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节
说求求我什么的。”
李唯面色冷淡道:“想多了。”
她的平淡引起了吕轻裳极大的恨意,他忽然怒道:“不韦哥!你为什么就非得跟我作对呢!我以前只是想让你对我低个头,只是想要证明我比你强!我是你弟弟,我拿到印信和掌家权不好吗,你听命于我在我手下,我们共同经营吕氏产业我不好吗!你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外人羞辱我!那个异人算什么,你竟然为了他让我跪雪地!我才是你弟弟!”
他说了那么多话,李唯却只回了一句:“你是谁不重要,我不过是天生没学会向任何人低头。”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逞强吗?哈哈哈。”
吕轻裳忽然扭曲的大笑起来,他怨毒的看着李唯道:“你知不知道,你今天会被我狠狠的踩在脚底!我会让你失去所有的,吕不韦!到你什么都没了的时候,到你连这个姓氏都要失去的时候,那个时候,到那个时候你再想用兄弟情打动我,就晚了!我要把你和你爹,还有你那个不知道跟谁生的孽种全部赶出吕氏!让你们活着时被人戳断脊梁骨,死了也做孤魂野鬼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吕轻裳笑得声音不大,却狰狞而扭曲,仿佛他内心聚集的所有怨恨都在这一场大笑中宣泄。
李唯没有任何表示,她就站在吕轻裳旁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笑。
吕轻裳笑了半天也没有得到李唯的任何回应,笑着笑着还尴尬了,越笑声越小,笑到最后气都短了,不禁喘着气疑惑道:“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你心里就不怕不惧?”
李唯抬眼,轻轻瞟他一眼道:“我心里从未有惧怕之事,只有痛快和不痛快。我可以明白告诉你,如果让我不痛快,不要说你这个不值一提的远方从弟,就算是整个吕氏的产业,我也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让它消失殆尽。”
李唯的声音又轻又淡,说道最后她细长的丹凤眼中流出慑人的精光,看的吕轻裳背后一阵阵发冷。
吕轻裳没想到先怕的人居然是自己。但当他想起马上就要发生的事情,他又有了底气,哼声道:“你就再得意一时半刻,这些话,你要有种,待会留到祠堂里说,你敢吗?!”
李唯忽然伸手在吕轻裳肩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轻出一口气道:“能不能快一点,我都等不及了。”
“你,你……”吕轻裳难以置信的指着李唯,“你真不怕……”
李唯转身离开时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顿下脚步道:“哦,还有一件事。我的赵十五原本也不姓吕,他日后如何更轮不到你来置喙,就凭你今日诋毁十五,我保证不让你活过明年的正月十五。”
李唯进入正厅,在各种不善的目光中旁若无人的走到了吕莘的座席旁边跪坐下来。
“吕轻裳找你什么事?”吕莘低声问。
李唯目视前方一脸平静,随口道:“废话多。”
“他可是想好要算计我们父子了。”吕莘指指眼前小几上摆放的账本,“他把这一年吕氏产业的账目都拿来了,我粗略看了一下,对你很不利,但是一时半会不太好抓住账面上的错处,他肯定做过手脚。”
李唯连看都没心情看,瞧着左右不少人都在翻那些账册,蹙眉道:“到底什么时候开始,我这还约了两个买主明早看房,抓紧结束回陈都要紧。”
吕莘没想到这个紧要关头她还在关心陈都卖房的事,不禁急道:“你怎么分不清个轻重啊,你不为你想想,也得为十五想想,万一让你赔偿楚国那些铺子你拿什么赔?齐国现在可还没还你钱呢。诶,说起钱,你别找我啊,我这两年攒的钱可都是给十五在邯郸贵族区买房的,邯郸那地段的宅子多贵你不是不知道。”
李唯瞥老爹一眼道:“父亲你别唬我了,你攒的钱不老少,就算买也花不了那么多钱,难不成你还指望让十五以后跟平原君住邻居吗?他那宅子倒是真贵。”
他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上了邯郸的房子,简直越扯越远,要不是赵十五不爽的嘟囔了一句,这父子俩聊着聊着还真的忘了今天是来干什么的了。
“别吵了好不好,十五在看账本!”赵十五不瞒的嘟嘴说。
吕莘赶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声道:“别打扰十五。”
就在这时老族长和三叔公被小辈们扶上了主位,吕轻裳随即入内,走到厅中开口前,他眼眸微眯先看向了李唯。
“族长,三叔公,各位叔叔伯伯,族中子弟,今日请大家前来是有几件大事要全族见证拿个主意,也是我吕轻裳与兄长吕不韦考较生意比试的日子,再次轻裳已将一年来的账册奉与诸位,请各位随意取看,待会也好给我们兄弟一个公正的评判。”
吕轻裳说完李唯已经起身,她不紧不慢走到厅中,看也没看吕轻裳,只是保持着一罐的神情道:“不必卖关子了,说说比试结果。”
吕轻裳也不再虚与委蛇,对李唯道:“从账面来看,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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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子见了子楚
“印信拿来。”李唯眼都没抬的说。
吕轻裳笑了, 娓娓道:“不韦哥真的以为可以赢我吗?”
