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14)
弟,每日里只知街上闲逛,邀狐朋狗友开酒宴,成日里没什么正事可干。后来的男主却成了皇帝。
目前的剧情和男主没什么关系,反倒是刚刚那侍女提到的未婚夫,是事情的关键。
原主的未婚夫名为周楚,周楚的姨母是皇后程瑜君,姨父是皇上刘奕,表兄是太子刘明,舅舅是大将军程饶,父亲是丞相周鹤,大兄是九卿之一的太仆周岑,他本人年纪尚轻,还未入官场。
江尤看到这儿,必须说一声,原主的未婚夫绝对是个标准世家子,这出身,除了太子,还有谁能比他高?
事情的开始,是皇上在宫闱中见到一可疑男子,后来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了,折腾许多天后,周楚的大兄周岑动用军费的事在此时败露,为了救他,周楚的父亲,当今丞相周鹤请求捉拿那可疑男子。
一切祸端自此起。
那可疑男子名为安适,被捉拿后,安适向皇上揭发,说周岑与怡和公主私通。
江尤的记忆看到这儿,基本已经确定,这本书的剧情是以汉朝的巫蛊之祸为背景写的。不一样的地方在于,皇后太早自杀了。
现在周岑和怡和公主私通的丑事刚刚爆出,怎么皇后就死了?身为皇后,她还没到最绝望的时候,丞相周鹤还没出事,程家在朝中的政治伙伴还在呢。
后来皇帝年纪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糊涂,做了一系列的骚操作,还杀了太子刘明,大安本来无比繁盛,因为他的操作,等他去世后,已经衰弱许多。下一任皇帝是刘奕幼子刘丰,身体不好,登基不到两年就病死了。等第三任皇帝上位时,男主崛起,继任成为何王,在刘家宗室的支持下,成为了皇帝。
所以这些剧情和原主有什么关系?原主虽然和男主同龄,但他们的交际圈完全没有重合。
“原主在后来成了刘丰的妃子,刘丰早死,她也没有孩子,年纪轻轻就给刘丰陪葬了。她大概是在想,如果能成为男主的皇后,就不用死了吧。”
白猫猜测原主的想法,江尤只觉得完全不能理解。
为啥非要往王室扎?再说了,不管是男主,还是那刘丰,人设和大汉朝刘家人人设完全一致,花心滥情,后宫庞大的很。
原主的父亲时任御史,什么霍乱也烧不到他们家头上。好好过一辈子不好吗?
与其说原主是想成为男主心中最重要的人,不如说原主是想手握权势,命运不再被他人操控。
她不想被强迫着嫁给一个病秧子,还要给病秧子陪葬!
太难了啊,江尤躺回床上,双目放空的发呆,嫁给男主是不可能的,让她去宫斗,那还不如杀了她。
所以,破局点在哪儿呢?
也许在皇上身上。
皇帝刘奕年轻时就很相信巫蛊之术,年纪大了更是信奉鬼神之说,他是个很迷信的人。江尤想着自己的力大无穷和神力,开始构思怎么摆脱僵局。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称呼上有些问题,所以全改了
小娘是汉朝婢女对小姐的尊称,我之前想着是架空,就偷了下懒,不过想了想,还是决定改一下哈哈哈
海棠树倒
江尤想了一晚上,第二天顶着一双黑眼圈起床了。
她的小侍女名叫馨月, 今年十三岁, 原主现在年纪也不大,才十五岁的样子。
所以每次她开局都是十五岁吗?这个事务所是不是对十五岁少女有什么执念。
江尤怀疑是因为古人十五及笄, 才会每次都穿到原主十五岁生辰之后。
“小娘昨日必定没有睡好,馨月,我见你半夜来寻小娘,是同小娘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给江尤梳发的侍女名为清露, 是原主母亲身边侍女清荷的妹妹,同时也是原主最为信任的侍女。
馨月怯生生的看了眼江尤,不敢将江尤吩咐的事告诉清露,她低着头缩着脖子, 不敢说话了。
清露见她这样, 更是生气, “作甚这般委屈?我可是冤枉了你?”
“她昨日, 同我说皇后自杀的事,今晨此事应该传遍久安了吧?为何你不同我说?”江尤看那清露对馨月咄咄逼人的态度,心底冷笑。
原主既然信任清露, 却将打探消息的任务交给了馨月,那就说明,原主知道清露不会去做。这个清露,名义上是原主的侍女,实则是原主母亲的人。
清露听到江尤的声音,惊奇的看了眼江尤, 这一眼正巧和坐着的江尤对视了,江尤双眸平静无波,只是静静的看着清露,但清露却浑身一冷,好像被江尤看穿了心底的小心思一般。
“小娘,婢子……婢子只是怕小娘伤心,所以才没说的。”清露不知道今天为什么江尤这样奇怪,平日里她训斥其他奴仆,江尤即使心中觉得不妥,也不会说出口。
原主就是个温顺的性子,从小读了许多书,被教育成了世家女的典范,一举一动合乎礼法,温柔大度。只要奴仆不触犯她的规矩,一些小摩擦,原主从来不会管。
在原主眼中,奴婢是财产,就和一个花瓶没什么区别,花瓶摆着好看用的顺手就行了,至于其他?谁会在意家中的花瓶有什么想法?
“皇后去世,乃是国之大事,我身为安人,为何不叫我知道?且我与周家二郎自幼结亲,这么多年以来,周江两家关系一直不错,如今周家有难,你却不同我说?是何居心!”
清露脸色一白,跪倒在地,连道不敢。
不光她跪下了,屋中的几个侍女全都跪了下来。
奴婢是没有任何人权的,身为她们的主人,江尤可以随意处置,杀也好,骂也好,哪怕她以杀奴取乐,只要她恪守世家女的礼法,外人同样会称赞她是当世贵女典范。
“时辰不早,我该去给阿母处用早膳了,清露,你下去吧。”
每日都是清露跟着原主去,江尤想着清露对原主很了解,那她想做什么,会很不方便。且清露是原主母亲的人,她做的事,肯定不能让原主母亲知道。
清露眼眶一红,既想辩说两句,又怕江尤生气,最后只得乖乖下去,想着等江尤回来再请罪。
“馨月,你同我去。”江尤别的人都不熟悉,就这个馨月,年纪小,做事却十分周到。
原主能让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去打探消息,就是看中她的能力,别看馨月面对清露时十分懦弱,实则是嘴严还会示弱,比绝大多数人都要聪明。
馨月低头称诺,听到江尤的吩咐,并没有露出窃喜的表情。
她只是个普通奴婢,之前负责洒扫的杂务,如今却能陪在江尤身边出入夫人的院子,对于奴婢们来说,这无异于一步登天。
她才十三岁而已,面对升职加薪却面不改色。江尤不得不感叹,这古代的环境是真的锻炼人,如果馨月有异色,清露肯定会记恨她,清露亲姐姐在夫人面前当值,而馨月毫无背景,哪儿惹得起清露。
江尤看着馨月,将脑子里的计划改了改,她和馨月一样,没有任何依靠,她必须更谨慎一些。
江尤不是个能忍的性子,但为了大局,她可以忍。
江家并不算特别大的家族,和那些往上数能数个几百几千年的家族比,江家真的很寒酸了。
当初安高祖起兵时,江家先祖就跟在安高祖身边,因为安高祖的出身也算不得高,江家先祖的身份,自然也高不到哪儿去。
只是这年头,世人皆好攀附,虽然江家祖先都是种地的,但历史上姓江的名人很多,不知是如何运作,反正江家给自己找了个不错的出身,战国时一位著名的丞相。
莫名其妙成了丞相之后,那位丞相又恰巧没了后人,江家宗祠就迎了那位丞相的牌位。自开国至今百余年,江家的人似乎真以为自己成了丞相之后。原主的父亲江诺毕生夙愿,就是成为丞相。
如果不是得了原主的记忆,江尤还真看不出原主父亲想当丞相的心,他可是和如今的丞相周鹤一同长大,两人亲如兄弟,谁能看出江诺对周鹤的位子有野心?
