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特情处
蝎子精开着车一直往高处去。
小骷髅问：“中心区在山上？”
蝎子精一号说：“是的，在妖池上，平常我们是不能进去的，我顶多送你们到外面，里面不能开车。”
“好。”
车子一路往上开，直到能够看到一抹除了树木以外碧绿。
一个大坝把山上的妖池水牢牢拦住，碧绿的水已经蔓延到大坝顶端。
在大坝的上方架起了一座五层楼高的建筑，很明显是人类世界才会有的，里面有人影来来回回忙碌地穿梭着。
而在山顶处，有一栋白色的欧式建筑，像白色的皇宫伫立在顶端。
蝎子精停好车，眼中满是悲哀地说：“那上面就是血族的住处，下面的五层建筑，是它们食品工厂。”
“食品工厂？”
“嗯。”蝎子精点点头，说：“所有妖界各地运过来的开了灵智或已经化形的妖兽都会被送到里面，养肥了就被送到白房子里当血瓶，这里就是一个血库，源源不断的有血瓶送过来，输送营养再被提取，最后死亡。”
小骷髅看他那副悲伤的样子，问道：“你们就没想过要反抗吗？”
“反抗？”蝎子精叹了口气，“有过，但是没有成功，他们从三十多年前就在这里建立起这么一个工厂，以我们妖类为媒介，提取妖池的能量，我看过无数反抗的人被残忍杀害埋在了山里，没人杀得死吸血鬼，他们是不死的，只有你们！你们是我见过的唯一能杀死吸血鬼的！”
另一个蝎子精突然激动起来，“这么多年了，我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杀死吸血鬼！我虽然没用，在妖都里给血族当司机苟且偷生，但我一直都希望妖界重获自由啊！你们让我看到了希望……”
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有人注意到这辆车，走了过来。
迟尉拍拍蝎子精的肩膀说：“你的希望要遇到第一道危险了。”
蝎子精兄弟带着使命感打开车门：“猪哥！怎么样？上一批货都养好了吗？”
“还行。”被称为猪哥的胖子先是疑惑地瞟了一眼越野车，后才说道：“今天拉回来的货如何，有能化形的吗？”
“唉，别说了，能化形的哪有那么好抓的？现在的年轻妖啊又不像三十多年前的我们那么好骗了，随便说一下带你去人类世界找工作就屁颠屁颠跟过来。”
“哈哈哈哈，说的也是，我当时就是这么被骗过来的，还好我们仨机灵，能留到现在也算我们命大了。”
“哈哈哈，那是，走，现在横竖没事，我们进去好好聊一聊。”
特管支队的几人躲在越野车后，待三个妖都进去了，才偷摸着溜到了食品工厂里。
期间，迟尉兜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紧张躲避间，他并没有察觉到。
……
人类世界。
许知晓握着手机放在耳边，“嘟嘟”声响了很久，始终无人接听。
他捂着脑袋坐起身来，以往迟尉也有出差许久的经历，但从没有像这次这样让他感到心神不宁。
拨打了n个电话迟尉都没有接通，他滑动屏幕，迟疑了两秒还是点了下去。
许知晓：“喂。”
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代号。”
“朱雀。”
“又做预知梦了？神奇了，这次间隔了这么长时间。”
“不是，没有预知梦。”
“那你打电话给我干嘛。”
“想拜托你帮我查一个人的行踪。”
这头，特情处的情报组长乌鸦楞了一下，问道：“谁？”
许知晓说：“我的配偶，叫迟尉，26岁。”
乌鸦打趣道：“朱雀啊朱雀，你也有这么一天啊，这是要捉奸啊？”
“……”许知晓顿了两秒，“不是，你帮我看看他的行踪安不安全就好了，不用查太多其他的信息。”
在乌鸦揶揄的笑中，许知晓挂了电话，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这样真的挺像……嗯……查岗捉奸的。
“呼——”他站起来揉了揉近期一直酸疼的眉心，打算去厨房倒杯水喝，脑中突然闪过玻璃水杯破碎的画面。
他顿了一下，甩甩脑袋，取下杯架上的玻璃水杯，倒了一杯温水喝了半杯，拿着半杯打算回书房完成没完成的章节，突然脚底一个打滑，身子一歪。
