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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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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道:“鹰扬卫何在?安王之子,你们保护还是不保护?”

苏昌额头冒汗。

他不想得罪安王妃,可他也不能让张宪死在安王妃手里。张宪若是死了,他对皇帝、对安王都没法交代。

一名侍卫持刀砍向张宪,苏昌不假思索招架住,“保护犯人!”

无论如何,张宪是他的职责,不容有失。

张宪和香馥晕呼呼的。

还没进京城呢,便有人劫囚车?璎儿方才叫喊的什么安王之子,这是何意?

有侍卫剑刺香馥,张宪挥臂挡开,大怒呼喝,“先放开我!让我收拾这些混蛋!”

朱一刃和张旸并肩作战,“他真是安王之子?”

张旸认认真真的道:“我瞧着是。”伸手自朱一刃腰间摘下一串钥匙,“哪个是囚车钥匙?”

朱一刃随口道:“铜的那一把。”

张旸跳出圈外,“劳你大驾抵挡片刻,我把人放了。”

朱一刃还没回过神,张旸已经开了囚车,张宪抱着香馥跃将出来。

“百辟刀。”张旸把一把刀抛给他。

张宪接刀在手,如虎添翼,护着香馥,还砍伤了几个侍卫。

“不许伤我闺女!”英氏举着棒槌要冲过去帮忙。

香璎一把拉住祖母,目光和注意力却在安王妃身上,“王妃殿下,你当众谋杀张宪,合适么?张宪是安王之子,也就是你的儿子……”

“我的儿子。”安王妃笑容惨淡,“我的儿子被害得有多惨,你知道么?”

“听说你要杀了我?”清朗又不失豪迈的男子声音。

原来是张宪一路杀过来了。

安王妃身子一震。

高大英俊的青年人,生气勃勃,风华正茂。

天气很冷,但这个年轻人,给人带来温暖和光明。

“你,你是……”安王妃嘴唇颤抖。

“张宪。”异常清晰的两个字。

侍卫们围过来了。

鹰扬卫也围过来了。

英氏双手举起棒槌,“谁敢欺负我闺女、我女婿,我跟她没完!”悻悻然瞧着安王妃,随时要冲上去打一架的样子。

有侍卫想偷袭英氏,张宪眼疾手快挡住,“不许伤害我娘!”

张宪把英氏、香馥、香璎护在身后,“有什么冲我来,伤害妇道人家算什么本事?”

张旸不知什么时候,默默站在香璎身边。

香璎心中安定,嫣然一笑。

前途如何,命运如何,目前还不知道。但全家人守在一起,不离不弃,真好。

南阳公主看热闹不嫌事大,“张宪不是犯人么?谁把他放了?”

香馥反唇相讥,“张宪还未经陛下审问定罪,便有人要把他杀了,也没见公主殿下出来主持公道啊。”

香馥发髻散乱,脸颊晕红,别有风致,南阳公主看在眼里,心里一阵阵刺痛。

驸马的下堂妻怎么还不倒霉呢,怎么还不倒霉呢?

“安王之子嘛,谁敢杀?”南阳公主淡声道。

南阳公主这是在有意挑拨了。

方才香璎便提过“安王之子”,南阳公主听见了,何盈、陈佩、陈乐欣也听见了,有人相信,有人不相信。

陈佩就是打死也不相信,“香璎,你方才瞎嚷嚷什么安王之子,你可拉倒吧,别给我们陈家丢人。你那个继父就是囚犯的命,也配作安王爷的儿子?”

陈乐欣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你继父若是安王之子,你往后是不是和乐康郡主一样,也可以是郡主了?你,你运气也太好了吧?”

何盈脸色发白,“怪不得你会说,以后的你,欣姐儿高攀不起。”

张宪本就是安王麾下爱将,若被证实是安王亲生儿子,安王不得宠到天上去?张宪对香璎视若亲生,抬举香璎,那是一定的了。

何盈一向以出身、以郡主身份为骄傲,想到香璎也有可能获得和她同样的封号,同样的身份,何盈气得脸色时青时白。

“娘。”何盈低声的、央求的叫道。

知女莫若母,南阳公主明白她的心意,安抚的拍拍她,笑容可掬的道:“叔祖母,恭喜恭喜,您的儿子回来了。”

安王妃的亲生儿子早就被立为世子了,南阳公主说“您的儿子回来了”,指的是张宪,是安王的儿子。安王的儿子,按理说也是安王妃的儿子,不过南阳公主这话没安好心,知道安王妃脾气急燥,有意提醒、讽刺。

