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孪生哥哥?
喻怀宁听见这个情理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的答案, 面色不由紧绷。短暂的沉默间,他早已经将这一切都联系了起来。
时铮暗中掌权的帮派和日月帮是死对头, 甚至几次争执都到了火拼的程度。而日月帮的首领瑞森,就是眼前的时彻!
换句话来说,兄弟两人反目成仇, 甚至敌对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为什么?
一个疑惑落下,又一个疑惑升起。
时彻就像是读心专家, 立刻将他的疑问抛出, “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们两人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
喻怀宁沉默不语, 敛起面色不让对方再看穿更多。
时彻掀开毛毯,忽地用力拍打着自己的双腿,眼底的疯狂一闪而过,“看见了吗?一点都不痛。”
喻怀宁的眼睑微微下垂,看见他微露的脚踝, 青白色皮肤和脉络是说不出的萎缩感, 一般性剪裁的西装裤此刻显得空落落的。
“怎么会一点都不痛!”时彻咬牙切齿, 直接从轮椅边侧抽出了一把尖刀。
“瑞森先生!”私人助理看出他的意图, 一把钳住他的手臂,“冷静些!”
时彻凝了一瞬,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他玩转着尖刀, 眼中的赤红慢慢褪去,不过数十秒,就恢复了之前的那种变-态的冷静感, “你看看,我这双腿就是时铮的杰作。”
喻怀宁闭口不言,在局势还没明朗前开口,只会说多错多。而且,时彻的性子明显带着不正常的偏执和疯狂,还是不要惹祸上身的好。
时彻完全不把青年静默的自我保护看在眼里,他将尖刀丢在助理的手上,继续开口,“八年前,一场人为意外把我的双腿变成了这样。后来我才知道,一切都是‘暗帮’这个新成立的组织策划的。”
暗帮的发展势头很猛,短短几年时间,它的实力就已经能和日月帮匹敌。
这八年来,时彻看着自己日渐萎缩的双腿,心里的恨就多上一层!他曾试图抓出暗帮的掌权人,可屡屡无果。
前几年,有过两次火拼,日月帮好不容易才抓住了带领暗帮的组织者。可一经审问才知道,那些组织者都是被临时提上来的,根本不是真正的幕后掌权人。
暗帮掌权者的身份,成了一个秘。
“可现在我知道了!让我恨到夜不能寐的暗帮掌权者,就是时铮!”念到这最后的名字时,时彻的恨意几乎是扑面而来,“和我暗中对峙多年的人,竟然是我的那位孪生弟弟!”
“说来也巧,多亏了山口大辅提供的情报,不然我现在还被瞒在鼓里。”
喻怀宁听见耳熟的名字,眸色终于有所晃动,“……你和山口大辅什么关系?”
云城和n国的遭遇还历历在目,警方虽然抓获了大批量的走-私文物和非法人员。可作为那次事件的主犯古曼和山口大辅依然在逃。
“总算有点反应了。”时彻冷笑,递给旁侧的助理一道视线。
后者飞速领会,开口说道,“时铮当初派去保护你的人,领头保镖叫奥贝尔。他是暗帮的人,向来只听从于暗帮掌权者做事,山口大辅早些年和他交过手。”
喻怀宁听见这话,瞬间领悟——奥贝尔在n国边界听命于时铮的吩咐,正好被逃窜中的山口大辅撞见。没想到当初自己提出‘派人保护’的要求,居然会害得时铮暴-露了另层身份!
想到这点,喻怀宁呼吸微重,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好了,现在轮到我来提问了。”时彻欣赏着青年微妙变化的神色,沉声开口。私人助理很懂他的心思,上前一把将跌坐在地上喻怀宁提扯了上去。
下一秒,时彻就伸手掐住青年的脖子,面无表情地收紧了力度。
“时铮甘愿暴-露自己的身份也要救你,柳城也好、a国也罢,他都和你形影不离……你说说,你们这算什么关系?”
喻怀宁的双手被死死捆住,动弹不得。窒息感一点一滴地传来,染得他俊逸的面容上显出异常的红,甚至连额角都爆出了青筋。
时彻很满意自己看到了画面,了然报出答案,“我要是杀了你,时铮会不会痛不欲生?”
