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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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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养了十七年。

被抓获的瑞王旧部,被鹰扬卫严刑拷打,逼问同党的下落。有人受刑不过,招出一些同党,鹰扬卫陆陆续续又抓了十几个人。

这些被抓的人,大多死于狱中,少数幸存的被发配到塞外。

塞外苦寒之地,生存不易,能在那里活下来就算不错了。想逃跑,没有可能。

定王不幸早夭,服侍他的宫女、内侍等,“自愿”殉葬。

这些宫女内侍,有些可能也是瑞王旧部,或和瑞王有些关联,但清白无辜的,当然也有。

不过,无论他们是什么背影什么来历,都“自愿”殉了定王。

到这里,瑞王旧部已经被打击得七零八落,再也成不了气侯了。

香璎暗暗心惊。

前世风风光光活到最后、登上大宝的定王,这一世无声无息的就死了。

宫廷斗争一旦失败,下场凄惨无比。

小哥并没有野心,也没有和太子、楚王、吴王、宋王、黎王等人相争的心,但他身为皇子,总有一天会卷入到这样的争斗中去。等待小哥的,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呢?

杭千虑、杭千娇兄妹二人来看望香璎。

杭千娇消瘦了许多,不像从前那样活泼可爱了,“璎璎,如果不是你太信任我,不会毫不防备,跟那些人走的。”

“娇娇,你这是什么话。”香璎亲呢握了杭千娇的手,“坏人要打我和小哥的主意,和你有什么相干?他们打着你的旗号来骗我,只能说明咱俩感情好,世人皆知。”

杭千娇笑得勉强,“璎璎,你一点没变,还和从前一样,总是替我着想。”

杭千娇笑容很苦,这不像她,真的不像她。

香璎求救的看向杭千虑,“娇娇这是怎么了?”

杭千虑情绪也是低沉,“你知道的,妹妹她和定王……”

“没有公布啊。”香璎忙道:“只是陛下应了,并没有对外宣扬,礼部更是毫无动静,没有名份。”

杭千娇和定王没有名份,那定王死了也好,是瑞王遗腹子也好,和杭千娇有何相干?

杭千虑苦笑,“我爹和我娘……唉,他们也是一片好心,以为陛下点头了,定王也欣然应允,这桩婚事便是板上钉钉了,所以没少向外宣扬。而且这事皇贵妃也是知道的,皇贵妃前日跟贵妃娘娘说,定王早夭,妹妹和定王有婚约,以后怕是不好办。守也不好,不守也不好。”

香璎火气蹭蹭蹭往上蹿,“什么叫守也不好,不守也不好?没媒没聘没名份,傻子才守呢。”

“娇娇,你和定王什么也没有,知道吧?”香璎唯恐杭千娇年纪小,心志不坚定,受皇贵妃这种鬼话的影响,“日后若有人当着你的面胡说八道,你只推说父母之命,千万不要接话,懂么?”

杭千娇无精打采,“皇贵妃说的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她举了季札挂剑的例子。”

杭千虑默默点头,告诉香璎,确实如此。

香璎又惊又怒。

季札挂剑,是说春秋时吴王的儿子季札出使某国,路过徐君的领地,徐君很喜欢季札的宝剑,但没好意思说出来。季札看出来了徐君的心思,心里也答应了,但他是外交大臣,任务没有完成,不能没有宝剑,所以当时没有任何表示。季札再次路过徐君的领地,徐君已经去世,季札拜祭后,把宝剑挂于徐君坟前树上。因为徐君虽然已经死了,但季札已经心许,那么,便不会因为徐君的病逝而失信。

皇贵妃搬出季札挂剑这个典故,是想逼杭千娇死么?定王不仅人没了,而且定王没的蹊跷,杭千娇死守和定王的婚约,除了触怒皇帝,还有什么用?

“娇娇,你必须不能听皇贵妃的话。”香璎神色郑重,“你以后提也不要提定王,一个字也不要提。”

“千虑你也是,人前人后,永远不要提起定王。”香璎交代。

“到底怎么了?”杭氏兄妹见香璎这样,心中惴惴。

香璎和杭氏兄妹交情非同一般,但皇帝不愿公开定王的身世,她也不便讲得太明白,“因为定王死的有点奇怪,而且定王身边的内侍宫女全部自愿殉葬了,那更是不同寻常。这其中应该有什么宫庭秘辛,你俩最好什么也不知道,一丝一毫也不知道。总之,你俩绝对不要提定王,若有没眼色的人提了,你们绝不接话,顾左右而言他。”

“好。”杭氏兄妹知道香璎是为他们好,“我俩不说。回宫之后,还要提醒姑母,也绝口不提。”

外面响起悦耳的鸟叫声。

杭千娇好奇,“这是什么鸟的叫声?真好听。”

香璎不好意思的笑着,顾左右而言他,“对了,娇娇你在你自己心中,千万不要把皇贵妃的话当回事。季札心许了徐君,但你从来没有心许定王,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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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

