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装神弄鬼第一百一十八天 (1)
装神弄鬼第一百一十八天·【第二更】江小少爷:“唷,在搞聚会呢?还是人鬼情未了版的?”
张小凡问下一个是谁, 其他两个还没转过转盘的人面面相觑, 对视了一眼后,其中一人开口道:“应该是邱哥的助理吧。”
“对对, 按照年龄来排,应该是邱哥助理聂晓宇。”另一个人连忙搭腔。
两人谁都不想玩这个转盘,总觉得这转盘怪异得有些渗人。
“你们两个, 就这点破胆啊。”马梦起嘲笑了一声。
“这和胆子没关系啊,我们这是严格遵循游戏规则。”那人说道,“转盘背后写着呢,要按照顺序来玩转盘, 我们既然定了年龄顺序, 就得照着这个来,得有游戏规则。”
“那行呗,那现在我们就在这儿等着他们两个回来?”马梦起问。
另外两个还没转过转盘的人点点头:“等。”
邱浩和唐果两人对视一眼, 邱浩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反正应该快回来了,那超市离这儿也就十分钟左右的步行距离,一来一回差不多了。”
“说起来……唐姐的转盘奖励是不是还没出现过?”张小凡忽然问。
他看向先前划破了手指的李长健,显然不止对方自己意识到怪异巧合的地方,张小凡也注意到了,他说完, 又转向邱浩,“邱哥是不是也没开始接受惩罚?”
被点名的两个人闻言,脸上表情都僵了僵。
邱浩挠了挠后脑勺, 干咳一声:“这转盘看不明白啊,说是惩罚,但总不见得让我一直唱一晚上的歌吧?嗓子还不得唱劈了?……要不我现在先给大家献丑一首?”
“可以啊。”唐果连忙附和,带头鼓起了掌。
她一直对那个奖励说法感到莫名恐慌,透明的吻?还不需要任何人做任何事情,好像那个吻会自己找上门来似的。
想想都觉得……诡异异常。
但如果,邱浩主动唱歌、主动完成转盘上的惩罚名目的话,好像就像是在证明,那个转盘上的奖励也好、惩罚也罢,都是人为的,没什么好奇怪害怕的地方。
邱浩点了一首最近的流行歌,他清了清嗓子,笑道:“最近有点小感冒,有鼻音,嗓子总堵着,大家担待着将就着听哈。”
底下马梦起笑着带头起哄:“邱哥这歌唱得不容易,带着身体代价呢,值得一个掌声开场!”
于是张小凡和李长健几人纷纷鼓掌。
邱浩刚起了个调,没唱几个字:“生于微末中的……”,声音却忽然戛然而止,像是被什么噎住了喉咙似的。
他猛地两手紧握喉咙,用力咳嗽,没几秒的功夫,整张脸都涨红了,眼睛都止不住地往上翻白眼,太阳穴两边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唐果几个站在原地愣了几秒后,连忙跑过去。
李长健抱住邱浩的腰,把人按下去,环着对方的腰狠狠原地跳了两下,用力一顶,邱浩“呕”地一声,把嗓子里堵住的东西呕出来。
居然是一坨浓痰。
唐果不露痕迹地皱眉,嫌恶心似的往后退了两步,却没注意到她身后的落地窗帘,似乎鼓起了一张人脸的五官模样。
——只是隐隐绰绰,并不是那么的分明,可另一方面,窗帘下方的地板上,却分明没有脚。
邱浩缓过气来,就刚才几秒的功夫,他真以为自己会被这一口痰噎死。
他心有余悸地拍胸口,看向李长健:“多亏你……谢谢啊。”
“客气。”李长健摆摆手,面色却有些不太好看。
“这可真是……出糗出大了。”邱浩讪讪地拿纸巾擦掉地上那块痰,臊得耳朵都红,谁想得到会出这种事情?居然被一口痰噎住,还吐在人家套房的地毯上。
唐果温温和和地笑了笑:“没事的,明天喊客房服务来就行,别管了。”
“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会不会是惩罚?”李长健犹豫地开口,舔了舔嘴角。
“惩罚?”邱浩愣了愣,“什么意思?”
张小凡看向邱浩,微微抿起嘴,接着李长健的话解释:
“转盘的规则上写着,玩家只需要接受就可以,不需要做出任何的行动,刚才邱哥你算是想要主动完成转盘上的惩罚名目了吧?所以……算是违背了游戏规则,才会被痰噎住,差点喘不上气来?”
邱浩闻言一顿,脸上仅剩的那点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什么跟什么呀,你们两个别在这儿宣扬什么奇怪的思想主义啊。”唐果迫不及待地打断,像是不敢听下去似的。
她打了一个哆嗦,又往后退了一步,半个人陷进身后的落地窗帘里。
张小凡闻言,也没看向唐果,只是看着邱浩问:“邱哥,你觉得呢?刚才是你经历的,你最清楚了。”
邱浩张了张嘴,他特别想反驳,说“不是这样”,但是刚才那一瞬间真实无比的窒息感、仿佛死亡大门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这种突降的死亡气息,还真是让他没法说出反驳的话来。
好好的,怎么会被一口痰噎成那样?刚才给他的感觉,不像是被痰噎着,更像是被什么直接扼住了喉咙,可他恍惚里,却又只看到自己的双手。
邱浩咬了咬嘴唇,抬头抱歉地看向唐果,刚想说“这还真是有点邪门”,却蓦地被唐果身后的落地窗帘抓住了视线。
他倒吸口气,抬手直直指向唐果身后的窗帘,控制不住地飙了高音大叫起来:“你身后!身后!”
只见窗帘上的人脸五官,在不知不觉里,竟是变得越发分明、轮廓清晰,已经完全可以轻松辨别出来了。
唐果被邱浩的叫声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扭头看过去,就见一张隔着布料的人脸五官,张着嘴靠近自己。
她尖叫一声,连忙跳开窗帘。
“你们……!?你们看见了吗?!”邱浩尖声嚷道,几乎要被吓破胆子。
他本就对这个酒店有阴影,这一次也是看着人多的份上,才壮胆来的,没想到居然真被他遇见了“事情”,先是他莫名其妙被噎、再是唐果遇到一张藏在落地窗帘后的脸,这还不得被吓哭?
“看见了!问题是,怎么只有脸?没有脚?”马梦起说道,提醒众人。
“啊啊啊啊没有脚???”邱浩的叫声更尖了,好像被吓的人不是唐果,是他。
“真的没有脚!”李长健脸色也是煞白,“等等,那张脸好像也不见了?去哪儿了!?”
邱浩快要晕过去了:“脸不见了!?”
邱浩的声音又尖又锐,张小凡觉得自己的耳膜快被捅破了,他所有的恐惧心思,这会儿全被邱浩喊没了,他无奈地看向邱浩:“邱哥……您能不能别这么叫了,难不成你一晚上都要这么叫下来?嗓子还不得喊劈?”
张小凡说完,蓦地一顿,突然脸色僵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控制不住我的声音了?!也控制不住我的情绪!?我忍不住啊!”邱浩惊慌失措地看向张小凡和唐果几人。
张小凡看着他,问道:“邱哥……你的惩罚牌是什么来着?”
