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情人节
事关特殊能力者和妖魔，刑侦支队的战斗力不高，没有参与此次营救行动，只在外围给予支援。
后面的几天，李若带领着刑侦支队队员，追踪着直升飞机到一个小渔村的海岸边，飞机就那么随意地停在沿岸，看样子是直接丢弃了，远远地可以看到一艘游艇开走，沙滩上写着大大的“f”开头的英文字母。
刑侦支队长李若气得骂了声：“靠！太嚣张了！”
透明人事件涉事的犯罪人员都被重判，黑兔作为犯罪小组里除了透明人以外呆的最久的妖，在审讯过程中把所知道的全部事情都和盘托出。
“嘭！”一双大掌猛地拍在桌上，叶晖化成人形，面色严肃地问：“你是说，这个犯罪集团的创始者，是外国妖？”
“不是。”黑兔摇头，几天未饮水的嗓子干燥无比：“不确定是妖、是魔还是人，总之是外国来的，我也就远远地见过一次，那个人没有压抑自己的气息，那种气息很特殊……就感觉不像是妖也不是魔又不像是人。”
迟尉都被他绕晕了，“不是妖不是魔又不是人，那还能是什么啊？难道还能有第二个白骨精？哈哈哈……”
迟尉笑到一半，后知后觉发现叶晖没有笑，他干巴巴的停下笑声。
叶晖追问道：“你记得他的长相吗？”
黑兔舔舔干燥起皮的唇瓣，想了想，说：“他……很好看，很白，会说很多国很多种族的语言，我还听到他和一头魔物说魔语。”
“还有呢？”
“没有了，我记得的就这么多。”
“在哪里见到他的？”
黑兔仔细回想：“在妖界，大概三十多年前了，有个妖界的大妖专门做中介生意，给能化形的妖介绍到人类世界工作的，偶尔也有雇主会上门挑选，我就是在那个时候看到他的，那一批一共挑选了20几个刚化形的妖，我是其中之一，那个人成为了我的雇主，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了，联系都是光头在联系。”
叶晖仔细鉴别他的眼睛，确认他没有说谎，这才问：“那个大妖，现在还在妖界吗？你是通过什么方法联系上他的？”
说到妖界，黑兔眼里有些怀念又有些憎恶：“那个大妖很有名，我们叫她绿婆，只要是能化形的妖物仔细到妖都打听都能知道她，不过妖都很难进，能住在里面的都是厉害的大妖，我当时被一个二道贩子妖打昏掳走了，关我的笼子有点奇怪，我在里面无法化形，后来我被转手了几次，最后才低价卖给了绿婆。”
叶晖默然不语，妖界的混乱跟魔界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是资源丰饶的地方纷争越大，像是魔界的魔山、魔泉，妖界的妖都、妖眼，越外围的地方反而越安宁。
迟尉忍不住疑惑问道：“你说的那个绿婆为什么有那么多中介资源？”
黑兔回答：“我原本也很疑惑，后来在组织呆久了，发现绿婆的主要资源就是给我的雇主找犯罪帮凶，尤其是那些刚化形的，不谙世事的小妖们最好骗进来，绿婆手上没什么正经人类世界的工作资源。”
叶晖手里拿着笔轻轻点着桌子，墨色的眼眸深沉，低声说道：“找个机会去妖界找线索，这个组织必须连根拔除，我们现在不过摘掉了一个小组而已。”
“嗯。”迟尉表情严肃地点点头。
回到办公室里，还没进门就听到小方的大嗓门：“小辣椒！经过这次的任务，我十分明确及肯定的找到你的用武之地了！”
一个男声随之响起：“方正！你在那样叫我一次，老子非把你打成方方正正！”
众人大笑：“哈哈哈哈哈！你倒是说说有什么用武之地啊？”
小方“嘿嘿”两声，说道：“防狼喷雾啊！你看那个多眼魔物被喷的多惨！”
两人一言不合已经扭打起来，a4纸乱飞，围观群众拍手叫好！
叶晖和迟尉进来的时候已经发展到辣椒精到处滋辣椒喷雾的境地。
“阿嚏！”迟尉一进门，先是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叶晖紧随其后被呛到不行。