“今晨我心情不好,想去西院逛逛,你们退下吧,只留馨月陪我即可。”江尤一看后头跟了七八个侍女,停下来将她们支走。
领头的两个侍女想说不合规矩,后来想到清露被呵斥,明白小娘今天心情不好,也不敢触霉头,乖乖下去了。
说是去西院,那就是去西院。
西院是花园子,原主母亲很喜欢种花,原主父亲府上小妾不多,这西院空着无用,就用来当了花房,此时正值春末夏初,许多花都开了,满园芬芳,姹紫嫣红,十分好看。
“小娘,去年种下的海棠花开了!”
江尤一路上一言不发,馨月大概是心中不安,刚到花园就指着一树海棠喊道。
那海棠是去年移来的,没想到今年就开了花,红色的海棠花挂了一树,看上去吉祥的很。
江尤看了看周围,只有这一棵海棠树,想来原主记忆中的海棠树就是这一棵了。
她特意来西院,不是来这儿看花的,她是过来搞事情的。
江尤想要出头,就不能让朝政变得太乱,乱象的初始,就是周家被灭族。所以她要阻止周家灭族的事,尽量保证太子活的长一些。
只有太子活得长了,那些宵小才不敢跳出来折腾,那些宵小不折腾,糊涂的安皇刘奕便能活的长久些。
周岑与怡和公主私通的事刚刚爆出来,后续的一切还没开始,皇后此刻自杀,周家若是能运作好,不一定会被刘奕灭族。
只要她那位亲爹不在里头动手脚。
那如何才能保证亲爹不动手脚呢?当然是要爆出另一件,让亲爹十分头疼的事了。
在原来的剧情中,周家被灭族后,皇帝身边有一佞臣,见皇帝年纪大了,又念及他与太子有仇,怕太子登基后于他不利,所以闹出了一出“巫蛊之祸”。
这巫蛊之祸牵扯了上万人,在原主记忆中,那段时间,安国的国都久安血流成河,死的人实在太多了。
因为刘奕信奉巫蛊之术,所以久安高门之中,对巫蛊之术也颇为敬畏。
江诺原本有个小妾是擅长巫蛊之术的女巫,这扎小人的诅咒之法,那女巫最是擅长。江诺与女巫感情深厚那几年,女巫还主持操办过江家的祭祀之礼。
女巫年老色衰后,便失了宠爱,江夫人容不下她,便对她十分苛责,原本西院是那位女巫的住所,后来女巫被撵去了农庄,江夫人强占西院改了花房。
女巫自然心中不忿,便将行了巫蛊之术的小人驱人埋在海棠树下。
海棠树去年移来,底下的土比较松软不会引起注意。原主记忆中,这里之所以发现,就是因为巫蛊之祸,江诺怕政敌栽赃于他,于是命令奴仆仔细翻找查看,有没有类似的东西。
若不是有一奴仆发现了小人,小人的存在被江诺政敌知晓,江家就毁在巫蛊之祸中了。
此事闹得太大,原主印象极为深刻。
江尤走到海棠树下,随手搭在海棠树的枝干上,抬头看着树上海棠,像是在赏花。
馨月见此松了口气,小娘自晚上醒来就不太一样,走在小娘身边,心上就像被压了一块石头,重的喘不过气来。馨月对此有些疑惑,以前的小娘脾气温和,与小娘相处,如同春风拂面,为何一夜之间,小娘如同变了个人?
大概是没睡好吧。
馨月看着海棠花下的美人,怔怔出神,不知是不是满树海棠太过夺目,叫江尤身上的威压少了许多,看着和原主更像了些。
“哐!”
一声巨响突然传来,馨月还没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就见那一树海棠重重倒在了地上,压倒了一片花。
花房中的奴仆闻声赶来,看着倒了的海棠树,还有一旁站着,似是十分惊讶的江尤,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是馨月反应过来,赶忙走到江尤面前问道:“小娘!小娘您没事吧!”
江尤摇摇头,这个力大无穷还挺好用,只是稍稍一推,树就直接被推倒了。
那海棠树并不是从树干处断的,倒在地面上的海棠树,还带了半米长的根,这是因为江尤一开始是用力向上拔了下。那根须之中,缠着一个黑色的包裹。
江尤惊讶的捂住嘴,吃惊的指着黑色包裹,“那是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我憋了一晚上终于写顺手了,两章把背景介绍了一下
今天是一脸无辜装温柔的江尤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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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木偶人
西院的海棠树倒了!
听到这事儿时,江夫人正早起梳妆, 树倒了并非什么大事, 于是她温和的笑了笑,“去年才将它栽下, 今年便倒了,想来西院的土是养不了这样好的东西,罢了罢了,砍了烧火, 还算有点儿用处,再寻新的栽上便是。”
来禀明此事的下人迟疑一瞬,称了声诺,随后下去了。
树倒了, 树根缠着一个黑包裹的事, 没人与江夫人说。
江夫人全然不知, 还道是那海棠树招了虫子, 才会突然倒了,她喜爱花草,却也并不上心, 只将花草当做一个消遣的玩意罢了。
江尤此刻正在江诺的书房中。
原主的记忆里,她从来来过这位江御史的书房。江御史成日里板着脸,不好亲近的很,他的儿女们都怕他。书房乃是重地,不是孩童能玩闹的地方,所以自小, 家中子弟就被教导要远离此处,除了家中几个年纪稍长的兄长外,谁都不能进来。
江诺坐在书桌后,看着眼前低头不说话的三女儿,有些头疼的顺了顺自己的胡须。
他听闻此事后,连忙封锁了消息,同时将三女儿带到书房来,打算好好叮嘱。只是这个三女儿,向来是个蠢笨的,话说的太明白,恐会传入旁人耳中,说的不明不白,她不一定能听懂。
“阿翁,那个黑包裹里,放着的可是桐木偶人?”江尤不敢抬头,她没办法掩盖眼中的锋芒,像江诺这种混迹官场的老狐狸,很容易看出她的破绽,“我曾见过那样的东西,在西院庶母手中。”
“你见过?”如果江尤不提,江诺都快忘了西院曾有个巫者的事了,这样一来,那脏东西的来源便清楚了,江诺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政敌埋到他家院子里的,就没有大问题。“阿尤,皇后新逝,陛下悲痛不已,周家的事还有转圜余地。依你阿母之见,周家的这门婚事,算不得极好,你若是不想,为父豁出老脸不要,可帮你回绝。”
豁出老脸不要?这话若是被原主听到,想必原主定会体谅江诺的一番苦心,不会开口提解除婚约的事,毕竟婚约被解除,江诺的脸就不要了。
怎么能让父亲不要脸呢?肯定要保住父亲的脸面啊!
