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高考
到了高考的这一天, 乔真前一晚就把该准备的好的东西全塞进了一个透明的笔袋里。
里面有身份证,准考证,还有各类要用到的文具用品。
比起其他考生大包小包的准备, 她算是轻装上阵了。
她起得很早, 天色还没有完全亮起来。
看了眼时间, 才六点多,等她洗漱穿戴完毕, 又慢条斯理的吃完一碗小米粥和两个甜甜的奶黄包后, 也才不到七点。
距离上午九点开始的第一场语文考试还有足够充裕的时间。
但乔真并没有拖延, 她在七点一到后就收拾好出门了。
考场离她的家有一段比较远的距离,马路上很拥堵, 路口塞满了送孩子来考试的私家车。
还好她采取的是步行出门再坐地铁前往目的地, 不用像他们一样还要再半路上堵车, 白白浪费时间。
考试前一个小时, 乔真掐准了时间正好赶到考场门口, 已经有比她早到许久的学生排好了长队, 打算接受安检, 她算来的不早不晚刚刚好。
安检人员一到时间就立刻到位,整理好现场考生的秩序后,就叫他们一个个接受身份验证和安全检查。
全程中,有检查的设备仪器发现有一位神色紧张的考生带了不该带的东西,一枚塞在耳朵里的神秘耳机, 那位企图蒙混过关的考生吓得脸都白了, 不停恳求说自己知道错了, 再给他一个机会云云。
可高考却不是平时学校里无关痛痒的小考试, 被发现有任何作弊行为都是违法的。
很快就有附近的警察赶到,将这位考生带了下去。
听见刺耳的警笛声渐行渐远后, 其余考生都不免更紧张了。
乔真还是面色如常,轮到检查到她的时候,她很顺从的配合安检人员,也许是她听话的态度,也许是她出众的外表,两名女安检的态度都很温和,不多时她就顺利进入了考场。
到了开考时间,试卷也发了下来,乔真从后往前看,基本没遇见自己不会的题目,于是也就放松的开始答题。
唯一让她有点吃不准的是最后的作文题,今年的作文出题有点出人意料,以“家”主题,题材不限。
该写什么好呢?
她咬了咬水笔的笔头,这是她在思考的时候习惯做的小动作。
“家”这个题目,看起来难度不大,可想写得比其他人出彩却是很有难度。
沉思了半响,她才终于落笔。
她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写了一个近乎是童话的小故事。
一个生活幸福的小女孩某日被一条恶龙抓去,她失去了她和蔼的父母亲人,来到了一个阴冷潮湿的洞穴。
恶龙说,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奴隶,不想被我吃掉那就要为我做事,不过我也可以给你希望,每完成一件事,我就会送你一枚金币,等你攒足了一万枚,我就送你回家。
恶龙躺在金光闪闪的金币堆里,洞穴四周却也散落着无数森森白骨。
小女孩做梦都想回家,想活着回到父母身边,她答应了恶龙,作为它的奴隶,为它驱使。
可是小女孩还是太过弱小,恶龙要求她做的事情都是充满了危险,她每每只得凭借着一股信念九死一生的熬过去。
小女孩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折磨,很多很多年后,她终于攒够了一万枚金币,恶龙也实现它曾经的承诺。
山下的小村庄,是永远的平静宁和。
小女孩的父母已白发苍苍。
她敢回家吗?
