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
小顺治一看，顾不得是格格还是阿哥, 他着急地把两只手放到媳妇的肚皮上踢腾厉害的地方, 缓声安抚，“宝宝们乖, 乖乖。”
嘎尔迪瞅着他笑。她可以感觉到宝宝们的闹腾是因为他们感受到他们阿玛对“三个格格”的期待，不过她也没提, 皇上喜欢格格，她也希望有个格格。
等到小顺治感受到小宝宝们的动静渐渐地变小, 从翻跟头一样的动静变成他们刚刚会动的时候那样, 微风吹拂手心, 一种若有若无的，不可思议的轻柔。因为小宝宝们的体贴满心欢喜的他抬头正要对媳妇说话, 发现她又温温柔柔地看着自己笑……。
他随即对着媳妇因为怀孕变得丰润红润的脸蛋儿吧唧一口。
嘎尔迪眼里的笑儿扩大，带着丝丝的羞涩。
小顺治帮着媳妇靠做起来，到外间倒了一杯温度正好的纯奶放到她手里, 看着她喝完又帮着躺好, “若是困了就直接睡。”
“好。”
自从媳妇怀孕就主要练习琴和筝的小顺治如今已经可以把几个适合胎教的曲子弹奏的有模有样。他净手后做到筝前, 流畅优美的曲调缓缓流出。
曲子本身的旋律性强，曲调流畅优美, 递升递降的旋律多次反复演奏, 并且逐渐加快, 各种按滑叠用的催板不断突出。
夕阳西下，晚霞斑斓，渔歌四起的时候, 渔夫满载丰收的喜悦欢乐、悠闲自得……这些年耳濡目染之下对柔和的汉家乐曲越来越喜欢的嘎尔迪望着他专心弹筝的侧脸，和他一起沉浸在渔翁“唱晚”的情趣，浆声欸乃、流水层涌回荡的气势中不自觉地放松自己。
待到尾音缓缓流出，音调紧缩结束在宫音上，画面中的一切归于宁静，渔船随波渐远，夕阳下的天地万物都显现出的温馨和恬淡。她的心情也是愉悦舒适，心绪变得辽远旷达。
一曲罢，嘎尔迪从出人意外又耐人寻味的尾音中回过神来，虽然带着几分困意，却还是想和他说说话，“人人都喜欢‘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我听着，皇上弹得‘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更多了几分自在。”
小顺治一边给她盖好毯子放好枕头一边回答，温柔的语气中带着笑儿，“梓童知音也。”
“嗯。”嘎尔迪因为这个“知音”的称呼心里欢喜，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小顺治等她睡着了之后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出了坤宁宫的殿门的时候又不放心地嘱咐几句伺候的宫人和侍卫，“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到皇后。”
“嗻。”
坤宁宫的侍卫们和宫人肃手而立，声音虽然轻却是透着杀气。小顺治微微放心，抬脚就朝慈宁宫而去。
太后娘娘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的来意，别人或者惧怕他随着长大日渐增长的威仪，亲娘却是尽管笑话他初为人父的紧张，“有我看着那，宫里头的事儿皇帝不用担心。”
小顺治因为亲娘的笑话笑了出来，“劳累额涅。”
“不累。不累。皇帝快去忙你的事儿去。”太后娘娘赶他，她忙乎自己儿媳妇和孙孙们的事儿很开心，哪里劳累？
被嫌弃的小顺治放下心来，笑着离开。
苏茉儿姑姑端着一摞花名册进来，看到皇上的背影，也忍不住想乐呵，“皇上当了阿玛紧张些很正常。”
太后娘娘翻着花名册随口答了一句，“天底下第一次做阿玛的人多了去了，谁也没他这般折腾。”
“那是自然，皇上是皇上。”皇上才两岁就知道让她洗澡，将来这小阿哥肯定也和其他小宝宝不一样。
苏茉儿姑姑对皇上很是自信。太后娘娘想着皇上出生时候的事儿和他的早慧，对于他的小孙孙们也是期待得很。她把科尔沁的几个小姑娘的名单挑出来，“科尔沁那边的几个姑娘你多看着点儿，如果敢仗着我的关系去闹腾皇后，我先处罚她们。”
