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地牢
地牢
云青月和叶崚再次上路,刚一脚踏进找到的这个村子,迎面就撞上了那只吊死鬼。
本来寻常人大晚上遇到鬼不外乎两种结果,要么人被吓跑,要么人被鬼抓住,大概没有过……鬼被吓得瑟瑟发抖还跑不了的。
叶崚有天子之气护体,吓住一般的这种小鬼再简单不过,就是看这小鬼儿边在树杈上吊着边瑟瑟发抖,着实有点可怜。
云青月叹口气:“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答完就放了你,听到没有?”
吊死鬼连忙点头,叶崚看着真怕他直接把脖子点断。
云青月:“第一个问题,这村子里为什么一个活的都没有?人和那些牲畜都去哪了?”
吊死鬼:“呜呜啊啊啊。”
云青月皱眉:“你在回答我?”
“呜呜啊啊啊。”吊死鬼比划着。
“……”
“好吧,我忽略了,可能寻常的小鬼不会说话,留着他也没用。”云青月一拍脑门儿,回头对叶崚道,“你放了它吧。”
叶崚也知道小鬼这么害怕是因为自己,但还是有些不明所以:“怎么放?”
天生的是一回事,想要自由操控就是另一回事了,两个人都没练过怎么收放这种气息,有点大眼瞪小眼。
吊死鬼快哭了。
云青月挠挠脸:“我们走了是不是就好了,而且这村子太诡异,我建议咱俩还是去外面找个地方。”
叶崚点头:“确实。”
这村子着实诡异。
叶崚刚要抬脚,云青月一伸手把人拦了下来。
吊死鬼仿佛察觉到什么,拼尽全力却怎么也不能把头从绳子上摘下来。
云青月冷笑一声:“我就说,真是费心竭力的布置了这么个地方……阁下既以来了,何不现身?”
他紧盯着一个看似寻常的屋子,不久,屋后走出一个人。
云青月皱眉扫了两眼,发现那竟是一个年轻的女子,低声对叶崚道:“虽说男女授受不亲,可按照传统来说,天底下的女人都是你的,你上去劝劝?”
叶崚没听懂:“什么?”
下一刻反应过来:“我又不是色狼,敌人当前你给我专心点!”
“奉王爷的命,两位束手就擒吧。”女子话语干脆简洁,一句话道明来意。
听到那声“王爷”,青月叶崚心底都沉了下去。
“虽说美人有求,我身为男人应该礼貌些。”云青月挑起一边眉,“不过……凭什么?”
女子没有再说话,左手升腾起绝对不是人类该有的魔气,眼中诡异的金色闪烁,扔了个血淋淋的东西出来,两人一看,那是一只人手。
布满了劳作的厚茧。
“陛下心系万民,越王良善,想必不会对整个村子的村民,见死不救。”
云青月的脸色沉了下去:“你做了什么?”
“还没有,不过接下来就不一定了。”女子冷淡的道,“一切,都在二位手里攥着。”
“……好,我们束手就擒。”思索片刻,叶崚沉声道,“你莫再伤百姓一人。”
……
云青月摁着左手手腕上的伤——点穴止血的效果不太好,虽然包扎过了,可筋脉挑断了不是小伤。
目测他现在已经成功的进了沽安,的地牢。
那女子用村民当人质,抓住了两个人,倒没对叶崚怎么样,却挑断了他的手筋,然后直接一句话不多说把两个人扔进地牢分开关着。
接下来大概得等叶岑来。
云青月靠墙坐着,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以求忘掉手上的伤,试来试去……还是只有想予霖有点效果。
牢房外的走廊上响起了两个人的脚步声。
当年叶岑去沽安时,云青月还没有现在的深厚内力,还不知道他的脚步声是什么样的——现在知道了,没想到是这种情况。
他睁开眼,两个人站在牢门前,一个是刚才的女子,另一个,剑眉星目,样貌还依稀能辨认出来。
“叶岑。”
叶岑没有回应,只是盯着云青月的手腕看了一会儿,回身对女子道:“怎么回事?”
女子低头,理所当然道:“我在给王爷出气。”
叶岑叹口气,无奈道:“出什么?云茹都死了,下次不可以这样,要听本王的。”
话语中有深情,有冷血,偏偏没有一点点对母亲的感情。
云青月站起身,有点眩晕,右手上的铁链叮当作响:“你就这么直呼母亲大名?”
“那是你的母亲,不是本王的。”叶岑回过头,四目相对,叶岑一瞬间想起了什么,“哦,对了,你是本王的弟弟,那就说一句……许久不见。”
“果然,还是你比较像云茹啊。”最终他感叹了一句。
云青月沉声道:“叶岑,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叶岑反问了一句,忽的轻笑了起来,“谋朝篡位啊,本王都做的这么明显了——被流放边疆还手握兵权的王爷谋朝篡位,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本王还把消息放到长安,十一,你这么聪明,别告诉我你不相信啊。”
也不用问为什么了。
“本王还要回到长安……拆了云茹和老东西的坟墓,叫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呢。”
叶
岑说着这么狠的话,语气却无一丝波澜,平静的让人心里生寒。
“……你是疯了吧。”云青月道。
叶岑没再和他说话,对身边的女子道:“凝儿,你把本王的哥哥关在哪?”
