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节
意蕴悠长的上佳好句。”
甚至有人演技更好,当场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孟尝君说的极是,我竟从未见过如此感人至深的辞令。”
孟尝君将竹简放在嬴异人面前的长案上,拢袖躬身端正一礼道:“异人公子为文为人不拘泥于营苟,田文佩服。”
异人对孟尝君的话充耳不闻,目光只落在竹简的四句话上:
夜来携手梦同游,晨起盈巾泪莫收。
卿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他握住酒爵的手不由自主的歪斜,爵中清酒淅沥而下,氤湿了干燥的竹简。
卿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这一人而在的世间,形单影只,黄泉凄凉,我怎对得起你!
异人的眼角不由自主泛起了微红,心口钝痛,不能自已。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因为开会回来实在是比较晚了,很抱歉亲亲们久等了,我没能肥更,明天周五,一定一定五千!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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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脸快乐(下)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高能了,有女主看男主洗澡的桥段,出现男主另一个邪魅傲娇的小太阳人格。明天保底五千!亲亲们给我爱的鼓励!
人家都那么努力了,就不要攒文了,天天陪陪人家嘛~撒娇~~~
对了还有女主这两天用的诗词,一个是白居易写的《梦微之》就是纪念他基友元稹的诗。
另一首是曹植的《白马篇》,我都做了节选和改编,使其更符合当时的情景,看到有亲亲问,在此跟亲亲们说明一下。
上一章唱歌的歌词是《不知归期的故人》很好听的民谣,亲亲们可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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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唯见他红了眼眶心有所感, 便知道自己第二步的目的又达到了。
她伸手拍拍异人的肩膀道:“公子,孟尝君来了。”
异人如梦初醒, 心中五味陈杂伤情不已,见孟尝君已在自己身前行礼只得起身也向孟尝君回了一礼。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让我看到你们俩站一块。”说话间平原君赵胜已经步下高台, 来到了孟尝君身边。
他轻笑道:“从前总觉得孟尝君不太合群, 不苟言笑的时候跟我那无忌姐夫似的,现在才知道什么叫性情中人。好便是好, 不好便是不好,天下若多几个孟尝君, 这世道怕是都要清明许多。在座的各位以为呢?”
平原君笑时眉眼弯起,双颊俱有梨涡,当真又帅又惹人喜欢,但他话里的意思就深了, 而在坐的赵国贵族、官员却没有一个人敢把他的笑只当做春风得意的玩笑。
平原君又看着异人笑道:“异人公子也是好才华,孟尝君可不知, 公子往日是我请都请不来的贵客,还是孟尝君有面,哎,我酸了。”
孟尝君随意一笑道:“平原君胜公子的面子, 莫说赵国,便是天下有几人敢不给?”
赵胜合掌笑出了声:“我说玩话呢,异人公子快请坐吧。孟尝君,方才‘深念’一题我看没有谁能做出比异人公子更好的辞令了。不然孟尝君再出一个题, 待到此宴结束,我一并向孟尝君兑现彩头好不好?”
孟尝君也不接他的玩话,垂眸思索片刻道:“便以‘出征’为题吧。”
“出征好啊。”赵胜抚着光洁的下巴饶有兴趣的点头,而后不着痕迹的看了西湖堂一眼。
西湖堂也是个灵光人了,立刻道:“是是是,如今天下大争之世,要作便作金戈铁马的激昂辞令!大丈夫志在疆场!”
这话却是说到了赵人心坎里,赵人常年北抵匈奴,战风彪悍,十分能打。虽然最近几年与秦交战取胜无多,但并没有大战失利,更没必要动用最精锐的弯刀骑军,是以赵军仍旧具有雄视东方六国的实力。故而此话一出,得到了在座许多人的支持。
孟尝君被赵胜请回了上坐,去见几位赵国德高望重的封君。西湖堂趁热打铁率先做了一首,确实有可取之处,获得满堂称赞,很快就有不少人认出了他,说他是赵国有名的辞令文人,一时间觥筹交错,商业互吹,彩虹屁吹的李唯都不想听。
李唯对他们没有兴趣,探身向异人问道:“方才我给你的那首诗如何?”
异人心思已不在宴上,出神时被李唯一叫,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
“公子方才眼眶红了。”李唯直言不讳的说。
异人自觉失态,偏过头去不再看她。
“公子,那是一首写给经年老友的诗,公子感触很深?”
