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爬墙
第二天，盛子柚醒来后和赵婧打电话，两人聊了会儿工作的事情。
赵婧说：“我觉得早点拍了也好，反正那边已经开机了。所以我跟汪导商量，你明天晚上进组吧。”
“啥？”盛子柚一愣。
“嗯，晚上有一场夜戏，我们明天早上出发，早点到场化妆。”赵婧解释。
“好吧。”早点拍完也好。
挂了电话，盛子柚直接去了练习室。
练习室里，纪然、顾予铮、林倚东已经又开始练习了。
顾予铮和纪然都是特别优秀又特别努力的类型，林倚东和他们住在一个宿舍，想来也被带得勤奋了。
“昨晚睡得好吗？”盛子柚推开门，手上拿着她自己的水杯。
“挺好的。”顾予铮回复。
林倚东凑了上来，对着她笑道：“盛老师昨晚让我们早点回去休息，之前没睡好，昨晚回去都睡得挺早的，今早他们起得早，叫我起来。”
他也实诚，不说自己是因为勤奋所以主动爬起来。
“盛老师，你看这个地方……”纪然开始提问。
盛子柚放下水杯，严肃了起来，和他们开始讨论。
早上这个点一般人都很少的，几人排练了一个小时，景向磊他们才来，隔壁更是一个人都没有。
又排练了半个小时，几人停下来休息，纪然拿出苹果，默默低头啃了起来。
盛子柚一看他吃东西，就露出和顾予铮同款皱眉。
但这会儿有镜头，她没说什么。
“对了，我明天早上要离开，可能要好几天才回来。”盛子柚说起其他的。
“去拍戏？”
“嗯。”
“几天够吗？”顾予铮有些担心。
他们这一次编舞走得是高难度，那天盛子柚展现了惊人实力，他们讨论的时候就计划——这次要排出令人震撼的舞蹈。
自己做的音乐不是最好，但最适合自己，顾予铮想像上一次和封元煊他们唱歌一样，震撼人心。
“够了，相当于客串。”盛子柚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给了承诺，保证能够回来。
“啊？盛老师你要出去几天啊？！”门口，关一柯一脸激动。
盛子柚点头：“对。”
关一柯的表情有些复杂，片刻，他还是腆着脸说：“盛老师，我们组出现了一点问题，可以请教一下吗？”
他眼巴巴看着盛子柚，这是他第一次当组长，也算是豁出面子了。
盛子柚突然想到，上一次公演彩排的时候，关一柯就说过，希望她下一次能够指导他。
她当时答应了。
“想得美！”傅家欢挑眉，“你问温老师去！”
关一柯表情一瞬间变得复杂。
盛子柚摆摆手，走过去：“顾予铮你们先练习着，我和关一柯去看看。”
她说完，关一柯表情顿时又变得激动起来。
“还是盛老师好！！！”
他带着盛子柚往练习室走去，这时候，练习室里，他们组成员基本上都到了。
“盛老师，就是我想请问一下，你看着这个曲子……”
盛子柚心里诧异，这么多天了，他们竟然连歌都没写好？！
关一柯表达了他的想法后，盛子柚沉默片刻，说：“这个曲子也行，大体上基调没问题，有些地方还是要改改的，你们准备跳哪种类型？歌曲的……”
她和关一柯等人聊了起来，这一组的关一柯、龙牧等人，都是非常有实力的，也是一点就通。
盛子柚很尊重他们的想法，只要没问题，她就会予以肯定，然后修改细节。
他们说得正起劲，门口，温珊珊阴阳怪气：“哟，盛老师一大早不照顾自己组的学员，跑我这边来做什么？”
温珊珊的话说得很不动听，基本上算是直接讽刺盛子柚。
她还没别麦，这个距离盛子柚他们听得见，但是他们身上的麦收进去就会不清晰。
所以温珊珊连委婉的话都不说了，就是仗着不会播出去。
盛子柚淡淡看了她一眼：“我是导师，他们是学员。我虽然是顾予铮组合作嘉宾，却没说我不能够给我其他学生指点。”
她说完，温珊珊还想继续怼，但关一柯打断她：“盛老师继续。”
盛子柚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想起了，这位可是顶级富二代，从小就是被人捧着的，能忍温珊珊好几天，已经很不容易了。
“好。”她点头。
两人旁若无人地继续交流，气得温珊珊瞪大眼睛。
但她拿盛子柚没办法，关一柯虽然是她学员，她也拿他没办法。
真要是得罪了关一柯，让他想跟她计较，那她就有被雪藏的危险。
被气走的温珊珊撞到了郑娇茜身上，差点把郑娇茜撞倒。