听到大佬们的咳嗽声，里面的人总算是停下来打开门窗通气。
冷风呼呼的吹进来，刺鼻的气味儿总算是没了。
迟尉红着眼睛、鼻子，“焦辣，下次再这样就把你装罐子里做成泡椒。”
辣椒精不好意思的道歉：“叶哥，迟队，对不起……”
叶晖摇摇头表示没事，迟尉则冲到座位上，收拾好东西就想走人，被叶晖拉住，问：“这么急着干嘛去，审讯报告都写完了？”
迟尉一个身高接近190的大汉，一脸忸怩地说：“今天是情人节嘛……我赶去花店买雏菊啊，不是上次讨论过的吗？”
叶晖看着闪烁着恋爱光芒，满脸娇羞的迟尉，心中一股恶寒，抖了一下，放开手：“去吧。”
队员羡慕地看着他：“唉，都老夫老妻了还像刚谈恋爱一样啊……”
焦辣幽幽地说：“羡慕。”
老王打趣道：“小辣椒羡慕个啥，你不是有小方吗？”
小方适时地全方位360度无死角地展现自己宽阔的胸肌、背肌、肱二头肌。
焦辣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叶晖笑着摇摇头，对队员们说道：“明天是除夕，不需要回家的晚上留下来一起守岁过年，有家有室的就先回去吧。”
老王问：“那叶哥你呢？你也有家有室的要留下来陪我们吗？”
“我？”叶晖一笑，“不用担心，我家室会过来一起吃火锅。”
老王挤眉弄眼：“噫！是吃火锅还是吃狗粮啊？”
小方拍了一下他的头，“会不会说话啊你！叶哥发的狗粮那也是香喷喷的狗粮！”
焦辣嗤笑一声：“方正你应该是马屁精吧？”
“诶，你这妖怎么说话的？”小方撸起袖子不干了，“我是人类，纯正的人类！”
在一片吵闹声中，门被敲了两下。
“扣扣！”一个脑袋探出来。
“啊，叶哥你家室来了！”
“？？？”小骷髅抱着睡着的圆圆满头雾水，“你们讨论什么呢，这么吵？”
叶晖走过来，低声说：“他们说我是你的家室。”
小骷髅挺起胸膛，理直气壮地说：“本来就是啊！”
叶晖笑着低头亲了他额头一口。
老王捂住眼睛，夸张地喊：“哦呦，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被秀瞎了！”
小方假装关心地凑过去：“我看看我看看，啧啧啧，这种程度已经是失明状态了啊，叶哥小楼你们得赔钱啊！”
叶晖不再理会这群活宝，拉着小骷髅的手回家去了，今天可是情人节，要好好过才行。
……
镜子前，许知晓已经照了一遍又一遍，整理领口，摸摸下巴有没有胡渣，发型好不好看，细到每一根发丝都一一梳理。
“咳……”他清了清喉咙，“情人节快乐亲爱的。”
皱了皱眉，重新道：“这是我们第二次一起过的情人节，相亲一线牵，珍惜这段缘。”
许知晓摇了摇头，有些紧张，提起脚下沉重的大礼盒，“咳咳，亲爱的，情人节快乐，这是送给你的礼物，希望你能看到最后。”
屋外传来“叭叭”的喇叭声，迟尉到了。
许知晓手轻轻握紧，提起箱子走了出去。
迟尉把车停下，对着后视镜狂拨头发，估摸着时间赶紧下车，以精心设计的70度角完美地斜靠在车身上，低头，右脚微曲，单手插兜。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他假装不经意的（刻意的）抬起头，“亲爱的你来了。”
许知晓：“……”
许知晓说：“你干嘛呢，这样不难受吗？小心跌倒哦。”
说完自己走到副驾驶打开车门坐进去。
装逼失败的迟尉：“……”
迟尉：没关系，重点在后面！
来到成川市有名的西餐厅，面对面坐着吃晚餐。
许知晓不是傻子，整个西餐厅只有他们两个人，这么不寻常的日子里，很容易猜到迟尉包下了餐厅，他享受着美食和现场演奏的音乐，等待迟尉安排的浪漫惊喜。
说来二人以前从来没有这么正式的出来约会过，以前逢年过节送礼就像是为了完成一项任务，每月的家庭聚餐也是为了应付双方家人。
“那个箱子，是给我的礼物吗？”吃到一半，迟尉突然问道。