于是江尤低头行礼说道:“阿翁如此关心女儿,女儿感激不尽。女儿年纪尚小,不懂男女之事,一切皆依阿母便是。既然阿母说这门婚事算不得极好,那便退了吧。”说到这儿,江尤完全不理江诺有些阴沉的脸色,用柔柔弱弱的声音接着说:“阿翁,自古以来,巫祝主持祠祭之事,他们可以沟通神灵,拥有神奇的力量。这桐木偶人乃是庶母留下的,那树突然拔根而起,倒了下去,根上更是紧紧缠着包裹,是否寓意不详?”
古人是十分迷信的。
不说古人,就是现代人还有信鬼神之说,坚定认为世上有鬼的呢。
人恐惧于未知,古人更是对大自然毫无了解,于是编造出神鬼故事。这鬼神之说,虚无缥缈,敬畏鬼神如同敬畏天地,江尤尊重信仰。
可以不信,但要心怀敬畏,因为信仰的力量是十分强大的。
就像江诺,刚刚还在恼怒于江尤突然的坑爹举动,现在就将注意力放在了巫蛊之术上。
江诺是亲眼看到那棵树的,一般被虫子蛀空的树,倒下时多已枯黄而死。西院的海棠却开了满树红花,耀眼夺目,怎么看也不像是被虫子蛀了的模样。
且正如江尤所说,那树是拔根而起,根上缠着包裹。
其实这事儿很好解释,那树正巧种在包裹上,包裹埋得不深,树根缠住很正常。只是再正常的事,也禁不住人自行脑补。
江诺想起了这几日宫中接连发生的变故,之前他觉得周家遭逢大难是他的好时机,现在他不敢确定了。
“阿翁,女儿曾听阿母提起,宫中有一名为齐崇的人,他常常为陛下寻找巫祝去宫中祠祭,不若请他到府上来一趟?想必,齐大人所寻巫觋要比庶母更为强大吧。”
齐崇,便是后来挑起巫蛊之祸的佞臣,他擅长讨好刘奕,除了对刘奕很是尊敬外,对他人向来是鼻孔朝天,一概不理。
江诺一想起齐崇那小人得志的模样,就气的胸口发紧。
不过正如江尤所说,这整个久安城,能寻得巫法高深的巫觋的人,只有齐崇了。
且齐崇为表忠心,在朝中并没有同任何一个官员走的亲近,找齐崇的话,这桐木偶人的事,不会传出去。
江诺越想越觉得不错,他见提出建议的三女儿还低头姿态谦逊的站着,露出一丝笑容,“阿尤,你长大了,比以前更懂事了。既然你不想嫁与周家二郎,为父也不好强迫于你,只是这婚约一事牵扯甚多,若是退了婚,下次可就不好找比周家二郎更好的人家了。”
现在不退婚,以后也得退。等周家被灭族再退婚,忘恩负义的名声就被原主顶了一辈子。
江尤冲江诺行了一礼,“是女儿不孝,叫阿翁要多为女儿操劳。”
见江尤退婚的想法很坚定,又想到周家入了凶多吉少的局,江诺也不想拉对方出来,索性点了头,“时辰不早,你去用早膳吧。”
大早上树倒了,闹出这样多的事,如今天上的太阳都快到正中了,江尤早膳还没吃。
江尤去江夫人那里吃早膳,而江诺则急匆匆的离开了。因为周家的事,内朝一直争论不休,如今皇后自绝身亡,外廷想必很快就会展开外朝议,商讨如何处置周家。
外朝议一般是由丞相或御史大夫主持,现在犯事的就是丞相家,此次外朝议定然是身为御史大夫的江诺主持。
江尤一边走一边想,外头的人定然觉得此次周家不会出事,谁能想到,周鹤的至交好友会背后捅一刀呢?
江夫人对江尤为什么晚来并不是很关心,虽说江尤是江夫人亲生,但江尤并不受江夫人重视。
江尤有两个嫡兄,嫡兄早已入朝为官,是江诺的好帮手。她还有两个姐姐,一为嫡出一位庶出。两位姐姐都已成亲。嫡亲的姐姐是家中最大,嫁给太子的弟弟黄祁王刘猛为妃,去了封地黄祁,成了黄祁王妃,已经有两年多没回来了。
庶姐嫁给了朝中一世家的庶出子弟为正妻,虽说逢年过节都会回府讨好江夫人,却并不得江夫人喜爱。
这个朝代的嫡庶之分,是无法逾越的沟壑。
或许江夫人将所有的心血都给了自己的大儿子小儿子与大女儿,对于江尤这个小女儿就显得冷漠了。
不是不好,而是根本不上心。
江尤为不用应付江夫人而松了口气,到耳房草草吃了两口饭,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世家规矩多,一个又一个规矩压的人透不过气,还好每日只需早上到江夫人那里吃饭,中午晚上都不用过去,不然江尤指不定哪天吃饭就想掀桌子了。
吃个饭,旁边六个侍女喂,连手都不用抬,吃的江尤胃疼。
“馨月,你知道怎么去街上吗?”
江尤回了院子后,只说自己今天受到了惊吓,想要躺一会儿,将那些站屋子里的侍女全赶了出去,只留下了馨月。
馨月虽然早慧,但江尤今天突如其来的热情还是让她有些无措。
主人睡觉时,一般只会留最信任的奴仆在身边伺候,馨月被留下,就说明在江尤心中,她是最重要的。
馨月一想到这点,就有些控制不住的开心,她自幼被卖入江家,无依无靠,这世间的人情冷暖她什么都尝过,所以她更珍惜江尤对她表现出的赞赏与善意。
听江尤问这个,馨月想也没想,直接回答道:“小娘若是想出去,可同夫人说一声,带上人出去。若小娘不想叫人知晓,婢子倒是知道后门侍卫轮换的时辰,偷溜出去不难。”
今天江尤做的种种,馨月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其他,但她隐隐感觉到,小娘和以前不一样了。
在小娘眼睛里,馨月看到了不一样的光,那道光芒无比夺目,叫她不敢直视。
“你果然聪明,我没看错你。”江尤伸手摸了摸馨月的头,小姑娘长得像冰雪做的团子一般玲珑可爱,可惜脸上没有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有的纯真乐趣,只剩下沉沉死气。
不该这样的,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更快活些。
“你可能帮我寻一身巫祝的衣服?”
