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透明人
圆圆的幼儿园日常
时值一月份, 很多学校都已经进入期末阶段了, 幼儿园也不例外。
在学期末空降过来的圆圆格外吸引小朋友们的注意。
叶晖和谷楼上午把他送过来后十分放心地就回去了, 毕竟是个2000岁的老妖精了, 他们一点也不担心圆圆会不适应。
小胖墩背着个鼓鼓的小包包，里面装着芝麻和汤圆, 小爸爸尽管岁数大, 但是多年来小孩子的外表和鹿蜀的呵护, 圆圆的心性其实跟幼儿园小孩差不了多少。
芝麻和汤圆非常乖, 整天除了睡就是睡, 让小爸爸非常省心, 于是十分开心地玩起来沙子，静静等待午休的美味时刻。
小朋友们都对新来的圆圆十分好奇, 一个扎着双马尾、穿着粉色蕾丝蓬蓬裙的小萝莉迈着脚丫子，哒哒地跑过来，“给你！”
小萝莉送了一个塑料沙铲给圆圆, 圆圆肉乎乎的手接过来, 趁机在小萝莉的手上留下一丁点的妖力，这样午休的时候能更精准地定位进入梦里。
圆圆说：“谢谢你。”
你的梦一定是甜甜的草莓味的。
小萝莉趁机就蹲下来跟圆圆一起堆沙子，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圆圆头顶的小揪揪，“你长得跟我家的日历好像。”
圆圆：“……谢谢。”
大概能猜出小萝莉说的是什么, 就是新年日历上抱着一条胖锦鲤的福娃, 旁边还要写着年年有余。
唉, 化形成了明星脸真令梦貘头大啊。
圆圆小胖墩哀愁着脸, 拍了拍小背包, 小声地说：“等你们长大了，一定要好好化形，千万不能重蹈你们阿爸我的覆辙啊。”
语重心长地对宝宝教育完，和小萝莉齐心协力堆好的沙堡被小魔王一脚踹倒！
小魔王叉腰：“哼！难看死了！”
“呜哇！”小萝莉哇哇地哭了起来。
小魔王还想伸手推圆圆，被圆圆肉乎乎的小手抓住手腕。
圆圆“冷酷”地说道：“欺负女孩子算什么男生。”顺便在他手上也留下一点点的妖力。
小魔王是圆圆给他取的别称，他一进这个班级就发现这个男生似乎有班里大哥大的架势，家境肯定也是很不错，一出手就是限量版的变形金刚、四驱车，班里的小男生小女生都爱跟他玩。
圆圆流口水，小魔王的梦肯定很幸福很甜很好吃，滋溜。
小魔王听圆圆这么说，有点慌了，甩开他的手，说道：“我才没有欺负她，我是来叫她一起玩的，不要跟你玩。”
小萝莉哭唧唧地拉着圆圆的手，说：“人家才……才不要跟你玩。”
小魔王生气的拉开小萝莉和圆圆握在一起的手，说：“你只能跟我玩！”
小萝莉：“不要，讨厌你！”
小魔王：“不准你讨厌我！”
圆圆淡定地拍了拍小背包，在心里对芝麻和汤圆说：你们的阿爸我虽然2000多岁了，但是还是一如既往的风流潇洒，连5岁的小萝莉都拜倒在我的红肚兜和小揪揪之下，当然这是不正确的，你们千万不能跟阿爸学习。
老师在一旁看了许久的霸道总裁强迫小娇花戏码，哭笑不得地抱起小萝莉，“不哭了哈。”转头对小魔王说：“天天，不准欺负小朋友哦。”
小魔王双手叉腰：“我没有欺负她！”
老师摇摇头：“你已经不是第一次弄哭她了，下次我可要叫你爸爸过来了。”
小魔王：“我不怕！”
“哦？那只能叫你妈妈过来了。”
“你……女人，不要以为我怕你了！”
小魔王说完，啪嗒啪嗒跑回了沙坑里，噘着嘴，把搭好的大城堡都推倒了。
陷入三角恋情的圆圆爸，好不容易终于到了午休环节，同班的所有小朋友都在同一件寝室里睡觉觉。
生活老师悉心照看万最后一个睡着的小朋友后，轻轻关上门出去了。
梦境里。
圆圆变回了本体，芝麻和汤圆一黑一白两个小毛团紧紧跟在后面，三颗毛球球滴溜溜地躲在墙角。
偌大的院子由白色的围墙围起来，里面满树芬芳、鸟语花香，小魔王牵着一条快有他一个人高的萨摩耶走在鹅卵石铺成的路上。
一个穿着西装制服的男人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端着水果和饮料。
整个梦境充满了玛丽苏般奢华的满足感，一黑一白的小毛团躲在黄色大毛团的后面，已经开始小口小口地吞噬梦境能量了，吃得啧啧有声。
圆圆观察着情况，也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边吃边评价道：
“num num num……这口感，嗯……有点像巧克力，纵享丝滑，好像又有点红酒的味道……”
“汪！汪汪！”
