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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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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她胳膊断了,宋氏就信了,怎么就不知道翻开她袖子看看。

当然,若不是咬准了宋氏没这个脑子,她也不会装。

“没事没事,胳膊没断,我骗她的。”云栖活动了一下胳膊,虽说也挺疼的,却远不及断了那么疼。

倘若她这条胳膊真被宋氏打断了,她怎么还能稳稳地站在这里,只怕早就疼得满地打滚了。

赵姑姑松开扶着云栖的手,狭促一笑,“你这点儿小伎俩,还想骗过你姑姑。”

云栖自然晓得骗不过赵姑姑,可看吴才人和宜香的样子,应该都被她吓着了。

其实,她当时也没多考虑,完全就是临时起意,想借此吓走宋氏。

依宋氏无理搅三分的性子,若不使出这种非常手段,还不定要如何赖着纠缠呢。

吴才人人淡如菊,往日哪里管过闲事,还不是因为之前承诺过她,要护着宜香,今儿才被宋氏给缠上了。

她要是只管隔岸观火,那就太不是东西了。

“对不住,方才吓着才人了,还有宜香也……”云栖这才猛然发现,宜香还跌坐在地上没起来,赶紧去搀扶。

宜香到底不知云栖的手臂究竟伤成什么样,唯恐弄疼她,不敢去扶云栖的手,只一个劲儿地说:“没断就好,没断就好……”

吴才人瞧着这两个小可怜儿,鼻子有些发酸,就连赵姑姑也很不忍心的蹙起了眉。

两人赶紧合力,将宜香扶了起来。

才刚站稳,宜香就小心翼翼地托起云栖那条受伤的胳膊,颤声问:“很疼吧?是真没伤着骨头?”

云栖浅浅一笑,故作轻松,“都说了我是装的,只是皮肉伤而已,没什么大碍。”话虽这样说,但从她惨白如纸的脸色看,却不像没有大碍。

“让我看看你的伤。”宜香说着,就要去掀云栖的袖子。

云栖慌忙压住袖口,“伤有什么好看的,倒是你,膝盖怕是又跪破了吧。上回的药膏还有剩,你赶紧回屋抹点儿。”

“你都这样了,还……”

完了,又哭了。

云栖看着宜香哭,眼泪也上来了。

她紧咬着牙没哭出声,眼泪却“吧嗒吧嗒”不停地往下掉。

赵姑姑一见人哭,脑仁儿就疼。

她连忙上前,扶了云栖一把,“跟我到后头去,我切几片土豆给你敷敷,那个消肿最好使。”

“那快去吧。”吴才人看着云栖,“我去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弄些专治跌打的药酒来。”说完又看向宜香,“你跟我一起。”

宜香得了这话,赶紧点点头。

“才人……”对吴才人,云栖是满心愧疚,她低着头,没脸去看人家,“叫您受惊了。”

“方才若不是你替我挡了那一下,我如今哪还能好好地站在这儿。你不许胡思乱想。”吴才人用一贯温软平和的嗓音对云栖说。

云栖摇头,“不,说到底,这就是我的错。”

吴才人懂云栖的意思,她抬手轻轻地拍了拍云栖的肩膀,“不是你的错,这些事从头到尾都只是宋氏一人的错,她迟早要被自己的轻狂毛躁害死。”

吴才人望着西屋的方向,眼底闪过一道云栖从未在这双眼中见过的寒光。

……

“你说你是练过金钟罩还是铁布衫,何必要用你这条小细胳膊去挡,就该用脚踹,一脚把那疯子踹翻才解气。”赵姑姑一边往云栖伤处贴土豆片,一边念叨说。

云栖听了这话,眼睛亮了又暗,抠着桌角一脸懊恼,“原来还能这样呀。”

对方出拳你出脚,攻他下盘,这不是打架的基本套路吗?云栖竟然连这都不知道?

赵姑姑忍不住问:“你没打过架?”

打架呀,还真没有。

上辈子和这辈子都算上,也没打过。

云栖看着赵姑姑,老实地摇了摇头。

赵姑姑不信,“就连小时候闹着玩也没有?”

云栖想了想,依旧摇头。

赵姑姑啧啧,用嫌弃又略带些同情的目光望着她。

云栖郁闷,姑姑这是可怜她没童年吗?

