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昨天刘小姐告诉我，你哥哥的演唱会很成功。虽然中途出了一点小问题，好在保安应对得当，所以没有产生不可挽回的后果。”
宴陵西坐下之后，对弯弯说道。
弯弯左右看了看，发现整个咖啡厅的人都在看宴陵西和自己。她皱着眉问：“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
作为公众人物，弯弯和她那几个哥哥一样，经常走到哪儿都要被人围观。只有少数地方，才能够让他们不必被人打扰地轻松出现。
这个咖啡厅，就是少数几个地方的一个。因为这里的客人，大部分都是不会对他们产生好奇的人。正因为这样，弯弯才敢和齐栩森直接坐在大厅里。
不料宴陵西的出现，却打破了常规，可见他的这张脸，对大多数人来说，实在是太有冲击力了。
弯弯被看倒是无所谓，但要是被一直注意着，还会被听到自己和宴陵西说了什么，她就觉得不太好了。倒是宴陵西自己，全然没有这个意识。
不过也幸好，宴陵西也正想和弯弯单独聊聊，所以同意了弯弯的提议。两人很快换去了包间，这才开始继续之前的话题。
“宴先生想要说什么，就请直说吧。”
“刚才那位齐先生，是齐家次子？”换了地方之后，宴陵西没有继续说名庄的事，反而提起了刚才和弯弯呆在一起的齐栩森。
眼前的男人握着四哥的生死，弯弯只能顺着他的话谈。便点头说道：“没错，是齐栩森。”
宴陵西笑：“我听说在大部分有两个以上子女的家庭中，都会着重培养长子，过分溺爱其他的孩子。这样可以有效避免兄弟纷争。当然，造成的结果，就是长子精英次子纨绔。”这人居然一开口，就揭起了齐栩森的老底。
但其实，弯弯对齐栩森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
齐栩森是齐家次子不错，上面还有一个能干的哥哥。但他却并不真的像外面传说的那样纨绔不着调，反而风流纨绔，只是他的保护色。
主要是为了麻痹总是看他不怎么顺眼的大哥，让他不上心对付自己而已。他本人的能力才华其实都很不错，要不然，也不会成为男主角了。
现在齐栩森的名声虽然不太好，但不久之后，他就会打败自己的哥哥，成为齐家继承人。然后强捧苏小小，两人相爱相杀，欢喜冤家，最后重归于好，达成圆满结局。
宴陵西的提醒，在弯弯看来，完全是多此一举。
她绷着一张脸，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宴陵西见状，忽然严肃起来，问：“你真的做好了准备，在其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秘密吗？”
“当然不会！”弯弯没想到他拐弯抹角就是来说这个的，道：“交个朋友而已，怎么会让他知道那些？你想太多了。”
“哦！那就好，看来是我想多了。毕竟我记得你以前说过，那个带气运的盆儿里面写着我的名字，我想这种事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的话，不仅是对你，对我也很不利。”
弯弯：“……”
她忍了好一会儿才问：“刚才你不是说我哥哥的事吗？他怎么了？”
“有刘小姐在，放心吧，他很安全。”
“宴先生这么帮我哥哥，让我们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才好。”弯弯想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宴陵西说：“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毕竟当初叶老爷子健在时，照顾了我很多年。我怎么可能看着你们陷入危险呢？所以，你哥哥们和你的身边，出现一些不该出现的人，我都会出手干涉的。我想你们应该不会生气的吧？”
什么哥哥的安危，什么次子是纨绔，说了半天，不过就是想要干涉她的私事。
弯弯很想说我凭什么听你的，但想到名庄，她还是忍了。