“听说夜里的歌喉最美妙,高唱一整夜吧……”李长健低头看着那个被众人丢弃在茶几上的旧转盘,低低念出声。
邱浩:“……沃特!?”
声音是和刚才如出一辙的尖锐。
张小凡深吸了口气,笃定地道:“这就是邱哥的惩罚,开始了。”
“那我的……奖励?那算是什么奖励啊?!”唐果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她忍不住叫道。
“你的奖励是不是被你躲开了?”张小凡问。
唐果愣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却忍不住说:“那算什么奖励啊?”
“不管那能不能算奖励,都是你抽到的名目,你得接受。”张小凡说道。
马梦起咂了咂嘴,看着唐果:“可是你躲开了诶……让我想想,是不是就该变成惩罚了呢?又或者说……再补一个透明的吻?”
唐果快被马梦起的话吓哭了,她抱紧自己的胳膊连连摇头:“不要了不要了,我不想玩了!”
“可是游戏一旦开始,就不能结束了诶。必须所有人都参与完成才能结束噢。”马梦起拿起旧转盘,指了指转盘背面最底部的一行小字,先前他们所有人都忽略了。
唐果一看,脸色更差了。
马梦起冲她安抚地笑笑:“别怕啊,就是个游戏嘛,你看,到现在为止也没人真的受到伤害,我觉得这游戏挺好玩的,应该不会玩出格的。”
唐果失态地叫起来:“你说什么风凉话!”
“可明明是你要邀请我们来玩游戏的。”马梦起无辜地看着她。
他突然轻轻“啊”了一声,指着唐果身旁的长沙发,沙发背上沿着靠近唐果的方向,被缓缓按出一个个掌印。
有人在靠近过来。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看着沙发背上凭空冒出一个接一个的掌印,一点点靠近唐果。
唐果想要逃跑,却惊恐地发现,自己两条腿仿佛被胶水粘在了原地似的,一分一毫都挪不开。
沙发背的边缘缓缓落下最后一个掌印,唐果浑身抖得像筛子。
就在这时候,门外响起了门铃。
所有人一震,猛地一颤,像是突然回了神似的,唐果两条腿忽然又能动了,她拔腿跑到门口,手忙脚乱地打开门,直直往门外冲,把门口刚回来的汪小风、聂晓宇俩助理撞翻在地上,酒瓶子撒了一地,幸好没碎。
就见唐果哭得满脸都是泪痕,像无头苍蝇似的跑到一间套房前,就不顾三七二十一地猛敲对方房门。
“开门!快开门!求你了!让我进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只有一分钟,又或者几分钟,但唐果却觉得这时间过了足足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总算,她面前的那扇门在她眼前打开。
一个穿着松垮白t、宽松黑色长裤的青年站在她面前,眉头一皱,就带出不怒而威的气场来,叫人不自觉就噤了声。
邱浩看见对方一愣,没想到唐果阴差阳错居然敲开了江一鸣的门。
江一鸣揉了揉一脑袋因为刚被吵醒、有些乱翘的短发,焦糖色的眼睛半眯,扫过面前和对面的一众人,目光最后落在他们其中一人的身上,顿了顿,扯开一个假笑:“唷,在搞聚会呢?”
“还是在玩人鬼情未了?怎么什么稀客都给请来了?”江小少爷一个挑眉一开口,就是马力十足的嘲讽。
只不过这回没人被嘲讽得怒气冲天,倒是一个个的,都被江一鸣话里的意思吓得直哆嗦,快要哭出来了。
没人怀疑江一鸣话里的真假,倒是所有人都把江一鸣的话当成金科玉律,他们请来了什么东西?什么时候请来的?他们怎么都不知情?
——显然,刚才的那番经历,足够让这一行小年轻吓得推翻世界观,重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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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神弄鬼第一百一十九天
装神弄鬼第一百一十九天·江小少爷:“什么破东西, 可真是狗腿。”
江一鸣往前迈出一步, 对面邱浩一行人倒是齐刷刷往后退开一步, 反而像是害怕江一鸣似的。
江小少爷挑挑眉:“干嘛?怕我?该怕的不怕,真是有趣。”
听江一鸣这么一说, 一行人又条件反射似的往前跨了一大步, 就差冲到江一鸣面前来。
“唷,这是在做什么?一进一退, 跳华尔兹?”江一鸣嘴角一扯,打量着眼前这一行人。
张小凡顿了顿, 看起来像是第一次接触江一鸣, 不太适应江一鸣的说话风格, 他看看其他人, 一时间也没人出声。
最后还是邱浩, 邱浩掐着嗓子:“你快别逗我们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啊?你快……”
“和我有什么关系?”江一鸣打断他的话, 嗤了一声, “我知道又怎么样?我早提醒过了, 没人放在心上, 出了事情想找我, 我有什么义务帮你们?”
“你!”邱浩声音更尖了, 蹦出一个字节后却又一时语塞, 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恍惚间有种仿佛在和陈封对戏的感觉,但又知道眼前这人和陈封完全不一样。
他甚至觉得,江一鸣比陈封更加说到做到, 更加冷清一些,他说不会帮,就肯定不会帮——没有义务没有立场必须帮。
至少,陈封有把喻世杰当成朋友,不管这两人的立场和观念有多么不一致,但凡喻世杰发生危险,陈封都会出现。
但是江一鸣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又怎么会帮他们?
邱浩这么想着,却根本没有想过,为什么他就下意识地相信江一鸣真的能帮得了他们?
好像,在唐果把门敲开、看到穿着一身休闲白t黑色长裤的江一鸣时,忽然就生出了莫名的安全感,明明对方什么都没做,却因为只是他站在那儿,就有了安全感。
难道是因为陈封的人物角色,让他们看到江一鸣,就下意识地代入进去了?
那也不至于吧?
就在这时候,边上张小凡忽然开口:“说得好像你真的知道什么一样?你没有义务帮我们,我也不相信你有能力帮我们。”
张小凡的话一出口,其他所有人都惊呆了,傻傻看着他。
江一鸣闻言看向他,矜傲地微扬起下巴,假笑了一下:“是吗?”
张小凡见状,下意识地微微扬起嘴角,在心里想道,激将上钩了。
他刚要开口,却没想到眼前江一鸣忽然嗤笑一声,反手便是直接把门合上,丝毫没有给他说第二句话的时间。
张小凡一愣,目瞪口呆地看着关上的闭门羹。
——这完全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你在做什么啊!?”邱浩尖着嗓子叫道。
张小凡愣愣地道:“我以为他……”
李长健摇头:“我和他没接触过几次,但我觉得这个人……应该是典型吃软不吃硬的那类,或许唐果再哭两下更有用。”
之前被唐果撞开的两个助理,这会儿也终于回过神来。
唐果的助理汪小风干巴巴地开口问:“你们刚才都在做什么啊……”
张小凡几人闻言面面相觑,没人主动解释。
邱浩的助理,聂晓宇见没人解释,也没人开口说话,头更大:“问题不在玩什么上吧?”
