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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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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河狠狠一挥鞭子,甩在了马尾上,追云马吃痛,纵身一跃竟然从悬崖之间跨了过去,随后——稳稳地落在了悬崖的另一边!

悬崖是被两座山包围着的,距离看起来宽阔,但其实只要心里有把握还是能跨过去的。这也是为什么宋河越到了悬崖边骑得越快的原因,追云马做好了热身运动,就是为了这疯狂一跃。

落地之后,宋河转身去看赵四。

赵四也跟宋河一样,不要命的直接骑着马冲向悬崖。但是他却没有像宋河那样直接跨越悬崖来到另一头,在离地面还有一些距离的时候,他的马实在是无力再跳跃,一人一马连带着朝悬崖底下落下去!

“抓住!”千钧一发之间,宋河甩出马鞭,朝赵四叫道。

赵四在快要落下去的那一刻,心如鼓擂。他想起自己才出生没多久的闺女,她还那么小,连话都不会说,他甚至没能听她叫他一声爹爹。下一瞬,却见马鞭甩到了自己身边,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马鞭。

在宋河的努力下,赵四被拖了上来。

“你他娘的吃什么长大的,重的跟头牛似的。”宋河拉赵四的时候,花了大力气,如今累的气喘吁吁地躺在草地上,额上的发都湿透了。

赵四死而复生,而且还是被对手救的,心情十分的复杂。他们已经签了生死状,就算他死了,也不关宋河的事情。

“多谢宋公子出手相救,今后宋公子若是有用的到赵某的地方,赵某肝脑涂地,万死不辞!”赵四朝宋河抱拳跪拜。

宋河无精打采的耷拉了一下眼皮,没所谓地说道:“我就是顺手拉你一把,谁稀罕你肝脑涂地,万死不辞。等等见到张奇才的时候,你自己跟他说是怎么回事就成了,他那人就是个杂碎,别看到我们都在这边了,想要赖账说我没赢。”

“宋公子放心,赵四一定实话实说。”赵四说道。

两炷香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可是宋河还是没有回来。阮瑜急的坐不住,伸长了脖子长前面看,若非谢听拦着,她甚至想要骑着那匹白色的小马驹去找宋河。

谢听笑话她:“小嫂子,我知道你心里担心宋河,但你要是换匹马我都懒得拦你,这匹小马驹才多大?你还想骑着它去找宋河呢?咱们还是好好的在这儿等他吧,他那人命长着呢,不会出事的。”

没过多久,就听到了一阵欢呼声,接着阮瑜便见前面来了两个人。宋河骑着马上如同王者一般尊贵,而之前他的那个对手则给宋河牵马,谁胜谁负不言而喻。

阮瑜面上一喜,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奔跑着冲向宋河。宋河下了马,站在原地等着阮瑜过来,他原以为阮瑜会十分崇拜的夸他厉害。可谁知道换来的却是阮瑜扑向他的胸口,她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里,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裳。

她的拳头一下下落在他的身上,根本不痛。阮瑜用崩溃的声音说道:“宋河,你这个混蛋……你怎么就那么听不进话你?明明都叫你不要比了,你偏要去……你若是……你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你叫我怎么向你父母亲交代?”

说着似乎还不解气,阮瑜下了狠心的在他肩头咬了一口,她眼角湿润,神情却倔强:“疼不疼?知道疼了以后就不要再不把命当回事了!”

宋河嘶了一声,将她的小粉拳抓住,在她头上拍了一下:“阮瑜,你他娘的属狗的啊?”

孟子源和谢听随后迎了上来,一人搂住宋河的一边肩膀,伸出拳头捶了他一下:“可以啊,我们就知道你肯定能活着回来,真没给咱哥俩丢脸!”

“那是,我宋河就没做过丢面的事。”宋河抬抬下巴,朝脸色难看的张奇才说道,“怎么着,输的心服口服没有?想阴老子,下辈子吧!”

宋河走到张奇才身边,一把将他手中的血玉抽了出来。又朝阮瑜招招手:“有没有手绢什么的,给我。”

“你要手绢做什么?”阮瑜不明就里,还是从怀里掏出绣着花的手绢递给了宋河。

宋河接过去,在血玉上来来回回擦了好几遍,这才把晶莹剔透的血玉递给阮瑜,说道:“这玉被猪蹄碰过了,我自然要擦干净了再给你。”

阮瑜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抿唇笑了。接过血玉,温润的感觉由指尖传来,她将玉紧紧握住,这一回,她一定要护好它。

“今天咱们打赢了一场胜仗,得好好庆祝一下,走走走,我请客上天香楼吃酒去!”宋河扬声说道,笑的十分嚣张,全然不顾张奇才等人难看的脸色。

孟子源和谢听欢呼着跟上来,宋河却去叫了默默垂头准备走了的赵四。

赵四跟张奇才的约定里写的很清楚,他赢了才能得到钱,可惜他输了,一个子儿都拿不到。

尽管如此,他也输的心服口服。

“上哪儿去?跟我们哥几个一块儿吃酒去呗?”宋河邀请道。

赵四有些诧异,却没有拒绝。

到了天香楼,宋河点了一大堆天香楼的招牌菜,招呼着阮瑜和赵四多吃一些。男人的友情开始的很快,宋河三人看起来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实际上待人十分真诚,赵四很容易融入进来。

