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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打到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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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笙此时简直怒不可遏!

他刚刚从王启航老师那里得到了许多消息, 他想也想不到的消息。

王老师是个精明人,半辈子见过的事多了。但是合作多年的同事突然给他打来电话,讲班上一个刚转过来的女生的身世问题,还是让他稍微错愕。

但景纤是个靠谱的人, 善良、温婉、不糊涂。从她口里说出的话, 还是有可信性的。

于是王老师就半藏半收地把云飞镜的情况给云笙云笛两个兄弟讲了一遍。

他是去盛华监过考的人、也是去云飞镜家里接过云飞镜的人, 是见到云飞镜的情况, 二话不说先帮她批了一间寝室的人,更是一力帮云飞镜办过转学手续的人。

所以按照目前的状态来说,可能周靖对云飞镜的了解, 都不如王启航对云飞镜的了解深。

——这是多讽刺的一件事啊, 即使赋予了一半的血缘关系, 可一个刚刚认识不足半个月的老师, 竟然都比周靖更像一个父亲。

王启航鸡贼, 他不说那些自己拿不准的事, 也不谈论有关校园暴力的那些谣言:他对这些东西不把握, 没必要往自己身上沾事。

但只是他说的那些, 就已经够云笙听得眉心直跳。

王启航很实在地跟云笙交底:“云飞镜这个孩子,刚刚转到我这里才一周多一点。您要说上一个学校的事, 那我肯定知道的不多, 关于什么校园暴力的情况, 我能包票的就是我这里没有。我现在是她班主任, 对她有点了解,要是您想知道的话……”

云笙沉声道:“是的,我们都想听听孩子的情况, 不论什么,只要是她的事就行。麻烦您了。”

他的话虽然简短, 但声音实在诚恳至极。

王启航做老师多年,和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都打过交道,一听这把嗓子,大概就知道对方多半是个清正的人。

他心中暗暗地叹了一声,心想,家长是好家长,学生也是好学生——可是都已经这么多年了,怎么才来啊!

但家长既然是真心关切,那什么时候相聚也不算晚。

虽然王启航在学生眼里是个“笑里藏刀”不好惹的老师,但把老师这个职业做到登峰造极的人,多半都有一副唠叨而周全的心肠。

像是现在,他尽管已经知道电话那边想必急了,但依然要非常妥帖地叮嘱一句。

“还有件事得和家长说——这孩子的家庭环境您大概也知道了,原本是单亲家庭,后来母亲离世。她从十三四岁就独自一个人生活,这些年苦肯定是吃了不少的。”

所以云飞镜身上的事,可不止是云笙一上来要问他的,关于校园暴力的那些事。

就是没有校园暴力,这孩子也够不容易的了。

云笛生性直率,本来就已经急切地在书房里来回踱步,一听这话简直要原地旋转起来。

云笙比他沉稳,尽管在得知这个类似“丑话说在前头”的消息时,心中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但是他声音依旧没有半分颤抖。

“是,您说的这些我们也都考虑到了,孩子不容易,一直多受您的关照了。”

行,能说到这一步,就是个明白人。

王启航心防又放下一些,把云飞镜的事和云笙仔细讲了。

他把事情按照时间线给云笙复述了一遍。

首先讲到的是六校联考里那场简单愚蠢的污蔑,然后便是云飞镜主动向他提到转学的事情。

他开车过去接云飞镜,但发现云飞镜住的那个小区实在是集老旧小,脏乱差于一体,相当不像话。

这种不像话用一个词就能描述。王启航告诉云笙:“云飞镜这些年都是住在‘待拆迁区’的。”

“待拆迁区”在城市的最西,环境类似于城乡结合部,但是风气简直堪比贫民窟。

“待拆迁区”这个词来源于一个笑话——这么多年城市建设,它左右两边的地域都拆了,只有它不但没拆,而且违章建筑越来越多,越来越挤,里面的人还天天作着政府拆迁一夜暴富的春秋大梦。

云笙当然能够想到,那是一个怎样的环境。

拥挤、喧嚣、肮脏、贫穷、危险……这个词语本身就是一种苦。

他嗓子发涩,深深呼吸两次后,才能保持语调的平稳:“您继续说。”

王启航就又和他说了另外两件事。

他相信云笙已经从当初作弊风波里听出一些不对。

王启航只是个外校老师,对盛华的事说不出那么多,但至少两件事,他是亲身经历过的。

第一件是,云飞镜这样优异的学生,他去办转校时,竟然没受到任何阻拦。

当然,怀疑归怀疑,但话不能这么说。

王启航是表扬盛华校方非常大方从容,办事效率快,毫无官僚主义来着。

第二件事,就是他给云飞镜办完转学手续后,有两个盛华的学生尾随着他一直到了一中。

这两个人想要从一中后门翻墙进校,并且报警后发现其中一个身上带刀。

这一刻,饶是以云笙的沉稳冷静,瞳孔都不由得猛地一缩!