“时彻,你、你以为!话只说一半……咳!就、就能掩盖你自己的恶行了吗!”喻怀宁咬牙,答非所问。
青年明明难受得濒死,可灿若辰星的眼眸反倒越显光亮,是毫不掩饰地嘲讽。
时彻盯着他的眼眸,一种熟悉感油然而生。他面色涌出一缕短暂的恍惚,猝不及防地松开了手。
喻怀宁无力瘫坐在地上,猛烈咳嗽。
“你说说,我能掩盖什么恶行?”时彻盯着他看,冷硬的语气中杂了一丝丝复杂。
“时铮在孤儿院挣扎的时候,你这个孪生哥哥在哪里?你敢说,他身上那些致命的伤疤和你没关系?”喻怀宁抬眸,视线只落在他的脚踝处,犀利道,“害他几次在鬼门关徘徊,差点丢了性命的人,不就是你吗?”
在罗伊斯州的酒店里,时铮曾无意透露了一句话。
——没有至亲,全死了。
短短七字,同样裹着真实的恨意。
时铮看似冷酷无情,但喻怀宁看得出来,在这层伪装下是至情至性。
贺铭夫人将他带离孤儿院,给了他一个算不得完整的家。单念着这一点,成年后的时铮就包容了她一切疯狂的行径,还替对方不断善后。
就连曾经视如亲人、却又狠心背叛的孟雪,时铮也肯冷淡地稍微提上一句。
可原本应该是最血脉至亲的孪生兄长,时铮连提都不愿意提!
这能说明什么?
时彻对他造成的伤害已经深入骨髓,完完全全取代了那层血缘的羁绊!
喻怀宁一想到对方曾经可能给恋人带来致命的伤害,怒气就止不住地往心尖上冒。他抬眸怒视着时彻,尖锐追问,“怎么?不敢承认了?你和他之间,你才是那个没有情感的怪物!”
“敢这么对瑞森先生说话,你是不要命了吗!”时彻的私人助理恶声吼道,甚至还把尖刀架在了青年的脖子上。
“富尔,我让你动手了吗?”时彻不悦命令。
擅作主张的助理闻言发怵,不得不收回威胁。
时彻转动轮椅,后撤了几步。他细细打量着喻怀宁的眉眼,又想起对方刚刚不顾自我安危、替男人争辩的模样。
——你才是那个没有情感的怪物!
——时彻,原来我认识的你,是个彻头彻底的冷血怪物?你太让我失望了!
青年的质问和记忆中心寒的质问叠加在一块。
终于,时彻死寂的眸潭中泛起一抹细碎的涟漪,“你懂什么?你们又懂什么?”
说罢,他就径直转身离开。
私人助理见到这一幕,当即跟了上去,诧异询问,“瑞森先生!这人怎么办?不解决了吗?”
他看得出来,男人对青年是有杀意的。可就在后者的冷声嘲讽后,这股杀意就突然消失了……为什么?
“先关着,迟两天再处理。”时彻毫无波澜的声线传来。
“是!”
助理回头看了青年一眼,露出轻蔑神色。
这里是他们最新的地下监狱,暗帮再厉害,一时半会儿也追查不到这里。况且人在孤立无援的黑暗中,又能坚持多久呢?
嘣!
啪!
大门和顶灯相继被关上,一切都陷入了黑暗。
喻怀宁听见时彻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彻底松懈了紧绷的心弦。他无力倒在地上,随之而来的剧烈头痛感让他近乎晕厥。
周围压抑的阴寒感立刻传遍的四肢百骸,仔细分辨时,空气中还残留着一股血味。黑暗、血腥、无时间观念,人最容易在这种环境下迷失了自己,从昏厥再到死亡。
好在喻怀宁还有系统傍身,可以时刻提醒自己。他不得不强撑着清醒,在脑海中问道。
——系统!几点了?我们在哪里?
【晚上八点十分,还在a国境内。宿主,我已擅自将你的定位发送给时铮先生。另检测到你的身体数值异常,请注意休息!】
——做得好。
喻怀宁听见这话,略微松了口气。
系统的富豪属性很明确,所有的技能点都是围绕‘赚钱’。更何况,它只是个看不见、摸不着的智能,再强大也会有限制。在无关任务的突发情况下,它能自发意识到替喻怀宁发出定位,已然节省压缩了很多救援时间。
喻怀宁深呼吸了几回,勉强压下了突突发疼的不适感。他将身子蜷缩在了一块,试图去够捆绑双脚的绳索。
系统察觉到他的意图,立刻提示道。
【——叮!特定技能点[金蝉脱壳]已掉落,请问宿主是否解锁?】
正在挣扎的喻怀宁愣了一瞬,想也不想就应下了。原本勒紧的绳索突然一松,轻易就能让人钻出空来。
喻怀宁有些惊讶,转瞬就听见了系统的解释,【怕宿主太有钱被绑架,为了保护人身财产安全,特意准备的特殊技能点。】
要是被绑架勒索赎金,也是人身、钱财损失的一种。
虽然这会儿的困境和绑架的性质有些区别,但是技能点还是能用则用。
喻怀宁刚准备从宽松的绳索中挣脱出来,就听见了铁门被拉动的声音。他立刻停下了动作,佯装被捆、保持着倒地的姿势。
哒、哒、哒。
脚步声很轻缓,夹带着一股迷迭香由远至近的传来。
顶灯再度被人打开,带着几分刺目的不适感。喻怀宁小幅度地眯了眯眼,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女声说道,“都下去吧!”