不敢。
话到嘴边的声音被她生生止住了。
被恶龙施以诅咒的这具身体,早就成了另一般的容貌。
她还是曾经的小女孩,却已经不是父母的小女孩了。
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结局,甚至有些黑童话的味道。
小女孩最后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她是回家了吗?还是失去信念支撑后又返回了恶龙的巢穴。
这个故事正好满足作文的字数,乔真挺流利的写完后,检查了下没有错别字就放下试卷。
她也是随便写写,又不求自己脱颖而出,只要保证不偏题,加上她的文笔也不错,就算得不到个高分,也不会被阅卷老师扣很多。
上午考完语文后,就等待下午的数学。
乔真倒觉得数学要比语文简单多了,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叫你自己琢磨的题目,数学只要写好解题过程,然后保证最终答案正确,就可以拿到全部的分数。
再等第二天的文综考试和英语考试过后,为期两天的高考就能结束了。
乔真一直保持低调的态度,交卷也是和别人一起统一交,考完试后也不在外面多逗留,直接就回家了,所以这两天还算平安无事。
还有十几天才能出考试成绩,这段日子她重新把收起来的竹幡找出来,这次她不去三虹桥去摆摊了,那里认识她的人太多,她可不想再被传到网上去,叫好不容易降下来的热度再炒热。
于是就重新找了条人流量不是很大的古董街,占了个空位支起写有“乔半仙”三字的竹幡。
这里没有人认得她,一开始看热闹的倒是不少,来她摊子前的大多也是些想搭讪的小年轻,他们不算命,倒是很热情的想加她微信。
乔真只有“礼貌”的请他们自己走人,等这些小年轻走远了后,他们的意识还都有些恍惚,好像忘记了什么,可怎么都想不起来。
她在等真正的客人,不过一天下来,也只有个面色憔悴的大妈来看了手相,乔真觉得大妈应该去看医生,而不是来她这里算命。
但看在大妈出手大方的面上,她就告诉了她的病因,免去她去医院要做许多检查的麻烦。
不过大妈是不怎么相信的,她言辞凿凿的说自己上半年才做过体检,不可能患上那种吓人的毛病。
乔真也不再说什么,不信就不信呗,反正她收下的钱是不会还的。
好在大妈也没有说要退钱,说了两句就拎著名牌包包走人了,显然是不想拉低格调和一个“骗子”计较。
第二天,第三天,乔真依旧没做成什么生意,她想自己是不是把霉运赶走后,就很难遇见意外事件,也就意味着遇不到她想要的特殊客人。
毕竟她的摊子前还是看热闹的多,但没有冤大头想来被她宰一笔,因为她明码标价,看一次相都是四位数,谁有这个闲钱来浪费啊。
到了第五天,乔真摆了一个上午的摊,日头正旺,她也觉得晒得慌,暗精灵还是属于夜晚,长时间接触阳光虽然对她没有伤害,但也不算特别舒坦。
她正打算提前收摊,反正做不了生意了就早点回家好了。
这时候却有一男一女两人找到了她。
女人正是前几天来她摊子前看手相的那个大妈。
“乔大师!”
她一见到乔真就红着眼睛想要跪下来,旁边的男人想搀扶她,却被她甩开。
“医生说我是肝癌,可幸好检查出来是早期,发现的及时还可以救治!不过医生也说我的癌细胞会扩散的很快,要是我再过几个月发现,可能到时候就是晚期了!实在是谢您救我一条命!儿子,你也跪下,咱们给大师磕头!”
这男人刚弯下膝盖,乔真就说:“我这里没这种下跪磕头的规矩,阿姨你要是真谢我,就给我多介绍点生意。”
“这好办!大师您现在给我也看个相,要是准,我把我几十个兄弟都拉过来给大师您撑场子!”
男人在下跪的时候心不甘情不愿的,也是怀疑乔真根本不会算命,只是碰巧猜中了自己母亲的病情,不过他是个孝子,母亲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大虎!怎么对大师说话呢!”大妈瞪了儿子一眼,连忙对乔真恭恭敬敬地说:“大师,他就是心直口快,您别往心里去。”
“妈——”长得挺精壮的男人拉长了声调,对母亲这种过于低的姿态有些不满。
大妈不理他,知道乔真这里只收现金,她也就带了一叠在身上。
“大师,今天也拜托您帮我儿子看看成不,这是我的一笔心意。”
乔真哪有什么生气,她收下这一万多块,笑眯眯地说:“当然,我不会拒绝任何客人。”
男人板着张脸,坐在只有他半个屁股那么大的小木椅上,挺不情愿的伸出手来。
她看了一眼,也不扯些看相的专业名词,直接说道:“你身板很健康啊,没任何问题,不过你的婚姻线太杂乱了,你应该谈过五个女朋友,但每次到结婚的前夕都会出现问题,这是注孤生的命格啊。”
男人还在蒙圈中,大妈却反应过来,注孤生不就是注定孤独一生的意思嘛,她着急道:“是啊大师,我儿子是谈过五个女孩,都是认真朝着结婚去的,可这几年就特别奇怪,他谈一个女孩就吹一个,明明感情之前都很好,有几次我们家连喜酒都办好了,女孩家里就说不结婚,把彩礼什么都退回来了,大师您说他这个什么命格能不能改改,他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我也着急抱孙子啊!”
“改是可以改,但是不止那么多钱。”
她伸出五根手指摇了摇,从不掩饰自己贪财的本性。
一万块只是作为给男人看相的费用,要是还让她改命格,就得另外加钱。
她想大妈和男人应该会好好考虑一下,毕竟可不是几千一万这种咬咬牙可以拿出来的小数字,可谁想大妈却一拍大腿连犹豫都没有犹豫说:“我家在京都拆迁刚分了十套二环内的房,这附近就是银行,大师您说个数字,我立马去给您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