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次日, 瑞城。
喻怀宁刚下飞机, 系统就往他的手机上推送了一条瑞城当地的新闻视频。标题的地址十分危言耸听——《偏远乡坳出‘恶霸’,作恶一方有恃无恐!》
视频封面里的‘受害者’容貌被打上马赛克, 可喻怀宁依靠系统轻易就认了出来。正是前段时间被乡民打断了腿,不得不躺在医院修养好一阵的老林头。
喻怀宁嗤笑一声,点击查看。
新闻里面的内容通篇颠倒黑白, 简单来说——喻氏年轻男子霸占了洋房, 先是绑架儿子威胁父亲, 后有不惜雇佣打手将洋房主人打成重伤、性命堪忧!现在更是为了自己的产业,强行占用了乡民们的土地……
视频里林家婆娘哭得声泪俱下,还有几个‘同乡人’纷纷出面作证。几个随意的视频片段拼凑在一起,就将喻怀宁的‘乡霸恶行’刻画得淋漓尽致,让看到这则视频新闻的人忍不住愤怒。
这原本只是地方的民生新闻,可‘村霸、乡霸’的字眼向来是有关部门打击的重点。再加上地方新闻平台为了配合‘打击恶黑势力’的宣传, 又将这条新闻给置顶了!
因此, 这条新闻刚发出来不久, 虽然没出瑞城市,可在本地论坛引起了不少的议论声。
只可惜,这条新闻显然是‘失真’的, 现在的无良媒体为了吸引点击量, 不惜利用夸张字眼哗众取宠……根本违背了追求新闻事实的初衷。
“这林家人怎么还能作妖找死?”郑容听见了视频里的内容,气不打一处来。
喻怀宁收起手机,低笑一声,“有趣, 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上社会新闻?”
时铮无奈,却也不想由着事态发酵下去,“我让人你联系一下,把这条新闻撤下来?顺便压一下舆论?”
他原本只是顺带来和有关部门定最后的投资合同,没想到又撞上了青年的这堆无奈的‘麻烦事’。
“不用,由着它发酵。”喻怀宁坐在车座上,双腿交叠显出几分怡然。他的指尖轻敲着大腿,眸色透出狡黠的兴味光亮,“先抑后扬的打脸,不是更大快人心吗?”
时铮看懂他的神色,不经觉得有趣期待。看小狐狸这狡猾样子,恐怕又是藏了一肚子坏水。
“说吧,你又想做什么?”时铮轻挑眉梢。
喻怀宁低笑,靠近男人的耳畔低声吐露一番。
……
四小时后,车子停在乡坳口。
喻怀宁刚一下车,等候已久的陈名选就迎了上来,“怀宁,你可算回来了!我和你说,这……”
他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车上又下来了一对年轻男女。男生手上提着拍摄器材,而女生手上则是拿着话筒和录音笔。两人胸口都带着一个工作证件,上面写着——瑞城电视台采访组。
看上去,派头不小。
陈名选愣了神,“怀宁,这两位是?”
那对年轻男女半点没受曲折山路的影响,精神状态极佳。女生轻呼两口气后,就调整设备问道,“喻先生,我们这边可以开始了吗?”
素材要多拍多好,后期剪辑有备无患。
“当然,随意。”喻怀宁勉强压下晕眩感,暗暗咬牙发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在山路修好之前进乡坳!
“选哥,他们是我请来的记者朋友。”喻怀宁实话实话,又示意道,“你不必拘束,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好。”
陈名选从来没和媒体打过交道,忍不住多瞅了两眼。紧接着,他就又听身侧的年轻人问话,“对了,电话里说不清楚。隔壁井溪坳的人为什么闹上来?”
喻怀宁昨天一接到陈名选的电话,就定了最早班的飞机赶来过来。
陈名选听见正事,忍不住蹙眉叹气,“唉!还不是一帮没见识的山野村夫受了挑拨!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听来的胡话,说什么有关部门的投资原本是一半给我们陶溪,一半给他们井溪坳……还说是我们强行霸-占了他们的金钱资源!你说胡不胡扯?”
“今天一大早的,井溪坳的乡长就带了人马过来,说要向讨我们一个说法!”
“咱们乡坳里大部分的乡民肯定不认啊,可偏偏出了两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反骨头,夹杂在中间搅弄浑水!”