“奴婢来的时候嘱咐了一遍，回头再去看看。”苏茉儿姑姑虽然觉得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去打扰皇后，可万一有哪个鬼迷心窍的那？再怎么谨慎都没错儿。
只希望那些急着送女儿进宫的人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事儿来。这几乎是九成以上的朝臣们的心声，包括一心想要皇上纳妃开枝散叶的多尔衮他们。
这几年代善去世了，济尔哈朗也去世了，皇家老一辈的人越来越少了，他自己撑着这个身子骨，就是为了看到皇上的阿哥出生。如今皇后好不容易怀孕，还是三个小阿哥，天大的事儿也没有皇后安全生产重要。
乾清宫偏殿里头，君臣几个人除了商议五世达==赖进京一事，最为关注的就是皇上的纳妃一事，也就是这次的八旗选秀。
就见豫亲王多铎笑着说道：“自从和我们亲近的固始汗去世后，他的儿子达颜汗也是更为亲近我们这一方。只是这样一来，西藏那边的局势更是不稳定。阿楚珲送来的消息，准格尔的人在不断的制造事端，逼迫达颜汗，官学也不好开展下去。”
“两边都要打起来了，僧格台吉还能和上次一样送秀女来参选，他这是要不想打了？”
在打俄罗斯的时候和僧格台吉共同处事一年多的肃亲王豪格点头附和，“应该是。僧格性情豪爽，爱恨分明。如果这是他的主意，那就是不想打。”
“僧格台吉的性情……”多尔衮对于僧格台吉很不看好，僧格台吉的兄弟太多，各个都有小心思，偏偏他又没有防备之心，一直在容忍，“就怕僧格台吉自身难保。”
小顺治点头，虽然他不记得原本的历史上正值当年的僧格是怎么去世，但是在原本的历史上他的弟弟葛尔丹能在乱局中继承他的位置，说明僧格台吉确实是不久被害。
“告诉阿楚珲，若是见机不对立即退回。保住他们自己的性命要紧。”
“臣待会儿给那老小子写信。”多铎笑眯眯地应承，“那老小子机灵得很，皇上尽管放心。”
多尔衮另有担心，“现在皇后生产之事最大。西藏，最好是再稳住一段时间。你再给僧格台吉和达颜汗各写一封信，酌情用词，让他们都各自长点心。”
多铎眼睛一眯，答应下来。
豪格想起另外一件事，“不光是僧格台吉、达颜汗，喀尔喀那边？”
小顺治沉吟片刻，缓缓开口，“今年底或者明年，应该是时候和喀尔喀三部会谈，开始试着商议划旗驻兵一事。”
豪格和多铎眼睛一亮。
多尔衮也是点头，先把喀尔喀安定下来，再处理西藏和准格尔的事务更为稳妥。不过这一切都要等到皇后生产过后，“我们可以在今年往河谷一带派去驻地大臣，先把我们向西的商路彻底打通。”
“说到商路，我怎么觉得五世达==赖此次前来倒是有些求财的味道？”豫亲王多铎笑得一脸兴味，“听说他还要在西藏办佛学院，医学科。这个达==赖倒是和其他的□□不一样，不光对大局把握正确，还对经济一事有眼光。”
豪格也是笑，“五世达==赖确实是难得的人物。没有他的决策，现在西藏还是四分五裂，不要说和我们谈判的筹码，估计他自身性命也是难保。”
多尔衮认同五世达==赖的才能，却很不喜欢，“估计他是要两头讨好，在我们和准格尔之间两头获利。”
多铎也不喜欢他这一点，“在皇后有孕的时候来京城，估计想要的不只是这些。他要是待到皇上生产，表示要给小阿哥洗礼？”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喳”，是“嗻”吼。读音zhē 。嗻（je），为清朝时在下位者对主上的应答声。平辈之间可以用“是”“恩那”等。喳（ja）的满语意思是轻贱，便宜，简单。《溥仪回忆录》和《溥杰回忆录》里面都有相关的叙述。
固始汗 原来厄鲁特蒙古的和硕特部大汗。就是因为准格尔崛起，退到青海后来和五世达=赖联手进藏，统一青海和西藏。他夹在准格尔和大清之间两头倾向于准格尔，但是在后来，也就是大清稳定中原后比较亲近大清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