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月考(一
在一次性和严铮青与周海楼谈完话后, 云飞镜就没有更多的心思放在这些人身上了。
盛华对于她而言,已经完全是一场过去了。
她在走廊的尽头的找到了云笙大舅,旁边就有一排座椅,但是云笙面窗站着, 背后微微负手。
云飞镜叫了他一声, 云笙就转过身来。
“你们说好了?”
“说好了。”云飞镜面不改色地说, “以后就当成不认识。”
听到这个回答, 云笙沉默了一小会,缓缓点头,神色中却看不出太多意外。
云飞镜想了想, 又说:“如果舅舅介意这个, 那我就从云家搬出去……毕竟周海楼受伤了, 确实需要照顾。”
“大舅不是那个意思。”云笙缓缓地叹了口气, “亲人一场, 是难得的缘分——但既然错过或者不想认, 那么就是没有缘分。就像是你不认周靖一样, 你也没有一定要叫周海楼哥哥的义务。”
云笙沉吟着说:“我只是想到……你真的像你的母亲。”
云飞镜在云家住下的这段日子里, 偶尔能够感觉到从身后投来的怀念的目光。
两个舅妈怀念的目光要少一点,云外婆类似的眼神就更多些, 像是在从这个外孙女身上寻觅什么故人。
至于两个舅舅, 他们大概也有看云飞镜像云婉的时候。但鉴于周海楼的前车之鉴, 云笙一点也没有把这个意思跟云飞镜透出来。
除此之外, 云婉的离去也是他心上难以愈合的一道伤疤。
虽然他在生活中不避讳偶尔提到“小妹”,但是他也没有那个特意把伤口撕开,一定要把云婉拿出来提一提的爱好。
从云飞镜来到云家以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和云飞镜聊起她的母亲。
感受到云飞镜灼灼的目光,云笙迟疑了一下, 最终还是对她多说了几句。
“你妈妈小时候的外号叫‘开弓箭’,是我和你二舅给她取的。她温婉善良,只是性格倔强,如果她真心作下了决定,那就谁也不要想她能改。”
说到这里,云笙脸上浮现出几分回忆的神色。
“她小时候,你外婆带你妈妈出门,要给她穿一件裙子。她不喜欢那个花色,跑到玄关上来,一边跺脚还一边哭,小脸儿都气红了,只会反复说‘不要穿!’、‘不穿!’、‘不是这件’……”
“我和你二舅在一边看着都心疼,一起把她抱回房间里。”
“你母亲很好哄的,只要告诉她不穿那件衣服,她立刻就不哭了,还抿着嘴笑,小模样很不好意思。后来她啪嗒啪嗒跑出来,还去抱你外婆的腿,问她‘婉婉现在好不好看啊?’……”
云飞镜听得十分出神,直到云笙的声音渐渐低落下去,她抬头去看,才愕然惊觉大舅眼中有泪。
还有更多的事,云笙不会告诉云飞镜。
比如当年一意要嫁给周靖时,云婉也表现出和小时候一模一样的倔强。
那时候全家人轮番上阵来劝她,云外公、云外婆、云笙云笛两对夫妇挨个和她聊天,甚至景纤都来了……
当年云笙坐在云婉对面和她长谈一个下午,嘴皮子磨破,茶水也喝了三壶。
云婉从头到尾都少言寡语。她只要开口,就必定是“我心意已决”,“大哥,我要嫁他。”
最后到底是由云笙亲自背着,送了妹妹上了婚车。
后来无数次,云笙都隐隐后悔:当年若是他再坚持点,他再执着点,甚至做事更绝一点,重重地打压周靖,宁可变有情人为怨偶……
哪怕他落一身埋怨,哪怕违背他做人的原则,哪怕云婉一生一世再不认他这个大哥,可小妹终究还能活着。
但世上是没有假如的。
云飞镜担忧地叫了云笙一声大舅,云笙低头看她,眼眶泛红,眼中蓄着一层薄薄的水膜,但到底没有泪水落下。
他只是轻轻拍了拍云飞镜的头,声音异常的温柔。
“还是没有改过来吗?不是‘云家’,是你的家呀。”
“如果到时候上学不方便,大舅可以在学校附近给你买个房子。但怎么能说搬出去那么赌气的话呢?”
云笙轻柔地摸了摸云飞镜的发顶,珍重得像是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至宝。
他往后撤了一步,半蹲在云飞镜面前。
“大舅二舅这里,对你怎么做是没有意见的。只有一点,外婆的年纪实在是大了,不要和老人家争执这件事,如果她说了你不喜欢的话,就忍一忍,带开话题——好不好?”