“对。”杭千娇脸上总算有了丝笑意。

她从来没有心许定王。她芳心所许的, 是另外一人,很好很好的一个人。

鸟叫声变得急促了。

杭千虑纳闷,“这鸟儿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听声不大对劲啊。”

香璎小脸一红,快步走到窗前, 也学了几声鸟叫。

“原来这不是鸟叫, 是暗号。”杭千虑恍然大悟。

门帘挑起, 一位青衣少年出现在众人眼前。

“原来是你,哈哈哈。”杭千虑大笑。

杭千娇脸上泛起红晕,“对不住,我方才……我不知道是……”语无伦次, 结结巴巴。

香璎和李旸更不好意思,“见笑了,见笑了。”

“你俩都成亲了, 还这么爱玩。”杭千虑笑问:“方才你俩是在做什么?相约花前月下?”

“叫她出来玩。”李旸也笑。

“没见我有客人嘛。”香璎嗔怪。

“娘子,为夫失礼了。”李旸含笑道歉。

小两口之间有股不可言说的气息,让其余的人觉得自己很是多余。

杭千虑嗷的一声,也不知是赞叹还是惊讶,杭千娇双手掩面, 不好意思再看下去了。

李旸得了新鲜的鹿肉, 是来约香璎一同烤鹿肉吃的。香璎笑, “杭大小姐也爱吃鹿肉。正好,咱们四个人一起,人多才热闹。”命知夏出去安排好了,几个人亲自烤肉, 边烤边吃。

“嫩,好吃。”鹿肉鲜嫩,众人赞不绝口。

杭千娇本是见了美食便要大快朵颐的,今天却吃得不多,好像很没有胃口的样子。香璎劝她,“古人说得好,唯食忘忧。美食当前,不愉快的事不要多想了。”

“妹妹太可怜了,遇上定王这档子倒霉事。”杭千虑替妹妹抱不平,“就因为这个定王,我兄妹二人进京途中遇上袭击,险些丧命。现在定王死了,妹妹还不得安宁。”

“此话怎讲?”李旸挑眉。

杭千虑把皇贵妃的话语和杭千娇的困境略讲了讲,李旸略一思索,“交给我。”

“你能怎么办?”杭千虑忙道:“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我替舍妹谢过。不过阿旸,宫里的事,错综复杂,不可大意。”

杭千娇眼眸之中,满是感激,“你要去求长公主殿下对不对?谢谢你。你有这份心,我已经……我已经很感谢了。长公主殿下贵人事忙,还是不要去劳烦她老人家了。”

“不求长公主。”香璎替李旸否认。

“不求长公主,那求谁?”杭氏兄妹好奇。

香璎递了块鹿肉给李旸,努努嘴,“小哥,你自己解释。”

李旸接过香璎烤好的鹿肉,闻着肉香,心里美滋滋的,“你们不用管我找谁,总之这件事情交给我便是。”

“多谢。”杭千娇轻声细语。

杭千虑坐到李旸身边,一脸兴味,“对了阿旸,你和小香被救的那天晚上,宫门开了。夜开宫门,三年五年、十年八年的难得一回。你和小香这么重要啊?你知不知道,宫里悄悄议论你和小香,把你俩说得可神了。”

“怎么说?”李旸微笑。

杭千虑专程把服侍的侍女全部赶得远远的,才神秘的告诉李旸,“他们说,你可能不是长公主的义子,而是……”

“是什么?”香璎心头一紧。

小哥的身世,皇帝并没有昭告天下,难道宫里已经知道了?

杭千虑嘿嘿笑,“我不敢说,嘿嘿嘿。”

杭千虑虽然没有说出口,但香璎和他认识多年,见他神情有异,很快猜到了。

宫里的传言,说小哥是长公主的私生子?

“来来来,吃肉叫肉。”香璎胡乱打岔,“我亲自烤的,尝尝香不香。”一人递了一块,催他们快品尝。

香璎这么一打岔,方才的话题也就不再谈下去了。

李旸也猜到了杭千虑没说出来的那些话,心中微微冷笑。

他那个亲爹一直想把他认回宫,可就算真认回去了,世人也只会认为他李旸是私生子吧?

李旸自己不在意名声、地位,他替他的母亲不值。

那般美丽温柔善良又有才华的女子,将她的终身托付给了一个糊涂蛋,一个根本靠不住的男人。

杭氏兄妹在安王府玩了半天,也就要回宫了。

李旸要送他们回去,杭千虑过意不去,“劳你大驾,这怎么好意思?”

香璎笑,“一则是送送客人,二则他自己进宫也有事。”

“原来是顺路啊。那太好了,这一路之上我不寂寞了。”杭千虑一脸我懂了我明白了我终于知道事情真相是什么的样子。

香璎哭笑不得。

杭千虑以为小哥是去见长公主的吧?自从那天晚上之后,雍城长公主一直被皇帝留在宫里。

“小哥也是没办法。”香璎含混的道。

小哥不进宫不行啊,皇帝可以暂时不认回儿子,但他天天要看到小哥。小哥不乐意进宫,皇帝就硬扣着雍城长公主,不让长公主出宫。小哥要见长公主,只好往宫里跑。

杭千虑误会更深,“懂了,懂了。”

香璎莞尔,你懂什么呀?