香璎心中一紧,唯恐安王妃翻脸,又有一场恶战。

“安王到---”急促的、高亢的通报声。

马蹄阵阵,尘土飞扬,大队人马将至。

香璎热泪盈眶。

安王总算来了。

主持大局的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2分评送小红包,截止到下一章更新的时候。

谢谢大家,明天见。

033

安王妃似是下定了决心, 忽然抢过侍卫的腰刀, 向张宪劈去。

这腰刀乃朝廷兵器厂所制,刀体狭长, 刀身弯曲, 刃部延长,吸收了倭刀的长处,劈砍杀伤, 威力极大。

安王妃不愧将门虎女,刀法精湛,如镜般的刀身冷气森森, 寒光流动,锋利明锐。

香馥惊呼。

香璎一手抱了母亲, 一手抱了祖母,不住口的安慰,“没事没事, 一定没事。爹爹功夫比王妃好, 而且爹爹有百辟刀。百辟刀很厉害的,王妃的腰刀, 一下子便被劈断了。”

张宪的百辟刀却不出鞘, 持带鞘之刀,只守不攻。

“看不起我么?”安王妃气得够呛。

“非也。”张宪否认,“一则王妃地位高,二则王妃年纪大,三则王妃是女子, 我一个正值青壮年的男子汉,怎能倾尽全力?”

“呸,男子汉怎么了,正值青壮年怎么了,很了不起么?”安王妃骂道。

“哎,你这个人不识好歹,让着你还让出毛病来了。”英氏替张宪不平。

“英氏,你闭嘴!”安王妃训斥。

张宪色变,“王妃殿下,你骂我可以,训我也可以,你打我杀我也没什么不行,但请你尊敬我岳母!否则我不客气了!”

“怎么个不客气法啊?”安王妃冷笑。

“王妃,住手---”苍老雄浑的呼喝声。

安王到了。

安王妃咬牙,蓦然变了一套刀法,只攻不守,攻势凌厉。

“她不要命了么?”英氏惊奇。

香璎大惊,“安王妃这是逼我爹爹伤她啊。”

安王妃知道她功夫不如张宪,伤不了张宪,杀不了张宪,但她可以逼着张宪伤她,那样的话,张宪也是罪责难逃。

“不会。”张旸笃定的道。

张旸太确定了,香璎心里安定了些,“你怎么知道?”

张旸微笑,“我太了解他了。他不可能伤害妇孺。”

香璎不知怎地,眼眶发热。

“他不可能伤害妇孺”,这是多么可贵的品质。

鹰扬卫、安王府的侍卫全让开了。

一位身穿铠甲、年约六十余岁的老将军阔步前行,黑压压的将士跟在身后。

“拜见安王殿下。”苏昌等鹰扬卫拜倒。

“拜见安王殿下。”南阳公主等人也跪下了。

安王手按剑柄,凝视着一片寒光中的安王妃和张宪,对这些人视而不见。

香璎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真遇上安王妃这不要命的打法,张宪软了不行硬了不行,左右为难啊。

“能把他们分开么?”香璎抓住张旸的胳膊。

“很难。”张旸目不转睛盯着场中情形,“安王妃刀法绵密狠辣,水泼不进……”

“急死人了。”香璎顿足。

张旸拍拍她的小手,“放心,他占上风。”

何盈暼见这两人的动作,颇觉刺眼。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香璎也太不自重了。男女授受不亲都不懂么。

张旸边看边解说,“他把控住攻势了。安王妃年迈力衰,这样的攻势难以持续,最多半盏茶的功夫,可以结束战斗……”

香璎心中一喜,谁知场上情形突变,安王妃竟然挥刀自刎!众人惊呼声中,张宪回刀相救,安王妃自刎是假,诱敌是真,腰刀稳稳架在张宪颈间。

众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谁能想到呢?张宪终究还是落到了安王妃手里。

安王妃斜睨安王,“你儿子是生是死,由我决定。”

安王苦涩道:“你这又何必?对不起你的人,并不是阿宪。当年他也不过是才出生的小小婴儿……”

张宪苦恼茫然,“安王殿下,为什么你会这么说?你们把我弄糊涂了。”

安王眸中有无限怜爱,声音发颤,“阿宪,当年我才出世的儿子和沉水龙雀剑同时失踪。若我的儿子活到现在,正好是三十岁。”

张宪大怒,“这和我有什么相干?我有爹有娘,我是他们亲生的!”

“张将军,恐怕不是。”苏昌小心翼翼的道:“下官亲自提审你舅舅方长生。方长生说,他姐姐方寿生多年不生育,到京城做了趟生意,再回乡的时候,便有了你。”

“你胡说!”张宪怒吼。

“吼什么吼,老实点儿。”安王妃训斥,“再不老实,本王妃一刀下去,你小命难保。”

香馥面色如纸,“王妃一刀下去,要的不只是阿宪的命,也是我的。王妃,你将我一起杀了吧。”

英氏提着棒槌,猫着腰,要从人群里溜出去。

安王妃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英氏你站住。休想绕到背后偷袭我。”

英氏计谋被戳破,索性也不偷偷摸摸的了,直接就站出来了,“我不管你什么王妃不王妃,你敢伤我女婿,我跟你拼命!”

