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被”出轨的谷楼
三个小孩在沙坑玩了一下午, 关系总算亲近了一点（圆圆自认为）, 小魔王也不再那么排斥情敌了。
叶晖变成种子的时候, 管家伯伯正好到保姆车里拿饮料, 出来的时候一旁的石凳上只剩下捏着种子目瞪口呆的谷楼和无辜眨眼的大白。
管家伯伯：“刚刚那位先生呢？”
谷楼艰难地想着措辞：“……他，公司临时有事情先走了。”
管家伯伯的白胡子一抖：“唉, 现在的年轻人, 来都来了还差那么点时间工作吗？一点也不重视孩子的教育, 没见过爸爸当得这么不负责任的。”他把手上饮料递给谷楼, 接着说：“幸好有你, 看你这年纪, 孩子是领养的还是他之前的？”
谷楼左手撸着萨摩耶，右手捏着种子, 面对如此热情的老伯伯，实在招架不住，各种想法在脑子里过了一圈。
要是说圆圆是领养的, 会不会被问是在哪里领养的？这怎么回答得出来, 要是说上任留下的，说不定伯伯就不好意思追问家务事了……吧。
谷楼纠结的脸色让伯伯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面上尤为慈爱地拉着他的手说：“孩子啊，人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难免会有误入歧途的时候,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伯伯我手头上也有好些个优质的男生……”
谷楼哭笑不得, “伯伯, 我真没有被骗，我和他是同龄人，只是我看起来显小而已。”
“是吗？”伯伯明显不相信。
谷楼拿出身份证，一副苦口婆心地解释后，伯伯总算勉强相信了，他们的身份证是特制的，普通人看上去就是一张普通的身份证，看不到实际的属性。
制作普通身份证那页信息的时候，为了和学长同步，谷楼特地选了和叶晖一样的伪造年份作为出生日期。
管家伯伯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把身份证还给谷楼，叹了口气，“好吧，不管怎么样，孩子总是无辜的，你们家圆圆跟我们家霸天现在玩的多好啊，我们天天啊脾气臭，尽管很多小朋友都围着他，但他总是爱答不理的，除了萝莉，难得看到他愿意主动接近的。”
萝莉就是那个小萝莉的名字，全名肖萝莉。
谷楼顺着视线看过去，呦吼，小魔王居然开始主动送模具给圆圆，圆圆一副勉强收下的欠揍小模样，小魔王看他这样反而更加想送他模具。
管家伯伯说：“对了，明天是周末，我们霸天平时一个人在家挺无聊的，也没有同龄的小朋友，你要是不嫌弃，我想把圆圆接过来一起玩？”
谷楼惊喜地道：“可以吗？！麻烦您了，回来的时候我自己去接他。”
管家伯伯大笑：“当然可以。”
临走前，小魔王仰着下巴，用鼻孔看着圆圆：“你，明天来我家玩。”
圆圆拍了拍手上的沙子，点点头。
小魔王凑到圆圆耳边，嘀咕着什么，这才满意地走了。
回去的路上，谷楼八卦地问：“天天跟你说什么呢？”
“他说我跟他玩是因为他这个人，而不是因为他的玩具，所以他喜欢跟我玩。”
可以，非常霸总了。
※※※
晚上睡觉的时候，谷楼把种子埋进了小盆栽里，和其他的多肉一起，放在床边的窗台上晒月光。
半夜的时候，星星点点的月华被吸收到种子里，盆栽里的培养土“啵唧”被顶出一个裂痕，一棵嫩嫩的绿色幼苗从裂缝里探出头来。
过了片刻，绿色的幼苗轮廓渐渐变大，化为人形落到地面上。
叶晖化为人形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旁边的多肉都转移到房间外，接着拿出手机发了信息给迟尉交代事情。
谷楼还在床上熟睡，微张着嘴，像猫一样蜷缩着。
叶晖轻笑着揪着他嫩红色的舌尖，谷楼迷迷糊糊的醒来，分不清虚妄和现实，被人抱进赤·裸的怀里，暖和地又睡过去。
化形还没有十分钟，叶晖又变回了嫩绿色的幼苗，呆在盆栽里吸收月华。
