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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圣人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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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妖大劫仿佛烟消云散。

因为太一的证道,红云侥幸活了下来,没有被愤怒的帝俊撕成碎片。他与镇元子丢失妖圣之名,返回五庄观,两人再也不敢前往太古天庭赴宴了。

洪荒第八万个元会,只有寥寥数人达到了准圣后期。

在这些大能者里以鸿钧的弟子为首,三清、女娲、接引、准提的修为精进极快,把曾经在同一个层次的冥河都甩了下来。准圣境界出现了一个分水岭,三清在最前面,其次是接引和准提,再然后是原本是中游的女娲。

旁人或许会以为女娲不忿,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女娲的意志坚定,修炼勤奋,没有为落后接引和准提感到屈辱。他们或多或少的得到了未来的警醒,其中女娲得到了娲皇的点醒不能借助外物,必须靠自己的能力斩三尸证道!

功德证道之法最轻松,却坑了娲皇很久,她的实力在圣人里是垫底的,很多大事没有发言权,只能冷眼旁观几位师兄和西方教的恩怨。

这一回,娲皇准备弥补自己的根基。

不止是她想要挽回缺陷,西方教的两位圣人亦是如此。他们成圣得不容易,底蕴不足,完全是靠向天道发下一百零八道大宏愿,借到大功德才冲击斩三尸成功。成圣之后,接引佛祖和准提佛祖为了偿还当初说过的大话,一直负债累累,拼了命地发展西方教,救济众生,直到封神大劫后也没还干净。

眼看历史有重写的机会,二人当仁不让地放弃还债了。

他们就不信,有自己为过去护道,慢慢修炼,过去的自己还无法斩三尸?

圣人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和精力!

诸圣各自有各自的小算盘,最着急证道的就只有三清,老子不想被两个弟弟压下去,元始不想被通天压下去,通天不想被两个哥哥压下去。

在诸圣的鞭策之下,圣人的时代还是在洪荒揭开了帷幕。

第一个证道的三清之首,太清老子。

老子本就是贴近鸿钧的道统,最适合斩三尸之人,心无旁骛,摒弃杂念,他在善尸、恶尸慢了三弟通天一大步后,后来居上,于准圣中第一个斩去了自我,寄托于十二品净世青莲三分所化的盘龙扁拐之上。

一名杵着扁拐的老者凭空走出,行礼,微微一笑“见过太清道友。”

老子回礼“道友。”

斩三尸之法到这一步,仅差三尸融合,证道混元了。按照鸿钧老师的讲道,准圣圆满境界通常会被卡在这一步,亿万年不得寸进。

以老子稳妥的习惯,斩去三尸,要回去修炼一番再融合,然而他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自己不需要去适应斩三尸,直接突破就可以水到渠成。于是,他体内的鸿蒙紫气与道果相容,以最快的速度促使他证道。

“二弟,你且让开,以免误伤。”老子对同在昆仑宫修炼的元始说道,“我预感今日就可以证道,为兄先行一步,取得混元道果。”

元始微愣,随即答道“恭喜大哥。”

太清的圣人威压释放出来,与道同行,对洪荒众生宣道“吾乃太清老子,盘古正宗,今证道混元,立下……天道教,教化众生,有缘者可来。”

此言一出,众生知晓。

不熟悉老子的人绝对听不出他证道时候的轻微停顿,元始面色不解,再度看向沐浴在功德金光里的大哥的时候,忽然发现了几分陌生之感。

这一刻,太清是老子,亦是道德天尊。

这里面的变化,圣人知晓,准圣疑惑,不亲自体会难以对外人诉说。

“二弟,该你了。”

太清圣人的眼底似有复杂,又好像空空静静,无悲无喜。

“大哥?”