云飞镜眨眨眼睛:“我知道轻重的。”
云外婆那里,她本来就什么都不会说。
虽然在云家住的时候还不长,但云飞镜一经发现,云外婆不但年纪大了,而且心又软得像水,可能一辈子都不怎么会拒绝别人。
她对云飞镜,从来都只是说“好”,没有说过一个“不”字。
据说周海楼这几年和云家逐渐隔阂生分,因此也不太来云宅小住。
有时候云外婆想得掉眼泪,那也只是打个电话过去,从来不催周海楼,也一点也不透露出想见外孙的意思。
她是个不愿意让别人为难的老人。
就只是为了这个,云飞镜也不会让她为难。
云笙欣慰地点了点头。他重新站起身来:“走吧,带你去吃午饭。”
他示意云飞镜站到自己的旁边,两人并行了一段路,最终在电梯口停下。云笙又想起了一件事。
“你上次说,想要找一个教你编程的老师?这个大舅已经找到了,你想什么时候见他?”
在前天,云飞镜因为编程老师这件事找过云笙,云笙答应给她问问。
在他这里,这就等同于“给你找一个最好的”的意思。
云飞镜想要编程老师,主要还是因为林桓接的那个游戏编程的单子。
她毕竟还是个初学者,虽然有问题可以请教罗泓,但她和罗泓都是学生,每次都把编写程序问题去和罗泓问,实在太麻烦人家了。
而且有两次她和罗泓讨论代码的问题,正巧碰到王老师在窗外路过,显然是觉得他们正在研究学习。
那老怀大慰的眼神真是看得云飞镜很不好意思。
所以她回头就去问了云笙大舅。
合理利用现有资源才是生存的智慧嘛。
当然,可能林桓这笔单子赚到的钱,都不如云笙请来的老师收取的授课费多。
但对云飞镜来说,完成这个网页游戏编程的意义,已经不在于钱了。
她要利用这个游戏编程,多挣图书馆空间的积分,然后买下最中间那个代表“商业巨子”的气团。
对云飞镜想学编程这件事,云笙从始到终都是支持的态度。
——当然云飞镜怀疑,她只要不杀人放火,哪怕说自己想要做个退学旅行呢,云笙可能都只会愣一下,然后继续表现出支持的态度。
不过以云笙的风格想必会告诉她,旅行结束后,书还是要继续读的。
现在云飞镜想在学习的空闲时间学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云笙也不觉得这会耽误她的学习,或者连累她学习成绩下滑。
他只是摸了摸下巴,非常赞许地说:“这个爱好还挺有趣的。”
然后一天过去了,云飞镜的老师到账了,云笙开始询问她打算什么时候把老师兑现。
云飞镜当时特意和云笙大舅强调过她不着急,没想到他居然还是找得这么快。
她想了想,把时间往后挪了一下:“就在下周,我们月考之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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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云飞镜最近的主要精力都集中在学习上,毕竟一中马上就要月考了。
这是她来一中的第一次考试,虽然大家不会当着她的面说,不过云飞镜很清楚。一定会有人觉得她在盛华回回考第一,但在一中就未必还能考得那么好。
硬实力方面的东西不说,一中上课讲的重点,学习的进度,与老师的出题风格和盛华全都不一样。
有一次云飞镜去卫生间的时候,还听到过有关自己成绩,和这次月考排名的猜测。
似乎很多人都觉得云飞镜虽然成绩好,但总需要一段时间适应。她这次大概不能一举拿下第一,或许是第二第三的样子。
云飞镜低头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先那两个女生一步离开。
——既然大家都这么觉得,那就让他们到时候看看吧。
按理来说,在刚刚来到新环境的时候,难免都会觉得有些“水土不服”。上班党跳槽换个公司也要有磨合期,学生换个学校自然也需要适应。
而且对于考试这种事,大部分同学都是避之不及的。
但是云飞镜一点不怵。
学生对考试有种天然的畏惧,一般都是因为知道自己学习过程中有敷衍、马虎、糊弄的地方,也是明白自己有哪里不会。
因为知道自己的错漏,所以才害怕考。
对于考试全部内容都胸有成竹的人,是不会害怕考试的。
不但不害怕考试,而且云飞镜还跃跃欲试。
对于这一点,云飞镜身边的学霸们也是一样的。
知道要月考了,刘赟超这两天心情都明显比往常更好,他快乐地在座位上晃荡的频率也比之前多了许多。
吴志宇倒是还比较淡定,他越过云飞镜,第五十四次和他打了赌。
他们的赌注是一包小浣熊方便面,云飞镜作为见证人,直接得到了见证费:小浣熊方便面两包。
——其中一包来自吴志宇,另一包来自刘赟超,感情他俩还是分开aa支付。
云飞镜真得觉得,他们赌得好亏啊!