陈名选越说越气,剑眉挑得老高。
这陶溪坳的葡萄酒加工产业,是他得到了青年和时总的提点和建议,绞尽脑汁一点点写出来的策划。就连有关部门即将拨款的投资,也是时总等人从中转圜帮忙才弄下来的。
管他们鸟不拉屎的井溪坳什么事?也好意思带人来闹!
“那胳膊肘往外拐的人,是不是林家三口?”喻怀宁早已经猜到了,眼露嘲讽。
“是啊!”
陈名选对这一家子简直深恶痛绝,上回的教训居然还没让他们吃够苦头!
两人边走边说,喻怀宁又问,“井溪坳的人呢?”
“我按照你电话里的吩咐,提早通知了我们的乡民,让他们别理会。井溪坳那边的人刚刚闹了一通,见没人理就暂时歇火了。我来接你之前,他们还在宗祠前的那块空地上坐着。”
“林家三口也在?”
“宗祠就在他们家老屋子边上,应该也在。”陈名选回答。
“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喻怀宁勾唇,眼中暗芒闪过。陈名选显然还不知道市内热议的新闻报道,听见这话后一脸糊涂。
喻怀宁收敛思绪,冲他淡然一笑,“我们先过去吧。”
“好。”
……
陶溪坳宗祠前是一块偌大的平地,此刻一群人正堆坐在地上。烈日当空,这样的僵持也不知道是图个什么劲。
老林头坐在自家老屋内,看着空地上乌泱泱的人群,给妻子递去一个眼神,“送点东西去,先做足人情。”
“好咧。”林家婆娘心中有数,赶紧招呼着儿子林伦,提了一大锅刚刚冰镇好的凉茶。
老林头看着空地上的情况,浑浊的眼中闪过一道算计。自从那日被打断了腿,他就心怀怨恨。更重要的是,乡民经过那日后,就纷纷远离了林家。
老林头原本还想着,只要大家继续售卖葡萄,迟早会因为交通运输问题而服软求他们。结果他没想到,喻怀宁干脆大手笔地雇了两个车夫,专门进出乡坳出售近期的葡萄。甚至还鼓励了不少同乡的壮年组团去市内学车……
这样一来,无疑断了林家捞油水的路!
不仅如此,他又听说乡坳里要开展新型酒业,等工厂建成后,陶溪坳里的乡民都可以参与赚钱。可独独的,喻怀宁点名道姓不让他们林家参与!
老林头苦了大半辈子,这两年好不容易才富足起来,结果被青年一脚踹回了解放前。
这事怎么能忍?
要是葡萄酒业赔钱还好,万一赚钱,到时候全乡发达,只有他们一家子沾不上光!
老林头是个从根子上就自私自利的人,既然青年处处和他作对,不让他好过!他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他趁着喻怀宁这段时间不在,先是装模作样地在媒体面前做了场戏,塞钱败坏前者的形象;再让妻子回井溪坳的娘家煽风点火,挑起两个乡坳间的矛盾事端……
事情闹大了!自然恶评就出去了!说不定连有关部门都要重新考虑陶溪坳的项目……
不让他们林家赚钱?好呀!那就一起赚不了钱!
老林头抽了一口烟草,自以为胜券在握。
林家婆娘‘贴心’地给每个人都倒上点凉茶,她走到带头的井溪坳乡长跟前,低声说道,“二舅公,这事可不能就这样算了!我虽然嫁到了陶溪,可始终是在井溪坳长大的,不能不向着娘家人……”
林家婆娘对于眼泪的使用驾轻就熟,说着说着,她又抹了一把眼泪,“可怜了我们家的老头子,知道投资款被陶溪全部占去后,忍不住替井溪坳说了几句公道话,结果、结果……”
“大侄女,我心里有数!”井溪坳的乡长哼出一口浊气,话里含着怒气,“那个叫喻怀宁的年轻人太过分!怂恿你们同乡人私吞投资款也就算了!居然还让人打伤了侄女婿!简直可恨!”
面对林家夫妻的控诉,井溪坳的乡长显然深信不疑。
“大家!再去找找乡里人!为了我们自家的乡坳,绝不能善罢甘休!”