异人这话却听进去了,不禁诧异的回过头来道:“写与友人?难道不是……”
李唯侧眸看着他,就等他自己把“情人”二个字说出来,可异人偏又住口了。
李唯喝了一口酒,感慨道:“就算不说,我也知道你想的是谁。公子心上人逝去的日子怕还是短,其实时间过得久了,很多人都会在念念不忘的过程中,就那么,忘了。”
异人极少见的眸光一寒,低声铿锵道:“绝不可能!”
“也是,到了你这个地步全忘了不现实。不过公子,你知道你方才为什么对我那首‘悼友’的诗心有所感?那是因为这世上所有的情,都是共通的。亲情也好,友情也好,爱情也罢,所有的情固然感觉不同,但宣泄方式却只有一种,那就是遇见对的人。”
异人啜饮不答,却也是听进去了。
这人啊,一旦有了共鸣,便会不由自主的趋近,而李唯那首让异人动了情的诗,足以再让他自以为枯槁如灰的心出现不可预估的动摇。
李唯穿越前上亿资产的谈判不知参与了多少,哪能不知道对手心理,早就一步一步引着感情上毫无防备的异人走进了自己挖好的坑。
“公子之前与我说已抛却秦国种种,父母宗庙皆肯放手,那便是绝了亲情。公子挚爱已故又旧情难忘再不与旁人结连理,那么情爱一道,也就断了。说来说去公子也就只剩下友情了。所以不管你信不信,愿不愿意,只要有那么一个人在你身边,帮助你,引导你,无微不至的关注你,你早晚会把对至亲旧爱的情都放在他的身上。”
异人嗤笑一声,饮尽杯中酒道:“无稽之谈。”
李唯漂亮的手指一下一下轮动着点上酒爵,笑道:“你没遇见不可说没有。这样一个人,比之于周武王便是姜尚,比之于齐桓公便是管仲,比之于秦孝公便是商鞅,而比之于公子你……”
异人幽深的眸子转到了李唯的脸上。李唯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她一手支额,一手握着酒杯,微抬下颌,带着些许潇洒和慵懒与异人对视。
“比至于你便是——”李唯放下酒爵,轻描淡写的一指自己,“我。”
她用这个姿势支额侧头仰视着异人,脖颈处的那颗小红痣便露了出来,在身后明亮的灯火映衬下,更红的如朱砂沁血一般,虽然只是那小小的一颗,却让异人没来由心中一荡。
异人看着他,只觉这人眯起眼眸的时候,怎么有一瞬间好像……
异人的目光在李唯脖颈处流连,当他意识到时自己都有些震惊,垂下眼帘,眉心蹙起,咬重了名字道:“吕不韦,你喝多了。”
他在提醒自己,这个人是吕不韦,一个陌生的男人!不要因为一颗像极的红痣就胜出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喝多了?”李唯觉得这话不可思议。
喝多了?怎么会,就这些低度的曲酿发酵酒,李唯喝到天亮也不可能醉。
但她自从生下赵十五那个糯米团子后喝酒就有点上脸,以前搞生意,场面上多大阵仗都喝得脸不红心不跳,这半年来稍微喝一点双颊便要发红,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好了。
不过李唯觉得将计就计,稀里糊涂的时候更容易套异人的话,也好找到下一个劝他上道的发力点。
所以喝醉,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可能是有点吧。”李唯坐起来,手贴在脸上,然后佯装不经意的扇扇风道,“有些热。”
异人再不抬头看她,沉吟片刻道:“回去吧。”
李唯刚要起身说好,这时场内被彩虹屁吹上了天的西湖堂偏偏又回来了。这回他已经是全场焦点,走到哪里都再带流量,而今往异人案前一站,异人立刻又成了整个宴席上最受关注的人之一。
西湖堂傲然笑道:“异人公子,既然你思念哀绵的辞令写得那么好,不如再来一首慷慨激昂的出征诗让平原君评一评,若是赢了在下,在下甘愿将今夜的彩头龙鳞匕首相让。还请公子赐教!”
