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节
我惯坏,所以还是要回杭家的。”
“娇娇是好孩子,惯不坏的。”杭贵妃满脸宠溺。
“娇娇你舍不得贵妃娘娘,那你舍得我们么?”香璎、琴川公主和杭千娇不依。
“唉,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啊。”杭千娇似模似样的发着感慨。
“呸,你一个小孩子,装什么大人。”香璎、琴川公主刮脸羞她。
众人都被这三个小姑娘逗笑了。
还是小孩子好,年龄小,无忧无虑……九皇子妃已经成亲了,成亲了就是大人了,不过九皇子妃和琴川公主、杭大小姐一样,天真单纯,笑靥如花。
琴川公主亲呢的道:“娇娇这会儿笑得真好看。方才娇娇板着脸,我还以为我得罪她了呢。”
香璎惊奇,“娇娇板着脸?她板着脸就是不高兴了,不高兴了居然没有发脾气,少见。”
杭千娇叹气,“你以为我还是当初的我么?告诉你吧,自从进了宫,我便和从前不同了,我涵养很好、城府很深……”
香璎、琴川公主捧腹,“你城府很深,哈哈哈。”
杭千娇双手托腮,“怎么,看着不像?”
“像,像极了。”香璎忍笑点头。
三个小姑娘嘻嘻哈哈,雍城长公主、广宁王妃等人看在眼里,甚是喜悦。
这样才对嘛,九皇子妃之位,不应该让香璎和杭千娇生份了。
南阳公主挑拨不成,很是扫兴,也不怎么说话了,频频举杯,饮尽杯中美酒。
太子妃陪她喝了几杯。
散席之后,太子妃邀南阳公主到东宫小侍,南阳公主婉拒,“府里还有些事要处理。”
太子妃也不强求,“大姐夫病着,大姐姐心中自然记挂。”
南阳公主和太子妃告辞上车,在车上睡了一觉,到公主府被侍女扶下车,冷风一吹,忽然想起太子妃的话,心中忐忑不安。她是喝酒喝多了么,为什么把陈墨池的事告诉了太子妃?唉,喝酒误事啊。
南阳公主以为陈墨池只是小病,谁知过了好几天,陈墨池还是下不来床,浑身无力。
陈墨池请了病假,香璎知道之后,和温王商量了,要出宫探望。
住在皇宫当然是不方便的,出宫一趟要请示皇贵妃、杭贵妃,好在有雍城长公主在,根本没人会为难香璎,宫牌很顺利的就拿到了。
温王陪香璎去了南阳公主府。
见到陈墨池,香璎暗暗吃惊。
陈墨池脸上隐隐有一层青气,分明是中了毒啊。
陈墨池眼睁睁的望着香璎,眼中满是哀求、恐惧、惶惑。
香璎一阵心酸。
陈墨池抛妻弃子,丧尽天良,可她年幼之时,陈墨池也抱过她、疼爱过她,扛在肩上带她去看花灯,手把手教她写字……
陈墨池眼中,全是求生欲。
“小哥,我想救他。”香璎低声道。
“必须救。”温王毫不犹豫,“他必须活着。”
笑话,他和璎儿还没圆房呢。如果陈墨池死了,璎儿做为亲生女儿,无论如何也要守孝三年。那他岂不是被陈墨池害惨了?陈墨池不能死。
香璎便和南阳公主说,想父女二人单独相处。南阳公主正不想看到温王和香璎呢,倒是不反对,施施然走了。
屋里没有闲杂人等,香璎取出小玉瓶,“你把这个喝了,可以救你的命。”
陈墨池太想活着了,太不想死了,抢过玉瓶,拨掉塞子,一饮而尽。
香璎又取出一瓶,“明天再喝一瓶,应该可以根治。对了,给你看病的大夫是谁?靠不靠得住?要不然大夫开的药你别喝了,偷偷倒了吧。”
陈墨池连连点着头,收下小玉瓶,紧紧握住香璎的手,一脸乞求,“璎儿,你救救爹,爹不想死。”
“我给你喝的是解毒药水。”香璎道。
“没用的。”陈墨池鼻子一酸,哽咽了,“璎儿,你一定要救救爹……陛下,陛下他想杀我……”
香璎心惊,“为什么?”
温王不屑,“他为什么要杀你?你值得他动手杀么?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陈墨池为求活命,再难听的话也不敢计较了,低声下气,在香璎面前扮可怜,“璎儿,我不是自己失足落水,是被一个鹰扬卫给推下去的。你想想,谁能指挥得动鹰扬卫?而且我中了毒,我服过太医的药之后,中了毒……”
“就凭这个,证明不了是他要你的命。”温王不满,“鹰扬卫有几千号人,他不可能每个鹰扬卫都认识,更不会派个太医来杀你。他要杀你,大可光明正大的杀。”
“阿旸,你太不了解你的父皇了。”陈墨池苦笑,“我和璎儿是父女,我娶了南阳,璎儿嫁了你,陛下忍受不了这样的混乱。他舍不得你们这对小夫妻,只能除去我。”
“什么大事,犯得上么?”温王嗤之以鼻,“你和南阳公主又没有子女,和离不就行了?这也犯得上杀人?”
