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宅院
听了这话, 应迦月更难过了, 她果然是看错人了!
可惜现在在人家南宋的地盘,又不是自家的主战场, 想找个律师打官司都不成。想到这里,应迦月只得低头服软道:“不行不行,我方才什么也没有说, 我可没提到纳妾二字。”
要是现在是用微信聊天, 一定能看到一长串的——
“你撤回了一条消息[重新编辑]”
秦九韶低低一笑, 凑近她道:“前些日子陆大人新纳了一房小妾, 温柔聪慧, 又识大体,为夫可是羡慕得不得了。”
应迦月委屈地快要哭了:“秦九韶!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 你这个三心二意的陈世美, 白眼狼!”
秦九韶叹了一口气, 摆出一副可惜的样子来:“哎,看来我家夫人没有这个容人之量,原想着今日便带你去见见,现下看来, 还是过几日再说吧。”
见见?!
应迦月瞪大了眼睛, 没想到她居然猜对了, 秦九韶还真的在外面养了一房小妾,这……这叫她怎么接受这样的现实!
虽说之前赵昀也是皇后贵妃昭仪贵人一大堆, 可毕竟自己不爱这个人, 又是无奈之举, 所以也不会觉得有哪里不对,可当秦九韶说出来的时候,应迦月还是觉得心里头酸酸的,委屈又难过。
说到底,秦九韶就算再优秀,思想学问再超前,也是从小在封建社会里长大的士大夫,哪里有什么一夫一妻的概念,就算哪日他真的三妻四妾了,自己也是没有一点办法的,难不成还能去法院告他吗?可拉倒吧,人家大理寺的官员说不定都娶了十几房了。
想到这里,应迦月狠下心来,咬咬牙道:“见见就见见。”
看她不把这个小妾打得满地找牙然后再把秦九韶这个负心汉扫地出门!
应迦月坐在马车里的时候,头都快要扭成90度了,宁愿看着窗外的街市发呆,也死活不肯看秦九韶一眼。而秦九韶似乎并不着急,只是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旁阅读书卷,嘴角还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应迦月心想,还好自己方才化了个妆,不至于被比下去,也不知这位小妾是个什么来头,竟然让她这个正室亲自来拜访?不对,她是正室啊,她为什么要纡尊降贵来见一个小妾!想到这里应迦月就来气,直接横了秦九韶一眼道:“停车,我要回去。”
她话刚落音,外面便传来小厮的声音:“大人,到了。”
秦九韶似乎根本没听见她方才说了些什么,直接放下书卷,起身下了马车,然后站在原地,缓缓朝应迦月伸出了手。
他的手骨节分明,修长而有力,却又不似王公贵族那般白皙矜贵。
应迦月搭着他的手,气呼呼地下了马车:“人在哪儿呢,不是要我见见吗?”
三七大概是刚刚得了消息,忙不迭地跑了出来,见到应迦月,一脸喜色道:“夫人来了,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
三七还要说些什么,秦九韶使了个眼色,便连忙住了嘴,站在一旁什么也不敢说了。
虽说不知道少爷在卖什么关子,但三七从后面瞅着两人站在一起的模样,还是觉得心里头热热的,他家少爷和应姑娘熬了这么多年,总算是修成正果了,虽然少爷空等了十年,他对应姑娘也曾颇有微词,可如今看来,只要他们二人能够幸福,自己便也无憾了。
应迦月这才看清自己所在的地方,她的前方是一座宏敞的宅院,高大宽阔却又不失匠心,屋脊的两端都是精美绝伦的陶制雀鹰雕件,砖瓦的颜色也是朴素简约的。浩浩荡荡的苕水从门外缓缓流过,水声入耳,令人心旷神怡。
最重要的是,总觉得这宅子看上去有些眼熟,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
她站在原地愣了片刻,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你,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秦九韶握着她的手,轻声解释道:“此地名为曾上,是块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吴兄赠与我做家宅,我便精心设计了一番,月儿可还喜欢?”
应迦月低头小声嘟囔了一句:“焉知你不是用来金屋藏娇的……”
秦九韶不禁哑然失笑,伸手捏了捏她鼓起的脸颊:“傻月儿,我就你这么一个娇,还能藏谁啊。”
也只有从他嘴里亲口说出这句话来,应迦月才总算是反应了过来,原来他这几日不是出去寻欢作乐、流连烟花之地,而是在曾上督造自家的宅院,难怪他每次回来的时候不是一身尘土就是一手的木屑。
虽说误会解除了,可还是气他用小妾这件事来捉弄自己,应迦月别别扭扭道:“我才不要被你藏。”
“好好好。”秦九韶无奈,用眼神指了指面前的宅院,“你就不想看看咱们的新宅子吗?”
