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问题
听到这种话，五虎退微微睁大了眼睛有点惊讶, 而鹤丸也明显发现了对方的反应。白色的鹤脸上扬起了平常差不多的笑容, “怎么样？有没有被吓到啊。”
五虎退收敛了自己脸上的表情, 轻轻应了一声。鹤丸弯着眸子指出了他为什么会知晓的理由，“如果小退你想留下这里的话, 不管怎么样，当时也不会直接答应我把你的东西拿走的。”
“你应该会先和那个与你一起住的敦先生说清楚，在确定对方不会在意后, 才会同意我的要求。”
巧克力蛋糕上有着一段蛋卷一样的装饰, 鹤丸捏着没有沾上奶油的那一部分把它拔了出来。“而且之前虽然不是很明显, 但是小退你也有表现出来哦。”
“自从乱酱离开之后。”
在这句话结束之后，五虎退低下了脑袋, 道了句对不起。
鹤丸见此, 揉了揉五虎退的小脑袋, “芒果慕斯味道也很不错哦！小退你可不要浪费了。”
“而且你不管做什么决定, 我都会支持的。”鹤丸柔和着表情对着五虎退道，然后像是转移话题一样, 以活泼的声线又道, “说起来小退,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来着？”
五虎退怯怯地抬起头看了一眼鹤丸, 犹豫了一下, “我本来、本来是打算……敦先生的事情解决的……”
“但是您说……这里是他们的、「历史」？”
“嗯，我是这么说的。”鹤丸点了点头重新给了五虎退肯定的回答，“我算是……亲身经历过？”对着五虎退迷茫的目光, 鹤丸思考了一下措辞 “……简单来说，大概就是有着很多的不同的世界，还有各式各样的平行世界的说法吧。虽然具体我有点说不太清楚……”
“但是所有的「历史」，不就是在我们目前的时间段前所发生的事情吗。”
“就比如……刚刚我吃了一口巧克力蛋糕，对于我和巧克力蛋糕来说，这都是无法改变的、已经发生过了的属于过去的事实。”
“而「历史」，不也是如此吗？”
这些道理五虎退也是懂的，他也一直在思考时政给他的任务到底是什么意思。
曾经在遇到膝丸的那个世界里，他大概是最接近答案的一刻，然而后来……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他也一直没有去确认。
或者说，没有膝丸在，哪怕这个世界有着同样的东西存在，他也没办法确认就是了。
所以此刻，五虎退懵懂的点了点头，觉得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或许在今天可以得到答案了。
“我曾经去过一个世界，”鹤丸撑着下巴叹了口气，“那个世界有的很多的……特殊的能力？”
“他们对此称为「念」。”
“「念」多种多样，只要有足够的想要活下去的动力，你就可以开发出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能力。”鹤丸想了想，又道，“也许和活下去的动力没有关系？不过那个能力的确和生命力有着很大的关系。”
“我当时……所处的地方，算是一个组织吧，在那里，他们遇到一个有着预知未来的能力的人。”
听到这里，五虎退的表情有点意外，但是这不是鹤丸所想的对于预知未来这个能力的惊讶，而是……他想起了十束多多良那个家伙所说过的「那孩子看见的」的话语。
现在鹤丸思考的想法、遇到的事情，不就和当时见到了膝丸和十束多多良的他，几乎一模一样吗。
于是五虎退听得更加认真了。
“我当时还没有多在意，不过后来，在遇到了十年后火箭筒这种东西，我就没忍住仔细思考了一下……”
“如果我当时在十年后去看了这十年以来的经历，不就也是某种意义上的预知未来吗。”
“既然有着不同的平行世界，有着不同发展的不同时间段的平行世界……”
“那如果我当时处在的时间，本来就是称为既定事实的「历史」，虽然我不知道未来，但是我还是成为了一个突然出现的人，改变了那段经历……”
“那么，我是不是还是改变了「历史」。”
“而这个时候，那个预知未来的能力，会不会因为我而被打乱？预知的未来到底是从未来所看的「历史」，还是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未来」。”
似乎是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多了，鹤丸喝了一口可可，微苦的甜味弥漫着了唇齿之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毕竟这里不是我们的那个世界。”
“现在所有的遇到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对比的可行性，自然也就没法验证这些东西了。”
五虎退思考了一下，反问，“那、是不是可以解释成……因为不是我们的世界……所以事实上，我们所做的事情，其实也是、没有关系的？”
五虎退有着比鹤丸更加充足的信息，因为他身上曾经有一个系统，现在有一个狐之助。他这句话也不是空口问出来的，以他和鹤丸的经历，这一点似乎的确是这样没错。
他之前做了这么多事，除了曾经有过一次了「想要试图去掺和的想法」而被系统警告后（鹤丸的时候），后来他没有产生这种想法时，不论他做了什么，系统和狐之助都没有什么反应。
他并不觉得自己没有做出什么改变历史的行为。
按照现在的发展，那么是不是代表……只要不产生搞事的想法，其实你做什么时政都不会管？
而且，时政为什么能理所当然的指明任务为「不能改变历史」。时政到底是如何判定「历史」是什么的。
是不是就是像鹤丸所说的那个可能性，时政是从未来看这些世界过去所发生的既定事实。
毕竟时政有着对于时间空间非常深刻的研究在，这些东西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对于五虎退的问题，鹤丸眨了眨眼睛，“小退你还真喜欢那个敦啊，竟然会问出这种问题。”