“雪姐,这恐怕不妥吧!我们瞒着彻爷把你放进来,万一这人逃了……”
“我说了下去!”孟雪原本娇柔的语气携带了不悦。陪同进来的人面面相觑,在几秒的无声对峙后,终于是屈服离开。
铁门再度被拉上,喻怀宁依旧倒在地上,他怕起身的幅度太大会导致捆绳掉落,被人察觉出端倪。
孟雪垂眸打量着地上人的侧脸,眼底立刻爆发出微妙的妒意,语气中叠上了一层尖酸,“原来真的是你!”
时铮的软肋居然真的是他!
“……孟雪,你想做什么?”长时间的头疼让他嗓音沾染了沙哑,听上去还有几分虚弱感。
“你认识我?”孟雪情绪难辨。
她蹲下身子,蛮横地掰过青年的身子,使劲打量着他的全貌。脑海里,昨天时铮看见青年后细微的反应被一点一点地放大,是呼之欲出的反常。
“说!”嫉妒在心中腾发,孟雪不由自主地将手伸进了皮衣兜里,“你和时铮是什么关系!”
“用得着你管?”喻怀宁想起孟雪对恋人的所作所为,心里厌恶分明。他捕捉住女人眼中的占有欲,嗤笑道,“怎么?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孟雪,你能有点自知之明吗?”
孟雪攥紧口袋中的利器,刮来的眼刀像是淬了毒的,“你说什么?”
“当初你背叛伤了时铮,投靠时彻。现在又借着替后者打探消息的名义,实际上想要来挽回时铮?你的如意算盘可打得真响亮!”
喻怀宁对这女人的心理了如指掌——自以为魅力非凡,可以两头兼顾。但到头来,分明什么都没得到。
想来时彻是不爱孟雪的,否则绝不会让她‘以身试险’去探敌人的消息。至于时铮,那就更不用说了。
喻怀宁哼笑,一语点破让女人惶恐的事实,“你知道他们兄弟两人最大的共同处是什么吗?是他们的心里都没有你。”
“你给我闭嘴!我不得到的!你们也别想得到!”孟雪的面色完全扭曲,藏在兜中的军事刀终于亮了出来,光斑折射到了青年的眼中。
平日里的娇柔不复存在,只见她尖锐又毒辣道,“他们爱的人都必须去死!”
喻怀宁早已有所意料,迅速翻身一转躲过尖刀。
孟雪眼中的杀意没有就此停下,又是往前一刺。她不曾想到的是,捆在青年身上的绳子早已掉落。
喻怀宁的行动力不再受阻,反手捏住女人纤细的手腕,蛮力夺过军刀。
孟雪惊恐地瞪大眼睛,往后一退,“救命!”
喻怀宁向来不是心慈手软的人,连番的不适遭遇已经让他的戾气抵达了顶点。这会儿,莽撞前来的孟雪正好撞在枪口上。
喻怀宁想起男人背上的疤痕之一,又听见孟雪出口的呼声,瞬间眸色一沉。他直接提刀追赶而上,刺向了女人的后背。
“——啊!”
“——砰!”
孟雪的尖叫声被外面的枪声所掩盖,紧接着铁门应声而开,一群人背光冲了进来。
喻怀宁心弦一紧,来不及看清人影就咬牙朝后跑去。结果没退几步路,他的手臂被人强有力地拉住,“怀宁!”
喻怀宁刚想要持刀反击,一个拥抱就让他彻底瓦解了戒备。
“……是我!”时铮一手搂住他,轻声引导他松开伤人的刀具,“丢了它,别怕,我来了。”
喻怀宁鼻尖莫名一酸,微微颤抖着丢开了沾血的军刀。他再也止不住头部濒死的剧痛感,抵在男人的肩膀上,虚弱道,“时铮。”
宿醉在前、迷药在后,他能在疼痛的侵蚀下撑到现在,已经耗尽了力气。原本独身一人的顽强,在沾染上男人的气息后,就变得极其脆弱。
“时铮。”
“我在。”时铮看清恋人惨白如纸的面色,恨不得一枪毙了几个小时前的自己。说什么回国!简直是大错特错!把青年留在自己的身侧,才是最安全的保护!
