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帮我……再倒一杯水好吗?”他对左越说。
后者接过空杯:“当然可以。”
看着左越转身接水的背影, 薛鸣迅速抬了抬屁股,果然看到床单上的一点点湿迹,那里隐约还有更多的水在往外流。
他脸皮爆热, 这时左越正好接了水转身,薛鸣只得一屁股坐回原处,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空气中涌动着一股甜香味, 是发/情期的雌虫为吸引异性特地分泌的信息素。
左越眼底波澜渐起, 眼中神色浓郁得宛如流动的蜂蜜。
不, 还不是时候。
雌虫初次发/情期大约在一个星期左右,期间会不间断需要雄虫的抚慰, 包括生理和心理各方面, 因此他希望能有足够长的时间不被打扰, 而不是在这种简陋的条件下。
糟了, 他好像哪里坏掉了。
接过盛满温水杯子的一瞬间,薛鸣手指不经意搭上了左越的,一阵细微的电流窜过,薛鸣差点浑身打了个哆嗦,那里又要涌出新的水液,整只虫都开始晕乎。
他不敢再喝水, 接过后将水杯放在了床边的桌上。
“我想洗个澡。”薛鸣说。
发热后汗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很不舒服,而且他也想知道自己身体内部到底进化成了什么样子。
左越对他自然有求必应, 休息舱里就有单独的洗澡间,他很快便进去调试好了热水。
“有事随时叫我,我会在外面。”离开前左越对他说。
休息舱的门再次被关上, 薛鸣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身体的反应总算不那么异常了。
他迅速站起身环顾四周,从储物柜里翻找出对应的床单被套换掉,然后抱着一堆脏床单茫然地站在原地。
这里好像并没有清洗系统。
“雌主放在洗澡间的脏衣篮里就好,会有负责打扫的机器虫收走。”小o的全息影像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善意提醒道。
薛鸣被神出鬼没的小o吓一跳,他按了按额角,有些不适应雌主这个称呼。
“别让左越知道。”薛鸣赧然。
小o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您快进入发/情期了,就是雄主让我进来看顾你的。”
薛鸣:“……”
原来他身体的异常反应是因为发/情期么?左越倒是什么都赶上了。
薛鸣顿时觉得额头更抽了。
他将床单被套塞进脏衣篮里,赤着脚走进洗浴间,不久哗哗水声响起,潮湿的水汽弥漫在玻璃门上,渐渐看不清人影。
左越背对着站在休息舱门口,耳边隐约传来洗浴间的声音,水量和频率很久都没有变化。
“小o,阿鸣还在洗澡吗?”他蹙了蹙眉,心中浮出不太好的预感。
“在的,雌主没有出来。”小o回答。
洗浴间是全封闭式的,只能通过休息舱的门口离开,小o和左越一个在内一个在外,薛鸣不可能有逃脱的机会。
不对,这个澡实在洗得太久了。
薛鸣不是这么磨蹭的人。
左越蹙眉,径直走进休息舱抬手敲了敲洗浴间的门。
回应他的只有花洒的水流声。
“薛鸣!”左越不再犹豫,迅速使用权限打开反锁的门,里面热气蒸腾弥漫,花洒下空空如也,哪还有雌虫的影子?
“啊!人呢?”挤进来的小o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电子合成的语音中透着不解。
左越关闭热水,目光在四面都是墙壁的洗浴间一滚,停在天花板顶端一个拳头大小左右的通风孔上。
薛鸣面无表情走出军舰,此时天色已晚,看守的士兵以为他已经被获准离开,半点都没拦着,任他大大咧咧走了出去。
洗浴间的通风孔道内四通八达,化成一团白丝的薛鸣通过它潜进了之前开会的会议室,正大光明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的身体很不对劲,不想在这个时候给左越添麻烦。
薛鸣来到打了好几天工的板房,里面已经人去房空,为了配合帝星调查,城主遣散了所有矿工,派遣航船统一将他们送离荒星。
此时板房里只零星站着几个矿工在打包行李,万伦也在其中,见到薛鸣顿时眼前一亮,笑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终于回来了,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去军舰找你,没事吧?”他对帝星的人始终没好感,因此能避多远是多远。
薛鸣胡乱摇了摇头,离开左越后他觉得自己的症状并没有得到缓解,呼吸明显带着高于体温的热气。
万伦很快发现了他的异常。
“有点低烧,你生病了?”他问薛鸣,后者将他贴在他额头上的手掌拿开,抖开被子往床上一倒:“我有点累,让我睡一觉。”
谁知万伦一跳三尺高,伸手就来扒拉他:“别睡,不会感染什么了吧,元帅呢,他让医生给你做检查了吗?”