一点都不想再待下去，弯弯一句话没说，就拿起包走了。
宴陵西坐在包间里，一个人喝完了咖啡，这才慢慢悠悠地起身离开。
由于他的打断，叶弯弯和齐栩森的相亲，算是泡汤了。
叶惊弦从头到尾没有说什么，只当她没看上眼，于是紧锣密鼓地，又准备给她物色新人选。
弯弯吓得莲莲求饶，赶紧从寻姐那里挑了个剧本出来，表示自己要工作了，短时间内不准备谈恋爱。
叶惊弦无奈，终于暂时放过了她。然而却没有想到，去剧组试镜的那天，她居然又和相亲对象齐栩森见面了。
齐栩森身边带着苏小小，因为一直在打电话，所以走到叶弯弯面前了，才看到她。两人大眼瞪小眼，好半晌，齐栩森才红着脸，尴尬得头都抬不起来了。
“叶小姐，您怎么……怎么在这里啊？”齐栩森平时也不是个笨嘴拙舌的，相反，他大多数时候，堪称牙尖嘴利。
然而此时面对叶弯弯，居然各种言辞在舌尖上太绕了一圈，硬是找不到自辩的话。
最后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叶弯弯，苏小小，再加上齐栩森，三个当事人端端地站在路中间，旁人没一个敢上前。
弯弯笑着说道：“我来这里，当然是因为工作啊！这部戏的女主角是我，齐先生不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他只知道这部准备良久的大制作突然要开拍了，立刻带着苏小小试镜来了。
叶弯弯对苏小小的打压，圈内众所周知。要是没有强有力的支持，一般的导演，根本不敢要她这个人。
哪怕是个打酱油的小角色，她也混不到。
所以，为了帮她得到一个有分量些的角色。他堂堂齐家少爷不仅愿意出资，还舍了面子，亲自带她过来了。
哪里想到，这一来，就直接撞到叶弯弯面前了。
叶弯弯丝毫不给他面子，明知故问，还把他刚才问了一遍的问题，给他甩了回来。
“那齐先生您，到这里来又是因为什么呢？”女孩笑眯眯的，甜美温柔得像个小仙女。
齐栩森深吸一口气，说：“我们能换个地方，好好聊聊吗？我觉得您和苏学妹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今天看在我的面子上，要是能解开误会的话……”
“齐先生的面子？”弯弯冷声一笑：“齐先生真会开玩笑，您在我这儿，什么时候有了面子？”
齐栩森一时间竟然无话可说。
苏小小就站在旁边，原本一直没有说话，这会儿发现自己的靠山齐栩森在叶弯弯面前，也是一副心虚气短的样子，她心里先是空了一下，紧接着就知道自己不说话不行了。
她拉了拉齐栩森的手，说：“算了，我们走吧，反正不论怎么样，她都是不会放过我的。”
“叶小姐，做人不要太不留余地，毕竟每个人都不会有遇到低谷的时候。”
“我就是为了不让自己遇到低谷，才不得不和苏小姐为敌呀！毕竟我所遇到的所有低谷，可都是和她有关系呢！何况……苏小小，你可能还很奇怪为什么他见我这么心虚吧？因为就在昨天，他还跑来跟我相亲呢。对了，他给我写的保证书我存着呢，手机里也存的有，我给你看看……”
苏小小白着脸看了齐栩森的保证书，嘴皮都要咬破了。最后居然说：“弯弯你误会了，我和学长真的没有关系，他只是看见我可怜，所以才想帮我找一份工作……”
“原来是这样吗？”
“是这样。”
“哦，那就好。”弯弯收回手机，笑笑：“我还以为我被骗了呢，正在想回去怎么跟哥哥们告状，让他们去找齐家的麻烦呢。被你这么一解释，知道是误会，那就再好不过了。”
苏小笑得勉强，没接话。
弯弯又道：“不过齐栩森，你准备帮她找什么工作啊？我记得你家是做服装的，你给她找工作的话……不必来片场吧？”
来片场，当然是试镜啊！
但是现在的苏小小，想要给她一个角色，必定要冒着得罪叶弯弯甚至整个叶家的危险。利益不够，是不会有人愿意冒这个险的。除非拿钱砸，但是都拿钱帮她摊平道路了，那可就不仅仅是找个工作，而是在捧她了。
齐栩森还没弄倒自己的大哥，这会儿哪里敢和叶弯弯对着干？
他干笑一声，说：“是这样，这个剧组订了很大一批服装。设计图工厂已经准备开机器了。我今天过来看一看，做最后一步的确认。至于苏小小，她现在担任我的临时助理。嗯，我想着她怎么说也演过戏，可能对服装道具这些，比较懂一些。“