“您知道这两个学生的名字吗?”

王启航记性不错:“严铮青,陆纵。”

“……”

云笙不说话了,他迎着弟弟猛然转过来的惊骇面容,无声地露出了一个森冷的笑。

就是这些年和自己外甥往来不多,他也不是周靖那种凉薄的小人。外甥身边的朋友有几个,叫什么,他还是知道的。

“好,情况我这边都知道了,谢谢老师。”

云笙跟王启航道谢,马上就要挂了电话。

偏偏就在这时候,王启航又想起了一件事:“云飞镜联考被诬陷作弊的时候,诬陷人的学生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

“她说:‘——都是宋娇娇让我干的’。”

“……”

那一刻,云笛的脸色难看至极,景纤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而云笙的眼睛闭上又睁开,他再次和王启航道谢:“谢谢老师,多亏还能和您问问,今天真是麻烦您了。”

真是多亏了这位王老师。

宋娇娇是谁,王启航大概不清楚。

但是这屋子里的三个人,有谁会不清楚吗?

那个名叫宋娇娇的女同学,刚刚还在委曲求全地拿云飞镜的事情邀功,如今正被云外婆哭天抢地时搂在怀里呢!

电话挂断,云笛堂堂一个八尺男儿,竟然蹲下抱着头在地上红了眼睛。

“哥,那是咱小妹啊,咱们外甥女啊!”

不管周家怎么样,她都应该是云家的小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住在“待拆迁区”,转学时几乎是被盛华赶出来的,然后盛华原先的同学找上门来,身上还带着刀。

他周靖是个死人啊,周海楼是个弱智啊,竟然会让云飞镜被宋娇娇之辈欺辱若此!

不管校园暴力的事是不是真的,云飞镜总归都吃了那么多苦。

云笛抱着头蹲在地上,过好一会儿才缓过这阵心痛。他背过身草草擦了一把脸,没让任何人看见他的神情。

他说:“那个宋娇娇,我现在就去把她……”

“不。”云笙阻止了他,他说,“先不碰她,里面还有点不清楚的事。表妹,你先把周海楼叫过来,我要审他。”

关于云飞镜在学校里的那些事,王启航没有断言,但是从一切蛛丝马迹里都透露出来的“校园暴力”……

盛华毕竟是周靖的地方,周靖找什么东西查起来方便,云笙却不能说查就查。

不过他虽然不方便查,却不是没人可问。

周海楼的表现,刚刚在客厅里就让他感觉奇怪了。

————————————

于是现在,周海楼被云笛一个耳光抽得愣在当场。

云笙看着眼前这一幕,连眼都不眨,还厉声喝令周海楼站直。

“……”

周海楼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打蒙了,他怔怔捂着脸双眼放空一阵,竟然真的按照云笙的命令缓缓站直了。

当然,眼神还是委屈,神色还是愤怒。

他低声反问云笙:“大舅,我犯了什么事,你们要这么作践我?”

云笙不动声色地把话还了回去:“怎么,这就是作践了,那比起云飞镜的事怎么样?”

周海楼没想到才这么短的时间里,云笙就把云飞镜的事都给查到了,脸上迅速掠过一丝慌乱的神色。

“她……我……”周海楼眼神游移了两下,“我真的没想到,娇娇当时不是故意的。”

宋娇娇?不是故意的?

云笙的和云笛对视一眼,彼此眼神都无声地沉了沉。

这么多年下来,他们对自己外甥这个性格也有一点数——这小子一桶水不满,半桶水晃荡,心气简直高过天上去。要是能让他挨了一巴掌都不跳起来,云飞镜那里的事恐怕不小。

云笙有意勾着他往下说,听到周海楼的辩解,只是冷笑了一声。

“云家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千金,因为她受了多少罪?你说不是故意就不是故意的吗?”