跟着前来的井溪坳乡民本来就是一股脑热,乡长一声令下后,他们纷纷响应——
“好!”
“这就去!”
“乡长说的对,这事儿不能善罢甘休!”
……
几分钟后,大多数陶溪乡民被强制性地带了过来。
本地乡民之一的宋元宝原本田里干活,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人拉扯过来,气愤喊道,“我说井溪坳的!你们有完没完!自己乡里没本事赚钱!非说我们乡抢钱!哪里来得歪理?”
“就是!”
下一秒,立刻就有井溪坳来的人呛声,“得了吧!分明是你们臭不要脸,打算私吞上面发下来的财款!”
“谁臭不要脸?你再说一遍试试!”宋元宝不服气,忙不迭撸起袖子。
“怎么?想干架啊!来就来!”
正当气氛焦灼之际,老林头从自己屋内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他环视一圈,中气十足道,“大家!听我说几句!”
宋元宝瞪了过去,“老林头,你又想说什么?你家私自捞油水的恶行,别以为我们会就这样原谅你!”
老林头吐出一口烟雾,不怒反笑,“今天不说林家的事情!我倒是想问问你们,喻怀宁派人建厂房,用的是不是我们陶溪的地?”
“他用了你们诸位家的土地,给过你们土地费了吗?”
“他说会给大家投资,这些天你们看见一笔了吗?”
接连三句追问,无一不戳在陶溪坳乡民的心坎上!
“人家那小子可是从城里来的读书人!和小陈村官一起玩弄字眼,说了几句空话!就把你们都耍得团团转了!你们都着了道!”
林伦第一次由衷佩服自己老爹的口才,连忙鼓掌响应,“说得好!他喻怀宁的工厂占了大家的土地!等到工厂建完后,他不履行承诺怎么办?到时候你们都没地方哭!”
不少陶溪坳的乡民面面相觑,心里都有些犯嘀咕——喻怀宁那位年轻人心思应该是不坏的,可老林头有句话说对了,口头上答应得再好,也不是真正的保障。
说白了,他们乡里人见识不多,只有实打实的真金白银才是最踏实的。
林老头赞许了瞥了儿子一眼,继续‘义正言辞’,“我老林头是有对不住大家的地方,可这次确实是为大家伙在考虑啊!”
话音刚落,人群外就忽然响起一道掌声,“老林头,你是在为大家考虑?还是在为你自己的私心考虑?”
众人听见动静,纷纷朝着声源看去,两侧自发推开一条道路,继而露出喻怀宁的身影。后者嘴上噙着一抹冷凝的笑意,自顾自地走到人群中央。
他看着站在自家台阶上的林家父子,眯眼间透出一抹犀利,“仔细说说你的考虑?我也来听听!”
林老头总觉得他的话里带着威胁,心间一颤,连带着脑中闪过无数思绪——
不是说青年回瑞城了吗?怎么突然间就回来了?他原本是打算趁着青年不在的时候挑起事端,如今有些谎话他都不好当面说了!
喻怀宁瞧见他瞳孔深处的心绪,环视一圈,了然道,“我前段时间有点忙,所以回陶溪的时间就迟了几天。结果我刚回来,听见了一些风声。趁着大家都在,不如一次性把话说清楚?”
比起老奸巨猾的老林头,宋元宝显然更相信眼前的青年。
他看了看身侧的同乡人,代表出声,“怀、怀宁啊!前两天有大货车把建厂的钢材都运进来了,我听说要建厂的范围还不小。实话说了吧,我们就靠着土地种东西挣钱呢!平白被占去了这么多地皮,我们心里也犯嘀咕啊。”
“元宝叔,我懂你的意思。”喻怀宁笑了笑,干脆发话,“工厂占用了谁家的土地,我都会派人核实清楚。就这两天,挨个和你们签订土地承包的契约,该给的租金我们投资方这边一分不少给,这样子的话,各位叔婶能接受吗?”
喻怀宁本来就不是无良奸商,更何况乡里的地皮向来便宜,花点租金不仅能打消乡里人的顾虑,也能避免以后的土地纷争……何乐为不为呢?
经过‘投资’一事,陶溪乡坳里的人都知道青年是个有钱人。可现在的他一点儿铜臭架子没摆,反而十分亲切热络地喊着‘叔婶’,大家听他计划妥当,自然打消了仅剩的一点儿疑虑。
“宋家小外孙,我们都信你的话!”