“啊？原来是这样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弯弯当真惊喜地看着齐栩森和苏小小，说道：“助理啊？那姐姐以后可要好好工作哦！”
“叶小姐你……不生气吗？”齐栩森有点奇怪，她以为叶弯弯对苏小小的打压是全方位的。在娱乐圈，用资源卡死她，让她永远没有出头的希望和可能。那在其他地方，应该也一样。但是自己说请她当了助理，叶弯弯居然没有一点要求自己立刻开除苏小小的意思。好像还挺为她能得到这份工作感到高兴。
说实话，要不是叶弯弯是公认的长得比苏小小漂亮，演技也很出色的话。他都要以为她是顾忌苏小小会比自己好了。
果然，在听了齐栩森的问题之后，叶弯弯说道：“我为什么要生气啊？只要她不出现在娱乐圈，她干嘛都和我没关系。当初她想要踩着我吸引目光上位的时候，我就发过誓，只要她一天在娱乐圈，我就一天盯着她不放。拿整个叶家来断她的出路都没有关系，谁让我哥哥们特别宠我呢！”
齐栩森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连普通工作都不让做就行。
他虽然可怜苏小小一直被打压，但也觉得，人生道路千万条，不混娱乐圈也没什么大不了。
想要成功，只要真的有能力，干什么不能成功呢？所以他根本没有去问苏小小心里怎么想，就一锤定音，把她的前程安排好了。
从一个来面试的准演员，一下子变身为服装供应商的临时助理。苏小小的身份，一下子来了个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当着叶弯弯的面，没敢和齐栩森顶嘴，当天回去，就把电话给隆心儿打了过去。
然而隆心儿的想法和齐栩森一模一样，她和苏小小的联系，仅仅是因为有了叶弯弯这么一个共同的敌人。
但在对付共同的敌人这件事上，苏小小的职业是什么，其实并不重要。反而是她接近齐栩森，和他有了更加亲密的关系，才会得到更大的助力。
所以，隆心儿当即决定，让她安心给齐栩森当助力，演戏什么的，就别想了。
到了这个时候，苏小小在演艺事业上的所有前途，都被堵死了。
作为女主角，她原本应该有着主角光环，应该在她人生低谷的时候，遇到伯乐或者行业大佬的帮助，让她峰回路转。在最普通的剧本里，这个时候，她去找个厉害的剧组，在所有人中辛苦工作或是研读剧本，然后就会被以耿直闻名的强硬派导演看见，因为惜才给她机会，让她得到一个或大或小的角色，然后以此为契机，重新展露风采，绝地逆袭。
可惜，这是别的剧本里的故事。
在苏小小的剧本里，根本就没有这种情节。她从一开始就是一路上升走向人生巅峰的。
她顺利的事业，和她美好的爱情，都是她人生完美的证据。
尤其，在叶弯弯离开苏家，又被苏小小千方百计地碰瓷之后。她的运气，就只会觉来越差。
伯乐见不到她，大佬也和她没有关系。就算是传说中以耿直出名的导演们，即便觉得弯弯的打压有些过分，也不会拿投资人的钱财和自己的票房成绩做赌注去帮苏小小。
他们都是成年人，知道拍戏不是儿戏。
叶家可以拿钱不当钱，不顾一切地宠叶弯弯，他们却不敢用同样的，甚至十分之一的利益去开玩笑。更何况叶弯弯除了打压苏小小之外，在对其他人和其他事上面，都很好说话。既然没有深仇大恨，又有利字当头，谁愿意和她过不去呢？
于是，花了整整三年时间，用了无数金钱和手段。
事业型女主角苏小小，终于在男主角的帮助之下，被叶弯弯，从她的事业线上，成功地挤出去了。
弯弯心情很好，甚至还不太有真实感。总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完成了这么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整个世界，却都平平淡淡的，没有一点改变，连雷都没打一个。
她怀着忐忑的心情，又给自己的私家侦探加了钱，就是为了让他对苏小小进行更加严密的监视。免得自己高兴的太早，被苏小小杀个回马枪，突然给捅一刀。