郑娇茜正一脸懵逼，温珊珊瞪她一眼：“一丘之貉！”
然后快步走了。
郑娇茜：“……”？？？
她看着身边扶着自己的助理问：“她这性格怎么混到今天的？！”
这是她见过最蠢的艺人！没有之一！！
郑娇茜往练习室走去，看了眼隔壁关一柯组，顿时恍然大悟。
她脸上带着笑，在门口和盛子柚打过招呼，才进入自己组的练习室。
“怎么样了？”她问里面的学员。
焦修擦擦汗：“已经在编整支舞蹈的框架了。”
“那就好，大家加油！”
“加油——”
“我们组的歌是最好的，再好好编舞，一定会震撼全场的。”郑娇茜轻笑。
“好——”整个组顿时充满了斗志。
“大家好好排练，中午给大家订一家好吃的披萨！”
“啊啊！好，谢谢郑老师！”
整个焦修组，顿时像打了鸡血，充满斗志。
郑娇茜可比温珊珊会笼络人心。
隔壁，盛子柚也听见了，但只是轻笑着摇摇头，继续和他们讨论。
中午饭后，盛子柚回到练习室，纪然坐在地上，靠着墙吃东西，顾予铮在拨弄吉他。
“吃饭了吗？”
“嗯，吃过了。”纪然点头。
盛子柚看着他手上的东西，对着他微微抬了下巴，示意——跟我走。
盛子柚出去了，片刻，纪然跟上。
两人走到楼梯口，盛子柚才停住脚，转身，看向纪然：“我记得你的胃病还没有治好，为什么还在不停吃东西呢？”
纪然看着她担忧的眼神，心里一暖。
但他脸上的表情却很是无奈：“盛老师，我排名快要下降了吧……”
盛子柚看着他，微微叹气：“但这不是你糟蹋身体的理由，身体……”
“身体毁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是吗？”纪然打断她，脸上带着笑容。
盛子柚没说话。
纪然继续说：“道理我都懂的。可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上，本来就一无所有。”
他停顿了一下，说：“盛老师，您不懂。”
“那你就解释给我听。”盛子柚看着他，眼神认真。
纪然说：“我没有其他吸引粉丝的东西了，他们喜欢看我吃，那我就一直吃。”
“这不是解决办法。”
“是啊，这不是解决办法。”纪然笑了笑，“那也没关系，我一个吃播博主，本来就要经常吃东西，才能让我的胃不至于缩小。”
盛子柚一愣，他的意思是……
“我如果不能出道，那我就回去继续做吃播。这段时间吃得太少了，胃都小了很多，我得撑一撑。”纪然表情自然，语气轻松，像是谈论今天天气一样轻松。
“纪然……”
“盛老师，我没事的，我的胃很能抗的！”纪然笑了。
盛子柚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涩。
哪怕是上辈子，她做了那么多年练习生，那也是她自愿的，厚积薄发。
因此，她第一次发现，有些人真的，生来这条路就要比旁人艰难很多。
他们要付出别人两倍的努力，才能和别人站在一起。
纪然还笑着，温文尔雅，抬手，轻轻抱了她一下，脸微红——
“盛老师，谢谢关心！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我真的没事！”
他说完，有些害羞，一溜烟跑了。
盛子柚站在原地，还有些愣神。
年轻时候的纪然，真的是个很单纯可爱的孩子。
她想，自己真的是个心软的女人。
因为在刚刚纪然对她笑的时候，她就准备帮他了。
下午，盛子柚开始收拾东西，要出去好些天，要带的东西也不少，穿什么，带什么，全部都要想好。
至于纪然那边，只能等她回来了。
盛子柚在这座城市也有房子的，是她老爸买给她的。
当初她决定要当艺人的时候，他老爸就买给她了。
虽说盛子柚经常都在外面工作，但知道自己有“家”，心里还是踏实的。
在这个社会，不管是什么行业，艺人、上班族、打工仔……每个人都会想要拥有房子。
像是有了房子，就有了安定和踏实。
盛子柚的老爸相较于亲妈，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她和爸关系还行，却也因为后妈和弟弟，不常联系。
上辈子盛子悠是这样，这辈子盛子柚家庭也还是这样。
盛子柚晃晃脑袋，阻止自己继续出神，她把东西收拾好，早早的泡澡。