他话音一落,其他人都看了过来,聂晓宇看向他们,问道:“你们就没有人想过……江一鸣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他说你们在玩人鬼情未了?请来了稀客?这个稀客和人鬼情未了……指的是?”聂晓宇看向这一圈人,缓缓发问。
唐果打了个冷颤,看向聂晓宇:“你的意思是……这不能瞎说啊,这怎么可能?”
聂晓宇也是快要被吓哭出来了,他直摇头:“我也不想这么想啊,可是江一鸣那话,不就是……”
聂晓宇欲言又止,顿了顿问道:“所以你们到底遇到什么事儿了?你为什么这么跑出来?是真的遇到……?”
他试探又害怕地问,下意识地就和边上汪小风两人凑一块儿瑟瑟发抖。
唐果想到刚才那莫名逼近的手掌印和五官人脸,脸上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她忍不住下意识地打量眼前所有人,一个个看起来都像是活人,到底谁会是那个“鬼”?
最尴尬的是,这次她邀来的几个小配角,说起来,还有两个都是不熟悉的面孔,她基本没有和这些人演过对手戏,自然也不会把这些配角放在心上,只是他们恰好在场,为了做好人,也就顺道邀请了过来而已。
她看着这一张张可以说是陌生的面孔,脑海中只有一个“好像他们都在剧组吧”这样的模糊印象,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心里忽然一空。
马梦起这时候突然开口:“刚才那是谁?你们为什么都好像很相信他的话一样?”他说着开玩笑,“他难道是专门除妖降魔的人么?”
唐果看过去:“他是我们组里的演员啊,演陈封的那个,你不知道?”
“哦,我和他没有同台的戏份。”马梦起说道,他眯眯眼,“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他把门都关上了,我们还去求他吗?”
唐果瑟瑟地往自己房间里看了一眼,纹丝不动的落地窗帘,光线稳定昏黄的地灯,明明看起来那么正常的房间,偏偏她却觉得可怕得不得了。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想再回去了。”唐果直摇头。
马梦起眯眯眼,看看手上的旧转盘,说道:“这个游戏要是玩到一半就强行结束的话,会不会出现更可怕的结果呢?”
“你不要说这么吓人的话啊啊!”邱浩尖叫。
马梦起耸耸肩膀:“我只是提出合理猜测而已。”
他说着,拿起转盘晃了晃:“怎么样?听你们的。”
“玩……玩吧?”一个还没转过的小演员说道,“其实到目前为止也没出现特别可怕的事情,倒是邱哥差点噎住,是最危险的。如果说这是违反游戏规则的惩罚的话,那我觉得,还不如玩下去?”
说完,他看向聂晓宇:“下一个就是你了,你先来?”
聂晓宇:“……”
聂晓宇再不乐意、再害怕,也扛不住这么多人的目光,那个小演员的说辞倒是真让邱浩几人心里打鼓,与其冒着可能被惩罚的危险,倒不如玩下去?
何况这转盘上的奖励面那么多,看张小凡就知道,这转盘也不全是遇到坏事,说不定运气好,反而让他们遇到什么好事了也不一定?
那个小演员看着转盘上的一行字:星星闪烁的时候,心愿都会达成——他的心忽然滚热起来。
凡是人都有赌|性、都有贪念,谁也逃不开这种唾手可得的诱惑。
聂晓宇咽了咽口水,在其他几人的目光下,颤巍巍地转动转盘。
“惩罚:整点钟声敲响,有人在哀鸣……”聂晓宇念出声,声音戛然而止,他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离整点九点还有三分钟。
聂晓宇喉结滚了滚,问:“你们觉得……是谁在哀鸣?”
没人回答他,倒是马梦起,目光同情地看着他。
聂晓宇被他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下意识往旁边多,冷不丁就从沙发上摔下来。
他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嘴里嚷嚷道:“我不玩了,我不玩了!”
聂晓宇一边嘟哝,一边闷头往门外走。
马梦起忽然叫起来:“别让他出去!万一出去了,这游戏规则就坏了!我们都要受到惩罚的!”
那两个小演员一听,来不及多想就立马站起来,把跑到门口去的聂晓宇拉住:“冷静点!别慌!违反游戏规则的惩罚力度比转盘转到的惩罚力度大多了!你别害己又害人啊!”
“你们放开我!又不是你们两个受惩罚,你们说得轻巧!”聂晓宇用力挣扎。
他耳边仿佛有个倒计时器在响,他听见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好像是在为他倒计时一样。
不管他再怎么奋力挣扎,那两个人始终抓住他,死死扣住他,好像完全不在意他的死活。
“我们这是为你好!”那两个小演员胳膊上青筋都突出来了,咬着牙一字一句地挤出来,三个人的角力似乎都到了极点。
邱浩看不下去了,尽管他可能才是这一群人里,最害怕所谓“违背游戏规则后被惩罚”的人,毕竟他已经尝过一次滋味,但眼睁睁看着自己助理,因为他们害怕被惩罚的心理,而硬要对方接受一个未知的惩罚,这也实在让人觉得不是滋味。
甚至有点恶心。
他握了握拳头,没忍住快步走了过去:“你们放开他……”
他话还没说完,门口就响起了门铃声,那声音和墙上的整点报时钟声几乎是同步响起。
房间里不约而同地静了下来,聂晓宇离门口最近,他一听见钟声,心里的恐惧就大过对外面的不安,猛地拉开房门就要冲出去。
却没想,一只白皙又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松松挡住他往外冲的冲力,手腕微一使力,就又把他推了回去。
聂晓宇定睛一看,才发现门外江一鸣不知道为什么站在那儿,冷淡地看着他们,眼里划过一丝轻蔑和嘲笑,好像对他们房间里发生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嗤了一声反问:“被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嘴上一吓唬,就什么都做得出来了?这要是给你们关得时间再久些,是不是杀人放火都干得出来?”
那两个小演员脸上难看,但谁也不想受到邱浩那样的可怕惩罚,其中一人哐地一声关上江一鸣身后的房门,梗着脖子嘟哝:“你不懂!”