听到这声“凝儿”,云青月突然想起了什么,盯着那女子似曾相识的脸,难以置信道:“你是……周凝?!周大学士的女儿?!”
女子看他一眼,未曾否认。
怪不得看着眼熟。
周凝是大学士周华的长女,早年一直喜欢叶岑,两个人都定下婚约了,未曾想叶岑被流放,周家不可能让女儿嫁给一个被流放的王爷,故而解除了婚约,可不久后周凝就神秘失踪了,周家找了许久没有一点踪迹,没想到竟然是追着叶岑来了西北!
两个人走了。
牢房重归于死寂。
云青月低头看到自己的双手竟在微微晃动。
他几下便解开了扣着右手的铁链,发现手还是在抖——
他有点失血过多了。
……
“主人,辞言。”星回走进倚剑阁。
予霖和辞言坐在桌子两侧,予霖点头回应,辞言问道:“如何?”
星回道:“大概能把那只逃窜的心魔藏身地点,锁定在西北边境的几个镇,具体的还得进去调查一番——它应该是附体了个心甘情愿的人,才能藏的这么深,这两年有什么事要做,才会显露些许踪迹。”
在修真界,心魔不是小事。
人人都有心魔,越强的人越有可能催发出,它是极为特殊的从诞生开始就活在人间的魔。
然而这种曾经的催发者死了,还能活下去逃窜的心魔,更是凤毛麟角。
……
不知道叶岑为什么没有立刻宰了这两个他迈向皇位最大的阻碍,而是把他晾在这里就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云青月的伤万幸没有恶化,只是筋脉接不上,就这么愈合大概他左手就废了。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叶岑没有放任人饿死,还有人给天天送饭,虽然没有药,但他恢复力强,养了几天云青月总算感觉不晕了。
这天来人刚放下饭菜,云青月直接从缝隙中伸手一拳把人打晕了,三两下拧开牢房门的锁——也是该庆幸叶岑不知道他的第二职业。
云青月为了保持体力,等着人醒时还把饭菜吃了。
过了一会儿狱卒刚睁开眼,云青月一手卡住了他脖子,冷声道:“陛下在哪?”
……
云青月在地道前犹豫了一下。
按照狱卒的说法,叶崚不久前被带走了,进了这个地道,狱卒也不知道地道通向哪。
他探查过,另一个出口通往翊王府,叶岑现在把一部分兵力屯放在那周围,准备着起兵,云青月得是想死了才去。
襄阳的时候他还和兵对打了?不是,一百来人和好几万精兵怎么比?
云青月进了地道。
地道狭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也向下走了大概一刻钟,路才变成平坦的,云青月感觉里面的温度越来越热,几乎有种蒸笼的感觉。
等到路变得宽敞时,云青月已经走了将近两个时辰,不远处能看到出口,却全是火红的光。
前面传来说话的声音,还有不少精兵把守,云青月压低呼吸,隐在了阴影处的黑暗里。
……
叶崚脸色惨白:“青羽,你到底要干嘛?”
叶岑比了个“嘘”的手势:“三哥,小点声,我听不到岩浆流动的声音了。”
叶岑或许是真疯了。
他和周凝还有几个手下,一早把叶崚带到了这里——一座随时会爆发的火山!看起来是早就发现了,他们现在待的这个石台就是人工开凿的,石台下方不远处就是翻滚的赤红岩浆。
叶岑没有派人擒住叶崚,他随意的坐在石台边缘,叶崚站在他身边,两个人和谐的好像是要话家常的兄弟。
数十名精兵把守在周围,叶崚热的都快受不了了,可这些穿着层层甲胄甚至连脸都盖住的士兵居然好像没有感觉一样,笔直的站立着。
“三哥,你知道吗?”叶岑声音轻柔,专注的注视着岩浆,“你知道这些东西要是爆发开来,会有多大的力量吗?它们马上就要爆发了,我能感觉到,我要是利用它们,哪怕那些修仙者来了也打不过我了吧。”
叶崚:“不可能!凡人怎么可能利用自然的威力?你不要莽撞!”
“莽撞?三哥,我可是躲在这里研究了十五年,怎么能说是莽撞?”叶岑回头看他,眼里有红光一闪而过。
叶崚想起云青月的话:“你……身上有妖魔依附?!”
“我遇到它,也可以说是我选择了它,我可以把魔力分给手下兵士,让他们战无不克,也可以控制岩浆,让它们为我所用。”叶岑站起身,他的声音突然变成了两个人的,诡异非常。
他的双眼爬上赤红之色,眼底却变为漆黑:“三哥,你说,要是朝廷打破了和修真界之间的界限,两边开启战争,会鹿死谁手?那帮伪善的修真者,还会在乎‘不能伤害凡人’吗?更妙的,要是此时魔界进攻……人间就完了吧?”
叶崚难以置信道:“你疯了!怎么能让妖魔控制你攻击人间?!你是人类啊!”
“那又如何?我想让它不存在,因为已经没有必要,它如此待我,我就毁灭它,仙门讲究的因缘结果也是这样的吧。”叶岑声音平淡的让人不寒而栗,他看向唯一的通道,话锋一转,“十一,你也来看我成功吗?”
作者有话要说:牢房三日游,但怎么能困得住揽月君呢。
有什么问题或者是觉得文章有什么矛盾之类的,可以评论问我,作者一定会回答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