萨摩耶嗅觉十分敏锐，中大型犬拖着一个五岁的小孩往某个方向奔过去，小魔王在后面喊着：“大白，慢一点。”
纯白色的萨摩亚充耳未闻，直往圆圆的方向奔来，圆圆躲避不及，正想脱离这个梦境，萨摩耶停了下来，充满敌意地对着一片空白的草地龇牙咧嘴，“汪汪！”
小魔王被遛了一圈，气喘吁吁，“大白，走吧，这里没什么好玩的。”
大白萨摩耶纹丝不动，怒视着那片草地，最后被管家抱着走了。
“咦？”圆圆忍不住凑近了看，早晨的时候园丁给全园洒了水，草地汲取了水分像块海绵一样。
此时“海绵”上，有两个脚印。
明显是人类的脚印，而且看大小应该是成年男性，但是除了脚印以外空空如也。
梦境虽然说是虚构出来的，但是也是潜意识的映射，不经意间记住的某个片段或画面都有可能映射到梦里。
这幅场景有可能在小魔王现实中出现过，所以一些细节的东西投射到了梦境里。
圆圆愣住了，上前仔细观察了一下。
如果，有个人站在这里的话，就完全解释得通了。
“啾啾！”
芝麻汤圆吃完这个梦境的能量，还没吃饱，毕竟还在长身体，啾啾喊着饿。
小爸爸赶紧回来，把疑惑抛在了脑后，带着芝麻汤圆往小萝莉的梦境赶去。
小萝莉的梦境，果然如同想象的那样，尝起来像是甜滋滋的草莓冰淇淋口味。
这下两只梦貘宝宝都吃撑了，小肚子鼓鼓的。
※※※
在圆圆上幼儿园的时候，特管支队的氛围有些沉重。
一个个都丧着脸，无心工作，庆功宴后叶晖没再瞒着大家，把辞职的事情说了，一时之间队员们都有些接受不了。
迟尉今天早上刚来就被叫进办公室谈了许久，到中午了也没见出来。
“叶队为什么要离职？”
“唉，为爱走天涯吧，没想到队长真的被白骨精拐走了，心痛。”
“有那么好看的白骨精我也要啊。”
“你不是直的吗？怎么突然就弯了？”
“弯了咋地？同性婚姻都合法这么多年了，我跟一下潮流呗。”
“咔哒”支队长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伴随着一股烟味，叶晖和迟尉走了出来，两人的眼眶都有些微红。
队员们顿时停下手头的活，眼巴巴地看着他们。
迟尉抹了把脸，拍了拍叶晖的肩，说：“我去下洗手间。”
等迟尉走了，一个队员问：“队……队长，你真要辞职啊。”
叶晖点点头，低声说：“我的情况不适合继续在这个岗位上。”
他走过去拍了拍小方的肩膀，小方的眼眶顿时红了，低头说：“队长，我，我长得显老看上去像30多岁，但实际上我才25岁，我21岁来实习开始你就在了，虽然看上去面冷，但是其实很关心晚辈，什么危险你都冲在前头。”
“有一次，捕杀凶兽饕餮的时候，我第一次直面这么恐怖的妖魔，这么血腥的场面，把我吓呆了，愣愣地站在原地，还是你把我推出去，自己却被饕餮咬掉了左臂。”
说着说着，小方有些哽咽，队员们也都听红了眼，“虽然后来你的左臂又长出来了，但是当时的痛楚肯定是真实存在的，原本还因为队长不是人类，我还有些不服气，那时候我是真真正正服气了。”
一个人开头了，接下来几个队员纷纷诉说了队长感动自己的事迹。
几个平均身高188的大男人想到以后见不到队长了，越想越难过，哭成一团。
老王吸了吸鼻子，“队长，你以后要去哪里？”
叶晖冷静地抽了几张纸递给他们，同时说道：“放心，我只是辞去队长的职务，还是会在支队里的，只不过上班时间不定，挂个编外顾问的职务，偶尔给你们一些指导性的建议。”
他淡淡一笑，继续说：“主要的离职原因还是因为……毕竟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我也想每天按时回家享受家庭温暖，和老婆培养培养感情，队长的工作还是挺累人的，尤其是每周每月要交的大大小小的报告，还要管你们这些不听人话的老油崽子，辞职以后就可以轻松许多，着重在家庭方面了。”
“…………”老油崽子们一泡鼻涕都还没擤完，这，怎么听怎么像是在炫耀啊？
叶晖身后一声暴喝，迟尉扣住叶晖的脖子，怒吼：“你他妈刚刚在里面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叶晖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尽管被锁喉了，依然维持着淡淡微笑的表情，“总之，从现在开始，迟尉就是队长了，副队的职务暂时空着，看你们的表现待填补。”