话说得这么满,看来他方才做的辞令已是这席间当之无愧的第一了。
李唯抬眼一看,孟尝君的席位已空,不知因何事离开了,上坐上唯有笑意盈盈的红衣平原君。此刻他勾人桃花眸正望过来,与李唯冷淡的眼睛对望时,甚至魅惑的眨了眨,有些少年人的俏皮之感。
那双眼睛仿佛就是再说:我就静静地看着你们表现喽。
李唯的目光不闪不避,心中却已明了,平原君赵胜,那真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当下只听对面而坐的燕国王孙姬喜开口,对西湖堂道:“西湖先生这么说,未免有些欺负人了。异人公子就算是辞令高手,也不过作作戚歌,悼念亡人,怎写得了剑戟铿锵沙上鸣的战场?西湖先生还是不要强人所难了。”
他这话似是为异人解围,但听者谁还听不出其中的嘲讽意味。
而一旁那位全家都跟白起有仇的赵国老头郑不识,正望着异人不屑冷笑道:“有些人的辞令获赞不过瞎猫碰上死鼠尔,四句工不工整不整的诗词不成个体统,便是一时入了孟尝君的眼也掩不住‘无知’二字,安敢再出来献丑。”
外人一个个话说的难听,但异人对这些邀战、挑衅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站起身刚要对李唯说走,手腕忽然就被先一步站出来的李唯强行拉住了。
李唯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嗤笑道:“这种写诗和词的小事就不必劳烦公子了,我来代劳足够了。”
贼眉鼠眼的韩国使节韩陈隽趁机鄙夷道:“大话连篇,你一个无名之辈能写出什么?”
李唯不理旁人,却做了一个令在场诸人都惊掉下巴的举动,她展臂一指高台主位上的平原君赵胜,朗声道:“平原君,你可要处事公道些。别堕了你四公子的名头。”
赵胜笑出了声,眼尾上挑点头道:“放心放心,但有半点偏私,从此叫赵胜再无人喜欢,如何,你可放心了么?”
李唯冷笑道:“平原君还真是风趣。”
李唯话音刚落,她之前那位明哲保身的地下商业伙伴、一直不太吭声的赵国上卿宋长亭就站起来了,拉拉她衣袖小声道:“不韦啊,你今天怎么了,从前经商向来不参与这些王臣质子的事。要不就算了吧,你刚才又不是没听到西湖堂做得辞令,满堂之中平原君和孟尝君都称赞不已,你何必为那位才认识不久的秦国公子出头。为兄是为你好。”
李唯低声一笑道:“宋兄只要好好安坐便是,好意我心领了。”
“诶……”
李唯不待宋长亭再说,已经借着佯装微醉的状态,起步走入中庭道:
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借问谁家子,三秦游侠儿。
少小去乡邑,扬声沙漠垂。宿昔秉良弓,羽矢何参差。
檄文从北来,厉马登高堤。长驱蹈匈奴,左顾凌犬戎。
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
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她说完全场皆静,许多懂行之人都听得热血沸腾心生敬仰,西湖堂那辞令早被她甩了十八条街,哪里还能相提并论。
但李唯却不等他人反应,甩袖转身,道声“告辞”拉着异人便出了门。
可惜帅不过三秒。李唯这么狂霸酷炫吊炸天的操作却在步出大门之后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衣摆,差一点就被自己没面子的绊倒了,幸而异人在她身边,抻手就扶住了她。
“醉得厉害?”异人在她耳边问。
李唯要是这时候说自己醉的不厉害就更丢人了,谁家的霸道总裁走路有被自己衣裳绊倒的,总裁不要面子的?反正她不能承认。
“有点晕眩。”李唯就坡下驴,脚下还装作虚浮的样子,顺势扶着异人的手肘道,“怎么样,我方才跟你说的,想通没有?”
李唯满心都是“让我辅佐你啊,回去做秦王啊”,她做了这么多都是让异人觉得她超级有用,希望这哥们现场开窍。
可惜,异人点了点头却说:“辞令写的是真不错。”
不错你妹啊!李唯知道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可是人家不想承认,她还能拿着四十米长的大刀逼着异人发愤图强么,只能继续刷好感徐徐图之。
李唯装醉异人扶她,这原本没什么,但在旁人看来她这个挽着异人手臂的姿势就有点暧昧了。
“你放开异人公子!”
李唯听得前面院中一声气势汹汹的喊声,抬头去看,只见一个脸上青青紫紫的少年人怒火冲冲的赶了上来。
李唯装作微醺,挑眉问异人道:“谁啊这是?”
异人看了来人好一会实在很难从那张调色板一样的脸上看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摇头。
“哼,原来是你,今晚我才知道你根本就不是孟尝君!昨日我当你佯装孟尝君回护嬴异人是什么目的呢,原来就是贪恋他的美色。夺人夺到本少爷头上来了,我要是不收拾你我就不姓卓!”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唯才想起来,这鼻青脸肿的男子是昨天被荆燕打到哭的卓氏少东卓傲。
卓傲原以为打他的人是孟尝君,回到家连个屁都不敢放,只说自己在外面跟人起争执打的,白让他叔叔把他骂了一顿。今天他虽然没资格排入内庭参加晚宴却远远见了孟尝君真人一面。孟尝君的长相见过一次谁都不会忘,卓傲这才回过味来,原来自己和个傻子似的被李唯骗了。
偏巧他一肚子火就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