他话音随着门板撞上的声音一同落下,震得他身边的玻璃花瓶晃了两晃砸下来,正中他的脚背。
他“嗷”地一声抱起脚,痛得直接摔坐在地上,手掌下意识撑地,又被地上破碎的玻璃渣子扎了一手,他又是一声哀叫。
站在他旁边的另一人,被飞起的玻璃碎片划开小腿,这飞溅起来的力道还挺快,划得又长又深,他倒吸口气往后退了两步,撞上身后的衣架。
笨重的架子往那人身上倒,他闷哼一声,被倒在身上的衣架压得一下子喘不上气来。
邱浩见状连忙先把衣架挪开,张小凡和李长健两人也连忙把扎了一手玻璃的小演员扶起来。
这两人疼得直抽气,用酒精棉花消毒伤口的时候更是丢人地嚎起来。
聂晓宇愣愣看着眼前这一幕,喃喃道:“整点钟声敲响,有人在哀鸣……”
江一鸣没理睬他。
他的视线打量过所有人,最后落在那块不大不小的老旧转盘上。
他拿起那块几乎没人敢端起的转盘,手指轻抚过上头的指针,指针微微在他的指尖下微微颤抖,抖了几秒功夫后,居然慢吞吞地自觉转到了一条名目下:
奖励:心之所向,道之所行,愿为圣人得。
江一鸣垂下眼扫过那行字,嗤笑一声,随手就把那个破转盘丢回茶几上:“什么破东西,可真是狗腿。”
旧转盘的指针颤巍巍地晃来晃去,像是狗尾巴讨好地甩来甩去,最后仍旧是慢吞吞地停在那句话上。
马梦起双眼微眯,而其他人,则像是看天方夜谭一般看着江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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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神弄鬼第一百二十天
装神弄鬼第一百二十天·江一鸣:“脑子不清醒, 先睡一觉。”
“心之所向, 道之所行, 愿为圣人得……”张小凡站在边上,看着转盘上指针所指的地方, 低低念出声。
他顿了顿, 看向江一鸣。
江一鸣没有搭理他的视线,他视线落在马梦起的身上, 忽然一笑,手指点了点那人, 问唐果、邱浩:“这个人, 你们认识?叫什么名字?”
邱浩和唐果一时语塞, 大男主大女主又怎么会去记一个没什么戏份的小配角的脸和名字?
“你们呢?”江一鸣又转向其他人, 挑了挑眉问。
出乎意外地, 竟然没有一个人认识。
所有人都下意识以为,这人和其他人认识, 谁都没怀疑这人到底是不是剧组的。
“你们倒是挺心宽, 请一个不认识的进房间里玩转盘游戏?”江一鸣一笑, 笑得倒是其他几人都想哭出来了。
“这个转盘……好像也是他拿出来的……”李长健忽然说道。
他这么一提, 其他人都想起来了, 最初拿出这游戏、提议要玩的人, 似乎就是眼前这个陌生人。
“他说他是剧组里的演员……”先前伤了脚的一个小演员小声说道。
“是么?演什么的?”江一鸣看向马梦起, 先前眼里总带着一丝玩味的笑,这会儿褪得干干净净,他冷眼看过去, 问道,“演什么把自己的影子都给演没了?”
他话音一落,场上其他人脸色都变了,不约而同地看向马梦起,在地上寻找对方的影子。
“影子……是啊……他的影子呢?!”邱浩尖着嗓子叫。
江一鸣皱眉看了他一眼,邱浩立马闭上嘴,生怕吵着江一鸣似的。
马梦起脸上表情依旧没有变化,好像被戳穿的人不是他似的,他说道:“我叫马梦起,演的,是个飞行搜救员。”
“这个名字……好像是有些耳熟……你是不是跟错剧组转场了?我们这剧里可没飞行搜救员啊。”李长健挠了挠后脑勺说道。
唐果听完一愣,下意识地倒退了一小步。
马梦起?飞行搜救员?
邱浩倒吸口气,连忙拿出手机百度搜了一下,看到上面弹出来的第一条事故头条,已经是几年前的新闻了。
事故的主人公果然是一个叫马梦起的演员,拍的戏叫《山涧行动》,就在他们这次转场的野外地发生的事故。
他连忙拍了拍边上的张小凡,把手机举给对方看。
他戳了戳上面的一行字,示意张小凡念出来:
“由滕庆华导演执导的《山涧行动》发生意外事故,饰演飞行搜救员洪海一角的演员马梦起,不幸在事故中失踪。据当地人说,此处山涧急流分支众多,急流之下的暗洞上千,遇险者很有可能被卡入湍流下的水洞里。现目前搜救人员已经搜找了三天,依旧毫无消息,生存希望渺茫。”
张小凡念完,抬头看向其他人:“还是滕导的片子?”
“难怪滕导转场来这儿的第一天,又拜了关二爷……”李长健喃喃道,又往江一鸣那儿靠近了点,有些恐惧地看着马梦起,这人失踪了那么多年,那到底是人是鬼?
影子都没……那是鬼吧?可明明看起来,又那么正常……
就是太正常了,以至于实在没人对他生出过怀疑。
“滕导拜过关二爷?我怎么不知道?”唐果哆嗦地问。
“那滕导确实也没打算让你们其他人知道吧……那天我是夜里跑出来解决生理问题,我蹲下来的时候往外看,正好看见有一小片火光。我还纳闷谁跑出来生火呢,接着就看见一双鞋子出现在我面前,然后有人蹲下来,转身拿什么的时候,我才看出来是滕导。”李长健解释道。
“后来我就看见他一个人拿出了一小尊像,大概就一个手掌的大小吧,我也没看清,夜里光线太差了,不过除了关公像可以拜以外,应该也没什么别的好拜了吧?”他继续说道。
唐果用力抿了抿嘴,看了眼马梦起,又很快挪开视线,似乎想说什么,却最后又什么都没说。
“唐姐,你是不是也知道什么?”张小凡问,唐果的异常被他看在眼里。
唐果顿了顿,视线飞快划过马梦起,犹豫了几秒才说道:“其实滕导那部戏,我之前也有去演过……”
“你和滕导之前就合作过?!滕导不是说第一次合作吗?”邱浩纳闷问道。
唐果摇头解释:“就是一个三分钟戏份的酱油角色,滕导可能对我根本没什么印象吧。我总觉得……他有些眼熟,下意识以为他是我们剧组里的人,其实是因为几年前我就见过他……但是没什么交集,所以没什么印象。直到后来他说起他的名字和演飞行搜救员……我才猛地想起来。”
“发生事故的那天我就在现场,谁都没想到那天会下雨,山里的雨来得又快又突然,没一个小时功夫,水位就涨得很高了,水流也急,我们人都忙着撤退,谁也没想到会落下一个人。”
“等到点人数的时候,才发现有个演员不见了……”唐果低下头,她没说的是,当时她匆匆撤退的时候,视线往急流里一瞥,隐约间似乎确实看到了什么东西在水里沉浮,但她没多想,也被这突然的事情吓懵了,只顾着想自己赶紧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根本没考虑那水里的会不会是人。
要是那时候她提醒出来,或许那个人就不会失踪。
这件事情她一直藏在心底,以至于后来出了新闻,她都没敢点开去看,恨不得把这段记忆永远埋葬。
这一次又故地重游后,不仅是滕庆华拜了关二爷,她也趁着晚上没人的时候,跑到当年发生事故的溪流那儿,放了好几盏的莲花灯,希望当年出意外的人能够安息。
“不只是在点数的时候才发现我不见了吧?”马梦起忽然开口,他目光落在唐果的身上,“我看到你了。”
唐果一愣。
“我以为你会停下来喊人,可你没有,你只是跑开了,我一直死死地盯着你,直到又一个浪头迎面盖过我,把我彻底打进水里,就像这个转盘一样,不停地打转、打转……”
马梦起站在他们所有人面前,头发忽然开始往下滴水,身上的迷彩短袖渐渐变得湿润起来,他的脚下很快汇起了一滩水,浸湿了一片暗色地毯。
唐果一听,一张脸面如死灰。
其他人不约而同地往后急退,甚至带倒了放置台灯的小茶几,邱浩尖叫起来:“水!都是水!”