“是啊,你安排好了就成!”
周围的赞同声响起,喻怀宁却并不停留于此。他余光瞥向不远处实时记录的新闻设备,借机树立一波人设。既然要拉拢人心,就自然要拉得彻底!
“另外,我会让小陈村官和大家宣布工厂里需要什么职位。工厂建设和葡萄酒的实验都需要一些时间,在葡萄种植淡季,只要大家帮得上忙,我都会让人给你们发基本工钱,绝不会亏待了大家!”
“也信各位叔婶相信我,我是诚心诚意要带着大家一起赚钱的。”
这番话说得十分诚恳,感染了在场不少人。一听说还有基本工钱可以拿,大家纷纷点头如捣蒜!
这宋家小外孙,果然是个有出息的!
井溪坳的人听见这话,心里羡慕极了!恨不得自己成为陶溪坳的一份子,也能得到青年的照顾。
“哼!满嘴胡说八道!侄女婿说得没错!你就是仗着肚子里有几分墨水糊弄人!”井溪坳的乡长郑老打量着喻怀宁的样貌,显然不信。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侄女婿?”喻怀宁发问。
乡长郑老沉住气,自以为站在道德制高点问道,“我问你,我侄女一家是不是被你赶出去的?我侄女婿的腿是不是你喊人打断的?”
“我呸!你有什么资格管起我们陶溪坳的闲事!”宋元宝厌恶地瞪着林家三口,完全站在青年这边替他说话,“我说你们怎么会知道的那么多?敢情是老林头家贼喊捉贼!郑乡长,你知道侄女婿一家是什么德行吗?还好意思替他说话?老脸不害臊吗?”
喻怀宁当着记者和镜头的面,没办法发作自己‘粗鲁’的一面。不过好在,宋元宝一介村夫根本不在意这些,使劲扯着嗓门追问。
两位年轻记者都看过早间的那则视频新闻,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老林头一家。他们拥有新闻敏感度,见事情可能有反转后,立刻见缝插针地问话,“这位大叔,我们是瑞城电视台的,能采访你一下吗?”
“采访?”
女记者换了一个更通俗易懂的说法,“能上电视!关于林家三口的事情,你作为同乡人能详细讲讲吗?”
宋元宝立刻来了精神,扬声说出老林头一家不入流的勾当。他身侧陶溪坳的村民纷纷挤在镜头前,无一不为青年作证。
郑老听见这完全所背的事实,脸色青白一阵。他望向尴尬的老林头一家人,怒气冲冲地发问,“他们说得都是真的?是你们一家子先贪的钱财?是你们一家子先打伤了别人的腿?”
离得最近的林家婆娘哆嗦了两下,承受不住长辈的怒气,赶紧跑回丈夫和儿子的身后。
乡长郑老看见自己侄女这近乎默认的行为,心底更是涌出被欺骗的怒意,白花花的胡子都快被气翘了!
其他跟来的井溪坳乡民也察觉了不对劲,追问,“那有关部门拨下来的投资呢?老林头说了,他发现你们打算私吞财款被,所以才联手打了他一顿!”
话音刚落,林老头瞬间色变,后背更是溢出止不住的冷汗。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我呸!”宋元宝的声音更响亮了,就差直接把唾沫吐在林老头的脸上,“老林头一家撒谎成性了,自己造孽被打断了腿,还好意思编谎话来骗你们?有关部门的款项本来就是拨给陶溪坳的,我们用得着私吞?”
“再说了,这款都还没发下来呢!现在货车运进来的钢材,可都是怀宁自己掏腰包出的钱!”
“就是!你们自己被人耍得团团转,还好意思找上门来闹事?”又有人帮衬道,“这么有本事,怎么不闹到市里去,直接去找相关领-导?”
话音刚落,外围就又响起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不找去市里找人!我亲自来看看情况!”