迟尉脸上还滴着水珠：“刚刚是哪个垃圾说自己这几年暗疾深重，无法继续为国效力，深感惭愧，只能退居幕后，把位子让出来给年轻人的？！”
“我就不用享受家庭的温暖啦？我也有老婆的！我也不想管这群老油条啊！”
老油条们擦擦眼泪，感觉浪费感情了。
刑侦支队的队长李若进门的时候，就看到这闹哄哄的景象。
他抬手敲了敲门，“这么热闹呢？”
目光顿时向他聚焦，李若身后，谷楼钻出个脑袋，“嗨！”
四人一起进了办公室。
叶晖用纸杯倒了杯温水，李若伸手就想接过来，“谢谢谢谢，正好口渴呢。”
纸杯从眼前滑过，放到了谷楼面前，李若的手尴尬的举在空中，他耸耸肩，自己起身倒水去了。
叶晖喂谷楼喝了口温水，轻声问道：“怎么跟他一起来了？收拾的怎么样？”
“在门口遇到的，羊角爷爷家太久没收拾了，全是灰，房梁也都塌了。”谷楼眼睛看着叶晖，有些心虚又有些恳求地说：“所以我让他们先住到我们家，等修缮好了再搬回去。”
叶晖看着他软乎乎的样子，无奈道：“……我以为我们要过二人世界的。”
李若灌下一大口水，咳了一声，说道：“今天来找你们，是有要事相商。”
叶晖冷冷地道：“放。”
李若噎了一下，继续说：“有一起全国性的拐卖案件，原本普通的拐卖案件，是不属于特管支队的管辖范围的，但是我们发现犯罪嫌疑人似乎是特殊能力‘觉醒者’，你们看看这个视频。”
李若打开平板，一段明显是监控视频的画面出现，就在大白天，一位年轻的妇人推着婴儿车走在小区街道上，小区看上去绿化做得很好，妇人不过转头跟邻居聊了几句，婴儿车的孩子凭空悬浮出来，借着树干的视觉盲角阻挡，飞速往停在一边的面包车上“飞去”，妇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面包车门一关，孩子无影无踪。
几人面色凝重。
李若按了下一个视频，“还有这个。”
画面是在傍晚，一个高中女生许是回家得晚，一个人走在路上，车来车往的大马路上，一辆面包车突然停在旁边，女生下意识的躲避开来，却被空气中的什么东西拉住，校服都被扯得变形，女生害怕尖叫，大张着嘴呼救，四周没什么人。
监控上看起来像是女生在演默剧一样自己被一股力拉着，倒退着走向面包车，监控的最后，面包车一关，又是无影无踪。
谷楼眼尖地看到地面上似乎有脚印，“这里有脚印，这是透明人吗？”
李若点点头，“我们怀疑是‘透明人’，或者说这个犯罪分子有某种隐身的能力，而且，已经不仅仅是拐卖案件了，还涉及绑架勒索和贩毒，我们怀疑整个犯罪链的背后是一整个犯罪集团。”
叶晖看完所有纸质资料，冷静问：“绑架勒索？贩毒？有相关线索证明是同一个犯罪集团吗？”
李若说：“有一些蛛丝马迹，但不完全，一切事实还没出来之前都只能算是猜测。被绑架勒索是推测出来的，有些符号怕孩子被撕票，根本不敢报警，也有赎回孩子后偷偷报警的，我们根据富豪提供的收款账号调出取款机摄像，发现所有钱都是在夜半三更无人的时候被透明人取走的，分好几个批次取走，夜晚人少，钱全装在黑色包包里，黑色包包一路飘移到没有监控的地方，后面的去向不知所踪。”
迟尉“啧”了一声，“已经大胆到光天化日之下强抢婴儿了，真以为有隐身功能就抓不到吗？”
叶晖放下纸质资料，对李若说：“这几天让田野去刑侦支队协助蹲点，你把所有相关资料都发过来，接下来迟尉跟你对接。”
李若挑眉表示疑问。
叶晖叹了口气，说：“我这几年暗疾深重，无法继续为国效力，深感惭愧，只能退居幕后，把位子让出来给更年轻的人来承担，以后我只当顾问，负责技术性的指导工作，其余的工作，由迟尉来对接。”
李若揶揄：“可是迟尉也没年轻到哪里去吧。”
迟尉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今天我媳妇儿出院，我得去接他，麻烦顾问大人行行好，放小弟先走吧。”
顾问大人大手一挥，迟尉像猴子一样蹦起来，走了。
叶晖看了看时间，对李若说：“下班了，麻烦走之前帮我把门关上。”
说罢牵起谷楼的手就出去了。
此时的圆圆正双手撑着脸，坐在幼儿园游乐区等着家长来借，顺便看着小魔王炫耀他家大白狗。
原本温顺的双眼皮萨摩耶突然暴起，凶狠地盯着远处的树吠叫。
几个小朋友被吓到，被家长抱起来远离萨摩耶。
小胖墩眯起眼睛，眼珠子乌溜溜地转着，兴致满满地看着树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