。不过，至少我还留了条命。”
“你是一位真正值得尊敬的警员，凯撒先生。”
听到凯撒是因为卧底任务而受伤，西尔维娅不由得肃然起敬。她本以为在查尔李和老汤姆这样的领导的带领下，西区的警员肯定没一个好鸟，没想到竟然还有凯撒这样为任务而献身的人存在。
“恪尽职守罢了，没什么值得炫耀的。”凯撒不想在关于自己的话题上做过多的探讨，毕竟他的受伤可经不起深究。他看到桌上的平板，试着转移话题道：“呃，你们是在讨论之前的案子吗？”
“是的。”一说到案子，西尔维娅的那点尊敬之心瞬间就被对老汤姆的愤怒淹没了。
“一个漏洞百出的，荒谬至极的案子，只有最糊涂、最失职的警员才会让它结案。”
西尔维娅对凯撒说着话，双眼却死死地盯着老汤姆。老汤姆仰着头，砸吧砸吧嘴，就当没看见。
“哦？什么案子？我能看一看吗？谢谢。”
凯撒拿起平板，慢慢浏览起来。突然，他大喊出声：“这个叫巴克的作案人！我认识他！他是黑龙会的人！”
“什么？！”西尔维娅噌的站了起来。“你确定吗？”
“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女士。”凯撒点点头，表情很是认真。
“我曾在黑龙会的某个成员名单上看到过这个人。不过。。”
说到这儿，凯撒又露出了一丝犹豫之色。
“他的照片和我在黑龙会看到的。。有一些差异。这个罪犯被关在哪儿了？我想，只要我和他面对面谈谈，一切都会清楚的。”
“呃，”一旁的老汤姆凑了过来，他看了看平板上的报告，皱起了眉头：“巴克，我记得他被判了，二十五年的徒刑。这么久的刑期，很有可能被关在了灰岛监狱。”
没等凯撒和西尔维娅反应，老汤姆又接着说道：“不过，如果是灰岛监狱的话，要当面调查可不容易啊。”
“我去找查尔李要申请。”西尔维娅迫不及待的走出房门：“凯撒警员，请你一起过来。”
“哦哦，好的。”凯撒心中窃喜，表面上却波澜不惊。他戴好警帽，跟着西尔维娅走入了查尔李的办公室。
西尔维娅一推开门就险些气炸了。查尔李这次倒没有睡觉或者和他的小女仆打情骂俏，但他居然在办公桌上铺开了纸，捏着只东方的毛笔，在那儿练起了炎国字！他那个女仆正站在一旁，端着毛巾，笑眯眯地看着他。
这一幕发生在西区警长的办公室里！
“查尔李！警长！”西尔维娅想到这次是来要申请的，强行忍下怒火。
查尔李听到呼喊，也不着急，起身把笔润了润，放在了笔搁上，把一旁的茶杯拿在手里，这才慢悠悠的抬头看向西尔维娅：“西尔维娅秘书，什么事啊？”
西尔维娅深吸一口气：“我怀疑2056年工业区谋杀案的主谋巴克，和老城区的黑龙会有关。我希望能得到进入灰岛监狱的申请。”
“灰岛监狱？”查尔李低声嘀咕了一声，却还是被西尔维娅听到了。正当她盘算用什么理由来堵住这个混子警长的嘴的时候，出乎意料的，查尔李竟然点点头，同意了。
“等一下。”
查尔李吩咐一声，转身走到了办公室的一角。他打开一个不大的保险柜，从中取出一张芯片。
凯撒仔细看了看，这片芯片呈半透明的蓝色，尾端包裹着金属，方便拿持。芯片宽约一指，长约四五厘米。
查尔李将蓝色芯片插入自己办公桌上的一个设备之中，一边敲击键盘一边向面前的两人询问着。
“调查对象？”
“巴克。”
“理由？”
“重新审核2056年工业区谋杀案的需要。”
“调查时间？”
之前的提问都是由西尔维娅回答的，但这个问题她却回答不了了。她看了眼凯撒。
凯撒会意，想了想，答道：“八月二十一号吧。”
今天是八月十八号。
查尔李将数据录入，拔下芯片递给凯撒：“保存好，见到灰岛监狱的人出示给他看。调查完记得还回来。”
“好的长官。”凯撒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芯片。
“那我们就不打扰您修身养性了，警长先生。”西尔维娅见事情办好，冷冷地嘲讽了一句，跺着脚转身离开。
凯撒见西尔维娅离开，自然也就跟着走了。
临走前，凯撒看了看铺在办公桌上的宣纸，上面已经写了大半张纸。
由于角度的关系，凯撒没看出什么来。只认出了“吾非恶此而逃之”“穷居而野处”这两句。凯撒依稀记得自己似乎看过这篇古文，一时却又想不起来了。
摇摇头，凯撒没再纠结，跟着西尔维娅走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