“没有骗你们,我是演员。”马梦起朝他们一笑,说道,“只不过演了那么久的戏,没想到,到最后最出名的消息,居然是我的失踪讣告。”
“我没什么别的意思,都是命里注定,命里要我那时候死,我就得死,命里又让我这时候回来,那我就回来。”马梦起身上滴着水,看着所有人,“是你们带我回来的,还有这个东西。”
他指了指被江一鸣丢在沙发上的旧转盘:“把这一轮游戏玩完,我就离开,怎么样?该是什么结果,都是命,听命的。”
“听命的?”江一鸣看向他,嗤地一笑,“现在这个转盘,看起来倒像是听我的?”
他拨了拨转盘上的指针,指针晃晃悠悠,无论他怎么拨,最后都停在那条“心之所向,道之所行,愿为圣人得”的条目上。
他眼睛一弯,看向马梦起:“还玩吗?有意义么?”
他抬手,手指落在那条“星星闪烁的时候,心愿都会达成”的条目上。
他的动作一出,马梦起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住了,他死死盯着江一鸣的手指,不止是他,边上张小凡也下意识地往前跨了一步。
条目上的白字,第一个“星”字开始变浅变淡,好像是随着江一鸣的意愿而动一样。
“住手!”出乎意外的,喊出声的人居然是张小凡。
张小凡看向江一鸣,喉咙干涩,他沉默了半晌,才又重复了一遍:“住手……求你……”
江一鸣看向他,轻啧了一声,却是二话不说,彻底将那行字抹得干干净净。
“你!?”张小凡蓦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江一鸣,眼眶猛地发红,眼里充血。
“你脑子里在想什么,我一清二楚。”江一鸣看着他,一双眼睛淡漠极了,“已经死了的人就不该活着。”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就没有过这种念头吗?!”张小凡攥紧拳头,红着眼瞪向江一鸣。
江一鸣眼睫微一颤,冷淡地道:“没有。”
“哦也是,你又怎么会懂我,和你没一点关系,你本来就关上门了不是么?你又为什么要过来?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张小凡!你疯了是不是?”邱浩叫起来,一把把张小凡拽回来。
就在张小凡争执的时候,马梦起的面孔开始变得浮肿、青紫起来,他身上的衣服渐渐变得紧绷,短袖袖口紧紧勒着他胀起来的臂膀皮肤,那里就像是没有弹性的肉块。
他死死盯着江一鸣,眼睛覆上一层白茧似的东西。
唐果尖叫起来。
“他、他这是怎么了?”邱浩目瞪口呆,有种自己在看浸入式环绕3d恐怖片的不真实感。
“恼羞成怒。”江一鸣假笑,随手就把转盘丢开了,这种逆天逆命的东西,他向来避而远之。
他轻呵一声,手指间不知何时夹出一张黄符,随着他一声呵响,飞贴上对方的脑门。
马梦起嘶地一声尖叫,肿胀泡发开来的手指胡乱去扯头上的黄符,却在每回碰上的时候,又被黄符灼伤。
他疼得闷闷低吼,江一鸣嘴里咒语声不断,每一声都加重黄符的威力,仿佛刻进了那人的脑门里,就见他像无头苍蝇一样胡乱地撞,在江一鸣最后一声咒声落下后,噗地爆开化作一滩水。
那一地的水飞快渗进地板的缝隙里,只是一个眨眼功夫,地上干干净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江一鸣轻啧了一声,垂下手,居然让他跑了。
他转向身后那几人,目光在几人身上转了一圈,问道:“是谁惹上的麻烦?”
那几人互相推诿,都是摇头说不知情。
直到邱浩突然想起来似的一叫,看向唐果:“不会是拍戏的时候,你叫出来的吧?你那段戏ng了那么多次……会不会是什么地方出了错,阴差阳错真给弄来什么东西?那个马梦起,不就是在片场里和我们一起回来的吗?”
唐果闻言一愣,更是害怕得抖成一团:“那怎么办?他会不会还来找我?”
“你这算是间接害死了他……他不找你找谁?”李长健嘟哝。
唐果晃了晃身体,脸色灰白。
张小凡一言不发,他死死看着那个转盘,下意识走过去,却被江一鸣拦住。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下一秒就被江小少爷反手打晕。
“……这是?”邱浩一惊。
“脑子不清醒,先睡一觉。”江一鸣淡淡说道。
“那万一醒来后还是这样?”邱浩抿抿嘴,觉得张小凡不一定会放弃。
江一鸣闻言转向邱浩,什么也没说,只是冲人假笑了一下,却是胜过千言万语。
邱浩噤了声,一点也不想知道第二手方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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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小天使们的地雷~么么哒!
☆、装神弄鬼第一百二十一天
装神弄鬼第一百二十一天·谈恋爱就该先斩后奏啊
邱浩拖着晕过去的张小凡, 扔到沙发上, 直喘气。
李长健和两个小助理发愣地站在原地,眼睛发直地盯着江一鸣,半晌才回过神来。
他问道:“刚才那个是什么情况?你到底是什么人?”
邱浩听见李长健问的, 才后知后觉慢半拍地反应过来。
主要是刚才的事情发生得太快——
他还在消化唐果和马梦起之前的事情,还在犹豫马梦起到底是失踪人口回归还是个鬼——对于马梦起不是人的事实, 直到邱浩亲眼看见他变了模样后才接受——他还没捋清楚,紧接着就看见马梦起变了个模样,像恐怖片那样, 最后还在他面前噗地爆开化作一滩水。
再然后,张小凡像是被魇住了似的,又被江一鸣反手一掌劈晕。
邱浩几乎是全程跟着江一鸣在走,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考虑江一鸣的出现、江一鸣的能力到底有多么的奇怪又不合常理。
——就和马梦起的出现一样不合常理。
他看向江一鸣,也跟着发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江一鸣看了那两人一眼, 挑了挑眉:“我以为这已经显而易见了。”
他说道:“救你们一条命的人。”
这么说也没错。
邱浩默默跟着点头。
李长健噎了噎:“可是刚才那个……”
“你们既然拍戏前都要拜关二爷, 信这世上有鬼神, 也亲眼看见了,那看到我, 就那么难以置信么?”江小少爷浅浅弯起唇角,看向他。
李长健倒吸口气,难以置信归难以置信,但是也不得不信,毕竟就发生在自己眼前,他想不接受也难。
“难怪作者说看到你就觉得该是你来演陈封……”邱浩说道, “分明就和陈封干的事情一个样嘛……”
“那你该算算你欠我多少钱了。”江一鸣假笑。
……
唐果没和这些人滚轱辘,她连夜让助手给自己换了一个酒店,宁愿住到离片场二十分钟远的酒店,也不想在原来的套房里住着了。
江一鸣的目光扫过她,要是为了躲避马梦起而特意换酒店的话,那真是毫无必要,不管她跑到哪里,只要马梦起想找到她,那就一定能找到她。
按照邱浩说的,这是他们在片场上招出来的麻烦,谁招的麻烦,麻烦自然跟着谁,更别提这两人之间还有那样的渊源故事。
不过,对于唐果换酒店的做法,江一鸣没有多说什么,说到底,换酒店不过是寻求一个心理上的安慰,他不会去泼冷水。
马梦起已经被他打伤,不得已自爆才能脱身,一时半会儿不可能再去找唐果了,唐果目前至少是安全的。
至于其他几人,邱浩、李长健等等一行人,倒是留在了酒店里。
只不过一个个的宁愿待在酒店走廊上,也不乐意在套房的大床和沙发上睡一晚。
江一鸣在事情告一段落后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大门一关,床上一躺,补起回笼觉,也不搭理外面几个小年轻巴巴地守在他门口。
——好像离江一鸣近一点,就多一点靠谱的安全感似的。
李长健看看那两个伤残的小演员,居然没去医院,反而跟着他们,也靠着走廊墙壁坐下来。
他眨眨眼,说道:“你俩还是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吧,坐这儿干嘛?”