隔天谷楼醒来的时候，惊异于种子的成长速度，又奇怪的发现多肉盆栽被移到了房间外。
“奇怪，我昨天没有放进来吗？”
他把盆栽又拿回了窗台，顺便给每个盆栽都浇浇水。
吃完早餐，送走了圆圆，谷楼细心地叮嘱道：“有任何情况一定要在群里说，紧急情况马上打电话。”
圆圆点点头，“我知道。”
他这一趟去，可是身负重责，为了保护平民百姓呢。
※※※
周末的清晨，特管支队365天全年无休的工作。
老王打着哈欠走进来，这走到一半呢，就看到一群豺狼虎豹般的目光直勾勾看着他。
哈欠打到一半，硬生生噎了下去，老王问道：“你们……干嘛呢？看我的眼神像在看没穿衣服的姑娘似的。”
迟尉率先走过来，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背，“想不到啊，想不到啊。”
老王：“想不到什么？”
其他队员异口同声的说：“想不到你居然拥有王霸集团的继承权，啧啧啧，你瞒的我们好辛苦啊！”
老王一口水没咽下去，噗地全喷出来，“咳咳，你们怎么知道的？？！！”
“重点不是我们怎么知道的，兄弟！你家这么有钱怎么天天搁我们这装穷啊！上次买啤酒非要我付钱！”
“兄弟你不厚道啊，还总是要蹭我车！”
“更过分的是连内裤都要找我借！”
“我这是节俭！”老王辩解道：“唉，不是，谁告诉你们的？这件事只有叶哥知道啊！”
老王其实并不老，23岁的大男孩，因为伪装异能，14岁觉醒时被吸收进了特管支队，在支队里算是老资格了。
谷楼弱弱地举起手：“叶晖跟我说的，我跟他们说的。”
老王悲愤：“你为什么要暴露我，我是拥有继承权，但那顺位都排到20多人后面去了算哪门子的继承权啊，重点是，王霸集团什么的真的是太羞耻太中二了！！”
谷楼撇撇嘴，“你也知道中二啊。”
老王：“？？？”
谷楼：“咳，不是，是因为透明人近期的犯罪目标跟你们家有关，需要你的协助。”
“跟我家有什么关系？”
“准确地说，是跟你们家霸天有关。”
谷楼把事情给他重新又讲了一遍，“……所以我们推测，透明人的目标是王霸天，目的应该是勒索敲诈，小孩子最好下手，而且已经胆大妄为到大白天的直接站到人家面前了，就仰仗着没人能发现他。”
老王摸着下巴，“天天是顺位第一的继承人，独子，从名字就可以看出来有多受长辈们喜爱了，‘王霸’集团二字全囊括在姓名里。小家伙平时也高冷得很，王家的主宅别墅区就在市中心，开辟出了整个山头，你们可以想象高楼林立、房价贼贵的市中心，突然出现一片绿意盎然的别墅区，那叫真的奢华。”
小方幽幽地说：“这么奢华是怎么养出这么抠的老王呢？”
老王呛了一下，“别插话！我们支系不住在里面，只有重大宴席才会去一次。而且里面戒备森严，周围都用围墙围了起来，围墙上有电网和防盗铁片，出入有保安严格把控，这透明人是怎么进去的？”
根据圆圆给他描述的梦境，结合老王的说明，谷楼心里浮现一个巨大的庭院，一般这种小偷小摸要么就是翻墙，要么就是伪装混进去，但是以王家戒备的森严程度，应该不至于这么容易就被混进去了，还不被发觉。
迟尉说：“倒是有可能跟在车辆后面混进去，毕竟是个透明人，根本就看不到他。”
谷楼抱着手里的盆栽，思索道：“我们一直在说透明人，有没有想过他‘透明’的机制是什么？为什么可以隐身？隐身能力可以传递给身上的衣服吗？如果不可以的话，那他隐身的时候不就不能穿衣服，既然这样，在使用这个能力之前必然要找个地方换下或穿上衣服。”
小方按着这个思路想道：“有没有可能是水能力人呢？就是全身可以水元素化，达到一种假性隐身的效果？而且可以随意拉长各种形状穿越栏杆什么的。”
老王摇摇头说：“我觉得水能力这个不大可能，水元素化后也还是水，在太阳光下是会有折射的，肉眼看得到这种现象，但是迟队给我们看的视频里，透明人就真的是‘透明’的，所以我认为不太可能是水能力人。”
一时间大家陷入了沉思，迟尉不知道想些什么，看着谷楼手里蓝白相间的盆栽，突然灵光一闪，拍着老王说：“有没有可能跟你一样是伪装能力？”
老王咳出一口老血，“迟哥你手劲也忒大了点，这不可能是伪装能力，他这‘隐身’功能比伪装厉害多了，我的伪装能力并不能使自己消失，只是减小纯在感，欺骗人的神经，偏向于心理暗示类的异能。”
