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秦笙歌在赤焰宫, 什么都看不到, 只能干着急。
看他一直站在外面, 绵绵劝了几句劝不回去, 便也放弃了, 拿了裘氅给他披上，“公子，尊上法力高强, 不会有事的。”
秦笙歌鼻尖冻得有些通红，缩着脖子把脸藏起来一点, 如果按着原本的剧情来的话其实风无痕并没有怎么受伤，因为他根本来不及阻止，所以这次结果会如何是他预料不到的。
越是这样他就越是着急。
“都冷了, 换一个吧。”司然拿了个手炉换走秦笙歌手上的，“尊上在屋里施了法，比较暖和，公子还是进屋吧。”
绵绵点头：“或者到温泉去，那边也暖和许多。”
秦笙歌摇摇头, 目光又落到夜色里去，冬季的雪落下来也被藏了不少, 只有落在身上时才会让人意识到这会的天气并不算好。
“再晚些时候雪会更大的。”司然道, “雪化了弄湿衣服也会生病，影响肚子里的孩子就不好了，尊上也会担心的。”
往常搬出孩子秦笙歌就会妥协了，但这次秦笙歌却是摇头拒绝了, “我就在这等。”
两人见劝不动，只好跟着等着了。
从太阳临近下山等到深夜，屋里的的烛火已经点上了，司然让人熬了几回热汤来，秦笙歌都乖巧都喝了，唯独进屋这件事说什么也不肯妥协。
风无痕回来时已是四更天，远远就看到寝宫还亮着灯火，怕吵醒秦笙歌他的脚步放得很轻，速度也不快，等看到寝宫门口的人影时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脚步也加快了。
“歌……”风无痕还没开口，听到脚步声的秦笙歌已经扑了上来，他心里一下就软成了一滩水，连责备的话也说不出来了，“怎么在外面等，着凉了怎么办？”
“抱。”
听到秦笙歌撒娇的话，风无痕拍了拍他的背，“我身上很脏。”
秦笙歌这才放开他，风无痕衣服有不少破损，身上沾了血污跟泥污，看上去脏兮兮的，但没怎么受伤。
“那去洗澡。”秦笙歌道，“然后陪我吃年夜饭。”
风无痕弯了弯眼睛，把秦笙歌打横抱了起来，“就为了这个？”
秦笙歌勾上风无痕的脖子，乖巧地靠在他的胸前，点了点头：“除夕夜是团圆夜，虽然已经过了守岁的时候了，但是可以一家人还可以一起吃顿团圆饭。”
风无痕抱着秦笙歌往温泉的方向走，“我还以为你会问战况。”
“你能回来就说明赢了，剩下的明天再说。”秦笙歌笑道，“再说我也相信你。”
“要我帮你脱衣服吗？”
“你帮我脱就没完了，我现在可是禁区。”
泡了会温泉，身子暖和了，风无痕才抱着秦笙歌回了寝宫，饭菜是重新上的，虽说和平时差不多，但秦笙歌吃得开心，这就够了。
之后便是春节，魔族并不过这些节日，但秦笙歌想，风无痕便陪着，除了平日里伺候的，大部分都放了假，偌大的赤焰宫一下就冷清了下来。
秦笙歌闹着想玩烟火，风无痕便让人给他找了人间能找到的大部分烟火来，后来秦笙歌觉得腻，他便施了法，用不同属性的魔法给他来了一场烟花大典。
悠悠闲闲直到过完大年初三，初四时大部分人才陆陆续续回到了赤焰宫，而在初五，一个消息直接在赤焰宫炸开，比烟花还要好看上不少。
秦笙歌声称有内奸，要清理门户，风无痕也由着他闹，闹得人心不安，也闹得不少人不满。
其中最为不满的，莫过于对秦笙歌并不熟悉的长老们了。这些人从很多年前就跟着风无痕，有些甚至比几个护法还要久，其中也不乏法力高强的，在赤焰宫说话的分量也很足。
大部分人对于风无痕的怀疑的确不满，但最不满的还是他对秦笙歌的纵容，甚至搬出了妖言惑众那一套。
秦笙歌月份不小，无论长时间坐着还是站着都很容易累，他听那些人在下边吵了一个早上，现在腰酸得不行，扭了几下身子，完全没得到缓解，脸色已经有点不太好看了，“吵够了没……”
“闭嘴，你这个妖人！”
“你他妈骂谁呢！”秦笙歌气得想骂人，猛的站起来却被发风无痕按了回去，他立刻不满地瞪了过去，“你就不打算帮我？！”
“要是我没帮你，你还能坐在这？”风无痕有点无奈，“已经在查了，再忍忍。”
“尊上！”其中一人看两人的动作很是不满，“尊上被妖人邪术所惑，理应……”
“你以为无痕是你吗？”秦笙歌不满道，“连妖王都要忌惮无痕几分，现在说他被妖术迷惑，亏你也说得出口，你是在夸我还是还是骂他。”
“小人不……”
“我看你就是敢。”
“歌儿……”风无痕实在无奈，可以的话他并不希望秦笙歌跟长老闹起来，但他也知道这会秦笙歌是累得开始胡乱发脾气了，也不好说什么，“乖，很快就好了好不好？”
“不好。”秦笙歌眼眶都红了，“我难受，我想回去。”
风无痕手搭在秦笙歌腰上轻轻给他揉着，“再陪陪我好不好？”
