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江琬槐也不知他这自说自话, 不听别人说什么毛病是从哪儿来的。
费力的便要从床上爬起身子来,想要阻止陆昭谨。
陆昭谨见她要起身,连忙弯下腰想稍微支撑一下她。
江琬槐抓住了陆昭谨的袖口,摇了摇头,再次肯定道:“臣妾没事的, 只消休息一下便好了。”
陆昭谨沉吟许久,见她不像说假, 只好点头应了下来。
卧房的门还开着,有穿堂风从门口趟了进来,将屋门拍得轻微作响, 陆昭谨偏头看了一眼, 便走过去将屋门关了上, 又回到了床榻边上,沉声道:“那你好好歇息着, 孤就不叨扰你了。”
江琬槐听他的话, 还以为他要回去了。乖顺的点了点头, 又躺回了床上去。她身上确实已经没有太多的气力, 头一沾到枕头,整个人就泄了气一般的蜷成了一团。
脸上沁出的冷汗,将她方才添涂的胭脂都拭了去,露出了原本苍白的脸色。
陆昭谨眸子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漆眸中心疼丝丝缕缕的掠过,泛上了心尖来。他将屋内点着的几盏灯芯都剪了去,只余下了桌柜上的一盏, 暖暖的黄光幽暗,几乎照不清什么事物。
陆昭谨在床沿测坐了下来,瞧着卧在床上那张素白的小脸,几乎没有什么血色,连气息都是微弱的,心里疼得发紧。
江琬槐双手压在腹部,企图能够缓解一些疼痛。在这种三伏天的夜晚,屋子里没有搁置冰盆,又盖着棉被的情况下,竟是没有太多热意,反而将身上的被子裹得愈发得紧了起来。
她躺了一会儿,困意便又迷迷糊糊的侵袭了她。半梦半醒之间,她似乎感觉到有人轻轻掀开了被子,紧接着,有一个暖源缓缓的贴到了她的小腹上方,暖意隔着薄薄的衣料传到了里头,让她的剧烈痛意一下子就缓和了不少。
不稍多久,江琬槐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室寂静。
卧房里最后一盏灯都熄了去,陷入了漆漆的黑暗之中。
江琬槐一觉醒来后,瞧了眼窗外的天色,估摸着陆昭谨应该已经回去了。
明日便要启程去江南,他要处理的东西应当较往日只多不少。
她怀里下意识拥住的热源,仍旧散发着余热,让她流了不少的汗,疼痛也缓解了许多。江琬槐将那物什拿出来瞧了一眼,是一个汤婆子。
江琬槐又躺了一会儿,恢复了不少精神,意识了清明了许多。便撑起了身子,挪到床边,打算下了床去。
她晚上连晚膳还未用过,现下胃里空落落的,饿得慌。
脚还未沾到地上,她便瞧见了对面桌椅上坐着的一个身影,立刻被吓得惊呼出了声。
是陆昭谨。
他这个时候没有回去,不声不响的坐在她床对面做什么。
陆昭谨整个人几乎都藏在了黑暗中,手里抓了个什么物什,黑眸探究的盯着它瞧了半天,听到江琬槐的动静,才移开了视线,行到了床榻边上,声音低沉悦耳:“醒了?”
“嗯。”江琬槐看清了是他之后,便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忍不住抱怨了一声,“殿下怎得不声不响的,吓了臣妾一大跳。”
陆昭谨垂眸看向她,抬手在她的额头上面贴着,探了探温度,问道:“可还不舒服?”
江琬槐摇了摇头,应道:“已经好多了。”
卧房里的灯盏被尽数点亮了起来,视线也顿时明晰。
江琬槐瞥了一眼陆昭谨方才一直怔怔瞧着出神的那玩意儿,楞了一下。
那不正是她下午打算加班加点绣完的锦囊吗,怎么会在陆昭谨的手上?
她探头看了眼窗台前的桌面上,果然已经不见了锦囊的影子。
陆昭谨见她的视线瞧着自己手中的这个锦囊,也不藏着掖着,拿起来晃了晃,问道:“找这个?”
江琬槐有些气恼地便伸手想要去拿回来。
明明是打算明日做个惊喜送给陆昭谨的,现下就这样被他发现了,到时候哪里还有惊喜可言。
况且现在都还未弄完,她本还打算在角落的地方,用金线绣上陆昭谨的名字,只是连一半都还未绣完。
陆昭谨手一抬,便轻松躲了过去。眼底有隐隐的笑意闪过,他开口问道:“给孤的?”
江琬槐脸上娇愤难掩,毫不犹豫地便开口反驳道:“才不是!”
“嗯?”陆昭谨剑眉挑了挑,借着烛火又端详了一会儿那锦囊,角落处金线绣制了“陆昭”二字。
不是给他。
难不成她还认识其他的皇子?
沉吟一瞬,没再躲,将那锦囊递回给了江琬槐,应道:“孤知晓了。”
他说完,便转身打算出了屋去。江琬槐还没反应过来是个什么情况,眼前便不见了陆昭谨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