老王现场演示，一阵细微的精神波动荡漾开去。
大家发现老王坐着的地方变成了一个盆栽，和谷楼手上一模一样，但是他们又清楚地知道老王还坐在这的，但是大脑传递过来的信息就是说这是一个盆栽。
小方说：“嘿！老王这异能我看几次都觉得新鲜！”
谷楼目瞪口呆地看着老王，世界真的奇妙。
异能收起，老王又出现在座位上，“但是呢，我这个异能在监控下是不管用的，就是说只对周围的活物有大脑暗示的作用，要是有人拿着手机摄像，我是怎么样的就还是怎么样的。”
谷楼理解了老王的意思，“你是说，透明人是真的透明了，连监控摄像拍摄的画面都消失的那种？”
“对，就是这个意思。”
那就……更棘手了啊……
看不到透明人的脸，摸不清犯罪分子的身材特征，这找起来的难度太大了。
手机提示音响起，迟尉打开邮件。
发送人：乌鸦
内容：
情报显示，透明人可能与一名名叫“许勇超”的男子有过接触。
【许勇超】男性，30岁，临滨市长垣镇人，眼角有一处伤疤，近日在成川市活跃出现。
迟尉凝眉看着许勇超的照片，这个人不就是那个骚扰知晓的人吗？怎么跟透明人扯上关系了？
正思索着，一条信息跳了出来。
【知不知晓：亲爱的，临时接到通知，后天在帝都有个名家签售会，我明天下午就飞过去了，晚饭你自己在外面吃哦。】
【迟尉：好，到了给我说一声。】
看他脸色严肃，小方问道：“迟队，那我们是去王家蹲点吗？”
迟尉摇摇头，说：“不，王家那边有梦貘在，暂时不要打草惊蛇，叶哥昨晚给我发信息，有机会的话，梦貘会配合我们钓鱼执法，要是真的被抓了，路上会用入梦的方式给我们汇报位置信息，老王这段时间多去老宅走动走动，但是要小心一点，别透露风声。”
老王一听就给跪下了，抱着大腿哭嚎：“我拒绝啊！我这么频繁往主宅跑，主家那群人还不得以为我要回去争家产啊？！好不容易过上我普通人的平凡幸福的日子了，迟哥！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下个月你可能会看到‘王霸集团富二代xxx与友人爬山意外坠崖。’或者‘王霸集团xxx贪恋刺激高空跳伞失误’的新闻！”
迟尉享受着被抱大腿的快感，一脸荡漾地说：“终于体会到叶哥被抱大腿是什么爽快的感觉了~”顺便抖了抖腿，把老王抖下去，说：“其他人近期密切注意一个叫许勇超的人，照片资料我会分享到群里，他手上有伤，近期还被人痛打了一顿，有可能会去医院复诊，两两一组医院蹲点跟踪，务必小心谨慎。”
其他队员：“是！”
老王看了看四周，可怜兮兮地问道：“叶哥呢？今天没来吗？没人帮我主持一下公道吗？”
一片静默之中，谷楼举起盆栽，说：“在这呢。”
盆栽中间的绿苗苗迎风舒展。
老王：“……”
※※※
等到下午的时候，圆圆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圆溜溜：暂无情况，今天没有注意到有什么异常，你什么时候来接我？芝麻汤圆被小魔王发现了，他疯狂的爱上了我两个儿子，管家伯伯一直想让我留宿。】
“噗嗤！”谷楼看着手机笑出声，回复道：
【小骷髅：那你就留宿吧，晚上还能去小魔王梦里吃高级粮食。】
【圆溜溜：不了不了，床太大了，小魔王每天都从100平米的床上下来，穿过200米的过道来到餐厅吃早餐。】
【小骷髅：……】
【圆溜溜：好吧，是没有100平米那么大，但是整个宅子真的很大，到处都有佣人，走路走得累死了，那个透明人也是的够大胆，敢在这么多人穿梭，看来对自己的能力非常有信心啊。】
【小骷髅：我们今天也在讨论透明人的能力，等下去接你的时候详细说。】
【圆溜溜：好的，那个透明人应该来了不止一趟了，我听那些佣人们讨论近期有物品失窃，还抓不到小偷。】
【小骷髅：我快到了。】
关掉屏幕，谷楼已经快走到王家大宅的外围了，这一片的地全是王家的，在这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为了隔绝噪音和尾气，主宅居住区和外围的这段草地特别大，平时有保安分班巡逻保护。