那两人连忙摇头,其中一个人一边按着伤口,一边违心说道:“不用处理不用处理,我觉得坐这儿就挺好的。”
李长健抽抽嘴角,闻言便没有再劝。
到了后半夜,手掌扎伤的那人发起了高烧,还梦呓得很大声,把邱浩几人从模模糊糊的睡梦里揪出来,最后还是打包送去了医院。
“真是,不知道他们在犟什么,医院都不肯去。”邱浩坐在救护车里开口,忽然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回正常了,他摸摸嗓子,松了口气。
那个转盘,看起来越发像是一个恶作剧的东西了,虽然每个结果都不像是在普通恶作剧的范畴。
李长健陪他上车的,闻言说道:“可能是怕发生今晚那样的事情吧……”
“那东西不是逃走了么?”邱浩说道,虽然心里跟着打起了鼓。
他也就是在自我安慰而已。
李长健点点头,正说着,他忽然睁大眼睛,倒吸了口气,像只惊弓之鸟,猛地跳起来,头顶狠狠撞上车子天花板,吓了邱浩一跳。
“你干嘛?”
李长健看见车内地板上躺着一滩水,好像刚才还没有,水顺着地板不平的坡度,正朝他俩倾斜,缓慢地爬过来。
他呼吸一滞,连忙抓住邱浩的胳膊,急促地问:“邱哥,车上怎么有一滩水?哪来的?你刚才是不是打翻了水?”
邱浩本还有些犯困,听见李长健一提到“水”,整个人打了个哆嗦,立马精神了起来。
他猛地绷直身体,顺着李长健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地板上有一摊透明的水,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没人喝过水……这水哪来的……”邱浩一愣,和李长健对视一眼,立马就知道两人想到一块儿去了。
两个人连忙手忙脚乱地躬身从救护车里跑出来,下车的时候差点摔个狗吃屎。
“怎么了你们?随车的护士回来拿东西,正巧撞见李长健和邱浩两人,看这两人形象都不顾,好像车子里放了一只恶犬似的,她纳闷地问道。
“别进去!”邱浩连忙抓住正要进去的小护士。
小护士愣了一下,狐疑地看向邱浩。
“水,里面有水。”邱浩指指车内的那滩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滩水是怎么与众不同。
小护士闻言看过去,噗嗤笑了:“哦,那个啊,是我给兑盐水的时候不小心多拆了一管,可能被我坐着挤漏了。”她说完,随手从车上拿了块抹布,把那滩水擦干净,丢到边上一个塑料桶里。
“……”邱浩和李长健两人见状,讪讪地对视一眼,他们两人像是一朝被蛇咬似的,看到水就有阴影了。
那护士说完顿了顿,看向邱浩和李长健:“就是因为水?”
“……怕你没注意,滑倒了。”邱浩讪讪一笑,连忙瞎扯了一个牵强的解释。
小护士将信将疑,点点头,道了声谢,拿了自己要拿的东西后离开了。
邱浩吐出一口气,对李长健说道:“这样下去,迟早我得先疯……”
李长健跟着叹了口气,两人打车准备回酒店。
酒店里,聂晓宇被邱浩留在原地照看张小凡。
聂晓宇到了后半夜就开始迷迷糊糊,时不时瞌睡一下,邱浩他们离开没多久,就彻底睡死过去。
张小凡缓缓睁开眼,他撑起身,摸了摸酸疼的后颈,紧咬住腮帮子。
他看向唐果的那间套房,抿了抿嘴,独自一个人摸黑走进去。
房门没有关严,也没法关严,之前两次冲出房门,都有些失控,精巧的电子门锁很容易就被撞坏,张小凡只是轻轻一推,就把门推开了。
他没有开灯,只是凭着记忆里的印象,走到沙发边,摸索着找那枚被江一鸣丢开的旧转盘。
“在哪儿……到底在哪儿……”他嘟哝。
昏暗的光线下,张小凡忽然摸到了一片温热柔软的触感,像是人的皮肤。
他一惊,蓦地收回手,失声喊道:“谁?!”
遮住窗户的落地窗帘被人拉开,窗外的月光洒下来,照亮那人的面孔。
“啧,在找这个?”江一鸣轻轻拍了拍手里的旧转盘,月光照得他五官阴影晦明不清,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张小凡,“果然是心不死。”
张小凡一犟,视线死死粘在转盘上,他咬着牙一字一顿:“你不会懂我的心情。”
他接到妈妈意外去世的消息,猝不及防,他一直想要等到取得一点成绩后,再回家给爸妈看,让他们骄傲,让他们承认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但是他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一点都不留情,说带走一条人命就带走一条人命,这变成他永远的遗憾和后悔。
当他转动转盘之前,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还能得到对方的认可和表扬,这意外惊喜是他这一辈子得到的最好礼物。
转盘给了他惊喜,给了他希望,让他可以弥补遗憾,他不可能放手。
江一鸣看着他,冷声道:“你以为转盘可以带死人回来?你以为带回来的人就是原来的人了?”
张小凡一愣。
他没考虑过。
“你愿意让她变成马梦起那样?你有没有想过就算她被带回来,她更痛苦?本身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强行回来,只会被这个世界的规则排斥,她活着不比死了更痛苦。”
张小凡猛地抬头看向江一鸣:“可你又怎么知道会是这样?你试过?”
