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出海
离了烟霞寺，聂真君并没有给周寂留出时间炼化赤华金丹，两人回到城里，聂真君便将周寂拦了下来。
“庐州府的赤华铜精你已经到手，接下来该帮助本座寻找木魁了。”
聂真君挥袖将周寂聚拢来的天地灵气驱散干净，神色不悦道。
周寂没想到聂真君这般急迫，心中虽然也有几分不悦，但又无可奈何。
“也不知那木魁到底从你们玄心宗偷走了什么东西，竟惹得聂宗主这般恼怒。”周寂感觉到聂真君眼神中翻涌的强烈杀机，扶额道，“罢了，我这就施法探寻木魁所在。”
说着双指并拢，冥冥中似有一缕元磁之力从檀中窍内的剑丸延伸而出，朝无尽虚空延伸而去。
“元始安镇，普告万灵。鬼妖丧胆，精怪亡形。”周寂神色肃然的探指点向眉心，微闭双目，似乎看到一片茫茫海域中传来的些许抗拒之力。
转身看去，东海之上有一孤岛浮于水面，虽不知具体位置，但整座岛屿散发的磅礴妖气犹如实质般结成浓浓迷雾，笼罩周边海域数百里，给人一种极度危险的恐怖气息。
“怎么会这样？”周寂能感觉到他以玉清仙法融合赤华铜精所创的紧箍咒确实起效，但不知为何他对木魁的元神控制变得越来越弱。
是海外有妖族大能在协助木魁？还是它从玄心宗窃取的宝物能抵御紧箍咒的禁制？
周寂眉头微皱，将他发现的事情朝聂真君一一道出，“木魁在海外的一座孤岛之上，似乎已经快要摆脱我给他下的金箍禁制。”
“海上？”聂真君也露出惊讶的神色，问道：“具体位置可否知晓？”
“不知为何，那座海岛像是能在水面移动一般，适才我施展咒法的时候将其惊动，短短数息时间就已经挪移到了别处。”周寂皱眉道：“不管怎样，还是要出海以后才能确认具体情况。”
说罢周寂耸了耸肩，示意聂真君自行抉择。
他虽然让木魁骗走一部分的赤华铜精，但锐金克乙木，木魁既不能炼化赤华铜精，也不愿舍弃金箍被妖气侵蚀。
无论何时寻到，对周寂来说都没有太大影响。
而聂真君却显然不同。
自从聂真君离开玄心宗亲自来庐州城见周寂，周寂就感觉到了木魁所偷的东西对聂真君究竟有多重要。
聂真君眼中精光闪过，心想若是前往海外，蛊灵想找到他绝非易事，而只要取回木魁手中的太皞乙木，他就能立即重启大阵，将蛊灵困入微尘阵中。
这般看来，这趟东海应是不得不去了。
“听闻东海有妖名曰‘霸下’，身负山岳在海中穿行。”聂真君想到这里，微皱的眉头缓缓舒展，颔首道：“如此看来，这木魁应该就是躲进了霸下背上的海岛，破除道友禁制去了。”
周寂迟疑道：“霸下可是传说中的龙子，不知修为如何？若不然先让我将赤华金丹炼化，巩固完修为再出发？”
“不必担忧，世间已经没有血脉纯正的上古神兽，它虽有‘霸下’之名，实际上也只是一头修行多年的妖兽罢了。”聂真君摇头道：“倘若与之交手，本座自会应付。”
周寂看着聂真君眼神中的蔑视与自信，再也没有借口拖延，只能点了点头，化作虹光跟上了朝东方飞遁的聂真君身影。
......
庐州府本就近海，两人所化遁光还未飞出半个时辰，周寂就感觉到了一阵咸湿的海风从远处扑面而来。
云层遮目，风浪如铃。
周寂从云层坠下，穿过层层云雾，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蔚蓝海面，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聂真君可不懂现世内陆青年对辽阔海洋的向往，看到周寂突然停下，还以为他有所发现，不由身影一晃，来到周寂身旁，皱眉道：“如何？”
“波澜壮阔，美不胜收。”
“......”聂真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随着周寂的眼神望去，只看到平静的海面蔚蓝如镜，不时有几朵浪花相互追逐，最后碰触成一道淡淡的虹霞，被接下来的浪花撞破。
“啊，不是，我是说我们这般明显的凌空飞渡，恐怕会打草惊蛇，如今方向已定，不如从水面出发，以免被它们发现。”周寂强行解释道。
说着还从荷包中取出一枚玲珑木舟，随手抛下，指尖点出几道乙木之气，将其迅速撑大，转眼间就已经变成了普通舟船的模样。
聂真君眉头微皱，心中有几分不满，但又感觉周寂所说有礼。
东海海域毕竟是他人地界，如果让霸下发觉自己被合道境修士追踪，必然会全力隐蔽，到时想要寻到木魁那就更加困难了。
乾元大陆周围万里的海域还算平静，再东去五万里就逐渐有重重迷雾，以及许多蛮荒凶兽。
这里本就是修士眼中的化外之地，只乾元大陆一地，便有纵横数十万里，修者如蝼蚁，也很少有人关心这海外蛮荒究竟是何等情状。
霸下所在的位置距离大陆并不算太远，一叶孤舟乘风破浪，周寂和聂真君一人站在船头，一人端坐船舱，整座小船虽然没有船桨和船帆，但却像离弦之箭般在海上一路穿行，转眼间就已经行驶了万里之外。
周寂立于船头，目光穷极东海，悠然道：“真不知道对面重洋之外，究竟是什么情景，那里的修行，和我们一样。还是有所不同。”
聂真君闻言嗤笑道：“重洋之外便是天地界限，再往外便是茫茫混沌，无尽宇宙。哪有什么修士，哪有什么修行？”
“嗯？？？”周寂闻言满头问号，疑惑道：“世界不是圆的吗？”
聂真君脸上笑意一敛，若有所思的看向周寂，凝声道：“天圆地方，乃是常理。本座曾穷极四方界限，天地环游，确认了这般说法。”
这不科...周寂刚想说这不科学，不由露出苦笑，他突然想到自己都已经遇到‘穿越’‘修仙’这种情况了，科学什么的也就没必要再去坚持了。
不过......聂真君为何要去确认天圆地方的‘常理’？
周寂心生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