李唯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到底如何,不要废话。”
吕轻裳极轻的哼了一声, 在账本箱子里拿出一卷羊皮纸账本, 双手呈出道:“吕不韦在比试期间, 共卖掉楚国吕氏商社店铺十二家, 齐国临淄吕氏商铺三家,其他商铺六家, 共计出卖族中财产二十一家,得金一万八千。”
说到此处,落座两旁的吕氏宗亲纷纷诧异起来, 有些甚至睁大眼睛怒骂起来。
吕轻裳很享受这种针对李唯的来自众人的指点和谩骂,他唇边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 望着李唯道:“这些巨资的去向青裳没有资格问不韦哥,只待族长和各位族老细细盘问。轻裳要说的是, 当初我们约定在规定时日内谁能够用手上的三件铺子赚到更多的钱, 谁就赢得比试。不韦哥,我知道你在齐国和燕国机缘巧合经营盐场,获利不止万金, 但是毕竟这都不是来自齐国临淄的三家布庄店铺, 而你,不要说获利,你将布庄都卖了,还拿什么跟我比试, 还拿什么跟吕氏列祖列宗交代!”
吕轻裳说到最后已经是义正言辞,俨然一副为吕氏宗族讨公道的样子。
“吕不韦太过分了!难怪会有千金纳姬的流言传出来,原来拿的是卖铺子的钱!”
“他凭什么卖我们全族的产业!那是全族的,不是他吕氏嫡系的!”
“到底谁给了他那么大的权力,这是要彻查!我看他父亲吕薪也脱不了干系!”
“比试已经不是重点了,那些铺子钱让他吐出来,归还宗族才更重要。”
头发花白的老族长在一片愤然的议论声中抬起拐杖,笃笃笃叩了三声,现场顿时陷入了安静。
“不韦。”族长苍老的声音回荡在祠堂里,“关于这件事,你有什么要解释吗?”
李唯站的笔直,正色傲然道:“吕轻裳句句属实,不韦无话可说。”
此言一出,吕氏子弟更不能忍了,有些已经站了起来,大声喊道:“吕不韦,把这么钱还回来!这么多钱,不能让你一个人独吞!”
族长拐杖又是一顿,怒道:“肃静!”
他佝偻着身体步下台阶,看着李唯用沙哑而缓慢的声音问道:“那些店铺,是你父亲用吕氏商社的印信让你出卖的?”
李唯看着族长,目光清明而坦诚,她摇头道:“是我盗取了父亲的印信,他当时并不知情。”
吕薪闻言要起身说话,可想起方才在外面与李唯的约定,又蹙眉坐了下来,只能静观其变。
“不肖子孙!逆子逆孙!”族长愤怒的杵着拐杖,气的浑身都在哆嗦,“你,你把出卖店铺的巨资,都用在什么地方了?”
“还用说,肯定是拿去挥霍了!吕不韦在赵国千金纳姬的事天下谁人不知,他在那女人身上花的钱不知凡几,在齐国还做海盐生意,后来遇上大战也都赔了进去,定是把那笔巨资全部败光了!”人群中早有吕轻裳安排好的族中子弟高声喊道。
李唯随口道:“钱怎么花不重要,但确实是被我花了。我在燕国还有一些盐场生意,以此利润为计,将全部归还吕氏,什么时候还清什么时候结账,总之我绝不拖欠吕家分毫。”
那人群中的吕姓青年义愤填膺道:“还清?你作为吕氏子孙,家族养大你,栽培你,让你和你父亲有一席之地,你还的清吗!”
李唯冷冷一记眼刀过去,凉声道:“养大我?栽培我?我父亲难道没有为你们这些蛀虫赚取金银利润吗?没有他,你们哪有资格在这里跟我说话!”
他说完哼笑一声道:“跟你们说这些有什么用,就事论事吧,你们还想怎样,直接说了。”
“猖狂!”族长怒道,“族中有族中的规矩,是非对错,岂容你一个后辈说嘴!错就是错对就是对,今日不罚你,难以平众怒!”
族长说着走上了台阶,来到主位上用低沉的声音宣布道:“此次比试,吕不韦擅卖店铺,全部利润清计不算,吕轻裳赢!吕薪教子不严,印信遗失不报,从此收回总社半部印信。今后吕氏商社的总印信按照比试规则,由吕轻裳接手。族中对这个决议,还有谁不服吗?”
