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高考最后日, 下午晴朗的天气突然转阴，紧接着就是狂风骤雨。
最后科了。
黎容早就写完所有的题目，安安静静从头到尾检查着卷子上的题目。
大概是天气的原因, 又临近考试尾声。
有的同学已经开始烦躁了。
翻卷子的声音也急躁的恨不得把纸撕破。
最后的时间过的很漫长。
看着快到时间的时候, 黎容也被周围的片唉声叹气影响了点。
也烦。
终于, 最后的铃声响起。
黎容收了笔。
乖乖在座位上，等监考老师安排。
卷子收过之后。
黎容才算松了口气。
开始收拾桌子具。
刚没收拾好, 就听见考场外面传来凄厉的恸哭，绵延不绝, 少说有十几个人, 男女都有。
今年的卷子，真的挺难的。
题型和往年变化也大。
黎容只能感觉到自己是正常发挥，别的他心里也没底。
出了考场，黎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找了个角落，把手机开机。
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喂妈, 我考完了。”
“考怎么样啊？”
“还行。就…正常发挥吧。”
“东西多不多？用不用去学校那边接你？什么时候报学校啊？…………”
大串问题, 混合着人流的嘈杂加上周围有的信号屏蔽器也没关, 信号不好。
黎容也听不太清。
“下周三回去。这周在学校参加完毕业典礼，和同学聚会再回家，不用来接我。学校的事儿晚上我回宿舍说吧, 现在在外面人多……”
匆忙解释了几句，黎容就挂了电话。
他和纪修的考场离的不算远，大概隔了几条街。
黎容随着人群走出校门，找了个奶茶店, 借了公共电话给拨通了纪修的号码。
“纪修？是我，我借的公共电话。”
奶茶店里刚高考完的学生很多，黎容尽可能对准话筒说话。
“你过找我了？我在出校门往西走的奶茶……”
黎容还没说完。
就感觉到左肩上被拍了下。
转头。
正好看见纪修在背后，手里拿着手机。
“你怎么也在这儿。”黎容情不自禁的勾起唇角，放下公共电话，和奶茶店店员道了谢。
“我还说去找你。”
“从你给你家人打电话的时候我就来了。路跟着你，看你能不能发现我。”
“真的假的？我还真没发现。”
“对了，这次的卷子…比预料的难点。你考的怎么样？”
“还好，理综应该没什么错。别的最多稍微扣点分。你呢？”
“……”
他没有纪修这么胸有成竹。
“大概还算正常发挥吧。”
“没事。真的考的不好，陪你再复读年。”
“复读倒是不至于。”
两个人有搭没搭的聊着，朝纪修家的方向走。
今天晚上原本是组织全班去酒吧通宵蹦迪的。
可黎容对那种场合不感兴趣。
加上考完试，更多的是疲惫。
第件事儿肯定是补觉。
到了纪修家。
黎容头栽在沙发上。
他听见纪修的手机响了。
其实回来的路上，纪修的手机已经响了好多次。
他不出去玩，纪修就不出去。可纪修不出去，纪修那些朋友就不断催，电话轰炸，社交软件也不断的给纪修发消息。
“要不然你去玩吧。”
黎容是真的困，高考前几天开始，因为高度压力，就没怎么睡好。
“不去了。”纪修说着掐了电话，倒了两杯冰水放在茶几上。
“困的话去楼上睡，沙发不舒服。”
“待会儿吧，我先躺会儿。”
“对了纪修，你家那边怎么样？”放松下来之后，黎容突然想起来这件事儿了，“好久没听你说过家里的事儿了。你父亲也没再找过你。”
“弟弟走了，不过好像又要了个妹妹，满月宴也没邀请我。也没什么特别的，前段时间听说他们搬走了，搬到南边发展生意去了。”纪修喝着水，眼底闪过丝阴翳，云淡风轻的说道。
“噢。”黎容也没怀疑什么。
高考前那段时间，他没有手机，也甚少看过新闻报道。
虽然最后复习冲刺的阶段，纪修会偶尔不来上课。
黎容也没想太多过。
“他们没再纠缠你就好。”
“当然不会再纠缠我了，以后大概…他们也不会再来找我了。”
“不说他们了，说说你打算报哪个学校。暑假我先去首都那边看租房，这样我们可以开学之前搬过去。”
“我也要搬吗……”
大学住在校外，应该是需要通知家长的。