江一鸣微眯起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没有立马接口。
张小凡看着他,总觉得他身上有种不符合年龄的疲惫感。
江一鸣停顿了两秒,淡淡说道:“没有,但我见过。”
他上辈子有个小尾巴,常劝他不要试图逆天改命,但他上辈子太气盛,总觉得自己在救人,能逆天改命是他的能耐,后来他才发现他错了。
小尾巴死了后,他没有动过这个念头,哪怕他再后悔也没动过,因为小尾巴最反对他逆天改命。
但他见过有的人,用歪门邪道把死人的魂引回来,但那顶多是变成一具活尸。
魂被禁锢在尸体里,而□□仍旧是死灭的,人魂禁锢在里头,一天天的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体腐烂、发出腐臭的味道。
那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江一鸣看着张小凡,说道:“为了私欲而强行改命,只会害人害己。”
张小凡浑浑噩噩,被江一鸣像提小鸡似的丢了出去。
江一鸣低头眯眼看着手里那个旧转盘,轻啧了一声:“真是个害人的东西。”
旧转盘的指针晃啊晃,像是听懂了江一鸣的话,在瑟瑟发抖似的。
江一鸣把转盘丢进自己的行李箱里。
这么一瞎折腾,天都快亮了。
江一鸣枕着手臂躺床上,看外头亮起来的天色,心里骂了句粗口,他还没睡饱呢。
白天车子到了剧组,江一鸣坐在车里,半天都没下去。
一副墨镜遮住他大半张脸,也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就觉得这个人冷冷的,不知道是谁惹了他发怒。
边上小助理大气都不敢出,在旁边坐了半天,直到看看时间都快拖了半个钟头了,才憋不住,悄悄在他身边提醒。
“小少爷,该下车了,到片场了。”小助理小声说道。
江一鸣轻轻“唔”了一声,缓了几秒钟的功夫,然后摘下墨镜,揉了揉眼睛。
一双焦糖色的眼睛里还有水汽,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他掩嘴打了个哈欠:“这就到了?我怎么觉得我才刚闭上眼?啧。”
小助理愣了愣,原来刚才江小少爷是在边上打盹?
亏得他吓得大气不敢出!
江一鸣拉开车门下去,走到片场里,就见组里的工作人员忙着准备场景。
今天有一场戏有些危险系数,是要拍邱浩掉下山间急流,陈封暗中跟踪保护。
拍的是实打实的实景,整个剧组都严阵以待。
江一鸣发现昨天参加“小聚”的人都没来齐,他眯眯眼,没想到居然是他成了最守时的。
早知道就再睡一会儿了。
江一鸣依旧是搬了个小马扎,坐到滕庆华身边去。
滕庆华扭头看他,随口问道:“看你这样,像是没睡好啊。”
“不听我话,还惹出了□□烦,我睡得好才见鬼。”江一鸣冷笑。
滕庆华愣了愣:“什么意思?”
“你倒是没提过你之前来过这儿取景拍戏。”江一鸣看着他,“《山涧行动》,还有点印象吧?”
滕庆华脸色变了变:“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来了?”
“马梦起这个演员,你应该也忘不掉吧。”江一鸣没理他,继续说下去,他每说一句话,不亚于在滕庆华的心口上敲警钟。
滕庆华整个人绷紧了神经:“你怎么会突然提起他来?”
“刚转场的那天,李长健撞见你半夜起来烧香拜像,他以为你是在拜关二爷,但其实拜的是他吧?”江一鸣问。
滕庆华下意识地捏紧了自己的随身黑腰包,他脸色有些难看,沉默了几秒才点头:“是马梦起的泥人像。我问过大师,大师说要回到故地拍戏,保平安就要先安抚故人。”
他叹了口气:“当年拍戏的意外事故,谁都不想发生的。”
“他遇水难,你却做了个泥人像,你是想安抚故人还是想克杀故人?”江一鸣毫不留情地戳破。
滕庆华顿了顿,没想到江一鸣会看出这一层来,他摇头:“谁都会怕,人之常情,我也只是迷信给自己多一层保险而已。”
“对了,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这和你说的惹麻烦有关系?”滕庆华突然反应过来,他紧张地看向江一鸣。
“昨天拍的戏份里,唐果阴差阳错把你的故人喊回来了。”江一鸣朝滕庆华扯出一个假笑,就见滕庆华整个人像是傻了似的,呆坐在那儿。
江一鸣说道:“我说过,不尊重就不要拍,拍了就好好拍,谁都不想找事情。”
“喊回来了,是什么意思?”滕庆华迟疑地问。
“就是,他回来了。”江一鸣看向滕庆华,吓唬。
——有的人不被吓唬一下,永远不知道什么叫敬畏。
滕庆华差点从导演椅上跌下来。
江一鸣眯眯眼,顺手托了一把滕导,把人丢回椅子上去。
“反应这么大?看来也不是不知道怕,只是一直心怀侥幸是吧?”江一鸣问他。
滕庆华干巴巴地苦笑一声,摇头。
“你怎么知道他回来了?”他压低声音问。
“不止是我,你的男女主、几个配角都知道,昨天还跟着人家一起玩游戏玩出花来了。”江小少爷凉凉地道。
滕庆华:“……???”
江一鸣还没多说什么,手机铃声就响了,他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便晾下滕庆华,转身走到空地的地方接起电话:“钟叔?”
钟晟:“……”
江一鸣听着电话那头一瞬间顿住的沉默,好心情地弯弯眼睛,才又开口:“钟总特意打电话过来,什么事情?”
“打算来探班,方便么?”钟晟问。
江一鸣顿了顿,问道:“什么时候?”
“方便的话,就今天,不方便的话……就看你什么时候想要我来。”钟晟说道。
江一鸣听着,眉梢一扬:“那我要说不方便的话,你是不是还要刨根究底一下哪儿不方便?”
“是适当关心。”钟晟说道,手指轻点搁放在腿上的笔记本电脑,看着电脑上弹出来的一条娱乐新闻——
【滕庆华导演执导新片《山海笔录》又回故地,马梦起失踪悬案重回大众视线】
【新片《山海笔录》女主唐果半夜离开酒店,神色苍白惊慌,疑生毁约罢演念头】
江一鸣闻言顿了顿,想来这位也是踩着点过来的了。
他便索性不挣扎,说道:“来是可以,不过从你那儿过来,怕是要不少时间吧?说不定我都下戏了。”
“不至于。”钟晟顿了顿说道。
江一鸣算了算时间,他微眯起眼,问道:“你是已经在路上了吧?先斩后奏?”
钟晟:“……”
“那我要是不让你来呢?”江一鸣问。
“那就让司机再开回去。”钟晟说道。
江一鸣轻哼了一声,重复哼哼了一遍:“那还是先斩后奏。”
钟晟微微一笑:“等会儿见。”
江一鸣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嘴角克制不住地上扬,又很快憋住。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来晚了,今天给大家发红包qaq
其实今天这章早就写出来了,但是憨批作者把自己锁在码字软件里,又关了六千字……死活写到现在才被放出来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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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神弄鬼第一百二十二天
装神弄鬼第一百二十二天·江小少爷:嗨呀, 上帝作证他这不是在挑|逗。
先斩后奏这一招,得看是什么人、什么场合用。
长发公主用, 那效果就很不错;换滕庆华用,先斩后奏拍了那条戏,那就是让小少爷想上墙揭瓦的效果。
现在片场还在布置道具,还有替身演员在不断地试位、试安全索,演员们暂且空闲着,补补妆、刷刷手机什么的。
江一鸣也就正好在这段时间里,把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简单和导演说明了一下, 顺便又提了一句过会儿他有朋友来探班。
滕庆华一心都挂在江一鸣说的那件事情上, 至于后面提的探班一事,压根没往心上去,只是哼了两声含糊应下, 又继续想详细问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
两个人正说着的时候,邱浩和李长健两人朝他们走来。
滕庆华看见邱浩他们, 张了张嘴, 欲言又止。
邱浩喊了一声“滕导”, 然后就走到了江一鸣身边,乖乖站着。
他想,要是那谁过来,他站在江一鸣身边,肯定最安全。
“现在是要干什么?”邱浩看了一圈,问道。
滕庆华稍有些诧异地看着邱浩, 平时邱浩的态度可不像是这样,虽然对别人也不算跋扈,但不论如何,都谈不上乖巧。
“等场景布置好了,就开始拍。”滕庆华说道。
邱浩点点头,顿了顿又问:“要拍落水戏啊?”
