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周一上学的时候。
黎容走路的姿势还是有点……不太对劲儿。
考试周，还好体育课停了, 改为自习。
黎容正补着周末落下的作业。
疼。
还有睡眠不足带来的疲惫感。
卷子写到半, 黎容还是停下来, 看了看后门没人, 才伸手，揉着腰后和腿关节。
哪怕宽大的校服遮着, 黎容也能感觉得到皮肤上的淤青。
正缓缓揉着缓解疼痛，黎容感觉到身后移过来了个人影。
他迅速收了手，重新捡起笔, 装作继续写卷子。
“我说，你怎么不把位置换回我旁边？给你传纸条你也不理我。”
黎容没接话。
正写着，突然感觉到纪修趴到桌子上。
脑袋贴在他颈侧, “和我坐同桌，我帮你揉啊。”
黎容突然转过身，明显有点烦躁, “你还有脸说！当时你说好的…不做过分的事儿。”
“我整个周末…又给你做饭帮你修电子设备，又陪你看心理医生，你倒好……你……”
黎容后半句说不下去了，脸颊通红，瞪着纪修。
“变./态。”他最后悻悻的骂了句。
“可你还不是让变/.态玩——”
“闭嘴！”黎容气恼的低声吼道，吼完之后, 发现讲台上坐着的班长正看着他们，又赶紧把声音压低，“你可要点脸吧纪修。”
“……”被迫要脸的纪修有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我给你道歉好不好。”过了好久, 纪修才小心翼翼的伸手，用指尖戳了戳黎容的后背。
“你哪次不是道歉？在浴室里的时候和我道歉，在卧室的时候又道歉，在沙发上……你哪次道歉是真心改了的？”黎容没回头，小声斥责道。
刚开始，荷尔蒙带来的悸动。
又是气血方刚的年纪，加上纪修心理情况不稳定。
顺水推舟。
黎容也的确尝到了……这种违背老师家长意愿，叛逆的刺激感，以及未曾尝过的甜头。
但渐渐地。
事态就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纪修好像跟不会累样。
而且。
纪修不为人知的面…黎容前十几年听都没听说过。
更别说体会了。
到最后，委屈，不解，以及体力透支和上当受骗的感觉混合在起，哭的喘不上气的时候。
纪修又收敛了阴翳，柔声安慰他。
然后变本加厉。
如此反复。
“道歉…我信了你的鬼。”黎容回忆到这儿，理直气壮的嘀咕，还是没回头理纪修，“不可能和你坐同桌。”
“你是不是…还是不舒服？”
“你说呢？”
“下课去洗手间，我帮你换药……”
“不需要。”学校的洗手间没有隔间。
黎容点都不想在同学面前…换药。
他刚回答完，就听见讲台上传来严厉的声音。
“纪修，回到你自己座位上。不要影响别的同学写作业。”班长看不下去这边的情况了，放下手没写完的卷子，抬头，大声斥责。
纪修没接话。
还是老老实实的换回了自己的座位。
很快熬到了最后节课。
黎容数着秒针打下课铃。
煎熬的坐直了点。
“黎容，去食堂吗？”室友在教室门口喊道。
“不去。”
“你周日都没回宿舍，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没。我再写会儿作业。你们先吃。”黎容隐瞒道。
今天早上来学校的时候，书包也是纪修帮忙拎的。
他们来得早，没引起什么关注。
这是他在同学面前最后的点尊严了。
“噢。”室友悻悻的走了。
等班上的人都走光了。
黎容才看见纪修坐在走道对面的课桌上，打量着他。
“……”黎容转头看着纪修。
“走吧。去洗手间换药，这个时间没人。不按时换药会发烧的，到时候就只能去医院了，你又不太想去医院。”纪修说完，弯下腰看着趴在桌子上动不动的黎容，轻声问道，“我抱你？”
“离我远点。”黎容咬牙切齿的说道。
但还是用手撑着桌子从椅子上艰难的站起来。
走路的速度很慢，姿势也奇怪。
活像被人打断了腰又打折了腿。
纪修并没有真的离黎容远，拎着小药包，缓缓跟在黎容后面。
整个上午，黎容怕同学发现异常。
直没动过，连洗手间都都忍着没去过。
走到洗手间门口，黎容驻足，“把药给我。”
“我帮你啊。”“你自己够得着吗？”
“够得着。”黎容回应道。
纪修没说话。
也没把药递过去。
“给我就行。”
“够得着我也帮你。我想帮。”纪修理所应当的说道。
“……”黎容低着头，连抬头看纪修都不敢。
太过分了。
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人。
“反正你先出去。我上个厕所。”
黎容说完，就准备把纪修往门外推。
没想到不仅没推动。
纪修单手抵在门框上，无视了黎容这点小鸡啄米的力道。
直接挤进门。反手挂上门栓。
“……你干什么？”黎容没想到纪修会突然不讲理的进来。
“这是在学校。”
“我没说要干什么。”纪修回答的很平静。
黎容觉得他就应该闭嘴。
“你先上厕所，我进来帮你换药，待会儿去吃饭。”
“那你别看我啊！”
纪修不为所动。
丝毫没有回避目光的自觉。
“周末的时候你可没说这条要求。”“而且，又不是第次看了。”
“……”黎容还没酝酿好要说什么。
脸颊先步不争气的红了。
“生气了？”纪修看着黎容直攥着拳头，面颊也红的不正常，小声问道。
“生气的话，可以打我出气，打多用劲儿都没关系。”
黎容的拳头攥的更紧了。
打人不对，他知道。
但是现在，他真的觉得纪修欠打。
正当他考虑要不要打纪修的时候，只听见纪修又开口。
纪修继续本正经的说道：“但是打完闹完以后，还是会看着你，给你上药。”
“……”
黎容咬了咬牙。
下定决心，尽量无视纪修的存在。
上午都没来洗手间，既然纪修不想出去…他也赶不动。
黎容最终，还是缓缓挪到洗手间最里面。
顶着灼灼目光，忍着气血上涌和过速的心跳。
拽开了校服裤的系带。
余光里。
他看见纪修直玩味的看着他。
洗手间空旷。
水流的声音像是带回响样。
黎容手都是抖得。
太尴尬了。
看了好久，黎容才看见纪修才朝他走近。
他下意识想往墙上靠。
“帮你换药。站着别乱动。”
“再乱动…耽误多少时间，我就说不准了。”
黎容不知道别人的初恋是怎么样的。
反正。
他的好像…不太寻常，呢。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午休已经过去很久了，食堂也关了门。
黎容扶着墙，点点的从洗手间里挪出来。
朝着教室的方向，慢慢挪动。
“黎容，我背——”
黎容没等纪修说完。
就沉默的甩开纪修的手。
面色几乎能滴血，目光空洞的看着地面。
所有骂人的话用在纪修身上都显得黯然失色，所以他索性不说话。
“那你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别生气了好不好。”纪修稍微猫着腰，尽量和黎容保持同高度，声音也柔和的很。
“刚才就是让你别乱动才……”
“别生气了，你可以打我骂我。”
黎容扶着墙，停下，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反悔了。我不和你在起——”
还没说完，黎容只感觉到刚才像条哈巴狗的纪修，神色突然冷却。
恢复了平时的攻击性。
美颜冷峻面容，绝对的威慑力。
紧接着，黎容感觉到肩膀被按着。
整个人被迫抵在墙上。
“再说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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