这期间两个人还试图拉云飞镜入伙。
刘赟超拿着第三包小浣熊方便面,拨浪鼓一样地在云飞镜眼前来回摇晃诱惑着:“所以你要不要加入我们的赌约?你加入了现在就再给你一包哦?”
云飞镜:“……”
她真的觉得刘赟超最好别去外面和别人打赌。
“不了吧,吃多了口干。”云飞镜委婉地拒绝了,又和他们开了个玩笑。
“何况我加入的话,咱们还得找个新的见证人。到时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最后王老师干脆拿全班同学上交的方便面打包回家好了。”
吴志宇噗嗤一声乐了,刘赟超却不假思索地说:“找见证人怕什么,你看我现在就给你叫一个——诶,罗泓!”
罗泓闻言抬起头来。
云飞镜下意识回头去看他。
她这些日子总会不自觉地注意到罗泓的某些小动作:比如说,他这个人简直就是刻在骨子里的规矩。
他仿佛遵守着某种无声的绅士法则,云飞镜很少看见他出现懒散的神色,好像他永远都是礼貌端方的。
当初去校医院接云飞镜,他就站得笔直。云飞镜一眼望去,只觉得他身姿如濯濯青松,挺拔而不松弛。
那时他的位置在墙角,存在感本来就不高,就更不可能是为了演给别人看的。
罗泓只是本性如此。
这么长时间以来,云飞镜看着他,发现他无论是学习也好,聊天也好,一起编程也好,即使再疲累,也永远都是一副全神贯注的模样。
罗泓从来不把礼貌上的东西做得很夸张,可只要和他在一起,用不到五秒钟的时间,他就能让人感觉到他对别人的重视。
这种重视是从语言、表情、眼神、行为里传递出来,也是他打心眼里这么想的。
像是现在,哪怕只是前排同学隔着三四排远远喊了他一句,罗泓应声的时候,也必然是先把笔平放在桌面上,再抬头向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至少云飞镜没看见过他手中还握着笔,就去回答别人。
刘赟超问他:“你要不要做个见证人?”
“什么?”罗泓迷茫地问。
虽然现在是下课时间,但这么隔着四五个人喊话也太影响人。
罗泓站了起来主动走过去,不知有意无意的,他正好就站在云飞镜的书桌边。
云飞镜下意识抬头看他一眼,发现他果然腰身挺拔如一杆劲竹。
刘赟超大咧咧的,一点没注意到云飞镜的这道目光。他径自把自己和吴志宇的赌约说了,还问罗泓是要当见证人还是加入。
没等他祭出“小浣熊方便面诱惑大法”,罗泓就先礼貌地笑了笑。
“听起来,这种赌约还是捉对赌最有趣一点,三四个人就少一点刺激。”罗泓伸手示意了一下,“不然,还是老搭档——你们两个对赌,我和……云飞镜赌?”
罗泓向云飞镜低下头,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眉眼间含着淡淡的征询之意:“继续比吗?我们两个?”
把从盛华开始的比赛延续到一中,只有我们两个人,是彼此的对手,也是彼此的朋友?
云飞镜也同样含笑点头,两人目光相错,是此前一年来培养出的默契。
刘赟超一点没读懂空气,他一张小嘴还在拼命叭叭。
“诶,那你这么说也很有道理啊——哦对了,你们两个已经习惯比了吧。”刘赟超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你看我怎么就就总忘,你们两个都是从盛华出来的啊。”
云飞镜哑然失笑,她从桌上拿起那两包小浣熊,一边一个分开递给刘赟超和吴志宇。
“那就不能收你们的‘见证费’了——这次考试,我和罗泓的成绩,请你们两个做见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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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月考云飞镜和罗泓单独打赌的事,林桓也有话要说。
他说:“呵呵。”
云飞镜:“……你不要冷笑。”你冷笑起来就不像林妹妹了。
林桓如果知道云飞镜的念头,可能会当场上演吐血三丈,立刻和云飞镜这损友绝交。
林桓哼了一声,最终还是懒洋洋地抬手指了指罗泓和云飞镜:“打赌的话,你们有赌注吗?没有赌注,也叫打赌?”
罗泓被他问得微微一愣:“那你说,赌注用什么好?”
林桓高深莫测地一笑:“你们两个如果谁输了,那就帮我再编一个程序……”
罗泓:“……有劳建议,还是不了吧。”
云飞镜:“……不坏好心,你自己凉快着吧。”
林桓不爽地“啧”了一声,整个人向圈椅里整个仰倒下去,顺手摸过云飞镜扣在桌子上的单词本盖在眼睛上,像一条咸鱼一样地瘫着。
“不过说起来,你们三中应该是也有月考的吧。”
“有,跟你们同一天。”林桓慢吞吞地拉长了调子。
云飞镜根本不问他怎么知道一中月考究竟是哪一天。林桓这个人,他知道什么云飞镜都不奇怪。
她奇怪的是另一件事。
“说起来,以前的考试里我真的很少听到你的名字……林桓,你不会课程免听,考试也免考吧?”