“我为什么要和离?为什么不是你和璎儿分开?我和南阳公主成亲在先!”陈墨池恼羞成怒。
“我和璎儿是分不开的。”温王宣布。
香璎和陈墨池讲道理,“虽然你成亲在先,但我和小哥成亲的时候,他身世还没暴露,我们也不知道他是皇子。所以我和小哥成亲,也不是成心和你过不去的。两对夫妻,如果实在没有办法要拆一对,那也只能拆感情一般、不能同生共死的那一对,你说是不是?我和小哥不离不弃携手一生,你和南阳公主可以么?你俩不行,遇着件大事,你俩就各自纷飞了。”
陈墨池默然不语。
他和香馥做夫妻的时候,香馥可以全心全意为他着想,病了痛了,照顾得异常细心。南阳公主不行,他明明中了毒,南阳公主惧怕皇帝,没有一丝一毫为他求情的意思。
如果轻轻巧巧便能救他,南阳公主也是肯的。如果要和皇帝当面力争,冒着触怒皇帝的风险,南阳公主权衡利弊,就不肯了。
“跟公主和离,容易么?”良久,陈墨池方心不甘情不愿的问道。
“不容易。”温王告诉他,“公主和离本身便不容易,南阳公主嫁过人,和你是二婚,更加复杂。你若真心想避祸,不如暂且移到城郊的碧水寺修养。修养一阵子,你参禅了,悟了,有意出家为僧,当然就不能耽误人家南阳公主了。”
“你要我出家?”陈墨池又惊又怒。
“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没一点儿定力。”温王批评,“急什么?不过是暂时的。过几年大家都忘记你了,你悄悄还俗,谋个外放,天高皇帝远,谁去管你?”
“璎儿。”陈墨池向香璎求救。
温王的鬼话,他一个字也不相信。什么只是暂时的,什么将来可以还俗,骗三岁小孩儿呢。
“活着要紧,对不对?”香璎把道理掰开了揉碎了给他讲,“我如果不来看你,你是不是只有等死?我来了,给你活路,你还挑三拣四的。我是你亲生的,我有耐心,可小哥没耐心,他要是一甩袖子走人了,你怎么办?不是更没有主心骨了么。”
“璎儿,阿旸,你俩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爹走上绝路……”陈墨池还在挣扎。
“必须不能。”温王说话干脆,“你不能死,必须活着。你得长长久久的活着,看着我和璎儿过得有多好,看看我这个入赘过香家的人,会不会和你一样斤斤计较掂斤播两耿耿于怀。我和璎儿以后会有孩儿,到时候……”
“到时候会孝顺我?”陈墨池满怀希望。
“到时候会报个信给你,孩子不许你看。”温王冷酷无情。
陈墨池气得鼻子差点冒烟儿。这个李旸,怎么这么坏!
陈墨池认定皇帝要杀他,惜命,虽然不甘心,但也只能同意了温王的提议,“好,我去碧水寺。”
温王唇角上扬。
太好了,以后不用再见到陈墨池这个讨厌的人了。
陈墨池这种人,根本不配当璎儿的父亲。
远远的驱逐了这厮,璎儿少生多少闲气。
香璎和陈墨池商量好,不便多逗留,便要告辞了。陈墨池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要向温王献媚,低声告密,“璎儿,静海侯谢宣,你要小心他。他一心求娶你,为了求娶你,他会不择手段的。”
“他跟你有交易,对不对?”香璎心平气和,“说吧,什么交易。”
陈墨池狼狈万分,“这个,那个……谢宣是来找过我,我没理他……他也算聪明,猜出阿旸便是九皇子,想让杭家坚持这个九皇子妃的名份,将来便可以和你争了。这纯粹是痴心妄想,阿旸和你这么好,不可能娶别人……”
“你总算说了句正确的话。”温王夸奖,“我确实不可能娶别人。”
陈墨池受宠若惊。
温王笑着拍拍他,“出家的事,我会替你安排的。”愉快道别,和香璎携手离去。
陈墨池发了会儿呆,恨恨咬牙,“这臭小子一定有办法救我,他却要我出家!小小年纪,如此狠辣!我恨不得……恨不得……”恨不得抓过温王咬上几口,但哪里能够?