巫祝的衣服上有奇特的纹饰,叫人一眼就能看出不同,且巫祝们性情古怪,有的喜欢蒙着脸行走,江尤现在的身份并不方便露脸,只有巫祝能叫她打扮的跟贼一样,还不被人怀疑。
馨月什么都没问,她细想了片刻,点了点头,“婢子记得,之前西院的衣服还留有几身。”
西院说的便是那位女巫,巫的衣服不能随意处理,这才一直留着。
江尤发现,她没见过那位女巫,但是这位女巫却帮了她不少忙。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数。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这种退婚的情节,我觉得放汉朝不太可能这么容易,不过我是架空,所以我就这么写了。
我来给你们科普啦!(以下内容来自360搜索)
祠祭:祭祀。
女巫为巫,男巫为觋(xi二声)
巫祝,古代称事鬼神者为巫,祭主赞词者为祝;后连用以指掌占卜祭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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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市偶遇
午后,江尤裹得严严实实, 跟着馨月出门了。
馨月办事真的极为妥当, 江尤一路走来,一个侍卫都没碰见, 明明是戒备森严的世家府邸,一路上却一个人都没遇见,犹如走在无人之地。
江尤不禁感叹,若馨月想要查什么事, 肯定能查的很顺利。这丫头的本领,天生就适合干刺杀或刺探情报的事。
“小娘,您是想去西市看看,还是去东市?”
西市吃的比较多, 东市则偏向于穿戴的东西, 前者鱼龙混杂, 什么阶层的人都有, 后者则大部分是高官显贵。一般的贵女出门,都会直接去往东市。
“去西市吧,我想尝尝外头饭菜的味道。”顺便去认识几个人。
江尤现在是要钱没钱要人没人, 她想要打破局面,首先要拥有自己的人脉。古往今来,拓展人脉最好的地方,就是酒桌上。
准确来说,是去忽悠人的。
今晨的西市一如既往的热闹,四方而来的商贾在此汇集, 各种各样的小吃摊铺还有行走往来的人,到处充斥着市井的热闹。
只是今天的西市,来了个很奇怪的女子。
她穿着一身玄青色的衣服,上头有奇特的花纹,蒙着脸只露出一双十分明亮的眼睛,她身后跟着一个低头行走的小姑娘,那小姑娘也披着奇怪的衣服,脸上同样遮盖着。
平日里见到这等蒙着脸的藏头露尾的可疑人,百姓早就通知士兵将其捉走了。
只是看到那人身上的服饰,还有丝绸制成的衣服,他们就知道,这人不是什么宵小,而是巫。
“西市怎会有巫过来?还打扮的这样奇特。”
“前些日子齐大人说要找巫为皇上祈福,可能是听闻此事,才过来的。久安繁华,尤其是这西市,即使是巫也想看看这西市的繁华吧。”
一处酒馆中,坐着喝酒的三人说着话,不过仔细看就能得知,说话的只有两个腰间佩剑的少年,坐在中间的则一言不发。
“阿霖,即使担心家人,也不能亏待自己,该吃吃该喝喝,莫要拖垮了身子。”见中间的少年一直没动筷子,左边腰缠红腰带的青年看不过去,劝了两句。
“是啊,阿霖,我们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事儿急不得。”另一个青年也劝了两句,听完他们二人的话,中间名为阿霖的少年眼圈红了一周,哽咽的点点头。
“多谢两位兄长,我知道了。”阿霖拿起筷子,胡乱吃了两口饭,压下心中的悲痛,他抬头间,余光瞥向门口,微微皱眉道:“那个巫,好像是往酒馆来了。”
两人惊讶的看过去,简陋的小酒馆门口竟然真站着那个神秘的巫,她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踏过了酒馆的门槛,一路走到他们旁边的空位上。
不光他们三人在看巫,酒馆内所有人都在看她,刚刚还人生鼎沸的小酒馆,瞬间安静下来,气氛一度凝结。
“酒家佣,为何不来招待?”馨月穿上一身巫的衣服后,声音压得极低,不见孩子的清脆,只是还能听出年纪不大。
酒家佣连忙上前询问,刚刚他也傻了。这酒馆之中,从未出现过这样的大人物。
巫有士的身份,属于贵族,贵贱之分极大的环境下,一个贵族怎么可能跑到这种乡野小民才会来的酒馆吃饭。
酒家佣看着自家满是灰尘的土地,有些破旧的桌椅,虽说还算干净,但他还是担心,会让巫华美的衣服染上污浊。
“贵客想要点儿什么?”
“我家大人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不知道有什么,你且说来听听。”馨月也很好奇,她入了江府后,只去过东市,这西市她也没来过。
“好说好说,小人这里有上好的果子酒,还有黄酒。店内除了牛肉外,其余肉都有,贵人想吃什么,均可点上一份。”
“可有葡萄酒?没了牛肉,还有什么肉能吃?”
馨月对吃的方面不擅长,酒她更是分不清什么好什么坏,在府内时,她只听说过葡萄酒,于是便拿来问了。
酒家佣一听便苦了脸,旁边偷听他们说话的人哈哈大笑。
“果真是没来过此地,葡萄酒是只有你们这些贵人才能喝得起的酒,这样的小店,哪来那样名贵的酒。没了牛肉便不知食何物,当真是世家大族出身。”
说话的人也是不要命,此人话一出口,听了他话的众人纷纷闭了嘴不敢再笑,有几个胆小者扔下钱便跑了。
江尤顺着声音看过去,正看到一个一脸悲愤的少年瞪着她,明明害怕的嘴唇发白,却还倔强的不肯移动目光。
旁边与少年同行的两男子腰上佩剑,做游侠打扮。
见少年引起巫的注意,两男子中缠着红腰带的男子赶忙起身行礼,“家中小弟不懂事,说错话扰了贵人清净,向贵人请罪。”
“大胆庶民!请罪?你们可知我家大人乃是巫!庶民无礼,是一句请罪便能带过的吗!”馨月本也不想挑事,她还有些害怕对面三个男子,只是她家小娘只带了她一人出来,若是她不厉害些,小娘便会被这些庶民小瞧了去。
身为士族,面子大过天,决不能让小娘丢面子!
江尤身为被冒犯的士族,却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因为这少年说的都是真话。
只是她没想到,何不食肉糜的事,有一天竟会发生在她身上。
“阿月。”江尤轻拍馨月的肩膀,感觉到馨月小肩膀害怕的微抖,觉得有些好笑,“我要一壶果酒,不拘是什么酒,只挑贵的便是,若能有烤鸡便更好了。”
这个时代已经出现了烧烤,烤制食物十分普遍,牛羊猪狗鸡是常吃的肉类,牛肉稀少,大多是贵族吃,鸡肉是其他肉中最贵的肉了。
鸡肉是牛羊肉价格的三到六倍。
“诺,贵人稍等!”酒家佣松了口气,他还真怕这位贵人一怒之下迁怒于他们。
走之前,他狠狠瞪了眼那口无遮拦的少年,同一个巫这样讲话,是不是不要命了!