秦笙歌带着鼻音“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闹了大半天，有长老要走，被风无痕直接留下了，让人上了吃的，说在事情解决之前一个都不准走，虽然长老都有意见，但看风无痕不太好看的脸色，便也没再说什么。
约摸到太阳快下山，几个护法才进了门，其中独山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秦笙歌就知道这趟收获颇丰。
“来了。”风无痕叹了口气，“说说查到什么了。”
风无痕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为首的独山身上，他却是抿着嘴不太想回答的样子，秦笙歌见状将目光落到岫玉身上，“你来说。”
岫玉应了一声，看了一眼独山才开口道：“如尊后所言，的确有几个长老叛变了。”
她这话一出，在场的长老冷汗瞬间就下来了，看向秦笙歌的眼神里比起愤怒跟怀疑，还多了一些什么。有想反驳的，但这回说话的是岫玉，在众人心中的地位不同秦笙歌，说话的分量自然也不同。
“岫玉大人。”其中一人站了出来，“兹事体大，如果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
岫玉淡淡扫了那人一眼，说：“早上尊后把所有护法集合起来，为的就是让我们去查这件事，有几个名字特地吩咐了要重点关照，幸不辱命，我们的确查到了不少东西，顺藤摸瓜还发现了其他的人。”
秦笙歌垂着眼睛观察着在场人的神色，说：“他们想要的证据呢？”
“自然也是有的。”岫玉轻笑了一声，“平时看着忠心耿耿，一副誓死效忠的样子，真是让人寒了心呐。”
她说着手一抬，地上便凭空出现了一些信件和信物，“各位该认领的认领，别等被我指出来了，可就没你辩解的份了。”
岫玉声音一沉，有两人立刻跪了下来，全身都在打着抖，其中一个便是刚刚叫嚣得最大声的，现在眼睛都不敢抬。秦笙歌特别想冲下去把人打一顿，但是被风无痕拉住了，狗急都会跳墙，放人过去难保会出什么事。
见没人准备认，秦笙歌叹了口气，“你们这些人，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岫玉，把名单念出来，被叫到名字的，有什么要辩解的都趁现在吧。”
岫玉应了一声，开始一个个叫名字，她的声音不大，甚至带了点冷意，让在场的人都发起抖来。每念到一个名字便有人跪了下来，等念完时地上也跪了大半，岫玉道：“你们中有轻的，也有重的，做了多少，自己心里有数，至于怎么处置……”
风无痕接过话来：“这件事既然是歌儿起的头，就让歌儿来决定吧。”
“我？”秦笙歌有点惊讶，“你确定吗？”
“歌儿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风无痕道，“不止现在，往后也是如此。”
秦笙歌脸上泛起红，微微点了一下头，“那就我来定了？”
底下人的人看到秦笙歌这模样都松了口气，秦笙歌冷笑了一声，那些人又紧张起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他这话说完岫玉没忍住笑了出去，被秦笙歌瞪了一眼，立刻无辜地看向一边，秦笙歌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全部革去长老职位，视情况轻重处罚，这轻重就交由岫玉来判断吧。轻的，想赎罪的话，交出去多少东西，就要拿回来多少东西，之后回去从头爬吧。那些不准备赎罪的……从重处。”
独山闻言问道：“那重的又当如何？直接杀了？”
“好歹也当过一家人，怎么能这种话。”秦笙歌笑道，“废了修为，毁了经脉，去处嘛……后山灵兽窟这几天就别喂了，你们自己看看是要去里面陪那些小东西过节，还是自己去蓝田那领个差事吧。”
所有人闻言齐齐望向蓝田，蓝田抿着嘴轻笑起来：“那蓝田有一事相求，还望尊后能答应。”
“说。”
“送到我这的人，就别废修为了，这修为高的是可遇不可求的。”
秦笙歌嘴角扬起浅浅的笑容，点头应了下来：“那先让你挑吧，挑剩下的就去陪灵兽玩吧。”
跪在地上的人都面露恐惧，有的干脆放弃了，有的拼命磕头求饶，也有……想逃的。
“黑曜。”
秦笙歌声音才发出去，黑曜已经将要逃跑的人直接抓住了，冒着火的鞭子将人捆住，那人却依旧挣扎着不肯放弃，嘴里还不断地咒骂着：“你这么做就不怕报应到孩子身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