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大结局篇
在陈悦雨走出祠堂大门口那瞬, 祠堂里面忽然刮起一阵阴冷的风, 吹得祭台上面的画像来回摆动, 祭台上点燃的烛火“嗖”的下熄灭了。
陈悦雨站在门口前面,觉得身后凉飕飕的,她下意识回过头看, 隔着清幽肃静的院子,之前摇晃的画像已经没有摇晃了, 陈悦雨看着祭台墙壁上挂着的十六副画像, 眉心不自觉拧了拧。
很快她就看见之前还燃烧着的烛火, 一整个大灰缸里面满满的烛火都熄灭了。
陈悦雨留意着熄灭了的蜡烛杆子, 一时间也觉得祠堂里面有些奇怪, 可她仔细看了祠堂四周, 也没看出祠堂里面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小雨。”顾景峰站在池塘门口外面喊她。
“哦我这就出来。”陈悦雨还是跨出了门槛, 走到祠堂外面。
顾景峰款步走过来, “怎么了?祠堂里面有什么异样吗?”
陈悦雨微微摇了摇头,“没看出具体有什么异样,不过我总觉得这件祠堂有点阴森森的, 不是因为是祠堂觉得阴森, 而是好像房子里面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我看那样。”
顾景峰眉头蹙蹙, 说,“很多双眼睛盯着你看?”
他大脑思维转的快, 很快想到了什么,说,“会不会是挂在墙壁上面的那些画像, 祠堂里面的空间本来就有限,一下子挂了这么多副画像,而且每一幅看着都跟真人差不多,让你产生错觉,以为有很多双眼睛看着你。”
陈悦雨微微抖了抖肩膀,“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真的是祠堂里香火缭绕,眼睛被烟熏的吧,才会让我觉得整个祠堂里面都是看不见的眼睛。”
朱进良和他父亲将陈悦雨和顾景峰没有跟上来,就站在路口拐角位置等他们。
顾景峰和陈悦雨很快走到拐角位置,村长开口问,“陈大师,刚刚有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没事。”抬眼看看西边微微有些烧红的云彩,“快到黄昏了,时间有些要来不及了,朱先生你带我们去那座断桥那里,我要看看那里具体有什么不妥。”
“好,陈大师还有顾处长你们跟我来。”
村长和朱进良走在前面带路,步履匆匆。
朱家村的占地面积还是挺大的,足足走了近半个小时的路程他们才走到一条大河前面。
朱进良站在一旁田野地里,伸手指着前方,“陈大师,前面那里就是断了的那座桥。”
陈悦雨踱步走到朱进良的身旁,眼睛注视着大河上面的那座石桥。
石桥已经坍塌,整座桥身都截断成好几节了,河面上只剩下七八个桥墩。
顾景峰已经从石桥边观看了具体的情况,又跑了回来。
“小雨,这座石桥确实是新建不久的,而且我刚刚也观察了桥墩的质量,都是用上好的水泥还有铁棒修建的,石桥的质量应该不会有问题。”顾景峰说。
“是啊,我们村子的石桥都是用最上乘的质量来做的,而且修建石桥的水泥工也都是很有经验的,我们就想不明白了,质量这么好的石桥怎么会一下子就断裂了,而且还是一夜之间轰然断裂的,太不可思议了。”朱进良说。
他的父亲也说,“大师,你说这座石桥突然坍塌,户不会和村子里那些突然消失不见的男人有关?”
陈悦雨伸手指捏着下巴尖,仔细思考了一会儿,然后问村长,“之前你过来找我,说那些消失不见的男人,在消失之前会半夜醒来跪在床上学鸡叫。”
“是啊,好几个人消失不见之前,都大半夜学鸡叫。”
陈悦雨觉得这里面可能会有重要线索,“朱先生,能叫那些消失男人的妻子过来吗?我想问问她们更加具体的东西。”
村长给他儿子使了个眼色,叫他去把刘嫂子还有买花生油的田大嫂找过来。
朱进良马不停蹄就往村子里面跑回去了,她跑得很快,应该是害怕天真的黑了,村子里会发生怪异的事情,急匆匆跑着。
朱进良离开后,陈悦雨走到那条那河边,她低下眼帘注视着大河里面的水流。
河水里面浸泡着水草,陈悦雨蹲下来看,发现这条河里面长了很多的水草。
她伸手到水底,一手拔出来几根水草,放在阳光底下看。
顾景峰走过来看陈悦雨手里抓着的水草,看了一会儿说,“水草的叶片翠绿,根茎还有小须都是正常的黑色,并没有染血。”
陈悦雨也点了点头,“嗯,确实,这条河里面的水草都生长的很好,叶肉翠绿,根茎也都生长的很好。”
她站在河边,留意着这条大河的水流,河流的流速还挺急的。
站河边观察了好一会儿,耳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朱进良带着两个身材微微有些发胖的女人跑了过来。
“大师,这两位嫂子的丈夫都是突然一下子像是中邪那样,跪在床上血鸡叫的。”
陈悦雨看了看她们,然后说,“你们记得你们的老公,在突然消失不见之前,除了三更半夜醒来跪着学鸡叫之外,他们还跟平时有什么不一样?”