云笙做事从来果断刚毅,从某个角度来说,他甚至比周靖还不好惹。

周靖毕竟是周海楼的父亲,他前半生忙于事业,对周海楼失于照顾,因此每次见到周海楼时都自觉对儿子有愧。

所以周海楼敢和周靖叫板,敢跟周靖砸枕头,敢当面对他破口大骂。

但要是把这个人换成云笙……周海楼只有大舅让他站直,他就乖乖立正的份儿。

虽然承认会很丢人,但周海楼一直都怕云笙。

现在一听云笙提到宋娇娇,周海楼心里立刻就是一个哆嗦,他知道云笙一向对宋娇娇不是很喜欢。

周海楼慌忙抬头,甚至不能多等一秒地解释道:“也不全是她的错……主要是,那块表我也很喜欢,所以看到丢了,就着急找,误会是云飞镜拿的……我们只是找表……她后来、后来那些事,我们也是刚刚才知道。”

云笙知道那块表。

他再怎么看不上宋娇娇,那都是他亲外甥带过来的女孩子,他还是分了两眼去看的。

宋娇娇常年带着那块表,那是周海楼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在s国特意定做,独此一份。蓝宝石表面,纯金表针,表盘里画着一只振翅欲飞的天马。

所以一听到“表”,他就更明白这究竟是谁搞出来的事。

尽管周海楼支支吾吾,为了自保隐藏了很多重要细节,但云笙还是第一时间就知道,这是云飞镜被冤枉了。

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再被污蔑成小偷,又是学校那种半密闭的小社会。是个人都能知道她过得多难。

“后来那些事?”云笙厉声逼问道,“摸摸你的良心,你妹妹后来遇到什么事,敢跟我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吗?”

周海楼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所谓的“他妹妹”,代指的是云飞镜。

“她……脑震荡,后来又手腕脱臼了。”周海楼想来想去,也只能记起这两件在学校中流传比较广的大事。

不过提到这两件事,就又让他挺直了一点腰杆。

“她进校医院的时候,我和娇娇都去看过她的。”周海楼急促地,仿佛邀功般澄清道,“是娇娇提议过去看她的!”

“……”

脑震荡?脱臼?

云笙气急反笑——他预料到云飞镜过去肯定过得不好,但是那些设想化为具现化的伤势,他所有的不祥预感都被证实时,还是一口气堵得心口上不来气。

然后周海楼这个小蠢货似乎就像是嫌他还不够心疼一样,画蛇添足地在那里笨拙地替他自己和宋娇娇开脱。

他一个做舅舅的人,听到自己外甥女过去伤得那么严重,呼吸都觉得艰难。

在云笙视线所及之处,云笛的背影更是在微微颤抖。

而周海楼,他和云飞镜一母同胞,说起云飞镜的伤来,竟然露出这样不痛不痒的神色?

他觉得他对云飞镜应尽的义务,就是去医院看了一眼?

这是亲生兄妹吗?隔壁家邻居崴了脚,恐怕都不只这点关照吧。

不过话说到这儿,云笙算是知道,周海楼先前听到“云飞镜”这个名字时露出的别扭神色是因为什么了。

他也知道,为什么宋娇娇和周海楼连连推辞和“云飞镜”不熟了。

他这个好外甥,是心偏得太狠,自己想想都觉得心虚啊。

云笙冷笑了一声。

他终于从那张紫檀木的办公桌后站起来,微微偏头,递给了云笛一个眼风。

周海楼舔了舔嘴唇,他感觉气氛紧张起来,不由得缓缓地后退了一步。

就在他往后缩了这一下时,云笙眼里的失望更重,他直截了当地说:“二弟,你给我拧住他。”

云笛早年出于兴趣使然,是在地方军队待过的。后来转业回家,继承家业做起了生意。

所以他不但脾气直率,而且体力也相当好。

刚刚云笛在一边听着周海楼那张嘴乱说胡话,早就生了一肚子气。

因此云笙才一声令下,云笛二话不说就把周海楼的胳膊反拧在身后锁死了。

他动作利落,是标准的关节技。不至于让周海楼脱臼骨折,但绝对能让周海楼被放开后,三天三夜两条胳膊都疼得不好过。

云笙缓缓地踱到周海楼面前,他脚步声很沉重,几乎每一步都走在周海楼心惊胆战的心肝上。

他终于在周海楼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反绞双臂,疼得龇牙咧嘴的这个外甥。

周海楼反复挣动了两下,云笛的手却像铁钳一般,只扯得他韧带疼:“嘶,胳膊断了断了,二舅你轻点。舅舅们别闹了好不好……大舅你们行了吧,我事都跟你们说了……”

“啪!”