等到了她的睡觉时间，便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陆悠：晚安。】
时间是现在。
在这个“晚安”之前，还有个晚安，昨天的。
盛子柚笑了笑，随手回了个——晚安。
然后，关灯，睡觉。
第二天一早，盛子柚被赵婧接上，前往机场。
她习惯性带着帽子口罩，杨芸和赵婧等人走在她的前后。
一行人走得很快，脚步匆匆。
他们走得是vip，但还是遇见了一些来送机接机的粉丝。
当然，也有蹲守机场的粉丝。
虽然这些人都不是接她送她蹲她，但被认出的那一刻，还是有大量的人涌了过来。
“那是盛子柚？”
“我靠！盛子柚！！”
“盛子柚！！妈耶，我要去看看真人是不是真的那么漂亮！”
“等等我！！”
“柚宝——”
……
工作人员和保安立刻围住，给盛子柚留出走路的通道。
那些拿着手机追着她跑的人，正激动的对着她喊叫。
“柚宝！！我是柚子！”
“盛子柚！我喜欢你！！”
“盛子柚！”
“柚宝！！”
……
盛子柚听见了“柚宝”，她的脚步慢了下面。
旁边的人大喊——“柚宝给我签个名吧！”
盛子柚那双精致好看的手伸了过去，有人赶紧把纸笔给她。
她边走边签，那些人便追着拍照、等签名。
杨芸微微皱眉，但看盛子柚并没有停下，也并没有造成过大的轰动而影响秩序，就都随她。
快要到入口的时候，那些粉丝们喊道——
“柚宝，我想想看看你！！”
盛子柚脚步微顿，立刻转身，摘下口罩，对着他们宠溺一笑，随即再次转身，消失在视线中。
背后，一片疯狂的尖叫。
“盛子柚——”
“柚宝啊啊啊啊！！”
“柚宝我爱你！！”
“盛子柚我粉你了！！”
……
赵婧忍不住说：“你刚刚太危险。”
如果因此被人堵住，就很不好了。
之前就有艺人被堵住了，然后在疯狂的粉丝拥挤中，被人撞到在地，受了伤。
耽误航班是一回事，被人撞伤又是一回事。
赵婧是指这个。
盛子柚笑着摇摇头，扭头问她：“赵姐，你觉得他们疯狂吗？”
赵婧一愣，还没回答，盛子柚就笑道：“我觉得他们很可爱。”
随即她不再说话，加快脚步往前。
赵婧愣了一下，也笑着摇摇头，跟了上去。
“这个丫头呀！”
盛子柚不知道，在他们上飞机这一会儿，她又上了热搜。
几乎在看见她名字的这一刻，有些人忍不住想——
怎么又是她？！
但还是好奇地点开，那是机场粉丝拍的视频，从看见她，到她慢下脚步给大家签名，再到最后入口处，听见粉丝的喊声，回眸一笑，那样宠溺的笑容。
“我靠！！太他妈宠粉了！”
“我死了！我被她最后的笑击中。”
“妈妈呀，我恋爱了！”
“好羡慕今天在机场的！！！”
“我今天就在机场，其实我是等薛晓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追着盛子柚跑了一路，最后又被圈粉！”
“楼上的，我也是，我爬墙了！！”
“我对不起我爱豆，我也爬墙了。”
“呜呜呜我爱这个女人！”
……
这一个视频很有感觉，通过粉丝的镜头，看到一个日常的盛子柚。
而不是电视里，或者广告里，那个隔着远远距离的盛子柚。
盛子柚的粉丝又涨了一波，她频上热搜的事也被很多人注意到了，自然也会有更多的合作想要找到她。
当然，这些事盛子柚都是不知道的，等她知道的时候，已经是他们下飞机的时候了。
“子柚……”赵婧张张嘴。
盛子柚疑惑：“嗯？”
“你真适合热搜……”
盛子柚笑了，调侃：“所以有人说我买了全年热搜，随时都在上面。”
她取笑自己，赵婧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全年热搜？
艺人倒是想买……
关键是买得起吗！
下飞机后，联系好的车子过来，接着他们直奔剧组。
这时候正是下午四点，剧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只有杨芸和赵婧能跟着过去。
赵婧这次跟来就要在这边多待一段时间了，自己带的唯二艺人，都在一个剧组，她当然也会守在这儿。
进去的时候，汪导正在咆哮——
“徐娇！！你没吃饭吗？！用点劲儿好吗？！”
高空中吊着两个人在对打，时而落地，时而上去，下面汪导在咆哮。
真是……不容易啊，开机才没多久，就拍这个难度的戏了。