那两男子强硬的压着少年给江尤请罪,江尤端坐受了他们的礼,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两男子对视一眼,心中感叹今日运气不错,遇到的是位脾气很好的士族。
趁着这位士族没翻脸,两人准备赶紧走,走之前听到江尤同馨月的谈话,“他们身上,有巫蛊之术的痕迹,大概是得罪了同我一样的巫,今日必有血光之灾,不过不会危及性命。你不必生气,他们吃到教训,就不会再这样无礼了。”
虽说两男子不信鬼神之说,但被江尤很一说,两人还是心生胆怯,想起了这两天他们带着少年在久安城,少年心情不佳,曾出口惹了不少人。
难道这其中真有人精通巫蛊之术,给他们下咒了?
“卖完皮子,吃好了饭,就不要逛了,咱们快些回村子去吧。”扎着红腰带的男子秉承着宁可信其有的心态,想赶紧回去。“阿霖,我们知道你心中苦闷,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你也只能看开了,否则丢了命是小,连累到族里,就难办了。”
一个士族能有多大的力量?阿霖年纪小不清楚,他们却知道。他们是庶民,甚至比不上贵人脚边的一只蚂蚁。
“大堂兄,就这样算了吗?”阿霖想到自己的妹妹,就红了眼眶,“阿樱才刚及笄,只因长得漂亮,就……就这样算了?”
“那又能如何,难道去那边要人吗?阿樱是被正经迎进门的妻,二伯他们换了庚帖,阿樱已经成了他的妻,过了宗祠的。”
如果不是那人病恹恹快死了,如果不是阿樱年纪小,这门亲事还是他们高攀了。
“不知最近是怎么了,你大哥和小妹,都出了事。还好如今你大哥的事查不到咱们头上,不然届时怕会遭灭顶之灾啊。”
少年名叫安霖,他的兄长叫安适,就是那个被周家抓住,以至于给周家带去灭顶之祸,也导致如今皇后自杀,朝局大乱的人。
安霖当然不知道他的大哥做了什么事,他只知道他大哥外出做游侠,许多年没回来,父母权当他死了,后来听得皇上抓了一名为安适的游侠,才觉得可能是安适,只是如今的安家不可能认安适为族人的。
他们安家落在久安城附近的山里,常会打山中的野味送到久安城来,卖一笔钱,能让家里过的更舒服些。
前些日子,他带着妹妹安芮樱来久安城逛逛,如今想来,安霖恨不得踹当初带着阿樱来久安城的自己一脚。
明知阿樱貌美,为何要将她带到这久安城里呢!
阿樱被当街掳走,安霖哭诉无门,走回家时,发现他的父母已经和那户人家换了庚帖,阿樱已经算是别家的人了!
庶族家中姓周,与丞相所出周家乃是同族,虽说他们是庶出,但对于百姓来说,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他们都惹不起。
安霖不知道妹妹在周家要遭什么罪,只稍微想想,他都会心疼不已。那户人家有两个儿子,大郎君身子弱,没几年活头,现在是阿樱的夫君,二郎君就是将阿樱掳走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早上收到站短,本文进入轻比赛的pk阶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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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局比较艰难,如果觉得太少不够看,可以养肥的,只是要记得我啊,不要养着养着忘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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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仙问道
“那边好像出事了,快去看看!”
“走走走!”
江尤和馨月从酒馆刚出来, 就瞧见许多人往一处聚, 前头已经聚集了一堆人,嘈杂声震天响, 人群围得水泄不通,也看不见里头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小娘,咱们还是回去吧,外头的饭菜不好吃, 酒难喝,人也无礼至极。”馨月见太阳即将西落,怕江尤不在府中的事被人知晓,着急的想让江尤赶紧回去。
江尤微微挑眉, 其实刚才的烤鸡挺好吃的, 酒虽说有些难喝, 但她也不是个喜欢喝酒的人, 即使酒跟水一样寡淡,于她而言也没什么不妥。
只是这回去嘛,倒是不着急。
“阿月, 咱们去前头看看吧。”江尤对前头发生的事有些好奇,“我觉得,咱们遇到酒馆的熟人了,还记得那三人吗?”
“小娘说的是在酒馆遇上的无礼之徒?”馨月突然想起江尤同她说,酒馆的无礼之徒,身上有血光之灾。“小娘怎知是他们的?”
她那会儿只当江尤不愿惹事, 随口胡说的,她家小娘怎会巫法呢?可这遥遥看去,小娘就猜到遇见了酒馆的熟人,这份本事,实在奇特。
江尤不是靠什么奇特的力量,她是看到了。
在路边倒着推车,推车上有些许动物皮毛,且推车的手把上还缠着红布,和在酒馆前停着的推车一模一样。
最主要的是,她听到了少年暴怒的声音,和之前在酒馆时的一模一样。
江尤在酒馆之所以说那三人会有血光之灾,是因为少年的性子。久安城遍地勋贵之后,那少年敢对巫大喊大叫,言语间对士族有诸多不满,迟早会摊上事。
她没向馨月解释一切,只笑了笑,任由馨月去猜测。
“这是经常来卖皮子的安家小兄弟吧?安家那小姑娘嫁到了西边的周家府上做夫人,享尽荣华富贵,按理说他们是姻亲,怎会当街起争执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那安家的小姑娘可不是心甘情愿嫁过去的,而是被这周家二郎掳走的!”
待走近了,几个百姓的谈话引起了江尤的注意,馨月一听他们的话,心中一惊。
“周家二郎?小娘,他们在说周家二郎?”馨月记得,她家小娘和周二少爷有婚约,难道那周二少爷敢在外头惹是生非,强抢民女?
“他说的是西边的周家,是周家庶出一脉。”周鹤身为丞相,住在离安宫更近的东边,这偌大的久安城,说得上名号的周家只有两个。
西边的,特指庶出周家。
“周家庶出一脉?”馨月不知道江尤指的是什么,她对久安城的势力分布并不了解。
周家庶出一脉和周家嫡出一脉早就没什么瓜葛了,只是两家如今都在朝为官,周鹤更是宰相,所以庶出就扒上去,非说他们本是一家。
周鹤大概是觉得多个盟友总比多个敌人强,所以默认了西边周家的抱大腿行为。
在原主记忆中,这西边的周家,没什么大名气,可这家里出来的人,名气则大到叫人害怕。
西边周家的大公子有个妻子,长相极为美艳,在大公子死后,二公子便闹着要停妻再娶,娶自己的寡嫂。
这也就罢了,世家里比这种事更奇葩的有的是,但叫人万万没想到的事,二公子不久之后也死了,而那嫁给小叔子的寡嫂,摇身一变成了皇后!