“哗啦！”
水杯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许知晓一愣，这个画面好像在哪见过……
他微微弯腰正想蹲下去捡，脑中突然闪过手指流血的画面。
他在手指即将触碰到碎玻璃的前一秒停住，放弃直接用手捡碎片的想法，转身拿了扫把将所有碎片扫起倒进了袋子里，细心地看袋子外写上：内有碎玻璃。
处理好玻璃，许知晓突然想起来，他已经好久没再做预知梦了，不对，是连普通的梦也几乎不做了。
这边，乌鸦叼着一片面包，哼着不成调的歌，手指飞快地打开了迟尉的档案，定位迟尉的手机。
咦，这个坐标怎么长的这么像妖界啊，哈哈哈……
在喝了一口牛奶的空档，电脑屏幕已经跳出了页面来。
姓名：迟尉（曾用名：无）
祖籍：成川市
性别：男
配偶：许知晓（男）
……
【隐藏档案】
乌鸦的眼睛微微瞪大，看着隐藏档案四个字，操纵着鼠标点开。
一分钟后。
“喝！”乌鸦倒吸一口凉气。
特情处不像国安局在各个省市设立分支机构，特情处的总部就在成川市，最高领导特情处长，下属特情组长五名，情报组员若干人，每个人都是精挑细选通过层层考验才能进来的。
特情处长的权限是最高的，组长次之，乌鸦正好是这个区域的情报组长，负责汇总这片区域的组员汇报上来的所有情报。
他的权限足以看到所有支队长（包括支队长）以下的所有人员的隐藏档案。
他哆哆嗦嗦地再确认了一遍，两人的档案页面来回切换对比。
“迟尉，隐藏身份特管支队支队长，配偶许知晓，许知晓隐藏身份特情处组员朱雀，配偶迟尉。”
啪嗒，面包掉在桌上，他拿起手机回拨。
“喂，找到了吗？”
“那个……你知道你配偶的身份吗？”
“……”许知晓沉默了一秒，说：“我们结婚一年了我当然知道。”
乌鸦松了口，正想说你家那口子跑妖界去了，就听到许知晓说：“他是个实干型的小企业家，以前我总觉得他这个人很老实木讷，这半年来我发现其实他也有幽默有趣的时候，总之是个很好的人，我绝对不是捉奸，就是想确认他是否安全而已。”
乌鸦：“……”你还是别知道的好。
“怎么样？”
“嗯，有查到他在嘤国的航班拍照信息，还有今天的酒店入住信息，应该是没事。”
许知晓松了口气：“那就好，谢谢了。”
乌鸦犹疑地问道：“不客气，那个，你有告诉他你的隐藏身份吗？”
“没有。”许知晓说：“暂时不会告诉他。”
“哦。”
朱雀在结婚前就已经加入特情处了，结婚的时候没有请任何一个同事，以至于很久以后他们才知道朱雀已经结婚了，乌鸦也没有那么无聊到滥用权限查看别人的隐私，所以一直没有发现。
挂了电话，乌鸦第一时间把这件事情汇报给特情处长，在特情处长惊诧的语气中，咕噜一口把牛奶喝完，打了个饱嗝，问道：
“处长，要跟朱雀说吗？”
电话那头说：“说什么说，情报保密协议忘了吗？要说也是成川市局的老家伙去说！他干刑侦出身的，对每个人都观察入微，我们上大学的时候我在床底藏了条内裤不想洗都能被他扒出来！我就不信他没有看过自己下属的档案！他的情报查阅权限虽然没我高，但跟你是一样的。”
乌鸦弱弱地说：“哦，好的……内个……我不是很想知道您在床底藏内裤的……”
“……”
挂了电话，特情处长笑眯了眼，拨出另一个电话。
“喂，你猜我发现什么了，你家的小家伙跟我家的小家伙有一腿。”
“嘟——嘟——”电话被挂断。
特情处长不依不饶地再次拨出。
“你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还有什么事吗？”
“你知道你不跟他讲啊？”
“那你怎么不讲呢？”
“我干情报的，签了情报保密协议的！”
“那我干国安的，也签了保密协议的！”
“不管，你去说。”
“你还是这么任性，我试探过那小子，他对现状很满意，没有要跟家里人透露更多的意思，他家知道他在干这行的只有他哥一个，对于下属的个人选择，我还是要尊重一下的。”
“……哼！”
远在妖界的迟尉莫名打了个寒颤，羡慕地看着窝在谷楼怀里的叶苗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