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6
公司楼下,林磊已经在车内待命。
上车后,沈从言报了个地址,他来驱车,这会儿正是高峰期,遇到堵得严重时,一小时也是常有的事。
梁可是被塞到后座上的,她本来是想坐在副驾的位置。
车子驶离,梁可打趣他:“你以前不是不喜欢司机跟着。”
他俩一起的时候,每次腻歪亲昵司机总像不能说话不能动的木头人一般。
她也觉得害臊。
后来再出门,沈从言就不带司机,去哪都是他来开车。
沈从言翻着文件,闻言抬头凝视她,“情况特殊。”
梁可被他盯着,莫名虚了几分:“哦。”
她手机响了,是分部经理发给她的学习资料。
上次经理跟她说了公司有英语教员的名额,想让她也试试。
飞行生活拼到最后,总是要落地的。
她承诺她,一定会拿下来。
考试时间在三月中旬,梁可起点没别人高,只能比别人更加努力。
从一月份到考试,三个月的复习时间应该足够。
她的弱点不在听力和表达,在口语交流上。
总有人说她的口语,夹着方言,不正宗。
梁可心里铆足了劲,要让他们狠狠打脸。
路上开始堵车,行驶速度越来越慢,沈从言专注于看文件,梁可也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她找的是一个app上的外教老师,以聊天的形式来练习口语,她第一次用,表现没想象中好。
她练习专注,二十分钟结束后沈从言才开口问她:“你找外教学英语?”
“嗯,应付考试。”梁可把东西收包。
沈从言笑笑,“你们还需要英语口语专业到这种程度?”
他碰到过的,英文都不太好。
梁可抬眼平静看他:看吧,就是因为有你这种人,我们这个职业才会受人非议。
觉得是花瓶。
“我要去考英语教员,不一样。”
沈从言没吭声,车子停稳一块进餐厅时,他才说:“那你找错人了,那个外教不行。”
“那谁行?”
“我啊。”
“......”
沈从言:“我做你外教老师,每天用英文聊一个小时的天,就聊你感兴趣的话题。”
“保准出口成章。”
梁可白他一眼,率先走入餐厅里。
要他教,她可付不起费用。
得穷死。
才一走过拐角,梁可就看到了一出八卦。
本没心思凑热闹,可八卦中央的那个小姑娘让梁可驻足审视。
她看看里边人,再看看沈从言。
然后——
眼神变得又软又同情。
沈从言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顺着目光看过去时,他的表情也变得色彩斑斓。
正在告白的人是谈妙,她亲昵地贴在身边男人的肩膀上,目光挑衅。
“欢欢姐,你别告诉我,你还在追魏巍呢。”
“你们都分开多久了呀,你还骗我说你们一直在一起,他跟你闹别扭才不接你电话,他为了躲你,都快不敢回家了。”
这番话梁可听着耳熟。
再看看沈从言,他的表情同款惊讶。
梁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的追求者现在又开始套路其他人:“小姑娘心思活络,爱谁都不稳定。”
沈从言唇角紧绷:“他俩是兄妹。”
梁可愣了下:“亲...亲的?”
“嗯。”
她彻底石化,“骨骨骨骨科??”
沈从言不怎么网上冲浪,不太明白她说的‘骨科’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俩是亲兄妹,兄妹关系,她缺钱来帮忙。”
“沈慕山知道吧?就是那个女明星,谈妙的偶像就是她。”
梁可这才松了口气。
“谈妙高中的时候就想考表演学院,结果家里找了专业老师一看,老师建议她还是走内在美吧,所以她去国外读书念了导演系。”沈从言的臂弯虚揽在她腰上:“她立志做沈慕山那样的美貌女明星,后来绝望地发现自己只能走内在美的导演路。”
梁可笑:“那也挺好的,演员不也得听导演的话。”
落座后,梁可才明白他跟自己解释谈妙的经历是什么意思。
“谈妙追你难道也是......”拿钱办事,做戏的么?
沈从言没正面回答,“我跟她就是朋友。”
梁可:哦。
所以你就是来套路我的对吧?
他想看她什么呢,生气吃醋还是平淡不关心。
又或者,这个冷静的男人也会用这种幼稚的小手段来测试一个人的心里还有没有他。
这么想来,梁可觉得他跌入了神坛。
她曾经也会想方设法地向他求证:他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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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一周的时间,梁可都没在小区楼下看到沈从言的车停着,那顿晚餐过后,他除了每天按三餐发来慰问消息外,其余时间都在神隐状态。
周三那天她飞大早班,进机场的时候远远的看到有个男人的背影很像沈从言,起飞前,她找空闲时间发了消息问他是不是也在机场。
沈从言发了定位给她:【出差,下午回。】
梁可看到的时候,已经飞到外站,一段结束。
她想了想,没回他,自己在朋友圈里拍了张飞机尾巴,设了分组可见,发到朋友圈。
过站准备工作忙碌,她得盯着后舱新来的小朋友们清点东西,还没准备好,机长出来催促塔台已经给了起飞时间。
上客、推出、滑行。
又是充实的一段旅程。
落地五点,梁可开车去了陈玉那儿,今天她要去看新请的护工,是那位小护士帮忙留意的,梁可为了感谢她,给她带了之前从昆明带回来的鲜花饼,没想到今天不是她值班。
梁可去了医院,直接去找了介绍的那位护工,护工面善,听她说是才做这行所以价格要的不高,梁可直言:“未来可能最高也只能给您四千至四千五百块。”
梁可笑笑,超过五千,她就真的负担不起了。
护工姓赵,“没关系,四千五就够了。”
“行。”梁可说:“那您先做做看,如果不合适的话咱再商量。”
陈玉的状态,她不知道新护工能不能忍受,把她给照顾好。
“行。”
护工事情落定,照顾母亲也有了固定的人选,梁可算是了了最近的一桩心事。
赵姐上手很快,以梁可看来并不算新手,俩人才一回病房,就遇到了陈玉又因大小便不禁而把衣服弄脏的事。
她看着梁可,垂着头,手足无措地可怜。
梁可叹了口气,她无言沉默,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仿佛越扯越紧。
她没说话,一旁赵姐已经开始了手上动作。
先问了她新衣物放哪,把脏衣服给陈玉褪下后,又把新衣服给她换上。
“你先在这待会,我去把衣服洗了。”赵姐笑眯眯,一点没嫌弃陈玉。
梁可颔首,坐在陈玉旁边,拿了本儿童故事书准备给她讲故事听。
伺候精神病人,考验的往往是家属的意志力。
还没讲完一个故事,陈玉陷入浅眠,许是在梦里也过得不开心,她的眉头紧皱在一起,很害怕的样子,不知在恐惧什么。
梁可当初下定决心要在桐城混出个人样,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受陈玉影响。
她不想变成她这样的女人。
快到六点,赵姐还没回来,梁可起身去找她,经过电梯口房间的时候,她侧目看了眼里边,里边早已病人入住,是个有着抑郁症的姑娘。
而现在,里边的人正在睡觉,而坐在她一旁的人,梁可看着气质有几分眼熟。
屋内人穿着白色卫衣,不知道在里边做什么,察觉到梁可在观察她的时候,江慕山推门走了出来,手指放唇边冲她比了个‘嘘’的手势,主动搭话:“她睡了,小声点。”
梁可点头后退,觉得她和之前碰到的人很像:“你是不是——”
“记起来了?”江慕山佯装生气:“我上次全副武装见过你一次。”
没让她看到全脸,不然她这么美怎么可能记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