据说男主刘方在入久安后,对她一见倾心,非卿不娶,他先是纳这位寡妇为妃,后来他的正妻死了,就顺理成章的将孕有二子的她扶为皇后了。
这剧情有点儿耳熟,江尤觉得像汉景帝的皇后王娡,只是这经历比王娡更为稀奇,也更为戏剧化。
“我家嫂子怎会有你这样的兄弟?我观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没一个女人明白事理?”
江尤伸手在前头推了推,挤得满满的人群就别她推出一条路来,被推开的几个百姓只觉得身后传来巨大的力气,叫他们不由自主的向两旁挤。
有几个性情暴躁的百姓破口大骂,回头见是身穿华美衣衫的巫,吓得赶忙闭嘴,灰溜溜的离开了。
馨月望着在人群中缓步而行的江尤,内心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为什么随手一挥,人群就为小娘空出一条路来?难道那些无礼的贫民,终于知道要守礼,谦让贵人了?
“我妹妹根本就不想嫁入你们家,是你们逼着她,逼着她不得不嫁!亏你还是名门之后,强抢民女的事都做的出来,你算什么名门之后!”
“阿霖!快闭嘴!”
离得进来,江尤更能听见里头传来的争执声,拨开最后的一层人,江尤看到了里头的景象。
两拨人正在对峙,一方正是那会儿在酒馆遇见的三个人,其中一人腰上缠着红腰带,头上满是鲜血,捂着头在地上半跪着,另一个男子扶着受伤的人,怒斥少年。
而少年则站在最前方,与另一拨人针锋相对。
另一拨为首者,是一华服男子,他嘴角带着一抹笑,看着少年的眼神,就像是在俯瞰地上的蝼蚁。
“哼,强抢民女?你回去问问你的爹娘,三书六礼,我周家可缺了一步?若不是看在你母勉强算是名门之后,一普通农户之女,怎有资格做我的嫂子!”
江尤猜,这男子,应该就是西边周家的二公子了。
“安霖,看在你妹妹的份上,你今日的无礼之话,我不会追究,只希望你记住,我为贵,你为贱,我为尊,你为卑,名门不是你这等贱民,有资格议论的!”
他说罢,转身离去,跟在他身后的护卫也离开了,安霖愤怒的红了眼睛,想要冲上去,却被一旁的堂兄死死拉住。
“堂兄!阿樱她不知受了多少委屈,为何要拦住我!”安霖红眼哭诉,他不明白,这世道为何如此不公,他们只想安安分分的过日子而已!
“阿霖,不要闹了。大兄受了伤,先送大兄去医馆吧。”男子话语间的疲惫与不耐像是一盆冷水,兜头向安霖浇下,安霖无措的站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错了吗?他想去同不公做斗争,想要问问这世道,同样是人,为何他们要对士族摇尾乞怜!他那里做错了!
他错了吗?江尤叹口气,错了,大错特错。
面对不公,敢于直言,是勇敢,可完全不思考直言的后果,只会怒吼,就是莽撞。
想要对抗强权,有一百种方法,偏偏这少年选了最愚蠢的一条路,毫无作用不说,还殃及身边的人。说到底,他还是太年轻。
江尤看着那位二公子远去的身影,笑了笑,她喜欢少年的莽撞与冲动,至少他一身热血未被寒冰冻住,还敢于去反抗世间的不公。
安霖在送大堂兄到医馆后,趁着空隙,一脸恍惚的从医馆后门出来,站在空无一人的小巷子怔怔出神,他满脑子都是堂兄眼底的不耐与疲惫,还有家中父母对他的不满。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安霖一直在做他认为对的事,可现在他周围的人都告诉他,他做错了。
“这世间之事,并非一成不变。自夏始,到商灭,后周朝平定天下,再到如今我大安掌控天下。国君无为,民不聊生,自有义士登高怒吼,先祖斩白蛇起义,叫后人如今谈起,还会热血沸腾,激动非常。”
江尤念叨着这个世界的背景,剧情世界是以为原型,这个世界的作者很省事,几乎将真正的历史全搬过来了,连安高祖都和汉高祖一样,斩白蛇起义。
安霖听到声音,回头一看,只见巷口有一女子,站在黄昏的光中,如血的光辉洒在她玄色的衣袍上,不见痕迹。
她的声音如山间鸟儿般清脆动人,却带着不可撼动的坚定,叫人听着,不由自主的信了她说的话。
“巫,我该如何做,才能破除身上的诅咒?”
安霖在见到江尤的第一眼,就认出了江尤,想到江尤在酒馆说他们身上有诅咒的事,他深信不疑。
一定是因为诅咒,才会叫堂兄对他心生不耐,叫大堂兄受了伤,只要解除他身上的诅咒,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江尤有些无奈,这位少年是怎么回事,她是来开导人的,不是来传播迷信思想的!你现在这么倒霉,纯属是自己作的,和诅咒有什么关系?
“我手上有一本书,明日酒馆,你在原处等候,我会命人将书送与你,你回去后定要好好看,学会上头的东西,献给皇上。”江尤看向少年的手,少年的手上有一层薄茧,凑近了她才发现。
这个位置,一看就是常练毛笔字的。想到那位二公子说少年母亲勉强算是名门之后,江尤想,少年应该是读书识字的。
读书识字好啊,能更快的学会书上的东西。
想要对抗强权,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变得比强权更为强大。
如今的安皇年纪越来越大,身体越来越差,虽然前朝的教训还在眼前,但求仙问道,想长生不老,是每个帝皇的愿望。
不会有例外。
作者有话要说: 我感觉这个世界,女主用的手段一点儿都不好qaq
女主第一个盟友出现,这位盟友,身上还绑定一位大佬_(:3」∠)_
女主三观是正的,江尤在此提醒在座诸位,不要迷信!不要迷信!不要迷信!要相信科学!
最为艰难的开头已经过去,接下来剧情可算能上正轨了
晚上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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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面之术
翌日午后,江尤揉着酸疼的手腕, 不时看一眼门口, 等馨月的身影出现,她微微松了口气。
“见过小娘, 小娘,东西我已经送到了。”
“辛苦你跑一趟。”江尤心情甚佳的给馨月倒了杯水,馨月不敢接下,惶恐行礼, 最后被江尤强制塞到手里。“你看看你,渴的嘴角起皮了也不知。你跑一趟,这就算是你的奖励了。”
江尤希望身边的人能有赏罚分明的意识,这需要从小处培养。做的好有奖励, 做的坏有惩罚, 才能引导人们向好的一面发展。
“多谢小娘。”馨月年纪小, 对上下尊卑的认知还没有到骨子里, 对于江尤这位与众不同的小娘,她适应良好。“小娘,刚刚婢子听几个侍卫说, 明日老爷会带着一位觋来府祈福祭祀,小娘也要去吗?”
江尤不明白馨月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府上的祭祀,她身为嫡女,肯定要出席,“去啊, 清露已经为我选好了明日的衣裳首饰,你不希望我去?”