元始忍不住发出询问。

“立言,立教,立德。”太清圣人如此教导对方,为他礼让自己一步而欣慰不已,“如此,有大功德降落,助我们成道,二弟稍后就懂了。”

三清气运为一体,老子的成圣让元始迫不及待地开始证道。

盘古幡与混沌葫芦显化出善尸和恶尸之后,他将先天灵宝三宝玉如意往半空中一丢,迅速斩去自我,三宝玉如意化身为白衣的绝色仙人。浮黎道人一出现,让元始的眼皮跳了跳,直视这位目光迷离,肤色如玉的第三尸。

“三位道友,助我成道。”

三尸合一,元始没有给浮黎道人说话的机会,狠下心去完成最后一步。

蓦然之间。

他证得混元道果,明悟了己身。

成圣后,自己既是元始,也是元始天尊。无怪大哥老子会露出陌生的神色,也无怪对方会催促他去证道,证道了就会明白历史的真相。

过去、未来在元始的眼中浮现,不同的历史诞生的不同记忆在他脑海里难以忘怀,他记起了自己第一次为通天上太古天庭偿还因果,又记起了自己在湖畔悟道,初遇东皇,两人论道分高下,自己输给了他的那一幕。

一样的、不一样的过去,演绎出了两段截然不同的历史……

时间长河的下端。

处于未来玉虚宫中的元始天尊盘膝而坐,拨动着碧绿的先天翠光两仪灯,漠然的目光在灯火中明明灭灭,一缕眸光仿佛经历了无尽的岁月。道德天尊已经归位,道祖鸿钧也等着在合道之后归位,自己马上就要紧随其后了。

他知道,太一已经无法挽回,这场巫妖的历史之争……满盘皆输。

败者,也要有败者的气度。

元始天尊冷嘲了自己一声,独处片刻,莫名孤寒。他低估了通天的隐忍,一步错,步步错,根本没有办法再改写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通天得到太一,输了心境又如何……

浮黎。

我再无成为浮黎的时候了。

他垂首,不知为谁而低下,淡漠地对众生说道“我去也。”

玉清圣人的身影消失。

阐教上下齐齐拜服,唤道“恭送阐教祖师!恭送玉清元始天尊!”

九重天,天庭,最后一个得到消息的玉帝、王母脸色惨白,坐立不安。在三十三天外少了一层天,兜率宫中的太上老君与玄都法师一起消失后,他们同样听见了天庭里的阐教弟子跪下,恭送玉清圣人离去的话语。

这个世界要消失了,众生不分高低,回归上古时期的历史。而玉帝和王母,在上古时期仅仅是紫霄宫的两个童子,身份低微,再无成为玉帝王母的机会。

时间成环,历史更替。

人教和阐教从后世慢慢消失,融入新的历史之中,引发地仙界的震动,唯有证道永远的圣人能够保留这段后世的记忆。

上古时期。

三清之一的元始说出证道之语,圣人威压席卷洪荒。

“吾乃玉清元始,盘古正宗,今证道混元,为众生立下阐教,明辨天意,阐述大道,收品行高洁之人为徒,有缘者可来。”

天道有感,功德金光从天而降。

第二个成圣的元始沐浴在功德金光之下,用玉如意收下了这份为众生立教的功德,脸上不见喜色,冷冷清清。

他看向老子,老子开口道“放下吧,二弟。”

元始没有说话,抛出玉如意,动用混元的力量屏蔽天机。

浮黎道人出现在他面前,神情恍惚,冰眸幽怨,似有万千的不甘与哀叹在眼底划过,无法吐出只字片语,眼角流出一滴泪水。因为隔绝了天道,圣人化身的落泪没有天地感应,外界无人知道有一人在玉清证道后突兀悲伤。

元始对他说道。

“今后,只有浮黎道人,没有浮黎。”

“是……道友。”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浮黎道人平静下来,回答了本体。在历史的重叠过程中,他只保留住了新的历史记忆,也就是与太一相识而无缘的那段过去。

浮黎道人是圣人的化身,却同样不是圣人。

元始注视着这样的浮黎道人,心头刺痛的感觉在一点点消散。

“吾道已成。”

错过就是错过,长痛不如短痛。

……

蓬莱岛上,天空布满圣人证道的紫气。

“是大哥和二哥的声音!”

在听见证道的两人是谁之后,通天的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他没有找出完美应对斩三尸淡化感情的方法,结果那两个无良的哥哥就证道了!