黎容说实话没做好准备和家里坦白。
而且，房租开支又是大笔。
课余时间打工黎容倒是不觉得也有什么。
就怕选了个堪比高三的专业，没有课余时间。
“黎容哥哥不想和我住起吗？”
“倒不是不想……”
“想就行了。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
还是如既往的。
点拒绝的余地都没给他。
两个人又交谈了几句。
黎容实在是困。
最终还是没上楼，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天色暗了不少。
纪修见黎容睡着了，没开灯。
径直走近，蹲在沙发旁边，静静地打量着黎容。
面容还是如既往的白净。
夏季穿的少，t恤的领子大大方方的敞着，锁骨，喉结，都露在空气里。
点防备也没有。
再仔细看。
颈侧，和手腕上，还有点牙印，和绳索留下的印记没有消退。
时间久了，需要看的很仔细，才能看见点。
纪修没惊扰他的酣梦。
走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从柜子里拿出了个精致的盒子。
除了套熨烫的平整的西服之外。
还有个…刺眼的东西。
乍看是个毛茸茸的球，像兔子尾巴样。
检查完毕。纪修又顺手写了张纸条。
【致黎容哥哥：毕业礼物。】
写完，把纸条塞进礼物盒。
又拿了条毯子，走下楼，给黎容盖上。
把礼物盒放在了黎容手边。
毕业典礼在高考完的第个周末。
所有男生的要求穿西装。
女生则是偏晚礼服样式的裙子即可。
不知不觉，大家早就度过在学校里穿校服的最后天了。
毕业典礼分为两部分。
部分是各个主任、老师致辞。
另部分就是优秀学生的才艺表演。
再往后会留时间自由拍照留念。
典礼开始之前。
纪修就已经去后台准备了。
黎容老老实实的坐在礼堂里。
他坐的笔直端正。
尽量把身体重心放在前面。
“黎容，跟我合个影！”
老师还没来，整个高三都不怎么安静。
突然，黎容看见转学过来的第个同桌举着手机凑了过来。
“好。”黎容勉强的笑了下，看着镜头。
合完影，黎容咬着牙，又坐直了点。
哄乱了会儿。
典礼就开始了。
老师演讲的套路大概就那么些。
主要的焦点，还是在后面优秀毕业生的表演里。
黎容看了眼发下来的节目名单。
纪修在第二个节目。
大提琴独奏《pavanepouruneinfantedéfunte》
说实话，黎容对音乐窍不通，只知道每次纪修练琴的时候，安安静静听着不去打扰就好。
第个节目是个外班女生。
黎容不太认识。
但大概知道跳的是个韩团的舞蹈，风格劲爆热辣，加上原本身材条件就好，全场安静的气氛下子就被带起来了。
黎容其实不太好意思看。
就直低着头。
人群还没沸腾会儿。
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黎容这才回神。
抬头。
台上站着的人已经换了。
纪修颀长的身躯，特别衬这身燕尾服。
手边立着的大提琴看上去已经十分陈旧，气氛下就庄严了起来。
深沉的音乐响起的时候，全场都没人说话。
黎容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的人。
像是神明打造出来的艺术品样，世间所有的赞美，在他身上都黯然无光。
黎容看的有点呆滞。
琴声什么时候停的也不知道。
只知道，纪修下台之后不到三秒。
过电样的感觉让他个激灵。
黎容攥紧衣角。
咬牙。
去他妈的神明创造的艺术品。
趁着周围人没发现异常，黎容赶紧站起来。
“谭廷，让个路，让我出去下。”
“你没事儿吧？”
“是什么东西响了吗？”
“没…没事儿。”黎容知道现在自己脸上的温度不对。
尽可能平静的回答。
“对手机响了，我出去接个电话。”黎容咬牙切齿的回答。
“可是黎容，你手机在桌子上放着，没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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