不过幸好，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监视之后确定，苏小小真的把自己的人生目标转移了。
她已经不再奢望重回演艺圈，而是时时刻刻跟着齐栩森，摩拳擦掌，准备进豪门。
对于这一点弯弯就不怎么担心了。
虽然苏小小要是真的嫁给齐栩森了，以后要面对她的时间可能更多了。
但是原著当中，齐栩森之所以能取得那样的成就，是因为宴陵西的死亡，让得到齐家继承权的他抓住机会，咬了很大一块肥肉。
现在宴陵西的身体已经好的，他既然活的好好的，又怎么可能被齐栩森咬一口？
失去了这样的发展机会，齐栩森达不到原著中的成就。顶天了，也就是打败了自己的大哥，成为齐家掌权人而已。一个齐家掌权人，堪堪能和自己的哥哥叶惊弦平起平坐。作为他的妻子，想要害死自己，那可就比登天还难了。
更何况，原著中叶弯弯之所以死的那么容易，除了和女主角不对付之外，另一个原因就是，她和哥哥们的关系也不好。
叶惊弦是个非常疼爱妹妹的人，弯弯觉得这样的哥哥真是再完美不过了。
然而原身那个时候，并没有像自己一样因为自暴自弃直接变回原形。反而摇摇欲坠地维持着人形。但同时她又隐隐中感觉得到，回到叶家之后。她可能要和其他人建立除却亲情之外的，不可言说的关系。
弯弯现在知道那是供养关系，可原身当时没有变回去，所以她知道的并不是很清楚。只有第六感在时时刻刻地提醒着她，让她心惊胆战，最后为了避免这种关系形成，干脆就和哥哥们疏远关系。
她以为自己的排斥和冷漠，甚至故意和他们作对可以破坏这种关系的行程。实际上她的确成功了，却也反而让自己失去了知道真相的机会。
相比起运气不好的原身，弯弯的处境。可就要好多了。
她不必每天心惊胆战，也不必孤身奋战，还有人保护帮助自己。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虽然不想承认，但宴陵西还活着，真的是太好了。哪怕她现在想起来，只觉得那个人让人心烦又讨厌。
怀着改变了剧情线的巨大欢喜，弯弯终于正式进组了。
开机仪式在市里举行，顺利地拍完了第一个镜头。之后整个剧组都要搬家，去到隔壁市拍摄后续剧情。
弯弯签合同的时候没有看到说有外景，之前说电影大部分剧情都要在影视城拍，还有一部分，要用绿幕加特效才行。
问过导演才说，有人借了一座江南林园给剧组，所以后面的剧情，都要搬到林园里，而不是在影视城拍了。
刚开始弯弯还打电话给叶惊弦，以为林园是他背着自己悄悄借给剧组的。结果一问才知道不是，他家并没有隔壁市的江南林园。
弯弯松了一口气，觉得这钱总算省下来了。林园就算闲置着也是浪费，但就算闲置着，也比那来用要省钱——被剧组使用过之后，维护的费用也是一个不小的数目。
虽然她给她花钱有好处，但是现在宴陵西还活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的供养者究竟是谁。
要是是哥哥们还好，钱怎么花都不算浪费。可要还是宴陵西，那他们可就亏大了。
弯弯的抠搜劲儿，可算是刻进骨子里了！
然而叶惊弦并不能领会到叶弯弯的抠门儿。他挂断了妹妹的点话之后，立刻把助力叫来了。
说：“隔壁市还有江南林园吗？去打听打听，如果有的话，挑两个好的买下来。”
助理惊悚：“先生，您准备在邻市投资还是……”
“不是，妹妹刚才打电话问起我们家在邻市有没有那种江南林园，我想了一下我们家好像没有。这怎么能行？别人有我家没有，妹妹会被人笑话的。”
助理：“……”
这是当哥还是当爹呢？再说当爹也没有这样当的不是？
“我猜大小姐可能不是这个意思。”
叶大少斜他一眼：“我当然知道弯弯不是那个意思，她特别懂事特别节省。但是我们在邻市没有房子是事实！”
慨然是事实，那去买一个不就是理所当然的了吗？
助理非常无语，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在老板的眼中，现在连邻市的那些别墅都已经那不算房子了。
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老板发话了，当然得去买啊！