馨月小心翼翼的向外看了眼,确认周围只有她和江尤,其余侍女都不在,才小声说道:“小娘假扮巫的事,会不会被觋发现啊?”
江尤微微皱眉,不太明白馨月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她昨日假扮巫,除了馨月谁也不知道,明日来的男巫为什么会知道?
见馨月是真心实意在担心这件事,江尤了然的笑了笑,看来她还是小瞧了古人对鬼神的信赖,江尤有些好奇,在馨月眼中,巫觋是不是知晓世间一切啊?
“神明能知道一切。”馨月非常笃定的说道。
“但是神明不能窥视人心,也不能做到善恶有报。”江尤一句话说完,冲馨月笑了笑,“那是寄托,不是全部。”
寄托?全部?馨月迷茫的摇摇头,不明白江尤的意思。
江尤也没打算仔细说,实践出真知,嘴上说的远没有事实来的震撼。
这位来江家的男巫,是江诺从齐崇那里找来的,听说这位男巫连着为皇上祈福数次,是皇上如今最信任的觋。正如江诺之前所想,齐崇对能帮到江诺的事,十分上心。
御史大夫作为三公之一,齐崇对江诺早有结交之心,尤其现在丞相周鹤显然是爬不起来了。
外朝议商量后,认为丞相周鹤罪不至死,其子与怡和公主私通之事涉及到皇家颜面,确实不能姑息,将其赐死。皇后新逝,怡和公主是皇后的女儿,看在皇后的面子上,还是不要她的命了,直接贬为庶人,流放南方。
至于怡和公主一个正儿八经的嫡公主能不能在贬为庶人的情况下,安全到达那穷山恶水之地,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江尤是跟在江夫人身后过来的,在她之后,还有几个女眷,是江诺的妾室与庶出女儿们。
祭祀是大事,古代有言,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在这种背景下,掌管祠祭的巫觋备受欢迎,手上掌握权利之多更是空前绝后。
由江诺请来的男巫,穿着一身玄色衣裳,上头绣有奇特的花纹,怪异的很,五颜六色什么都有。
总体来说,和江尤之前假扮那身没有太大区别,只是露了脸,且衣服上头的花纹更唬人。
祭祀之时,要跳舞。
古时巫字便是两人对跳,且巫通舞,以舞降神,沟通天地,听起来很是玄妙。
在江尤眼里,跳大神的男巫像个精神病院出来的疯子。
平心而论,男巫身材精瘦,长相俊美,跳起舞来更是有种仙气,也怪不得他成为皇上最信任的巫,要江尤选,她也会选个长得好看,跳起舞来更好看的人来祈福。
只是再好看的人,状若疯癫的去跳大神,也会让人觉得怪异。每次看到这位觋身子一抖,口中念叨出奇怪的音调,江尤都会觉得特别尴尬。
他们跪坐一圈,中间的男人一边跳舞一边用奇怪的音调喊叫,这场景可真够刺激的。
江尤认为古代的神鬼之说并非毫无价值,比如像现在这样,男巫跳个舞,付出劳动拿到了钱财,江诺经过男巫这么一跳舞,安下心认为家中不会再出现灾祸。
用钱买心安,也未尝不可。
只是这种事在不差钱就差心安的贵族圈子里流传倒是无所谓,若是流传到全国各地,少不了有人会用这种方法,骗人钱财。
这一舞一跳就是整个上午,一直到太阳从东边走到正中,又到偏西方向,男巫才停下他的脚步。
江尤跪坐的脚都酸了,还好中途允许他们起来走动,不然这一上午,男巫能撑下来,他们可撑不下来。
真是干什么都不容易,这体力可真好。
江尤羡慕的看了眼男巫,男巫满脸的汗,有些喘,却不见颓色。
她现在的身体是原主的,原主一个娇小姐,平日里能被人抬着绝不会自己走两步,虽然带了力大无穷的技能,但她的身体还是很孱弱。
江尤白着脸向江夫人说道:“阿母,我有些乏了,想回去休息。”
江夫人点点头,吩咐下人好好伺候她,随后也回去了。女眷们下场,不重要的人也都散去,江诺将男巫请到花厅说话,刚刚还热闹的宗祠之前,瞬间安静了下来。
江尤慢悠悠的往自己的院子走,这里的嫡庶尊卑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她那几个庶出的妹妹都不敢惹她,叫她不必被迫进行宅斗。
“见过小娘,小娘可知花厅在何处?”
路上碰到了一个年轻的觋,大概十三四岁的模样,和馨月差不多大,他一脸慌张的到处看,手上捧着一个箱子。
“往那边走,到路口一转便看到了。”馨月上前回复。
年轻的巫者松了口气,郑重的看了江尤一眼,随后低头道谢,快步离开了。
“他好生无礼,竟敢直视小娘。”清露见馨月又在江尤面前露了脸,心情不好的骂了那巫者一句。
江尤不在意的挥挥手,那不过是个孩子,想到刚刚那孩子低头时有些惊恐神情,她摸了摸脸,“我长得很吓人吗?”
“小娘天人之姿,花容之貌,怎会吓人呢?”
“对对对,小娘特别好看,一点儿都不吓人!”
比起清露话里的恭维之意,馨月则朴实的多。
江尤还是觉得那个小巫者的眼神很奇怪,不过她身上累得很,只想回去洗澡歇着,“罢了,回去吧。”
另一头,快步离开的巫者风陵停下脚步,心神不宁的回头看了眼,只看到江尤离去的背影。
为何他在一个贵女脸上,看到了帝皇之相?
他是不是看错了?可他的相面之术,连师父都说已是大成。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江尤在线警告诸位,封建迷信不可信,高举科学大旗,能让你变强的是读书,是自强,而不是求神拜佛!
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不是留给会拜神的人_(:3」∠)_
不过有些事,可以不信,但要心怀敬畏,同时尊重那些有信仰的人
我有罪,我最近很卡文,所以更新量都下去了,我会尽快调整状态的!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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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爪牙
作者有话要说: 在这儿说一下!我把文里的称呼换了,更贴近汉朝一些
小姐→小娘,奴→婢子,母亲→阿母,父亲→阿翁,二公子→二郎。
有读者觉得,没了记忆就是换了个人,这样的说法我赞同一部分,不过江尤在经历第一个世界前,就是一个成年人了,不管是过多少年,经历多少事,她的性格,和她这个人,都不会改变。她依旧是那个她,有野心更有原则。
今天依旧是为我尤痴迷的一天,嘻嘻嘻_(:3」∠)_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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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儿、风陵渡等你 20瓶;豁然一笑:) 10瓶;长月、路大奕 5瓶;初心 4瓶;23276902 2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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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尤下午睡了一觉,这是她现在的习惯, 午后总要睡一觉。
江尤记得现代的她是没有这个习惯的, 估计是在上个剧情世界培养出来的。其实她有些好奇上个世界是什么模样,有时在梦中, 她会梦见几个人,会看到繁华的城市,只是醒来后只依稀记得模糊的场景,里头的人与物毫无印象。
江尤记得商城里似乎有个记忆恢复器, 需要两百积分,使用后可以恢复剧情世界的记忆,只是那个东西对于精神力不强大的玩家来说,无异于自杀。
过多的记忆会让人体混乱, 在剧情世界中已经四五十岁, 下个世界又成为十五六的少年人, 这样的差距会让玩家的精神无法承受压力而崩溃。
经历的种种, 在脱离剧情世界的那一瞬间,就还给了那个世界,这样就不必体会亲友分离之痛, 生死轮回之苦。
“下个世界,我要兑换记忆恢复器,你帮我记一下。”江尤醒来后,看着外头,冲白猫说道,“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那都是我的东西,总不能随意丢了。”
白猫高冷的点点头,在后台添加提醒,以免玩家在漫长的岁月中,忘记自己的决定。
江尤在去过西市后,其实有一瞬间的迷茫,她有些不确定自己应不应该去争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如今安国的百姓平静生活着,虽说偶有冲突,却还能活下去。
一切还没到最可怕的时候,改朝换代不是说说就能实现的话,这里头牵扯的东西太多了。
如果改朝换代,意味着会有很多无辜者为野心送命,如果改朝换代不能让一切往好的方向发展,为什么要去做?只是为了她心中所谓的理想,为了百姓们不曾经历过的更好的生活?