“没有吧。”买花生油的田嫂子说。
“是啊,没什么其他奇怪的地方,我家男人就是大半夜醒来学鸡叫,还是双腿跪着学鸡叫,对了,他的腿明明是跪着的,却一直在发抖。”
“两位嫂子,你们想清楚具体一点,说不定大师还能帮你们找你们的额老公回来呢。”朱进良说。
两个大嫂子眉头深锁,又仔细思考了好一会儿,她们也希望可以赶紧找到自家男人,不然男人死了,年纪轻轻她们就成了寡妇,听着就凄凉。
刘嫂子思考了一会儿,眼睛突然睁大了一些,“对了,我家男人他那几天不仅大半夜醒来学鸡叫,还突然间很勤奋,每天一大早就醒了去下田干活。”
进刘嫂子这么已提醒,田嫂子也急忙说,“对对,我家男人也这样,他平日里好吃懒做,都不喜欢下田干活的,可那几天一场勤奋,就是下雨他都一定要去田里干活。”
“去田里干活?还风雨无阻?”陈悦雨问。
“是啊,真的很奇怪,那几天像是变了一个人那样,反正每天晚上他回来都一身的泥。”
“我家男人也这样,鞋子上都是泥土,手上也都是。”
“不过也不奇怪啊,他们都去下田里干活了,肯定鞋子上都是泥的啊。”朱进良说。
陈悦雨没去想她们的老公为何一身的泥,只是问他们,“你们家的田在哪里?”
两位嫂子接下来说的话,证实了陈悦雨心里的想法。
“挪,就在那里,离这里很近的。”刘嫂子说。
“我家的地也离这里很近,就在前面。”田嫂子也说。
两位嫂子带陈悦雨过去,陈悦雨才发现这两位大嫂子家的田是挨着的,中间只有一条小走道隔开。
两位大嫂子见陈悦雨走进田地里面,眼睛一直在看这两亩田,她们心里开始有些发毛了。
“那个……不会是我们的地有什么问题吧?”田大嫂问。
刘大嫂心里也是忐忑,两只圆圆的眼睛时不时盯着陈悦雨看。
陈悦雨走在田野里面,走了一会儿,又走回到之前站着的位置。
两位大嫂子走过来问陈悦雨,“陈大师,我家这块地没问题的吧?”
陈悦雨说,“我现在还不能肯定,不过等天黑后,我就能确定了。”
两个大嫂子异口同声,“为啥要等到天黑后才知道啊?现在天亮着有光线不是更容易看清楚的吗?”
陈悦雨说,“你们说的是阳间的光线,我想要看清楚的是阴间的阴气。”
两位大嫂子直接呆若木鸡了,足足冷了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来。
害怕的手一直在发抖,“大,大师,你是说我家的这块地……有……鬼?”
朱进良走过来,“两位大嫂子,陈大师刚刚已经说了,要等天黑了才能知道,不然你们留在这里等到天黑,等陈大师看清楚了你们的田地里有没有阴气,再告诉你。”
“不,不用了,没啥事我们,我们就先走了。”
天快要黑了,虽然她们是妇人,可村里面的怪事接二连三发生,加上她们看着挺大只的,实则胆子非常的小,谁也说不准村子里面的邪祟会不会突然就吧苗头指向村里的妇女啊?
两个大嫂子离开后,顾景峰来到陈悦雨身边,陈悦雨此时已经蹲在田野里面,伸手进黄布袋里面正在找罗盘和草香。
顾景峰也蹲了下去,“小雨,你是认为这两亩地有问题?”