赵婧上去和汪导打招呼，对待赵婧，他态度还可以，软了声音和赵婧说着什么。
一会儿看余琛，一会儿看盛子柚。
但没说几句，他就大喊：“准备好了就重来！”
盛子柚看着上面正在拍戏的两人，能在汪导大投资中做男主角和女主角的，演技都很是牛逼。
她抬着头，认真看着他们，眼神火热。
多少年没有见到这种演技之间的碰撞了，她多少年都没真的在这些机器下面，用演技表演另一个人生了。
盛子柚的眼神热切又渴望。
她重来了一辈子，还能站在镜头里面，这是何等的幸运。
因为这份幸运，那些瑕疵她都可以忽略不计。
“卡！这条过！”
随着汪导这话落地，工作人员立刻给两人解开身上的束缚。
汪导转身看向盛子柚，正好对上一双还带着激动、热切的眼睛。
汪裕：“……”
他顿了一下，说：“很想拍了？”
盛子柚点头。
汪导说：“吃了晚饭再化妆换衣服，今晚那一幕半夜才拍。”
“行！”盛子柚声音干脆。
余琛落了地，他扮相很是潇洒年轻，带着浪荡不羁的气质，大步过来。
他还没同赵婧、汪导打招呼，就看着盛子柚说：“你刚刚那么热切的看我做什么？”
余琛眼里带着调侃。
盛子柚回复：“儿啊，娘亲见你如此优秀，甚是欣慰。”
余琛：“……”
他有预感，他这个儿子，怕是要当一段时间……
余琛张嘴，准备讽刺回去。
汪导激动道：“好！竟然已经入戏了！我真没有看错人，好样的，盛子柚保持住！”
余琛：“？？？”
保持住什么？？当他妈？？？？
余琛总共没说几句，就又去继续拍了，这只是一个组，这座影视城，还有好几个他们剧组的拍摄地点。
确实有些赶工，但也还好，看汪导的态度就知道，这个进度还是能够接受的。
到了六点钟，盒饭送了过来。
“来来来，吃饭了。”
有人给盛子柚也递了一盒，她摆摆手，没接：“我吃两口就可以了，宴娘本来就瘦，吃多了不好拍。”
杨芸已经很是了解自己艺人，把自己的饭盒倾斜一些，又递给她一双筷子。
说是两口，还真的就两口。
青菜配了一点点米饭，就这么两口，就扔了一次性筷子。
“你这也算是吃了？！”余琛一边开盒饭，一边震惊道。
超一线明星，也没什么架子，剧组吃什么，他就吃什么。
盛子柚点头：“够了，而且我减肥。”
“你们女人真是为了身材可以不要命……”余琛啧啧两声，也不管她，只管自己埋头苦吃。
盛子柚回：“还好，毕竟年轻。”
三十大几的老男人余琛：“……”
“宴娘”是盛子柚要扮演的人，也是男主角余琛的娘亲，是恩怨情仇的起点。
汪导很是在意这个角色，所以一直没有定下来。
那天拍广告的时候，直接敲定了盛子柚。
说真的，对于自己选了个“花瓶”，他也是很担忧，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会不会让自己悔得肠子变青。
“你的戏，我亲自拍！”汪导说。
盛子柚点头，并不显得紧张。
“啧啧，师妹你惨了，咱们汪导绰号——咆哮导演，你要被骂惨啰！”余琛继续嘴欠。
盛子柚勾唇，假笑，不接话。
汪导回他一句：“滚你的——”
两人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关系很是不错。
他们开玩笑那是朋友之间打闹，她一个二线明星，还是不插话比较好。
今晚汪导要拍盛子柚的戏，余琛调侃了几句，就抓紧时间回酒店休息去了。
汪导继续拍，盛子柚先去化妆间化妆。
今晚是宴娘跳舞的片段，火红色的裙子，艳丽的妆容，她的头发不短，就全部散在后面，又加了发髻。
妆化好的那一瞬间，服装师忍不住惊叹：“真美！”
盛子柚睁眼，镜子里的那张脸仿佛有了灵魂。
“好了吗？”整个服装加化妆，花了两个小时，盛子柚的声音有些哑。
化妆师点头：“好了。”
盛子柚站起来，往外面走去。
“白将军！你表情呢？！眼里的犀利呢？！你是个枭雄，跪在你下首的是刚刚被你夺了城池的太守，他是你的手下败将啊，你那么温和地看着他干嘛？！”咆哮导演还在咆哮。
“再来！”他大喊。
白原没动，视线看着一个地方。
汪导继续发火：“你看个鬼哦！看什么看呆了？！看情人——”
他的话说到一半，收住，同样看着那个方向有些呆滞。
还真他妈是看情人——
“宴娘……”汪导痴痴地念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