如果让百姓去选,为尊严而卖命,和卑微的活着,他们选哪个呢?
如果让风陵去选,他想要有尊严的活着。
风陵今年十三岁,他是被男巫齐壬买来的奴仆。若不是他在堪舆相面之术上天赋极高,大概现在的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奴仆,每日勤勤恳恳的做着分内的事。
因为有天赋,所以他被齐壬放在身边,不管去哪儿,齐壬都会带着他。大部分时间,是为了让他占卜。
齐壬掌祠祭,在其他方面一窍不通,他出身不高,不过是个没落的小士族出身,自小时齐壬接触巫祝,见识了巫觋的高高在上,他就生出了要当一名觋的想法。
“这位是我的徒儿,名为风陵,江御史想问之事,风陵会告诉你答案。”齐壬一脸高深莫测的坐在上位,对面的江诺闻言,脸色却不太好。
“放心吧,风陵占卜之术极佳,不比我差多少。今日我累了,以后在下不便来府上祈福。”齐壬知道该如何去消除这些王公贵族们的不安,江诺是觉得让一个小孩占卜不靠谱,其实让他占卜才不靠谱呢。
齐壬到现在为止,十卦九错,另一卦是他还没占卜过,等他进行第十次占卜,估计就是十卦十错了。
江诺打量了一眼风陵,风陵年纪尚小,抱着盒子站在那里却十分镇定,看着很不同寻常。
正如齐壬所说,他以后不便再来江府,江府没事儿老请巫觋来祈福,肯定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思来想去,江诺点头了,“既如此,那就让贵徒占一卦吧,只占我心中所想之事,能否成功。”
江诺本就是想求个安心,即使没有巫觋为他占卜,他所想的事,也一定会成功。
他一路从普通的士大夫,成为三公之一,以后必定会带着江家走向更高的位置。
风陵看了眼江诺,微微皱眉,他之前在路上见到的女子,应该是江家的小娘。
那位小娘眉宇间分明是帝皇之相,他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现在看这位御史大人极贵的长相,确实是封侯拜相之姿,又不像出错。
风陵从箱子里拿出占卜用的龟壳,于其上画几个平常人看不懂的花纹,然后生起火堆烧龟甲,最后将龟甲拿出来,观察上头的纹路。
“龟兆乃吉,此事必成。”风陵见裂纹与上头的图案相合,二者十分紧密,就知道这位御史大人所想之事,必然能成,绝无第二种可能。
江诺闻言大喜,他有自信能成功,如今现了吉兆,自然更好了。
“ 甚佳,果真是高徒。”江诺一边称赞风陵,一边命人将奇珍钱财送给齐壬,齐壬笑呵呵的收下,此番交易到此为止了。
午后齐壬带着风陵离开,路上两人同坐一辆马车,风陵抱着盒子若有所思,齐壬摸着江诺送与他的珍宝,笑的合不拢嘴。
“你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可算明白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了。”齐壬见风陵一直抱着盒子不说话,误以为占卜的结果并不好,只是风陵为了讨好江诺,说了谎话,“不必忧心,这些人嘴上说着信奉此道,实则根本不敬神灵,既然不敬神灵,结果不好,他也怪不到咱们头上。”
“不是的,师父,你说这世上,会有女人成为皇帝吗?”风陵一直在纠结这件事,他觉得不是自己看错了。
“女子做皇帝?怎么可能,自古以来男子为尊,尊卑分明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齐壬将风陵怀里的盒子拿过来,“年纪轻轻成日里想大逆不道的事,以后要谨言慎行,小心祸从口出。”
风陵点点头,但他的脑海中却一直想着他见到的那位江家小娘,越想越觉得自己没看错,“师父,江家有一位二八年华的嫡出小娘吗?”
“哎呦!”风陵话音刚落,就被齐壬一巴掌呼在了脑后,差点儿没给他打傻了。
“我说你小子怎么魂不守舍呢,都说知好色,则慕少艾,你还没好色,就开始慕少艾了?”
“师父!我没有!”风陵连连摇头,他才十三岁啊!“我今日见一少女,总觉得她面相异于常人,贵不可言。”
“贵不可言?难道是能当皇后的命?这倒也不稀奇,江诺身为御史大夫,三公之一,他的女儿当皇后也是够格的。”齐壬没多想,就是给他熊心豹子胆,他也不敢往女子成皇的方向去想啊,“江御史确实有个嫡出女儿,同你说的一样大,与丞相家的二公子自幼定有婚约,你是没希望的。”
“师父,我真的没有……”风陵一愣,随后问道:“宫中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是丞相家的大公子,那这周二公子与江家小娘,还能履行婚约吗?”
“这些事可不归你管。风陵,你记住,我们只要赚钱就好,别的事不要听不要看不要问不要想。”齐壬摸了摸风陵的头,叹了口气,语调和以往不太一样,带着深沉的痛楚,“知道的多,从来不是好事。”
“世上尊卑分明,高者生而高贵,享尽荣华富贵,低者命如蝼蚁,一生不得自由。”江尤说着,问馨月,“如果给你一条登天之路,你会去踩吗?哪怕代价是你的生命,以及无数人的生命。”
馨月听不懂江尤在说什么,只是江尤慎重的神情感染了她,叫她知道,这个问题要仔细去想。
如果能往上爬,谁愿意卑微的活着?
哪怕是付出生命,又有何妨?
“小娘,婢子不知道什么叫自由,也不知道什么是登天之路。前些日子,四娘打死了一个同婢子一般大的侍女,只因她没有捉到四娘想要的蝴蝶。”
馨月口中的四娘,是江府庶出的四小姐。江尤有些惊讶,她记得,那位庶出四小姐同馨月一般大,见到她时吓得连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