“嗯。”陈悦雨直接说了,“刚刚我一个人在这块地里面走,觉得身体阴凉阴凉的,最重要的不是这个,最重要的是,刚刚我在田地里面走的时候,仿佛一下子我在朱家祠堂里面走那样,那种感觉很渗人,像是有很多双眼睛死死瞪着我那样。”
顾景峰听了陈悦雨说的话,再次抬眼看面前的这两亩地,一时间也觉得阴森森的。
“小雨,你说的对,这里确实阴气很重。”
顾景峰伸手进黄布袋里面拿出来四根白蜡烛,用打火机点着,然后在这亩田的四个角分别插上一根。
现在是白天,插在四个角的烛火稍稍有些晃动,却不明显。
顾景峰说,“看来真的要等到天黑才行。”
陈悦雨“嗯”了一声,然后从黄布袋里面抽出来三根草香,拿打火机点燃三根草香,大步走到田地的正中央位置,弯下腰插三根草香在地上。
顾景峰见陈悦雨在田地里插香,自然知道他是要拿罗盘看这块地的风水了。
陈悦雨挺身站了起来,手里端平抱着木罗盘,罗盘大小刚好陈悦雨的手支开能平稳端着。
朱进良第一次看见风水大师拿罗盘出来看风水,觉得新鲜,低声问他父亲。
“爸,这陈大师拿着的那个东西就是罗盘吧,陈大师现在是在看田地的风水不?”
“嘘。”朱村长做了噤声动作,声音压的很低,“大师在看田地的风水,咱们别说话,让大师静下心来心无旁骛看准一点。”
朱进良也立马不说话了,他还是很好奇陈悦雨拿着木罗盘是怎么看风水的恶,好奇心的带领下,他还是踱步走到陈悦雨的身旁,只是站在边上,不说话,并没有要打扰陈悦雨。
陈悦雨瞅见朱进良的眼睛一直盯着罗庚看,她说,“你对玄学感兴趣?”
朱进良左右看看,笑笑说,“不瞒大师,我确实对道术方面的东西挺感兴趣的,不过我爸还有我哥不让我学这些,说是学到的人会五弊三缺,人生会不圆满的。”
陈悦雨看了罗胖桑指针的指向,见指针指着“坎”卦稍稍往“离”卦偏了5度角,抬眼有仔细看了遍眼前枯黄的田野,收罗盘回布袋子里面。
陈悦雨转头看着朱进良,说,“你父亲还有你哥说的挺对的,修道的人很多人都会五弊三缺,要么没有子嗣,要么孤独终老,还有就是身体不完整,都有可能的。”
朱进良眼睛睁圆了一些,疑惑地说,“那大师你都知道学到的人会五弊三缺不得圆满,你还去学?而且还学的这么精通。”
陈悦雨微微摇了摇头,“修道的人里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会五弊三缺,真的道行超脱的了,自身修道的弊端会大大减少。”
“那大师你呢?你道行这么高了,还会受五弊三缺的影响不?”
陈悦雨恍惚了下,想着前世自己年少就突染离开尘世,穿越到现在的这个时代,兴许她四百年前也是受到了五弊三缺的影响。
陈悦雨思忖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对,按理说她的道术已经修炼到超凡的境界了,是不该受到五弊三缺影响的。
四百年前去到雪地里寻龙点穴,突然一下子消失不见,大概是她被系统给选中了,要到现代来直播见鬼了吧,其实在陈悦雨的心里,到现代来按着系统分部的任务完成死亡直播,更像是一种无形的任务,只是这一切幕后的操纵者到底是谁,陈悦雨一直都还没有想明白。
顾景峰恰好也站在边上,他说,“修道的人不是所有人都会受到五弊三缺的,小雨的道术早就到了飞升的程度了,五弊三缺对她不影响的。”
朱进良很快吧注意力放在顾景峰的身上,眉头拧拧说,“你也会道术?”
顾景峰看朱进良一眼,“会的不多,算是道门刚入门水平。”
朱进良若有所思看着顾景峰,身边站着的陈悦雨很是认真说,“景峰的道术最近几天突飞猛进,早就不只是初入门的修为了。”
顾景峰转眼看向陈悦雨,在他的记忆里,无论是司马悦雨亦或者是现在的陈悦雨,从来都没有听过她夸赞过自己的道术。
以前在清朝的时候,司马悦雨一心钻研道术,顾景峰是皇帝最器重的皇子,当时最主要的任务是学好如何治理朝政,如何更好运用孙子兵法,如何审时度势,如何平衡朝野里面的权利。
当时留给他自己的时间可以说是非常的少了,每天从早到晚在军营里练兵,为数不多俺的清闲的时候,爱新觉罗·弘煜基本都是和司马悦雨在一起的。
司马悦雨知道弘煜白天在军营里练兵,晚上回来还要练书法处理一些兵部事务,很多时候她都会去御膳房那里找找有没有桂花糕,然后端过去给弘煜吃的。
他真正开始学习道术,得是从司马悦雨突然消失之后才开始的,那个时候心里着急着要赶紧找到司马悦雨,他几乎吧整座冰山掀了个底朝天,可最后的结果还是没找到人。