“那倒不至于,”林桓把自己眼睛上的简易眼罩,也就是云飞镜的那个单词本拿开,同时还嫌弃了一句:“怎么这么沉,压得眼睛疼。”
云飞镜:“……”
林颦儿同学,毛病真是比猫还多。
“都说应试教育应试教育,教育当然就是为了应试。我不会不去考试的。”林桓缓缓说,“我就是……不耐烦写那么多字,特别是已经会了的东西反复搞,太烦人。”
云飞镜:“……”
她心生不妙之意,追问林桓:“你详解一下这个‘不耐烦’的意思?”
林桓诧异地看了云飞镜一眼,好像在问她平时的聪明劲儿都哪儿去了。
“语文古诗词默写我不写,理综填空太简单的没意义写,数学有答案就行。”
云飞镜:“……”
她怎么就……一点也不意外呢?!
感觉这么欠揍的事,这么欠揍的话,被林桓说出来做出来,真是一点都不夸张。
至于英语,托满篇选择题的福,林桓倒是还会写一写的。
另外,作文,无论是英语作文还是语文作文,都不在他的免写范围之内。
听到林桓居然每次还会写作文,云飞镜甚至都替他长松一口气。
“你们老师不管?”罗泓有些诧异地问林桓。
从他的表情上看,他可能觉得林桓这个当学生的,和林恒的老师们都属于失职。
林桓非常坦然地说:“我答应了他们高考会写啊。”
他声音里自带一种歪理般的理直气壮,好像在问罗泓——我都答应高考会填写全部答案了,老师们还有难为我的理由吗?
他表现得太坦荡了,实在让人说不出话来。
“不过,你也别总问我了。”林桓看着云飞镜,露出不怀好意的一笑,“还是让我问问你们……关于你们两个的问题吧。”
这问题来得暧昧又蹊跷。
云飞镜当下就奇道:“我和罗泓?我们两个有什么问题?”
罗泓立刻不动声色地跟紧:“我和云飞镜?我们两个有什么问题?”
由于他们两个实在太整齐划一,太异口同声,连双眼睁大的弧度都万分近似,林桓手里端着个水杯,抬头一看差点没被呛着。
林桓:“……”
但即使幸运地免过了呛水,林桓也生生被他们两个人噎了一顿,噎得连脖子都比平时长。
他目光悻悻地在这两个气场表现过分正直的朋友身上来回打了几个转,最终化作一个翻上天去的白眼。
林桓自暴自弃地问:“是啊,我是要问你们两个赌约的问题,赌注是什么想好了吗?”
有前车之鉴,这回云飞镜和罗泓绝对不会让林桓帮忙想赌注了。
——按照林桓的做法,无论两个人谁输谁赢,他都庄家通吃。
他想得美!
然后林桓就看到云飞镜和罗泓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地,在那里掰手指算赌约。
云飞镜提议:“赌一顿饭?”
罗泓犹豫了一下,轻声说:“单独吃的话,还是不太好吧。”
旁观的林桓:“……”你他妈这种时候居然还该死的纯情!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说话,于是高高地举起了一只手,咳嗽了一声,示意自己可以陪吃。
没想到云飞镜看他一眼,果断地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她故意用思考的语气说:“也是,三个人吃的话,带上林桓,总有种又被他占了便宜的感觉。”
林桓危险地压低了声音:“……喂。”
他人还在这儿呢!
罗泓又提议:“一本练习册?”
云飞镜噗嗤笑了:“现在市面上的练习册,我手里大概都有了。”
市面上没有的练习册,只要已经被出题者出出来了,那她在图书馆里想一想就有。
罗泓听了显然误会了,他看起来有点欣慰:“那你舅舅们很关注你的学习。”
林桓提醒他:“你是不是搞错重点了?你听听云飞镜话里的那个意思,就好像这次赢的人是她一样。”
“没关系。”罗泓和缓地一笑,“输给她又不丢人,何况我一直都输给她。”
林桓:“……”
他没话讲了。
最后他眼睁睁地看着,这两个人商议一番,最终统一了意见。
——俩活宝都觉得“何必赌呢,赌博也不是件好事,都是被之前刘赟超他们带偏了。”
然后他们说定了这次和往常一样,只是个比赛,名次怎样都无所谓。
不过月考结束后要交换彼此的卷子,看看对方的解题过程。
就这样,这件事完美的解决啦!
林桓:“……”
他发狠地在心里想:我以后再管他们两个人的事,我就是猪!是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