“对。”许知晓一顿，颇有些紧张，提起箱子越过餐桌递给迟尉，大箱子把对面的人都挡住了，看不到许知晓有些微红的脸。
迟尉双手接过来，喝！还真有些沉重啊！
许知晓说：“里面是我历年来的写的书籍精装版，还有……还有一些我随便收集的工具书。”
“……”难怪那么沉，迟尉笑着说：“谢谢亲爱的，我一定会好好品读的。”
许知晓摆摆手：“也……也不用那么认真看啦，随便看到最后就好了……”
“随便”看到“最后”？
迟尉笑着问：“那你到底是希望我随便看看呢，还是看到最后呢？”
此时音乐声突然一停，许知晓意识到惊喜要来了。
只见现场演奏音乐的人员拉着小提琴、风琴等移动到他们周围，脸上满是俏皮和欢快。
一个穿着西服的服务员推着一辆餐车走出来，餐车上是一个大大的箱子。
许知晓期待地看着迟尉掀开了箱子，捧出一束……菊花？
迟尉温柔的把99朵雏菊递到他面前，说道：“亲爱的，情人节快乐。”他神情地朗诵了起来：“啊，你就像这雏菊一般淡雅芳香；啊，你就像那菊田一般蓬勃绽放；如果一定要用一种美丽的事物来形容你，那就只能是这束美丽的雏菊。”
“谢谢你！亲爱的！”许知晓十分郑重地道谢！每个字都咬字极深。
他眼角似乎有些抽搐，果然不能对这个呆子抱有什么幻想，送花就算了，这还送的是菊花！
迟尉后知后觉的发现不太对，小心问道：“你不喜欢吗？我选了很久才选择送这个。”
“不，我很喜欢。”许知晓捧起花束，深深地吸了一口，好在呆子选的花料是不错的，每朵雏菊都十分新鲜芳香。
迟尉喃喃道：“可是你的表情好像不是……”
“我真的很喜欢。”许知晓打断他的话，再一次重复道：“我很喜欢，你送什么我都喜欢。”
这类似表白的话成功让迟尉闭上嘴，面上的傻笑几乎要溢出来。
许知晓抿着唇笑，尔后突然提醒道：“我送的书一定要看到最后哦。”
“……”迟尉摸摸鼻子：“遵命，亲爱的，回去就看。”
“也……也不用那么着急看……”
吃完“浪漫”的晚餐回到家，趁着许知晓去洗澡，迟尉先是把雏菊修剪了插在花瓶里，然后回到卧室苦着脸打开那一箱子书。
随意数了数，23！！！
整整23本书！
唉！等等，这最后一本书名怎么这么奇怪。
迟尉抽出最后一本书，是一本全黑封面的画册，用类似隶书的字体写着‘chun宫秘术’。
迟尉一愣，听到一声轻响，抬头一看，许知晓看着自己手上的书，白皙的脸爆红，那红一路蔓延到耳根，地上掉着他擦头发的湿毛巾。
迟尉轻笑着自我解释道：“嗯……这个应该是……你买错了吧，没关系不要害羞，我不会笑你的。”
谁知道许知晓接下来的话让他彻底愣住了。
“不是买错。”许知晓捡起地上的毛巾，虽然红着脸，但是话却很肯定，“是我买的……工具书。”
迟尉想起来吃饭送礼环节，许知晓祝福自己一定要看到最后，就是因为这本书吧……
“啪嗒！”迟尉张着嘴，手上的书掉地上了。
画册打开摊在地板上，刚好是一个人扶着墙，另一个人抬着前面的人一条腿，从后面正在做绳命大河蟹广播体操。
两人皆红着脸，盯着摊开的画册两秒，心头闪过各种想法：
许知晓：他这么呆板的人会不会觉得我太放浪了？
迟尉：期待地搓手手！
停顿两秒，两人又同时伸手去捡：
许知晓：“要不还是扔了吧……”
迟尉：“今晚先这个姿势？”
顿了顿，又同时说：
许知晓：“那就先这个姿势……”
迟尉：“那先收起来吧……”
两人相视，笑了出来。
“还你洗澡了。”许知晓把毛巾盖到迟尉脸上，掩饰内心的不好意思。
迟尉拿下脸上湿漉漉的毛巾，傻笑地说：“以后可以一起洗啊。”
许知晓趴在床上，把脸埋到了枕头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啊……总之，今晚是个好的开始。
……
叶晖前几天一直没有化形，积攒了不少能量维持情人节这天的人形。
两人手牵手吃遍了小吃街，从街头吃到街尾，像普通的小情侣一般逛吃逛吃。
“嗝！”小骷髅打了个嗝，手上的40厘米冰淇淋差点倒塌。