两边上首的族老商议几句,纷纷复议。三叔公坐在组长旁边露出得逞的笑容,脸上的大黑痣随着他的小微微抖动,要多邪性有多邪性。
“吕薪,还不交出半部印信!”三叔公起身道,“你当族长和各位族老的话是耳旁风吗!”
吕薪起身从身上取出那半枚印信,走到厅中,再三摩挲,终于拱手道:“请族长收回。”
吕薪为吕氏宗族操劳半生,族长都看在眼里,他对吕薪毕竟感情深厚,视他为看重的肱骨后辈,到了现在也有些感慨不忍,长叹一声道:“阿薪啊,你日后再不要糊涂了。”
三叔公却不管这些,眼见吕薪交出印信,赶紧给吕轻裳使眼色:“青裳,还不快接过来。”
吕轻裳还保持着无辜惋惜的后辈模样,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礼,对吕薪一笑道:“叔叔,那侄儿就依照族规接过叔叔的印信,也算为我父亲了了当年的心愿。叔叔放心,侄儿一定不负众望,将吕氏家业经营的蒸蒸日上,绝不让不韦哥那种败坏家业的不良之事再度发生。”
他说完起身,得意一笑,正要接过印信,却忽然被李唯抢先。
李唯手拿半边印信,忽然冷声笑道:“吕轻裳,要便要,话不要说的难听。”
吕轻裳道:“不韦哥敢做,怎么害怕当兄弟的说呢。”
李唯望着手上的半边音信瞧了瞧,忽然笑道:“原来这就是吕家的半个烂摊子。好,你想要,来,给你。”
她说着抬起手,手指轻轻一松,那半枚鱼形的印记就从她手上落了下来,在光洁的请示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拿吧。”李唯冷淡的说。
“吕不韦!”吕轻裳咬牙,握紧了手指,却不得不低下了头,在李唯身前弯腰捡起了那半枚印信。
李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低头弯腰,不屑一笑道:“这只是个开始。”
“你说什么?”吕轻裳直起身,眼神怨毒的看着李唯,他贴近李唯,用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开始?好哥哥,今天只怕是你作为吕氏子孙的结束呢。”
吕轻裳言罢忽而转身想主位拢袖行礼道:“轻裳感谢族长及各位族老、族中子弟的看重,今后手握印信,定然全力以赴。只是轻裳刚接手家业,眼下就有一件大家人人关心,不得不理的家事必要当场处理,请族长定夺。”
他一撇吕薪和李唯,一改之前谦和敦厚的后辈笑脸,沉脸怒目道:“吕薪吕不韦父子擅自出卖吕氏二十一间店铺,其中折金一万八千有余,就算吕不韦愿以盐场利润为补,根据一般私盐贩卖,也要将近七年才可还清,若以我的盈利计算,一万八千本金七年计息,所得利润不下五千,吕不韦若要清还必须七年之内全部还清两万二千金。若是不能,便要将他所有私产充入宗族,以正风气。”
吕薪停了他此番言论,不禁气急道:“吕轻裳,枉我受你父亲所托,将你这白眼狼养育长大,你竟然要如此咄咄逼人!你吕轻裳何德何能,有多大本事可在七年间用一万七千本钱挣得五千金,难不成你是陶朱转世,白圭再生!分明就是想要谋取我嫡脉产业!”
吕轻裳笑道:“叔叔,你现在还好意思说你们嫡脉的产业,若不是族内对你们多有宽容,我哪怕现在让你拿出这一万八千金填补族内亏空,你也没话说!今天你就是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不然人人都要效仿吕不韦偷窃印信变卖家业,那吕氏还有什么规矩可言!”
吕轻裳是言论立刻就得到了一些族中子弟和三叔公支持。
三叔公对族长小声进言道:“您看,这事是不是就按照青裳说的办,不然以后都没了规矩,祖宗留下的产业可就守不住了!”
族长为难道:“那也不必如此紧逼,毕竟阿薪他……”
“族长祖爷,青裳倒是有个主意,可以不让您如此为难。”
吕薪一看吕轻裳这小子就知道他没安好心,正要开口反驳,李唯却将他拉住,低声道:“父亲,让他说。”
李唯冷淡的望着滤清,冷冷道:“想要我的产业?就凭你只怕做不到。”
吕轻裳露出阴沉的笑容,在李唯耳边轻声道:“你的那点产业你还是留着尽快归还家族欠债吧。七年时间我还等得起,毕竟兄弟一场,让你倾家荡产也不在这一会儿,比起现在就让你一无所有,我更想等着看你慢慢绝望,到时候再来求我。”
吕轻裳唇角的笑容越来越明显,他低下头,面对族长道:“青裳的主意是按照族规依规行事。但有族中子弟私自变卖祖产,让他父母亲人等价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