太一不介意地笑道“你可以慢慢想,后面还有接引、准提、女娲等着你。”

这一刀,补得混若天然。

通天比吃了没成熟的黄中李还要嘴里发苦,太一没有说错,那三人底蕴不如三清,境界也不如三清,为了修炼斩三尸之道要花费很多时间,没有特殊的机缘,怕是在第八万个元会也不可能证道。

但是,他堂堂上清怎么可能和这些修士比啊!

“我错了。太一……”

通天走到太一的身前,难过不已,白白错过了成为三清里老大的机会。

“何错之有?”打趣归打趣,太一没有觉得晚一步证道有问题,“你愿意为了感情多等待一段时间,寻求解决之道,他们为了证道不愿等而已。”

三清的联系深厚,淡去感情,仍然是三清。

放在上清身上就不一样了,上清在乎太一,在乎东君,在乎过去的所有。

“我本来可以让他们吐血的。”通天精神振作起来,不想再等下去,“罢了,我失去了这个机会,换来了证道的灵感也不算亏。”

太一以为能听到什么惊天动地的方法,凝视去听。

通天冷静道“坚守己心。”

这世间最朴素的方法,便是淬炼一颗无上的道心,去度过重重的劫难。

一万个元会前,通天没有把握,如今……他能做到了。

在众生为两位圣人的诞生震撼之际,蓬莱岛上风和日丽,仙雾散开,李微就在这么看似平常,又非同寻常的时候出现在通天和太一的眼前。

青萍剑消失。

莲花绽开,青衣少年目光灵动,嘴角弯弯,腰肢纤细的对通天一拜。

“道友。”

“李微道友来了啊。”

通天回礼,笑得很畅快,青衣少年脸色僵住,继承记忆的他战战兢兢地看向另一个人,太一摩挲着手里的东皇钟,说道“没事,我不揍你。”

青衣少年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浑身冷汗,“太一,不是我的错。”

他只是通天的少年化身啊!不背这个锅!

“嗯。”太一不可置否,安静地看向通天,通天顿悟,把诛仙剑、水火葫芦的化身放出来,三尸齐在,他不再犹豫地进行证道。

斩三尸功德圆满,通天成圣!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回到通天的身上,太一不再淡定无波,金瞳盯住他,直到看见通天脸上短暂的迷惑之色消失,对方豁然大笑。

“太一!!!”

这一声呼喊,比证道之言还要早一步地传遍了洪荒!

圣人欣喜,百花绽放!

洪荒圣人诞生的紫气东来,也比洪荒大地上枯木逢春,地涌生机的变故来得慢上一步。上清圣人的喜怒哀乐与天地共鸣,影响着万物的生死枯荣。

太古天庭上的帝俊牙都酸了,说道“有必要这么高兴吗?”

一证道,不先说自己的名字,反倒是说太一的名字,这通天想干什么?用证道的方式告诉整个洪荒的人有多喜欢太一吗?

羲和难得站在了通天的立场上,“我倒是觉得通天是性情中人,情之所至,大喜之下,唤自己道侣的名字没有问题。”

帝俊错愕,憋出一句话“他们又没有成婚。”

羲和笑道“两人成圣之后,你这个兄长都不帮忙主持婚礼,还在看热闹?”

“他们要是和我提,我当仁不让的会帮忙。”帝俊算是反应过来,妻子也在羡慕通天和太一的证道,向往那种洪荒无数人遥不可及的永恒。帝俊的手握住了羲和,吸引回了羲和望向下界的目光,“羲和。”

羲和应道“嗯。”

帝俊说下去“不必向往他们,我陪你度过所有的日升月落。”

羲和的眸光湿润,动容地说道“你不想超脱吗?”

帝俊回答“我想和你一起超脱,若不能,这洪荒就是我们的家,众生就是我们的族人,我怎么可能舍弃自己的家呢。”

羲和投入他的怀里,帝后相视一笑“不许告诉太一,这话是我一个人的。”

帝俊温柔地承诺道“好,只对你一个人说。”

弟弟和妻子是不同的。

在太一有人陪伴后,帝俊能够放下心,去多看看身边的人了。

下界。

三清在一天内全部证道!