众人听见这话,纷纷伸长脑袋看去。除了眼熟的时铮以外,他的身侧还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微胖男子,正是有关部门派来的、投资项目的对接人,林怀胜。
时铮寻到青年,快步走到他的身侧,后者对上男人投来的视线,露出会心一笑。
他们兵分两路,一人去请了电视台记者,一人出门邀请了林怀胜,前后赶往陶溪坳。
林怀胜是被时铮请来的,在路上他就已经了解了大致的情况。他对着乡民们自我介绍了一番,立刻发表了官-方立场,“部门的投资已经申请成功了,过两天就会拨到陶溪乡负责人的手上!再加上时先生和喻先生的投资,也都是专门拨给陶溪坳的!这点所有人都不需要怀疑!”
井溪坳的人听见这番明确的话,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焉儿吧唧的。
林怀胜走到喻怀宁的跟前,客气礼貌地和他握了握手,“喻小先生,对于你的慈善举动,我深表敬意。在此仅代表有关部门全体,多谢你为瑞城陶溪两地做出的杰出贡献!”
他顿了顿,对这一大片乡民宣扬道,“大家应该还不知道吧?喻小先生捐赠了一大笔钱,要把陶溪通往瑞城的山路全部翻修一遍!等到新公路修成,大家进出乡都会跟着方便了!”
这话一出,顿时卷起了众人的惊呼声。
郑老不可置信地追问,“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林怀胜知道他是井溪坳的乡长,刻意提出重点,“喻小先生这个举动,不仅造福了陶溪,就连你们井溪坳也跟着方便获益的!”
林怀胜和郑老见过两次面,彼此都算信任,“郑乡长,你听我一句劝,别被有心人瞎起哄了!这位喻小先生,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郑老听见对方的好心劝诫,一张老脸羞愧难当。
作为乡长,他把自己的大半辈子都贡献给了井溪,同样知道这一条凹凸不平的山路困住了多少人!这回他受人蒙骗,深怕自己的井溪吃亏,才急匆匆地带人赶来讨说法……没想到,他们差点冤枉了大好人!
青年出了那么多钱翻修山路,简直就是救世主啊!
“喻、喻小先生,实在是对不住!”郑老意识到自己的过错,当着大家伙的面朝青年弯腰道歉,“我老糊涂了,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过,谢谢你愿意出钱修路。到时候修山需要劳动力的话,我们井溪坳的人都愿意免费出力。”
山坳里的民风始终是淳朴的。
井溪坳的人见自己的乡长都做了表率,纷纷真诚道歉。
喻怀宁舒缓了眉梢,回以真诚一笑,“不必客气。”
郑老对青年的印象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同样的,也对林家三口厌恶到了谷底!他回过身,指着林家三人破口臭骂,“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们!你们一家人要是敢回井溪!来一次我喊人打一次!”
宋元宝立刻接话,“就是!怀宁一心想着我们。你们林家倒好,一窝白眼狼,变着法了挑拨乡里邻里的关系!”
“你们林家三人滚出去!”不知是谁丢出了一个鸡蛋,准头正好地砸在了老林头的脑袋上,“狼心狗肺的臭东西!”
老林头紧张得满头是汗,再加上他的腿伤还没好全,发慌地跌坐在地上,“哎呦!”
“爸!”林伦对着乌压压的一大片人,实在没有勇气反驳。
“老头子!”林家婆娘这回是真的吓哭了。
又是一颗西红柿砸了过去,“滚出去!”
“就是!一家子都是黑心肝!滚出去!”
众人都被挑起了生理性的厌恶,这回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留了!
林怀胜对于这一系列的闹剧心中有数,再加上投资合作的缘故,他自然偏向了时铮和喻怀宁。
等乡民们发泄了一波怒气,他这才走到林家人的面前,宛如笑面虎一般地劝告道,“老林头,故意传播假消息,情节严重的话可是犯-法的。”
“这陶溪坳你们应该是待不成了,要不跟我回瑞城的局子里坐坐?”
林老婆娘被吓懵了神,林伦以为自己铁定要进牢房,慌不择言道,“不是我!都、都是我爹出的馊主意!我可什么都没有做!”
“你、你这个不孝子!”跌坐在地的老林头听见儿子的话,气得心口直发闷。他双眼一翻白,支撑不住晕了过去。黑白闪瞬间,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追悔莫及的念头。
完了!
这下子是真的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啪啪啪!多行不义必自毙!(网上舆论的事情还没完哦~我们小狐狸想得更长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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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微小的。。。。。*5、雨冉*2、meatball*1的营养液~啾咪!本章评论继续抽取红包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