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弘煜想到司马悦雨说过,道术上通天文下通地理,阴间阳世甚至是九霄之上的事情,都能用五根手指掐指算出来。
为了找到司马悦雨,他开始潜心钻研道术,也是爱新觉罗·弘煜天生聪颖过人,加上与生俱来的道修缘分,很快他靠着司马悦雨留给他的道门笔记,学到了如何用一支香,一把白米来寻魂。
只是他无论怎么寻找司马悦雨的魂魄都找不到。
一直到他后来当上帝位,也是自己用了道术里面阴契线的方式,来和司马悦雨的灵牌拜堂成亲的。
“百世夫妻,万世范典。”
拜堂成亲的时候,弘煜双手端着司马悦雨的黑木灵牌,夫妻对拜后,他说的婚约誓词就是“百世夫妻,万世范典。”
在爱新觉罗·弘煜的心里,别说是青史没留下他一点痕迹,就是拱手让出江山,只要能换回司马悦雨,他肯定也毫不犹豫。
顾景峰看着陈悦雨清透乌润的眼睛,眼尾忽的灼红。
四百年前,多少个日日夜夜,做梦都想见到的人,现在就在距离他不到一米的距离,光是看着陈悦雨,顾景峰平静如湖的心都能瞬间刮起骇浪惊涛。
嘴角微微勾动,顾景峰笑了。
“她夸我了。”顾景峰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陈悦雨只是一句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话,他心里却无比高兴。
一旁站着的朱进良一下子瞅见顾景峰唇角勾起,似乎在笑,他也是恍惚。
虽然跟顾景峰只是第一次见面,可顾景峰天生高冷清贵,由内向外散发出来的气质像是古城边上覆雪的。
顾景峰见陈悦雨朝他看过来了,很快敛起嘴角的笑意,负在身后的左手稍稍用力抓紧了些。
从陈悦雨这个角度看过去,顾景峰脸上依旧清冷,像足了高岭之花。
陈悦雨把目光收了回来,重新把注意力放在脚下踩着的这块田野里。
天地中央插着的草香还在燃烧着,袅袅白烟从枯黄的稻草里升起。
陈悦雨抬眼看这亩田之外的地方,这里是一整片的田野地,初冬的缘故,田地里的草都枯黄只剩下一个稻草头,刚刚及过脚踝。
陈悦雨看了一会儿,一整片的田野里有很多亩田,附近除了用来种稻谷的田地外,还有用来种地瓜小辣椒的。
见陈悦雨在看田地附近的风水,顾景峰走到他身旁站着,声音低沉却富有磁性。
“这一大片田野附近都没有坡地,这里的树木也不高,除了身后有一条大河外,田野的前面可以说是没有一点能够藏风聚气的‘砂地’。”
陈悦雨也点着头说,“这里是一整片田野地,附近的土地基本都同等高度,这里应该没有风水宝地。”
陈悦雨说又觉得哪里不妥,眉头蹙蹙说,“有一点我觉得挺奇怪的,那些半夜学鸡叫的男人,为何突然变得这么勤奋,刮风下雨都下田里干活,可是这都已经冬天了,按理说稻谷都收割了,田里应该没啥事做了的啊。”
听了陈悦雨说的话,顾景峰也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看着面前这一大片突然平坦的田地,顾景峰眉头拧了拧,“会不会她们刮风下雨天够来这边不是要做农活,而是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陈悦雨觉得顾景峰说的挺有道理的,“可是一个农夫到田里,不是干农活,还能做什么?”
陈悦雨很快吧目标放在朱进良的身上,问他平时到田里,要是不干农活的话,还会做什么?
朱进良摇了摇头,“下田里不干农活那还过来这边干啥啊?还刮风下雨天过来这边,不是过来自讨苦吃的吗,有这空闲时间我不会在家里看电视玩游戏。”
听了朱进良说的话,陈悦雨和顾景峰若有所思对看了一眼,其实他们也知道,刮风下雨天,哪个神经正常的人会过来田地里无所事事。
“小雨,这块地有问题。”顾景峰说。
陈悦雨也点了点头,“这块地确实有问题。”
朱进良和他父亲都听见了,赶忙走到陈悦雨还有顾景峰身边,“那个,这片地有什么问题啊?”
陈悦雨看了眼细边烧红的云霞,“现在天还没有黑,我们先回去,等天黑了再过来这边,事情应该就会清楚了。”
听见陈悦雨说要天黑再过来这片田野一次,朱进良浑身的鸡皮疙瘩都林立起来了。
“那个大师,一定要晚上过来这边吗?晚上我们村子……你也知道……有些邪门。”朱进良是真的打心底里害怕,最近消失不见的都是二三十岁精壮的男人,他刚好就非常符合这些人都有的特征。
陈悦雨看看朱进良,眼神敛了敛,认真说,“你叫朱进良是吧,今晚你跟我们一起过来这里,有件事只有你能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