洪荒的格局因此改变,不再天帝独大,拉开了诸圣的时代。

“吾乃上清通天,盘古正宗,今证道混元,立下截教!天道四九,遁去一线生机,截者,当为众生求取一线生机!”

“吾之道场在东海蓬莱岛,有缘者可来。”

没有人族,通天照搬两个兄长的话,为众生立教,立德!聚集气运!

说完,通天把其他事情全部放下,抱住太一,情绪激荡地说道“太一,我全部都知道了!不会再有轮回转世了,也没有紫霄神劫了!”

哪壶不该提哪壶,指的就是在欣喜若狂下经常掉链子的通天。

太一却感受到对方压抑了许多年的真心,抚摸他的后背,掌心下,截教圣人的身躯都在微微颤抖。一刹那获得这么多记忆,还经历过封神大劫,兄弟翻脸,门徒散尽,通天可以只顾着高兴也是一件非常考验意志的事情。

通天深呼吸了好几下,蓬莱岛的灵气涌入他的口中,驱散后世的孤独。

“太一,你见到我高兴吗?”

他眼中满是喜悦,不经意间就流泻出圣人的尊贵气度。

执掌截教,签订封神榜,他不再是年轻的通天,而是在瞬间经历过兄弟的毒打,在紫霄宫里一度闭门思过好几次的通天教主。

太一发自真心地笑道“看你成长到这一天,我也等了很久。”

每个阶段的通天都是他喜欢的珍宝,少年意气风发,青年桀骜不驯,成熟后又多出一份岁月磨砺,风霜也无法改变他丝毫的魅力。通天给予了他爱,李微给予了他陪伴,最后是这个人为他截取到了一线生机啊。

在通天想要谈及未来之前,太一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

“把李微的记忆给我保住。”

“啊……好!”

通天动念之间,强行截取到了快要消失的记忆,送回青萍剑的身上。

青萍剑喝醉酒一样地晃了晃。

李微再度出现,笑容展开,给人奇特的单纯感,明媚得胜过大好春光。洪荒的仙气之美,给了浮黎道人,而那份灵气之美给了年幼的李微。

青衣少年被轮回里的感情晕染了脸颊,向太一扑过去。

“师兄!”

“嘭——!!!”

东皇钟把他砸出了蓬莱岛的地界。

太一的手上、怀里空无一物,浑身骨头轻松地说道“念头通达了。”

蓬莱岛上的生灵瑟瑟发抖,恐惧地往上方一看,一条撕裂了阵法,长到看不见头的钟状空间裂缝里翻滚起毁灭的力量,东皇钟和人影不见,远处形成黑色痕迹。

太一砸完才挑了挑眉“不小心多砸到了一个人。”

不过,也不后悔。

论作死,东皇太一对通天教主甘拜下风,送他一场脸怼东皇钟的造化。

等你回来……

我陪你走完一辈子。

……

两万个元会后,乃开天辟地第十万个元会。

洪荒里的生灵快要忘记巫妖大劫,习惯了妖族统率天地,魔教在本土悄然发展开来。西方先是接引证道、准提证道,后是昆仑山隐居的女娲证道,他们斩三尸成功,除了女娲之外,再次以立教的方式融入洪荒妖族的气运之中。

诸圣回归,谱写历史。

道祖现。

曰“吾已合道,大劫不出,鸿钧不现。”

紫霄宫没有在三十三天外消失多久,转眼间,魔道封印就破了。

虚空之中,红衣似血的魔祖困惑地发现自己突破了天道的封印,这封印牢的时候比什么都坚固,怎么在鸿钧合道后变得和纸一样薄?他看了看自己被斩断过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探出一只脚,接触到洪荒世界浑浊的气息后,勃然大怒“鸿钧,你竟敢算计本座!”

天地间没解决干净的因果、业力、秽气……全部向魔祖的身上涌去。

巫妖尾声,最后一劫。

——道魔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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