这下子周海楼脸颊猛地朝左偏去,他右脸缓缓肿起,上面渐渐浮起清晰的红色指印。

火辣辣的疼痛在脸颊上烧着,周海楼震惊地抬头看向云笙,一时间好像失去了所有语言。

“你在家里,也这么对周靖说话?”云笙冷冷地问他。

“……不,不是。”周海楼勉勉强强地回答道。

“不要高声喧哗,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云笙沉着脸对他宣告,“周靖知道自己不是个做爹的材料。他管教不了你,我还能管得了你——你要是觉得自己姓周不姓云,不服管,那现在就滚出去。”

周海楼虽然做事不过脑子,但他的智力还没有低到抗议云笙无权管教自己的地步。

“我、我服管。”周海楼低低地,忍气吞声地说道。

云笙假装没看出来周海楼的阳奉阴违,他冷冰冰地逼问道:“宋娇娇是你什么人?”

周海楼沉默了一下,还是回答说:“她从小陪我一起长大,就和我亲妹妹一样……”

这会儿要是站在周海楼面前的人是周靖,想必又是痛心疾首,又是暴跳如雷。

他会一边大骂他不肖子,一边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告诉他,他只有云飞镜一个妹妹。

——然而但凡养过孩子的人都知道,哪怕是对两三岁的儿童呢,在他面前同时表现出暴躁和恳求,都会让教育效果大打折扣。

在青少年面前显露出反复无常的一面,就更会让话语失效。

云笙从来不和人磨蹭这些。

周海楼话还没说完,就猛地嘶了一口气。

啪的一声在他脸上炸响,是云笙抬手又赏了他一个耳光。

“重说。”云笙黑沉沉的眸子里像是结着两块冰,“宋娇娇是你什么人?”

“她,她跟我一起长大……”

啪。

云笙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外甥:“我不听前缀和废话。我是在问你,她是你什么人?”

“……干妹妹。”

啪。

云笙的语气毫无波澜,从始到终都保持着同一个音调:“重说。”

“……”

周海楼负气地抿起了嘴,他把脸撇向一边,一个字也不说了。

就好像只要不看着眼前的大舅云笙,他就能多逃避一会儿,心里不会哆嗦得那么厉害似的。

云笙连周海楼话里多加一个状语都不允许,怎么会让他沉默应对?很快,周海楼脸上就又多了一个巴掌痕迹。

云笙训斥他:“你在家里,就用这种态度对着周靖吗?”

明明云笙自己第一个看不起周靖,然而孝道大帽子扣下来,把周海楼压也压死了。

他两眼含泪,一半是疼得,一半是委屈的:“玩伴!宋娇娇是我从小到大的玩伴!”

这回云笙没有打他。

他只是问了周海楼第二个问题:“云飞镜是你什么人?”

周海楼咬着牙,不甘不愿地说:“我妹!我妹行了吧?云飞镜她是我妹!”

“抬头!”云笙突然低喝一声,不但让周海楼下意识抬头,还吓得他一个哆嗦。

云笙直视着周海楼,周海楼只觉得大舅的眼里正卷起一场冰封千里的暴风雪,冰冷、暴虐、令人畏惧。

云笙一字一顿地和周海楼说:“你记住了,她是你唯一的亲妹妹。”

“……”周海楼咬紧牙关,区区九个字,竟然怎样也说不出口。

看到他这副不用在正地方上的顽固神态,云笙的神色又阴郁了几分。

周海楼说不出口没关系,云笙手下专治各种不服。

几个耳光下去,周海楼眼见着形象越来越逼近烤乳猪。

一开始他强撑着,心里都是委屈和不甘心,他觉得大舅根本就不理解他,等过了今天,大舅家他也再不会来。

但是越到后来,云笙间刻不停的问题,就更让周海楼喘不过气来。

他对云笙的怨恨、不满,伴随着一声声规律的耳光,统统转变成了根深蒂固的惧怕。

出生以来,周海楼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有人是真的不会惯着他的。

他不在乎周海楼怎么委屈,他也不在乎周海楼是不是怨恨,他说周海楼有错,那周海楼就是得改。

……就像当初他觉得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云飞镜肯定自己有问题的时候,云飞镜即使眼里烧着两团火,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一般。

在绝对的管制和碾压下,周海楼毫无还手之力,而云笙教训他则是天经地义。

终于,周海楼崩溃了。

当初周靖在他面前被生生气得晕倒,也没能让周海楼改口。

但现在,云笙只是冷冰冰地问他一句:“云飞镜是你什么人?”,周海楼就几乎抢着在答:“我妹妹,她是我唯一的妹妹!”

他被云笙打服了,生怕回答得晚了还要挨揍。

云笙缓缓点了点头。

周海楼心里松了口气,只觉得自己又畏又怕。他刚刚心存侥幸地想:结束了吧?就听到云笙漠然地向他问出了第三个问题。

“你自己说说,你错哪儿了?”

“……”

在听到这个问题后,周海楼像是已经预感到了自己接下来的遭遇一般,不由得浑身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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