“嗯。”
邱浩苦下一张脸:“啊……那……麻烦老师们把关把关那个安全措施。”
“那肯定的。”滕庆华说道。
邱浩闻言深吸了口气,他舔了舔嘴唇,又转向江一鸣,小声问:“那我拍这条戏了?”
俨然是一副以江一鸣说法为准绳的样子。
滕庆华闻言,也看向江一鸣,下意识竖起耳朵。
“反正迟早得拍,那东西也已经出来了,能怎么办?”江一鸣看那两人一眼,嘴角一扯,现在倒是知道来问他了?
邱浩一听,险些哭出来。
滕庆华也僵在那儿,听江一鸣的意思,那就是没有余地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
“对了,唐果呢?”滕庆华忽然想起来,看了一圈也没看见唐果,这都上了娱乐圈板块了,也没见她来个电话解释什么。
“昨天她换了酒店,可能现在还在路上吧。”邱浩随口说道。
他转向江一鸣,眼巴巴地看着小少爷,问:“真没什么办法了吗?昨天你那两下那么厉害,能不能教教我?让我临时抱抱佛教?”
江一鸣睨眼看他:“想临时抱佛脚?”
邱浩连连点头。
“行啊,先交点材料费和学费吧。”江一鸣眯眯眼,伸出五根手指,白生生的,在邱浩眼前轻轻一晃。
“五千?好好。”邱浩忙不迭地就要掏出手机,“支付宝可以么?”
“五千?嗤。”
“哦哦,也是,说不过去哈。那是五万?”邱浩稍犹豫了一下下,立马又多加了个零。
江小少爷眯了眯眼:“五十万。”
邱浩一噎,咋不去抢??
小少爷咧开一个假笑:“爱给不给。”
邱浩咬了咬牙,犹豫了小一分钟功夫,说道:“现在手上没那么多钱,等我之后给你银行转账。”
江一鸣诧异地看着他:“没带支票簿?”
“谁随身带支票簿?”邱浩也诧异地反问。
江一鸣眯眯眼,他身上可不就有?长发公主身上肯定也有。谁没有?
从小江爸江妈就教导他们兄弟二人,出门可以不带手机不带钥匙,决不能忘记支票簿。
“行吧。”小少爷嫌弃地一撇嘴,摆了摆手。
他站起身,问:“道具组的东西都放哪儿了?”
滕庆华往片场角落那儿一指,陈封要用到的朱砂黄符桃花木一切道具都在那儿堆着。
因为这戏有很多要陈封画符的镜头,担心演员会报废不少道具,所以备了不少放着。
只不过谁都没想到,第一次拍戏的时候,江一鸣一起势,就惊艳了动作指导老师,动作从头到尾一气呵成,动指老师还私底下在说,看那样子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个大师呢。
邱浩跟在江一鸣身后,屁颠屁颠地跑过去。
滕庆华也生出了点好奇,想了想便也跟过去。
于是片场里,大导演和大男主都屁颠屁颠地跟在一个小男配身后走动走西,引来了片场上一些人的注目。
江一鸣在道具组那儿抠了枚铜钱下来,铜钱原本是嵌在一把桃木剑上的,江小少爷看了眼,便嗤地一笑,留下一句画蛇添足,就毫不留情地动手抠了下来。
滕庆华看着可心疼,这把桃木剑做工精细,可是花了不少钱,他低声问边上的道具组老师:“这到时候能再给粘回去么?”
“这……可能不太行。”道具组老师委婉地说道。
“这道具值钱的地方,就在这铜钱上,别的没什么意思。”江一鸣瞥了滕庆华一眼,算是安慰,“现在也用到刀刃上了,没浪费。”
滕庆华捂着胸口依旧心疼。
江小少爷沾着朱砂,指尖代笔,取了张黄符平铺在小板扎上。
他抬头看看天上太阳,一笑:“不错,旭日东升,位置正好。”
他说完,指尖轻落黄符上,大刀阔斧,流畅的线条看上去神秘又极有魅力。
他将黄符结结实实绑在铜钱上,用铁钳夹住:“邱浩,划根火柴给我。”
“哦!”
铜钱上的黄符很快烧成灰烬,连着铜钱都烧出微微焦黑的模样。
江一鸣将铜钱丢回朱砂里滚了一圈,扭头对邱浩道:“等凉下来了就拿出来,随身带。”
“哦好!谢谢江哥!”邱浩乐呵乐呵地往那个朱砂碗那儿一蹲,恨不得拿嘴吹气,吹凉了立马带上。
江一鸣眯眯眼,江哥?这哥认得还真快。
导演在边上轻轻戳了戳江小少爷,问道:“那个……给我也弄一个?五十万?”
“你再找把剑,抠个铜钱下来给我,免费送你。”江一鸣笑笑。
导演看看道具组老师,对方向他爱莫能助地耸了耸肩膀:“只有一把,资金有限,别的都是替身剑,没有古钱的。”
滕庆华:“……”
邱浩没等那枚古钱彻底凉透,就迫不及待地收起来了,他吹吹上头的热气,当宝贝似的捧在手心里,嘟哝着:“要不我找根绳子把它串起来当项链吧?放口袋里我怕拍戏的时候会掉啊。”
“随你。”江一鸣翻了个白眼,爱理不理地闲闲道,又打了个哈欠。
他搬着小板凳蜷在那儿坐着,胳膊一环,像是把自己当成了抱枕,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在那边打起了小盹儿。
钟晟抵达片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江小少爷屈腿坐在导演身后,大长腿都没地方搁,背影看上去显得又小又可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给小少爷在片场穿小鞋了。
要不是钟晟的理智很清楚,通常只有江小少爷欺负别人的份,不可能倒过来,不然这会儿都得上头了。
他放轻脚步,走到江小少爷身后。
滕庆华正转身要倒水,冷不丁看到身后站着一个陌生男人,高高大大的,唬得他险些把杯子摔了。
钟晟瞪他,导演勉为其难把水杯扶稳了,没有发出一丁点声响。
这是钟晟?
导演眨眨眼,钟晟他自然是知道的,圈里的中江传媒就是钟家的一块产业,投资了不少快消剧,赚的都是快钱,和他导的片子题材,几乎都是南辕北辙的,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