口袋里的大毛球也跟着抖了一下，圆圆动动粉色的小鼻子，咂咂嘴没醒过来。
“嗝！”又打了个嗝，小骷髅捂着嘴，努力深呼吸。
叶晖牵着他坐到江边的石凳上，五颜六色的灯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满是美轮美奂的色彩。
一切都很美好，只除了……一直打嗝的小骷髅。
叶晖轻轻拍着他的背，把矿泉水递给他，“吃太多了，喝口水。”
小骷髅喝完了一整瓶矿泉水，总算是停住了打嗝。
刚吃了一口冰淇淋，“嗝！”
“嗝！”
“嗝！这个嗝冰淇淋嗝有毒嗝！”
看着可怜巴巴的小骷髅，叶晖笑了出来，把冰淇淋接过来扔进了垃圾桶。
回来的时候，小骷髅从口袋里摸出了三个小毛团递给他，“嗝放你口袋里嗝，我会吵醒嗝他们嗝。”
叶晖接过三个毛球，放到了刚刚射击游戏赢来的牛仔帽里面，三颗圆滚滚的毛团子挤在一起睡得打起了小呼噜。
小骷髅努力深呼吸：“嗝！我要嗝停下嗝。”
叶晖出其不意凑过去亲了他一口。
嘴唇上的柔软触感传来，小骷髅愣了一秒，没再打嗝。
叶晖挑眉问：“好了？”
“嗝！”
“看来是还没好。”叶晖叹气，“我再帮你治疗一下。”
说着，轻抬起谷楼的脑袋，头稍稍一偏就吻了上去，随着越吻越深，江边的冷风也吹不散心里的热度。
谷楼轻揉着叶晖的头发，感受唇舌温柔的相抵抚触，打嗝什么的早就没有了。
“蓬！蓬！”
美丽的烟花照亮了天际，路上的情侣们纷纷亲吻起来。
两人一直到看完烟花盛宴才回去。
一路上小骷髅都维持美滋滋的晕眩状态。
到家以后，照例去看了熟睡的蛇蛇，把二头摆回正确睡姿，给大头盖好被子，三头乖乖的非常省心。
接着去窗台看看三颗胖胖的小多肉，又结实了一点呢。
把三只大小毛团放在了一旁的小床上，小骷髅关上门照看叶苗苗去了。
叶苗苗今天的待机时间很长，这几天攒下的月华不少啊。
趁着叶晖闭着眼睛晒月光，小骷髅悄咪咪从床头摸出什么来。
叶晖已经睁开眼，站在月光下轻笑着说：“过来。”
谷楼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呢，叶晖憋着笑，假装不知道。
谷楼拿出藏在身后的东西：“喏，你最近化形的时间越来越长了，一个小时应该够用吧？”
在他手上，是一瓶ky，和一盒tt。
叶晖一怔，失笑道：“一个……小时？你对我这么没有信心吗？”
谷楼：“啊？”
“你这样我下不去手。”
“？？？”
“太青葱了。”
“……”他想起自己化形的是18岁的样子，还是个白白嫩嫩的小少年呢。
叶晖捏了捏谷楼的脸，说：“面貌可以微调的不知道吗？”
小骷髅愣住，“那圆圆也可以长大？”
叶晖摇摇头解释说：“面貌微调，变年轻或变老，但是身高不会有太大变化。”
小骷髅拿出镜子兴奋地调节起自己的外貌年岁，先是一口气调节到70岁，褐皮银发，脸上皱巴巴的，他摇摇头，调节到25岁的模样。
少年的眉眼都长开了，少了分稚气多了些和熙，只有眼眸依旧清澈透底。
他抬起头笑眯眯地问道：“好看吗？”
叶晖有些出神，修长的指尖抚过他的眉眼，哑声说：“好看。”
用蕴养了上万年的草木之心换来这个人的重生，是他做过最无悔的事情。
谷楼重新拿起东西，问道：“你会用吗？”
“不会。”
“不会就好。”谷楼拍拍胸脯，颇为自豪地说：“幸好我看过的漫画多，总得有一个人熟悉流程才行啊。”
叶晖失笑，取过他手上的家伙放到一边，低声说：“时间来不及了，来日方长，最后的十分钟我想吻你。”
小骷髅毫不犹豫地含上他的唇瓣，情人节的月光照耀着拥吻的两人，墙上的桌上的时钟嘀嗒嘀嗒走到12点。
人影渐渐消失，叶晖重新变成了幼苗。
小骷髅舔舔唇角，指着叶苗苗说：“你看你像不像灰姑娘，叶姑娘。”
叶苗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