香璎将杭氏兄妹送到马车上,把一壶玫瑰花茶放到杭千娇手中,“路上慢慢喝。玫瑰花茶理气解郁,美容养颜,喝多了气色会变好的。”

“我会好起来的。”杭千娇轻声道。

香璎鼓励的笑笑,“这样才对嘛。”

“璎儿,我很快回来。”李旸和香璎挥手告别。

“早点回来,我等你。”香璎神色温柔。

杭千虑惊奇,“小香和阿旸像成亲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样,妹妹你说是不是?”

杭千娇笑容勉强,“谁说不是呢?”

李旸和杭氏兄妹回宫之后,杭氏兄妹回了杭贵妃居住的永和宫,李旸则去了雍城长公主居住的悦华宫。

“阿旸如何谢我?因为你,我不得自由。”雍城长公主见了李旸,心情甚好,和他开玩笑。

“我跟他打一架。我若打赢了,他便要放您走。”李旸一本正经。

雍城长公主大乐,“论打架嘛,他可不行。他年轻时候身手还算敏捷,那时候的他和你打架,也不是对手。”

“他今天来么?”李旸向外张望。

“怎么,想他了?”雍城长公主微笑。

“不是。”李旸否认,“我有笔账要和他算算。”

雍城长公主本就喜爱阿旸,现在阿旸是她嫡亲侄儿了,更是心肝宝贝一般,柔声劝慰,“好孩子,往事已矣,放下吧。你和他是亲父子,不要再记仇了。”

“不是这个账。”李旸澄清,“是璎儿好朋友的。璎儿和杭大小姐很要好,您知道吧?杭大小姐在宫里被人欺负,璎儿干着急没办法,我是替璎儿分忧。”

“如此。”雍城长公主大为放心,“宫里的事,我这个长公主还是能说得上话的。阿旸把事情讲给我听听,我替杭大小姐做主。”

“我闹他,不让您烦心。”李旸孝顺的道。

“你这孩子。”雍城长公主嗔怪,“你父皇多少国家大事要管,你就一点不心疼他?”

“好啊,闹吧。”皇帝笑着走进来,“儿子跟爹闹腾,哪家不这样?‘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亡赖,溪头卧剥莲蓬’,小儿子都无赖。闹吧,自己亲爹,想闹便闹。”

“陛下来了。”雍城长公主起身相迎,“怎地也不让人通传?小妹有失远迎。”

李旸转过头,给了皇帝一个后脑勺。

皇帝方才偷听到了一个活泼的阿旸,这会儿瞧着阿旸的后脑勺也是可爱的,大度笑道:“朕有意不让内侍通报,就想悄悄进来,听你们在说些什么。”

“咱们阿旸忙着呢,要替杭大小姐打抱不平。”雍城长公主帮着传话。

皇帝方才都听到了,“朕知道,杭大小姐在宫里受人欺负,小香便心疼了。小香着急上火,朕的阿旸便坐不住了。来,阿旸跟爹说说,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宫里欺负人?”

“阿旸,快跟你爹说说。”雍城长公主这姑母的居中调停,“杭大小姐的事要紧,对不对?咱先不赌气了,把正经事办完再说。”

李旸转过脸抱怨道:“你也不管管你的妃嫔。杭大小姐和定王什么也没有,没媒没聘没名份,宫里有人逼她为定王守节,太坏了吧。”

“谁这么坏?”皇帝叉腰,“朕一定要把这人揪出来,严厉治罪!”

李旸又给了皇帝一个后脑勺,不说话了。

虽然这样,皇帝也挺满足的了。

今天阿旸和他平心静气的说话了,这可是前些天没有的事。

李旸告了一半的状,然后就走了。

皇帝发狠,“查,必须查!这长舌妇太坏了,她多嘴多舌胡说八道,阿旸还以为朕的后宫不太平呢,更不肯回宫住了。小妹,你说气人不气人。”

雍城长公主有点怜悯她的皇兄了。

皇帝当年是疏忽大意了些,被瑞王旧部愚弄了。不过皇帝对阿旸还是上心的,这不,后宫的女人一捣乱,皇帝急成什么样子了。

“这个好查。”雍城长公主出主意,“杭大小姐住在永和宫,她的事杭贵妃哪有不知道的?问问杭贵妃,或许便有眉目了。”

雍城长公主说的不错,这件事情确实太好查了。皇帝没费什么力气便从杭贵妃那里得知真相,之后皇帝召见皇贵妃,当面责备。

皇贵妃无宠,且无子无女,她能有这个位置,因为她是先皇后的堂妹,因为太子、南阳公主敬爱这位姨母。皇帝并不喜爱皇贵妃,但看在先皇后的面上,对皇贵妃一直是客气的,当面责备这样的事,还是头一回。

皇贵妃主持六宫事务,一直没有出过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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