好吧,她得承认,上辈子打从她出生起,直到她穿越之前,她的人生都过得很平淡,或者说很无趣。

无趣到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哪怕一件,能称之为特别的经历。

她真是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赶上穿越这种事。

云栖忍不住感慨,人生啊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了未知。

见总是笑呵呵的人,忽然叹起气来,赵姑姑惊觉,心道坏了。

她怎么就忘了这孩子进宫时摔坏了脑袋,从前的事都记不得了,就连自己的爹娘姓甚名谁,家里有无兄弟姊妹这种事也统统忘了。

她也是糊涂,好端端地提什么小时候的事,平白惹得人家伤心。

赵姑姑心里愧疚,却不太懂得安慰人,只拉着云栖的手说:“会好的。”

云栖瞧了瞧她那条肿的快赶上原来两个粗的胳膊,保守估计,“得养上个把月才能好全。”

赵姑姑忍笑,轻戳云栖的额头,“我说这儿。”

云栖恍然,却又立刻陷入了沉思。

来时没能继承的记忆,过两年就能继承过来了?这未免也延迟太久了吧。

不科学,不科学。

“姑姑,我觉着我这儿好不了了。”

“好不了也不要紧。”赵姑姑说,“回头若有机会,我会托人帮你打听打听你家里的事,旁的不敢说,至少也能从你入宫时的记档查出你祖籍哪里。如此,等来日你出宫的时候,也知道该回哪里寻亲。”

云栖摇头,“姑姑不必费这份心了,我入宫快三年了,每年会亲友的日子,我家里都没来人,甚至连个口信也没托人捎过。我想,我爹娘要么是以为我入了宫,便再也出不去了,全当已经没了我这个女儿,要么就是我进宫以前,就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

“兴许你家里人只是不知道你调来行宫了。”赵姑姑安慰说,明明是红口白牙,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连自己都觉得没有说服力。

就打着第一年不知道人被调到了行宫,错过了见面的机会,第二年知道了怎么也不见来?

赵姑姑十二岁进宫,到今年秋天,她正好在宫里待了二十年。

她知道,像这样把孩子往宫里一送,就不管不问的爹娘有很多。

宫女比宦官要好些。

那些宦官是挨了一刀,要在宫里劳作到死的,宫女不一样,到了年纪便能被放出宫去。

出宫以后许户人家,娘家还能多赚一笔嫁妆钱。

因此,宫女们多多少少都与家里有些联系。

而像云栖这样才入宫不到三年,就跟家里头失去联系的,其实还挺少的。

除非……除非是家里突然遭逢什么巨大的变故,爹娘和兄弟姊妹都……若是这孩子的爹娘都还活得好好的,她倒是真想会一会。

瞧瞧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竟能狠心舍下这么好的女儿。

可若是像云栖自己猜的那样,自己进宫以前就是个孤儿……想来,若当年她没有入宫,与寻常的姑娘一样,到了年纪就出嫁,十七八岁当了娘,她的孩子也该有云栖这般大了。

赵姑姑想着,看云栖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怜惜。

云栖是乐天达观的性子,凡事都愿往好处想,往开阔里想。

骨肉亲人能找到固然是好,就算找不到她也不会太放在心上。

“宜香家里的事,姑姑都知道,她亲娘早逝,后娘一直都待她很不好,再后来宜香的爹也没了……总之,那个家宜香是回不去了。宜香一早就跟我约好了,说等到出宫以后,我俩就在一处谋生。宜香手巧,针线活做的顶好,我也不算差。我俩只管寻个绣坊,做绣娘去。”

赵姑姑摇头,“做绣娘不好,仔细年纪轻轻就熬坏了眼。”

赵姑姑不说,云栖还真没考虑到这层。

这个年代可没有眼镜,更没有激光矫正视力的手术,眼睛近视了就是近视了,可没得补救。

“那姑姑说我俩做什么好?”

赵姑姑一笑,“依我看,还是捡户好人家嫁了,做管家婆去。”

云栖可不是那种一提到嫁人生子这种话题,就百般娇羞的姑娘。

她觉得赵姑姑这个提议也不错。

“若能有幸遇上可托付终身的好人,自然是要嫁的。可在遇上这个人之前,总要先想法子糊口,也得尽量多攒些嫁妆,以免过门以后被婆家人看轻。”

没想到云栖小小年纪,就把目光放得这么长远,把世态看得这般清明了。

赵姑姑不禁在想,她像云栖这般大的时候,可有这孩子一半的沉稳。

“姑姑,您看我去做厨娘如何?”

“不好不好。”赵姑姑想都没想就给否了,“成日里守着灶台,炉火油烟地熏着,灰头土脸不说,还老得快。”

“哪有,我瞧姑姑每日都是容光焕发。”

“一边去。”赵姑姑嗔怪一句,“少拿我打趣。”

“要不然这样吧。”云栖往赵姑姑身边凑了凑,“姑姑开一家饭铺,我和宜香帮您打下手。凭姑姑的手艺,咱们就算不能日进斗金,也足够糊口了。”

“你算盘打得响,却也不想想这宫门是说出就能出的吗。”赵姑姑看着云栖,神情如常,口气也如常,只是搭在膝上的手缓缓收紧,把本就不平整的裙子揪地更皱,“你忘了,我早就过了年纪,已经错过被放出宫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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