“时总!我们得撤了!”郑容和奥贝尔相继赶来,“瑞森刚离开不久,万一加派人手,事情就要闹大了。”
“通知下去!撤!”时铮一把横抱起怀中的恋人,不忘温声耳语,“我带你回去。”
哪知刚走了两步,他的小腿就被人死死抱住了。
“时铮!时铮……”孟雪神色痛苦地趴在地上,她的背部被刺伤,黑色皮衣上满是血迹。她瞳孔颤抖着,固执着赖着男人呼救,“你救救我,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以前在孤儿院,你从来……从来不会丢下我的!”说到这一句话时,孟雪从心里深处发出了悲痛。
喻怀宁脑中嗡嗡作响,听见女人的讲话声后更是难受蹙眉。他缩在男人怀中,极为不安稳地闷哼。
时铮圈紧恋人,唇侧低着对方微微发烫的额头,浅声道,“别怕,回去就看医生。”
“不!你不能丢下我!”孟雪还在哀求不停,看见男人对喻怀宁的贴心担忧,眼中爆发出丑陋的嫉妒。
“滚远点!”时铮当机立断地踹开了孟雪,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肯再吝啬。
直到一行人的身影远离,孟雪还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当年,孤儿院里的所有食物都得靠争抢。
时铮是带伤进入了孤儿院,起初行动不便,只能缩在床上里一声不吭扛饿。
孤儿院里都是异国面孔的孩子,所以孟雪看见时铮后,对他很有亲近感。那时还心存善良的她,每天都会想方设法换取多一份的面包,送给了后者垫肚子。
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让沉默寡言的时铮记在了心里。
时铮背后的枪伤痊愈后,每日抢到的食物里永远有她的一份,院里组织义工活动得到的糖果永远都是她的专属。
孟雪还记得,当时孤儿院里有太多女孩羡慕她。就连她自己,也为了时铮的特殊对待而感到沾沾自喜。
可对她来说,好景不长。
两年后,时铮被偶遇的贺铭领走,但他还是会时常回到孤儿院,将自己攒下来的零花钱带给孟雪。
孟雪在孤儿院待到了十六岁,这才在院长的允许下离开。她始终和时铮保持着联系,对方会给她找住宿、找工作……
一切都很好。
只可惜,孟雪对这位非亲非故的‘弟弟’产生了感情,而时铮从来只是把她当成家人看待。孟雪曾不止一次试过告白,也死皮赖脸地大哭大闹过。严重时,还故意给时铮下了药,最后却被对方毫不留情地撵了出去!
男人完全没将她的感情放在眼里,对她的态度越来越生疏!
孟雪受不了这样的落差,恨意伴随着爱意而生!就在这个时候,时彻出现了——男人那双分外相似的面容,刻意做出的温柔举动,让孟雪轻易就转移了目光。
可直到后来,孟雪才发现,时彻所做出的一切都是假象,他也根本不爱她!
凭什么?凭什么!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毁灭好了!她得不到的男人,那任何人都不该得到!
孟雪陷入自己的臆想中,失控大哭又大笑,终于筋疲力尽地昏死了过去。
……
一片朦胧的痛楚传来,喻怀宁置身在冰火两重天的梦境中,只能任由意识混沌沉迷。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模糊才逐渐褪去,连带着脑内的剧痛也被卸了个干净。喻怀宁睁开眼,努力辨认着自己的所在,“呜。”
“怀宁?你醒了!”焦灼到沙哑的呼声传来,入目便是时铮。
喻怀宁刚欲伸手去探,就被男人给按住了,“还在挂点滴,不要动,乖些。”
“时铮,我想喝水。”
“好,我去给你倒。”男人对他几乎是有求必应。
喻怀宁趁着他倒水的间隙,仔细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是装修简约的私人卧室,大概是在男人的住处。
“我扶你起来喝水。”时铮走了回来,坐在床侧。
“好。”
等到一杯温水下肚,喻怀宁的神智才彻底回笼。他从不是会故作虚弱的人,趁着疼痛过去的劲头,他又往男人身边移了移,浅声问话,“没事了吗?”
“那边暂时没有动静,我已经布人二十小时防护监控了。”时铮圈住他,心有余悸地回应,“幸好你没出大事。”
得知青年没上飞机、就连电话也拨打不通的恐慌感,他不敢在尝试第二边了。
“那不是你的错。”喻怀宁听出他暗藏的自责,回应。毕竟已经过了机场安检,哪里能料到时彻居然还能提早把人安排进去?
“时铮,和我说说吧。”喻怀宁打量着男人的脸色,小心提及。
“嗯?”
“你和时彻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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