谷楼背着背包，轻快地走着，冬天6点天已经接近全黑了，但作为非人类的小骷髅，他的视物能力非常好。
走到接近王家大门的时候，他在路边发现了几件衣物，想起来白天讨论的关于隐身后需不需要脱衣服的问题。
他收回视线，假装没有发觉任何异常。
有一个极细极轻微的脚步声跟在他身后，一般人是无法发觉的。
【小骷髅：我好像被透明人跟上了。】
【圆溜溜：在哪里？？？他为什么跟上你。】
【小骷髅：我现在就在外面。】
【圆溜溜：我出来找你！】
【小骷髅：不用，你先别动，我绕一绕变成本体试探一下他。】
谷楼保持正常的步伐朝前方走着，背后的脚步声亦步亦趋。
在路过王家门口的时候，透明人几乎要贴上来了，谷楼脚步一转没往王家大门去，而是继续沿着外围的路走。
明显的听到后面有一声小小的“啧！”
又向前一段路程，透明人没有再跟着他。
谷楼拿出手机：
【小骷髅：今天是不是一天都没人来王家？】
【圆溜溜：不知道呢，今天一天就在院子里玩，没见到有什么车辆或者人进来，应该是没有吧。你来了没，小魔王已经伸出魔爪想摸我儿子了！】
【小骷髅：都是男孩子，没关系。】
【圆溜溜：？？？】
收起手机，谷楼确定了透明人进入王家大宅的模式，跟在要进去的人或车辆后方，普通人类还真的不可能发觉。
这么看来，透明人的隐身是不能改变本体状态的，也就是说，被电网碰到会触电，被铁钩滑到会流血，也不可能缩小从栏杆钻进去，本体还是个人啊。
谷楼绕了一段距离后，变成了小骷髅，把刚刚那身衣物放到背包里藏起来，只带着一个用保护罩盖起来的小盆栽。
小骷髅趴在草地上匍匐前进，尽量做到无声无息。
他挪动到离那堆衣物不远的位置，正想再往前一步，听到一个倒抽吸的声音。
“喝！！！”
小骷髅机警的回过头，果然！
草地上被踩凹下去两个脚印！那个透明人就在他眼前。
透明人明显是被他一具白骨的样子吓到了，粗粝的男声喊着“鬼啊！” 一边奔跑想甩掉小骷髅。
小骷髅一边“咔咔咔”地笑，一边跟着草地上的脚印在后边追。
反正他现在这个样子没人能认出他是谁，这一片又人迹罕至，所以小骷髅很放心地跟在他身后。
两人很快就跑到草地的边缘地带，要是让透明人跑出去的话，就没有脚印可以跟着了。
小骷髅有些着急地加速想要追上去。
此时，“嘭！”的一声。
一枚子弹打在小骷髅的肋骨上，巨大的冲击力稍微制止了小骷髅前进的脚步，雪白的肋骨上一个轻微的黑色圆，骨头完好无损。
这些人居然持有枪械！
“嘭！”
“嘭！”
又是两枪，根本对小骷髅造成不了什么伤害，但其中一枪打中了盆栽，陶瓷盆栽顿时碎裂开来。
小骷髅赶紧护住掉下来的幼苗，再抬眼时，透明人已经跑到水泥路面上，无踪无影了。
※※※
晚上接了圆圆回来，谷楼赶紧把幼苗栽到了新盆栽里，顺便把多肉盆栽也都拿回来一起放在床边窗台，浇水施肥。
他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地打字，把今天的所有情况都汇报到特管支队，拐卖、偷窃、绑架勒索、贩毒还持有违法枪械，这个犯罪集团真是要把所有违法的事情都做个遍啊。
时间嘀嗒嘀嗒的流逝，谷楼揉了揉酸疼的肩膀，把报告发送出去。
深夜，吸收了月华的幼苗再次变成人形，并且再次把旁边的多肉移出房间外。
这次谷楼神经兴奋，没有熟睡，倒是及时醒了过来，抓住这仅有的十多分钟。
叶晖抱着他把下巴放在他头顶，不言不语。
谷楼轻声问：“怎么不说话？”
半响，叶晖低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不喜欢那些多肉。”
“为什么？它们会跟你抢月华吗？”谷楼刚刚就看到叶晖把多肉移走，有些不解。
叶晖说：“不是。”
谷楼问：“那为什么不喜欢它们？”
叶晖语气严肃：“你都已经有我一株苗苗了，还给他们浇水施肥，这跟出轨有什么区别？”
“被”出轨的谷楼：“……”
不是很懂你们植物类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