而叶弯弯这边，并不知道叶惊弦因为自己的一通电话，也开始找江南园林了。
她和剧组一起，浩浩荡荡地来到邻市，经过了一天舟车劳顿，终于见到了不知名土豪借出的园林。
那是一个占地面积非常广的江南园林。
白墙黑瓦，小榭亭台，九曲回廊，繁花荷塘，端的是一派旧时迹象。
所有演员和工作人员，进来之后都惊叹连连，连走着路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把地上的鹅卵石给踩人疼了。
看守林园的老伯伯，带着十来个年轻人，帮助剧组选景搭摄像机。
开机之前，导演已经来林园来过一次了，对要用到的景致，心里早就有了选择。剧组搬家之前，也提前派了工作人员过来把该准备的，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所以叶弯弯他们到了之后，只用了半天，就可以开始拍摄了。
由于电影讲的是民国初期时的故事，所以弯弯的戏服，大部分都是旗袍。
剧组的戏服，弯弯只试了两套，由于她进组的比较匆忙，其余的衣服，一部分还在做，一部分试过的还在改。
她的第一场戏，穿的就是买来的成衣。
不过化妆的时候，自称是看守林园的老伯伯看了看弯弯的衣服，忽然跟导演说，他家主人的的收藏品里，有不少漂亮的旗袍，可比剧组准备的成衣要漂亮多了。
此话一出，导演就愣了。
她目光微妙地看了一眼叶弯弯，也不敢自作主张，只好来问叶弯弯的意思。
弯弯奇怪：“导演和林园的主人是好了朋友吗？他要借收藏品给我当戏服？”
但这也不对啊！是导演的朋友，借衣服他答应就是了，干什么还要问她？莫非是对自己有什么不可言说的企图？
弯弯可是真的有点震惊了，自从回到叶家之后，她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想要和自己玩潜规则呢！这可真是久违了的感觉。
她好奇地问老伯：“老人家，您这林园的主人是谁？做什么的？”
“林园的主人是叶小姐的影迷，他现在就在楼上，您要是愿意的话，随时可以去见一见我家先生。”
“楼上？”
“是！借给居住这边的，只是园林的南半变。另外半边儿，还住着主人和在这里工作的工人呢。”
这园林，比她想象的还要打大啊！
弯弯一听都老伯的话，就感觉到不怀好意。
她的身份人人都清楚，但在这种情况下，还想着要潜规则自己的话，对方身份显然不一般。弯弯不太想去了，不想给哥哥惹麻烦。但要是不见见对方本人的话，以后连该避着谁都不知道，那就不好了。
于是她想了想，干脆答应了老伯的提议，去见园林的主人。当然，弯弯也不傻，不可能只身入虎穴，于是叫上寻姐，两人一起去了老伯口中的楼上。
园林共分为南北两个部分，南边地势低，北边地势高。
而且那南边多为流水回廊，花园假山。北边却建了好几座亭台楼阁。老伯说的楼上，也就真的是楼上。
那楼是半砖石半木头的，一共四层。砖石砌成的墙壁上，爬满了绿油油的爬山虎。
阁楼下面的小庭院里，放着两个巨大的水缸，水缸里养着睡莲，白色和红色的，花瓣被金鱼咬的只剩下一半。
向阳之处，种着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仙人球和牡丹。
那牡丹花开的热烈娇艳，骄傲得好像要把花朵全怼到过路人脸上。相比起来，还是缠绕在栅栏便的月季花，更为宁静温婉。
弯弯在老伯的带领之下，上了三楼，穿过一个回廊才发现，从后面上来，这里只是二楼。
二楼的木门，都是雕着窗花的那种老旧式的圆门，进去一步，就能看到房间里放着大大的屏风。
屏风的绣屏是蜀绣，绣的是红艳似火的凤凰。
穿着白衬衫的男人就坐在桌前，一身西裤皮鞋，手里还抱着笔记本电脑，和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
“宴……宴陵西？怎么是你！”
弯弯还以为自己要见到的是一个中年好色油腻登徒子，没想到居然是个老熟人。
她鼓着的一肚子气撕拉一下就泄了，满心只有被戏耍了的愤怒。