香璎携了香馥的手,站在英氏身边,“王妃杀了我爹爹,我娘也便活不成了;祖母和我,也便没了依靠。王妃,你杀的不是张宪一人,还有三个弱女子。”

“就你祖母,还弱女子啊?”安王妃讥刺。

世上哪有提着棒槌气势汹汹的所谓弱女子。

“少废话。”安王妃冷笑,挟持张宪上了马车,“回王府!安王可以跟着,那三个弱女子可以跟着,其余闲杂人等,一率挡驾!”

南阳公主等人看的都懵了。

早就听说安王妃脾气暴,却不知道竟暴到了这个程度……

南阳公主等人热闹看了一半,接下来如何只能靠猜测了,心里庠庠,难受极了。

但安王妃已经挟持张宪走了,又不许她们跟着,她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苏昌目瞪口呆,“安王殿下,下官奉旨捉拿犯官……”

安王拍拍他肩膀,“放心放心,本王一定亲自把阿宪送到鹰扬卫。你先回去,喝杯茶,洗洗尘,等你歇息够了,本王和阿宪也便到了。”

安王吩咐,“带上三个弱女子,走!”

来也如风,去也如风,安王和他的骑兵,风驰电掣般驰走。

苏昌呆呆站了一会儿,少气无力的挥手,“回城。”

回官署等着吧,只盼安王言而有信,真的把犯人送回去……只盼安王妃手下留情,别真的把张宪给杀了……

---

大殿之中,剑拔弩张。

安王妃挟持张宪,安王、香馥等人一脸紧张。

张旸陪在香璎身边。

安王妃虽然吩咐了只带三名弱女子,但他是英氏的干孙子,安王妃并没撵他走。

“我有爹有娘,我是亲生的!”张宪坚持。

他眼睛赤红,显然接受不了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这个事实。

这也难怪,一个人活了三十年,忽然有人告诉他爹不是亲爹,娘不是亲娘,他是抱养的,谁能好受了?

“爹爹,你恐怕真的是安王殿下之子。”香璎柔声软语,“方长生承认了,他叫嚷你不是亲生的,他姐姐便给了他银子,堵他的嘴,更重要的是……”

香璎向安王、安王妃望了望,幽幽叹气道:“安王殿下,安王妃殿下,知道你有沉水龙雀剑,便同时断定了你是安王之子,这当然是有原因的。”

香馥神色温柔,“阿宪,不管你是谁的儿子,不管你是生是死,我总是和你在一起的。”

张宪泪目,“好,我们死也不分开!”

“哟,这份深情,还真是感人啊。”安王妃讥讽。

英氏槌桌子,“我忍你很久了!你见人家小两口恩爱你都不满意,你是不是有病?”

安王妃眸光如电喝道:“你女婿的性命在本王妃手中!你再吼几句试试?你再槌桌子试试?”

英氏立即把棒槌扔到地上,伸出空空如也的双手给安王看,“没了,你看,啥都没了。”

把安王妃给气的。

她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英氏这样的老太太!

“张宪,我让你死个明白。”安王妃眼神冷酷,“让你崇敬的安王殿下,把当年的事跟你说个清楚明白。”

香璎倾耳倾听。

连英氏都安静下来了,神情专注。

安王苦笑,“这个么,说来话长。总之当年王妃和另外两名女子都怀了身孕,生产之时,本王奉命外出,回来的时候府中一片混乱。王妃生下一名病弱的孩子,另外两个女子,一个难产死了,另一个虽顺利生了孩子,却盗了沉水龙雀剑出逃。”

“本王亲自追出府,寻找了两天两夜,方才找到那名女子。可她已经死了,身边既没有沉水龙雀剑,更没有才出世的婴儿。本王派出大队人马四处追查,却丝毫无所得。”

“这不能解释王妃对张宪的恨。”张旸提醒。

安王脸上闪过羞惭之色,“唉,那逃跑的女子竟然是夕连人。夕连乃我大晋藩属国,数十年前国王叛乱,白元帅奉命平叛,灭了这个小国……”

“她报仇来了?她是冲着王妃来的?”张旸明白了。

安王不敢看安王妃,“她……她害得王妃早产,更害得王妃初生的婴儿身中奇毒,三十年来,一直缠绵病榻……”

安王妃连声冷笑。

这冷笑声里饱含悲苦绝望,令人闻之胆寒。

安王妃喝道:“拿碗来!我要接了张宪的血,来救我的儿子!”

“王妃这是何意?”香馥、香璎同时叫道。

安王妃咬碎银牙,“那贱人留了书信给我。她在我儿子身上下了毒,世上唯一能解的,便是她儿子的血。她嘲笑我,讥讽我,她要报她族人的仇,让我终身痛苦……”

香璎毛骨悚然。

幸亏当年张宪被方寿生夫妇带走了。若是落在安王妃手里,小小婴儿,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

香璎隐隐觉得不对劲。

国破家亡,确实是深仇大恨,但这个复仇计划……有哪有不对,太不对了……

但香璎来不及深想,眼下迫在眉睫的,是阻止安王妃。

“王妃殿下,不就是奇毒么?”香璎笑道:“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有神奇药水,能解百毒。”

“小丫头少胡扯。”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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