虽然有些意外，但是鹤丸还是给出了自己的回答，“我也不能确定，不过在我看来，小退你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做就行了。”
“反正就算改变了这个世界的什么「历史」，出问题的也不会是我们这种外来者。”
“……”五虎退不问了，因为他发现他自己差点忘记了鹤丸先生的立场，问一个混乱中立的人这种问题，还不如去问狐之助呢。
不过鹤丸先生倒是说对了，他是时政目前来讲非常珍贵的审神者，不管怎么样，只要不自己作死，时政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他的。所以他的的确确不会出事情……
现在看来，他对于敦先生，真的是掺和太多了。敦先生就如同鹤丸所说，对于他多少有着一份依赖。
……以现在的发展去换算「如果他不曾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发展。
五虎退思考了一下，发现那样子的话，应该是敦先生独自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最开始他遇到的帮助他的人……不出意外应该是太宰先生。
而这种时候的敦先生，应该要比目前的他更加独立吧。
五虎退觉得，自己似乎还是太自大了，想要保护别人这种事情对他而言也太不负责任了。因为他迟早要走，而这种时候……
或许应该还是让敦先生自己变强，才是他最应该做的。
想到鹤丸先生从一开始就把他的行李理出来了，就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想要让敦先生自己独立吧！
五虎退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很认真地对着鹤丸道了句谢。
鹤丸歪了歪脑袋，完全不明白退到底在感谢什么，但是这种时候，只要微笑就好了吧？
看着鹤丸脸上的笑容，五虎退便理所当然地认为鹤丸就是那种意思了。用着略显崇拜又是感谢的目光，双眼亮晶晶地看着鹤丸，“原来、原来您早就看出来了我的错误……！”
鹤丸:嗯？什么错误？？小退你干了什么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成为了老父亲心态的鹤丸，从来不觉得自家孩子会犯错，所以一时间完全反应不过来。
他听着五虎退自我剖析，“我果然、我果然还是太差劲了……”
“我之前的想法……明明只是想要满足自己自认为的好意而已……”
“如果不是鹤丸殿下您指出来，我还不知道——不知道要多久才可以意识到……！”
五虎退起身，对着鹤丸鞠了一躬，“我想，我还是早点和敦先生他们说清楚……比较好！我本来就是……所以这种时候……”
“我本来是、是打算等敦先生的事情解决……但是我并不能一辈子都帮助敦先生。”五虎退抬起头，手掌无意中抚摸了一下现在依旧藏匿在袖子里的短刀，“所以、所以……”
“我明白了，”鹤丸撑着下巴对着五虎退笑了笑，“小退只要做你想做的就好了。”
“谢谢您！”五虎退犹豫了下，又加了一句，“那您……之后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五虎退的话语没有说完，就被鹤丸打断了，鹤丸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五虎退的想法，但是他笑着阻止了五虎退接下来的话语，“我和小退你来一次比赛吧？”
“……比赛？”
“比比看——谁先找到乱酱。”
五虎退一愣，不太明白鹤丸为什么要这么说，但是看着鹤丸明明是笑着、却显得非常认真的表情，停顿了下，还是点了点头。
而鹤丸也不会去解释他拒绝的原因是什么，他目前只是撑着下巴眼睛弯起，看着五虎退打算离开却又因为他没有开口，所以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的动作。
“慕斯都快融化了哦——小退小朋友。”鹤丸用叉子指了指五虎退面前还没被动过的蛋糕。
五虎退看了眼自己面前的老虎爪子的慕斯蛋糕，抬起头用着一种‘兔兔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的谴责眼神看着鹤丸。
于是鹤丸懂了，“该不会是因为……是老虎爪子的关系？”
看着五虎退用着理所当然还含了一点委屈的表情看着他，鹤丸没忍住笑了一下，“可是融化了虎虎爪子就不可爱了哦。”
五虎退本来是想反驳的，但是他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对着鹤丸歉意地示意了一下，五虎退直接在鹤丸面前打开了手机——嗯，现在的手机防水也是必须的了。
刚刚接通，他就听到了谷崎先生着急的声音。
「退，阿敦被绑架了！目前的位置在海上，现在国木田先生已经乘坐高速游艇去救助了！」
“……”
似乎是察觉到了对面的沉默，谷崎率先安慰道，「有国木田先生在，敦会没事的！小退你不要担心！」
“我、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海上作战什么的，我们基本都不擅长，而且游艇的钥匙也被国木田先生带走了……啊！对了，退，你这两天，有看到太宰先生吗？」
“……嗯？”
——与此同时的港黑地下室。
失踪了几天、然而现在才只被谷崎一个人察觉到的太宰先生，正被一个带着帽子的赭发蓝眼的男人狠狠地一拳嵌进了墙壁里面。
“芥川那个笨蛋，”有着精致外貌的男人活动着自己的手腕和关节，蓝色的瞳孔里带着浓郁的嘲讽和恶意，“见到你这家伙之后，就应该什么都不说，直接上拳头才是。”
“——免得又被你这个喜欢耍小聪明的混蛋带进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