“怎么了？我只是担心剧组的盒饭味道不好也不安全，所以才让林伯带你来这边吃，我……做错了吗？”
弯弯深吸一口气，没脸发火。
“不好意思，我剧组吃习惯了，觉得剧组的盒饭也挺好的，就不打扰您了。”
“没关系，既然都过来了，那就一起吃吧，白跑一趟，要是回去剧组那边已经过了饭点，你就只能吃剩饭了。”
说完不等弯弯拒绝，就吩咐女佣通知厨房上菜。
于是，叶弯弯就眼睁睁看着厨师们鱼贯而入，很快就把椭圆形的木头餐桌摆满了。
寻姐已经知道这人是谁了，之前莎莉翁舞会上他就是弯弯的舞伴。虽然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弄得弯弯生了气。但是很显然，两人认识，而且关键还有事。
这么一来，她再继续呆在这里，就不合适了。寻姐干笑着对弯弯说了一声：“那什么，我还有点事要出去一下，你们先吃，待会儿我过来接你。”说完就跑了。
林伯也识趣地离开房间，把时间留给宴陵西和叶弯弯。
“坐吧，站着干什么？”
弯弯看着他的笑脸，觉得自己很委屈。
明明都是他的错，为什么他一副好脾气还心胸宽广的样子，弄得好像是自己不懂事。
她只不过是丢了脸，不想见他，想滚远一点不行吗？
为什么他明明什么都知道，还一天到晚凑到自己面前。还低声下气，温柔得好像做什么都是在为自己着想。让她就算想跑，想生气，都找不到理由。
这种订到肺泡上的软顶子，才让人憋屈。
她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不变成河豚，就要被气成病了。
弯弯咚地一声坐下来，一句话也不说，端起碗拿起筷子，就哗啦啦地开始刨饭。
什么肥肉香葱，什么辣椒胆固醇，她都来不及在乎，只想着狠狠吃一顿，干脆把自己噎死算了。他不是想叫自己吃饭吗？那就吃给他看好了。
她吃着吃着，眼泪就掉下来了，一颗一颗砸在桌面上，把桌子都浸湿了。
宴陵西本来有好多话想说，想让她别生气，想让她高兴。
但是看着她一颗一颗的眼泪，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小孩子哭。大概只有小孩子才会这样，一边捧着碗吃饭，一边委屈得掉眼泪。那眼泪一颗一下，全部砸在了自己心里。
追根究底，还是自己不对。
他想和她在一起，却不想给她爱情。
给不了爱情，却又想要绑住她的整个人生。
换了谁，都会伤心，都会委屈的。
出借林园，送藏品衣服，请过来吃饭。
宴陵西做了这么多，就是想要和弯弯说话，想要她别躲着自己而已。
但是最后，他却一句话都没有说。一顿饭，两个人默默的，从头吃到尾。
最后，宴陵西道：“晚上我还有事，要回b市去，饭吃完就走了，短时间内不会过来，你不用担心。拍戏期间，就住这边阁楼吧，这里给你准备的有房间，你可以让你的经纪人过来陪你。外面虽然有酒店，但是很不安全，而且卫生也没有保证，所以……”
他知道她生气，是因为根本就不想见他。
“谢谢宴先生。”弯弯声音冷淡，说话也没看到他。
宴陵西点了点头，就回房间去了。
弯弯深吸一口气，踏出了阁楼。
晚上，林伯来接她回去休息。弯弯本来打算去酒店的，但是看到老人家那么大的年纪，还提着个灯笼在那里等自己，颤巍巍的样子，让人看着就不忍心，也不好意思说不去了。
何况她也想看看，宴陵西说回去了b市，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结果去了阁楼，发现宴陵西终于说话算话了一回，真的不在了。
于是她就和寻姐愉快地住了下来。
从这天开始，她发现，在这座林园里，自己忽然就像变成了主人。
林园的工人们照顾自己，收藏室的衣服和首饰她不说，林伯就直接捧出来求她挑着穿选着戴。
吃饭时就算她不去阁楼，饭点一到，林伯就领着厨师，提着餐盒，浩浩荡荡地来给她送饭了。
弯弯终于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一件事：宴陵西，他在讨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