只不过可能是身份的悬殊,赵四不像宋河他们放得开,更多的时候是宋河他们在问,赵四在答。

“赵兄弟,我也不问你为什么接张奇才这桩不要命的事了,你肯定有你自己的想法,但你若是有什么难处,不妨跟我们兄弟直说,我们都帮就帮一些。”别看宋河常常在外头鬼混,其实他喝酒很容易上脸,几杯酒下肚之后,他白净的脸上便红彤彤的。

阮瑜是个姑娘家,且是个大家闺秀出身的小姐,还从来没坐在酒桌上这样看过男人吃酒。在家中的时候,父亲和兄长也不会随意当着她的面吃酒的。

她吃东西的时候细嚼慢咽,偶尔去看一看宋河。她始终觉得今日发生的事情都不那么真切,尽管宋河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可是她一想到宋河骑着追云跨过了悬崖,就觉得不可思议。

所以她总是忍不住看看他,就怕他什么时候就消失不见了。

宋河也注意到她时不时的注视了,阮瑜就坐在他右手边,他笑了一下,露出洁白的牙齿,眼中迷离。他伸手在阮瑜头上敲了一下:“做什么总是偷看我,我有那么好看?”

阮瑜实在没想到宋河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的脸刷的便红了,瞪了她一眼,赶紧低下头去,反驳道:“谁、谁偷看你了,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就是觉得不真切,怕眼前的你是假的,怕一切都灰飞烟灭,所以多、多看了你几眼罢了……”

她解释着,但觉得越描越黑,干脆不说话了。

宋河哈哈笑了几声,朝孟子源和谢听说道:“瞧瞧,这扬州姑娘来了咱们蜀中之后,变得泼辣了,竟然还敢瞪我了。你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切?来来来,我的胳膊借你掐一下,要是疼的话,那我就是真的。”

他说着,还真的把胳膊伸了过来,阮瑜却不肯掐他,说道:“我掐你有什么用,我又感受不到疼不疼。”

“你说的也是,那要不然我掐你一把,你看看疼不疼行吧?”宋河见阮瑜脸色一变,赶紧把双手都藏到了身后,笑的十分恶劣。

他就喜欢逗她,见她这幅样子。

他笑的嚣张,没有发现自己对阮瑜的感觉越来越微妙,竟然在不知不觉之间开始接受了她,甚至带着她跟自己的兄弟们吃酒,这都是以前从来不会有的事情。

赵四说了自己家中的境况,原来他上有父母,下有孩子,赵母前些日子染上了病症,治得好,但银子花费的也多,家里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听起来十分的可怜。

阮瑜一听这话,赶紧说道:“若是不介意的话,不如带我去给令堂看看病吧,我会些医术,说不能能帮忙治令堂的病。”

“是是是,你可别小瞧她,我也可以替她作证。她看起来虽然像个什么都不会娇小姐,但医术是真的不错,或许可以让她试试看。”宋河在旁边跟着起哄。

赵四盛情难却,加上的确囊中羞涩,再没有钱去给母亲抓药了,只能引着阮瑜等人去了自己家中给母亲看病。

赵家住在清河县最穷的弄堂里,这里的人家都很穷,环境也不太好,混着一股发了臭的霉味。

赵四心中十分过意不去,阮瑜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从前她跟着父亲后面给不少的穷苦人家治过病,有些老人家身上的老人味儿更重。

赵四的母亲不过六十来岁,头发却全都白了,形容枯槁。妻子倒生的不错,还有一个十分可爱的女儿。

阮瑜给赵母把了脉之后,向他们陈述了病情:“这病虽然棘手,但只要每日按时用药,还是能治的好的,巧的是我从前碰到过患这种病的病患,后来也是治好了的。伯母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持心情舒畅,莫要忧心,这样能好的快一些。”

赵家人原本因为昂贵的药钱愁眉不展,如今听阮瑜说治得好,又不要药钱,自然是千谢万谢。待赵四送他们出门的时候,宋河让大家先走,自己却留下来,从钱袋里掏出锭银子递过去。

赵四惶恐,不肯收下,宋河却道:“磨磨唧唧的跟个女人似的,就当是老子借你的,将来你发达了还我便是。”

与此同时,孟子源正在说着:“宋河去干什么了,怎么还不过来。”

谢听毫不在意地扯了一把路边的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喃喃道:“你管他呢,他做事情什么时候还跟我们报备过。”

他们不晓得,阮瑜却是知道的。她勾勾嘴角,她猜宋河肯定是给赵四送钱去了。宋河总是这样,明明是那种心地善良的大好人,却不承认,还以坏人自居。

阮瑜:你说谁属狗?

宋河:汪汪汪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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