矿洞发生的事他当然听说了,因此很担心薛鸣沾上了不该沾的东西。
薛鸣意识昏沉,连口都懒得张。
大通铺上窸窸窣窣,接着就听到万伦脱了鞋爬上来,拍了拍他的侧脸。
“别睡,要不咱们今晚跟遣散船出发吧,回西卡星看病,队伍里有个出身帝星医疗所的大博士,看个头疼脑热的绝对没问题。对了,你不是还要帮我修军舰么,这几天赚的能源矿石加上我攒的养老本应该够了,咱们回去吧——”
他絮叨着,薛鸣只感觉耳边像有一万只机械蜂在嗡嗡嗡,刺激得他血管直跳,抬手一挥,含糊说出两个字:“明天。”
见薛鸣实在睁不开眼,万伦住了嘴,接住薛鸣挥过来的手塞进被窝里,低头看了他半晌,最终裹着被子在另一头睡了。
夜色降临,最后一个矿工拿着包裹离开,板房里重新陷入安静,昏黄的灯光闪了闪,最终也熄灭了。
黑暗里只剩两道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窗外狂风卷着黄沙怒号,宛如野鬼的哭泣,薛鸣难受地翻了个身,几缕属于雌虫发/情期的特有甜香在房内逸散,顺着窗户的缝隙朝远处飘去。
与此同时,矿山内所有潜伏着的怪物开始躁动,窸窸窣窣往外爬。
而在距离此处不远的另一座矿山深处,隐约传来几声兴奋的呢喃。
“实验体终于现身了。”
薛鸣做了个潮湿的梦,梦中他宛如坐上了一条小船,在狂风暴雨般的进攻下颤栗得直不起腰,喘息着沁出一点泪珠,悬悬地挂在眼尾。
那时的左越面目清冷,饶是做着夫夫间最亲密的事呼吸都能丝毫不乱,又热又冰凉。
画面突然一转,薛鸣仰躺在床上,手指痉挛地抓紧床单,脸偏向一边,试图蹭掉因被刺激到极限而涌出的生理泪水。
上方的人忽然凑近,呼吸粗重地吻去了他眼角地泪水,带着滚烫的温度。
“阿鸣……阿鸣……”
薛鸣猛地睁眼,抬脚上踹,压在身上的雄虫顿时被踹到一边,薛鸣翻身而起,以背抵墙,伸手抹去脸上湿漉漉的口水。
黑暗中隐约能看见雄虫单膝跪地,上半身伏倒在床上喘息的轮廓。
“把我,绑起来,快!”万伦低喝,拼尽全力抵抗雄虫的生理本能。
雌虫处于发/情期所散发气息拥有的吸引力实在太致命,他自诩不错的定力全然崩盘,居然跟着了魔似的扑上去,差点酿成大错。
“啪”地一声灯绳拉开,薛鸣从地上找到一截丢弃不用的钢丝,将铺上的万伦绑了个严实。
后者双目赤红,离得近了雌虫的气息直往他鼻子里钻,挑动着他的神经,万伦只得大声让他离远点。
发/情期居然敢到处乱逛,还和雄虫共处一室,真是不要命了。
他暴躁地咬住舌尖,霎时传来的痛感令他清醒不少,万伦喘息着看向自己的通讯器。
“拿过去,走特殊通道给元帅发通讯,秘钥是——”
他话音孑然而止,对着窗外的脸部肌肉突然惊惧地抽动,瞳孔骤缩成针眼大小。
“躲开!”万伦疾声力喝。
“哗啦!”破窗声响起,一只手臂粗细的血红触手击碎窗户,重重抽在薛鸣刚刚待过的铺面上,白色的棉絮飞舞。
薛鸣就地一滚,顺势拎过万伦,将他扔去了墙角,自己的身后。
触手一击不中,仿佛长了眼睛似的转变方向,再次直奔薛鸣而来,带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空气中传来呜呜风声,几息之间不甚结实的板房墙壁就被抽出好几道裂纹,石灰混着土黄色的泥扑簌簌往下掉。
“啪!”随着触手的一甩,唯一的老式灯泡应声而碎,室内重新陷入黑暗。
同时雪亮刀光一闪,薛鸣拔出脚边匕首,循着耳边呼啸风声快斩,锋利刀口宛如切豆腐般落下,湿滑黏腻的腐水顿时溅了薛鸣一头一脸。
“唳!”窗外响起一声怪异的尖叫,一截触手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接着室内突然安静,只听得见薛鸣剧烈的喘息声。
那怪物没了声息。
“把我放开吧,我清醒了。”墙角万伦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余悸。
娘的太刺激了。
薛鸣摸索着去解缠在万伦手上的钢丝,他呼吸粗重,每一口吐息都火一般地滚烫,早已到了强弩之末,此时全靠意志在撑。
早知道不该因为难为情就逃避左越的,至少他那里是安全的。
“别乱动,太吵。”他摇了摇头,试图甩掉总是围绕在耳边呲嚓声响。
“我没动。”万伦说。
接着两人同时一静,屏息凝听,下一秒浑身冷汗都飚了出来。
那声响越来越大,宛如潮水一般越涌越近,薛鸣当即将床单一扯朝地上卷去。
露在外面的手背却突然一痛,像被什么蛰到,冰凉的水液注入他的身体,如毒素般迅速蔓延。
“操!”他眼前一黑,彻底瘫软在地。
黏腻腐臭的触手再次缠上他的身体,探索着刺破了他的裤子。
作者有话要说: 实验从未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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