应迦月点头如捣蒜。
“要看!”
跟着秦九韶的脚步踏进了宅院,应迦月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
七间堂屋通过长廊连成了一片,浑然一体。园中种满了江南花卉,清香扑鼻。单单正堂的前楣就长达七丈有余,皆是用最上等的木材制成,那些木料被雕成了各种精巧的形状和图案,栩栩如生,散发着淡淡的木香气,让人放松而又安心。
若是不论面积,单论匠心巧艺,怕是连临安宫都要被比了下去。
秦九韶牵着她缓缓朝前走去,边柔声道:“这间是琴房,可处管弦丝竹,闲暇之余,我便可在这里授你琴艺……旁边这间还未想好,待咱们的孩儿出生,看他们喜欢什么,便再置办些什么吧。书房离得不算太远,平时我做学问便在此处,你要唤我也方便,都不用劳烦丫鬟小厮。”
“这间屋子是专门留给你梳妆打扮的,我听说临安有一家铜鉴做的极好,过几日便能运来。”
铜鉴其实就是铜镜,因为宋□□的祖父名叫赵敬,为了避讳这个名字,就把铜镜改成了铜鉴,学历史学了这么多年,应迦月自问这点知识还是清楚的。
没想到秦九韶竟然暗中为她做了这么多事情,能嫁给这样一个人,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看完了书房,又来到了居室,说起来也不过就是两间房的事,可中间却隔了一道长长长长长长的连廊,顶上都是镂空的花鸟鱼虫纹样,阳光透过空隙投下斑驳的影子,煞是灵动好看。
一路上,应迦月走的腿都有些酸了,心想这面积要是放在现代,得值多少钱啊……公园都没这么大吧?
呜呜呜秦九韶,其实咱俩住个两居室就挺好的,整这么大阵仗,咱也住不满啊。
跟着秦九韶在院子里转了这么一大圈,应迦月终于知道刚才那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了,除去那一片郁郁葱葱的后山,这座宅院的结构几乎和先前秦九韶赠给自己的院子一模一样!
恍惚间,她隐约想起自己当年跟秦九韶说的那句话:“要是能住在这样的家里,也算是此生无憾了吧。”
原来,自己当初随口说出的一句玩笑话,他竟一直都记得……
应迦月回过头来,正正对上秦九韶略有些期待的眼神。
男人喉结滚动,试探性地问道:“月儿喜欢吗?”
面对这样的温柔,应迦月完全把持不住自己,只觉得鼻子酸胀酸胀的:“喜欢,特别喜欢……”
听到这样的回答,秦九韶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这些日子亲力亲为,大到庭院的结构框架,小到房中木凳的花样,无不要求尽善尽美,生怕有一处瑕疵,好在月儿喜欢,他所做的努力便没有白费。
日光透过纱窗照了进来,空气中的浮尘洋洋洒洒,秦九韶的眸子里仿佛盛满了星河,他垂下眼眸,淡声道:“还要离婚吗?”
应迦月疯狂摇头:“不离了不离了!”
秦九韶挑了挑眉,邀功道:“为夫可是辛苦了好些日子,才建成这院子,就没有什么奖励吗?”
应迦月看了看自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于是伸手抱住了秦九韶的脖子,大言不惭道:“妾身无以为报,唯有抱你!”
温热的双手缠上了自己的脖子,像是懵懂无知的春风经过,撩起一片火苗,秦九韶喉头艰涩,目光渐渐深了起来:“那,我既然都兑现了我的承诺,你是不是也要说到做到?”
听到这话,应迦月愣了一下:“啊?我说什么了?”
对方提醒道:“你先前跟我说,要同我生个女儿。”
应迦月在脑海里想了一圈,才终于想起来,自己好像真的说过这句话,于是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好像……好像是说过。”
话刚落音,应迦月只觉得自己脚上一轻,整个人就脱离了地面,吓得连忙勾紧了秦九韶的脖子,喃喃道:“你要做什么?”
秦九韶将她打横抱起,附身在她耳边,语气温柔缱绻。
“自然是将那夜未完之事做完啊……”
没想到他居然大白天要干这种事,应迦月脸一红,将脑袋埋进了秦九韶的胸口里,只恨不得连红透的耳朵都不要露出来才好。
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