香璎和温王同乘一车,沉静、沉默。
谢宣竟然还在打她的主意。这人是不是太贱了,前世她对谢宣好,谢宣正眼也不看她。这世她放开了,谢宣却追着她不放。
想到谢宣,便想到前世那段悲惨时光,香璎凄然。
温王看在眼中,心疼、心痛。
她是为了谢宣伤心么?这个该死的谢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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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
车停下了。
香璎被温王扶下车, 本以为眼前会是宫门, 谁知却是安王府。
“还可以回家看看啊?”香璎又惊又喜。
“当然可以了。”温王微笑,“回娘家嘛, 大驸马要看望,祖父祖母爹娘弟弟也要见个面的。”
香璎喜上眉梢, “好几天没见着娘和弟弟了,怪想念的。”
门房迎出来,见是温王和温王妃,赶忙行礼,打开了大门。
早有人通报上去了, 香璎才进大厅, 安王妃便作出惊讶的模样, 拍掌道:“不图子自归!”紧接着看到温王进来,安王妃便笑了,“孙女婿也跟着回来了啊?那没事了,没事了。”
温王和香璎都笑吟吟的, “王妃祖母真会玩。”
英氏没读过多少书, 安王妃开的这个玩笑她不懂,很着急, “璎儿, 快给祖母讲讲,这是咋回事。”
香璎解释,“祖母,乐府诗中有一首《古诗为焦仲卿妻作》, 写刘兰芝和焦仲卿的。刘兰芝被休回娘家,她母亲惊讶拍掌,‘不图子自归’。意思是没想到你自己回来了。王妃祖母方才是有意和我闹着玩的。”
英氏懂了,“璎儿讲的真好,真细致,祖母没读过书也能听懂。”夸过香璎,又夸安王妃,“你很会玩嘛,返老还童,令人羡慕。”
“过奖,过奖。”安王妃谦虚。
香馥抱了李晓进来,香璎迎上前,抱过弟弟,眉花眼笑,“弟弟,晓晓,好几天没见了,你还认不认得姐姐?想不想姐姐?”
“晓晓肯定想姐姐了,很想很想。”温王探过头,和李晓打招呼,“晓晓,我是姐夫。”
李晓已经半岁了,小脸蛋白白嫩嫩的,见了姐姐姐夫,笑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晓晓真可爱。”香璎被弟弟笑得心都酥了。
温王把李晓抛得高高的,接住,再抛,李晓乐疯了。
孩子的笑声响彻大厅,人人笑开颜。
陪孩子玩了好一会儿,众人才坐下来说话。
英氏和安王妃关切问起香璎在宫中的情形,“饮食起居可还习惯?没人欺负你吧?”
“没有。有姑母在,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我。”香璎笑咪咪。
“必须没人欺负璎儿。我跟他说过了,欺负我可以商量,若有人欺负璎儿,我便不住在宫里了。我说话算话。”温王保证。
“毕竟是亲爹,还是要孝顺他的。不要总气他。”香馥柔声道。
“我尽量。”温王面对岳母,格外好说话。
香璎抿嘴笑,“娘,还是您的面子大。这话如果是我劝他的,他才不会这么说呢。”
香馥莞尔。
不只香馥,安王妃和英氏也劝温王跟皇帝和好。
安王妃坦率,“父子就是父子,你身上流着他的血呢。”
英氏实在,“以和为贵,和气生财嘛,你多孝顺着他,好处多多。”
按理说父子之间,怎么能用有没有好处来衡量呢?但温王居然点头了,“祖母,我成家了,要照顾璎儿,是得攒些好处,让璎儿过好日子。”
安王妃叹为观止。
英氏这般功利俗气的话语,温王也肯捧场,真孝顺啊。
温王如果拿孝顺岳祖母的一分二分,去孝顺皇帝陛下,皇帝陛下准保能乐开了花。
温王对皇帝态度不够好,不过皇帝天天召见温王,应该还是很宠爱这个小儿子的。
知道温王和香璎在宫里过得好,长辈们也就放心了。
香馥虽然很舍不得女儿,但眼看天色不早,便催促香璎,“璎儿,早点回去吧。宫里不比家里,凡事谨慎为好。”
安王妃和英氏也道:“回吧。唉,女孩儿嫁了人就是这点不好,该回婆家的时候,娘家留不得。”
香璎依依不舍,“晓晓,姐姐要走了。姐姐舍不得你,得了空再来看你。”
“以后我常常陪你回家。”温王许诺。
“真的么?”香璎不敢相信,“咱们是住在宫里哎。”
温王自信满满,“又不是咱们乐意的。咱们就要定期回娘家,宫里那些当家的人若是不耐烦,把咱们赶出来好了。”
“你想的美。”安王妃、英氏、香馥笑话他。
皇帝好不容易认回宫的儿子,哪能轻易便放了?
温王、香璎也笑,抱着弟弟亲了亲,和祖母、母亲告辞了,并肩出门。
英氏舍不得小孙女,追到门前,踮起脚尖张望,“唉,早知道阿旸是皇子,不能入赘……”
“若早就知道阿旸是皇子,你会怎样?还同意嫁小孙女么?”安王妃好奇。
英氏纠结来纠结去,纠结了好一会儿,道:“就算早知道阿旸是皇子,不能入赘,我还是会同意这门亲事的。我跟皇帝陛下抢了个孙子啊,谁有我威风?”
安王妃和香馥一起笑喷。
方才香璎走的时候李晓哭了几声,这时却跟着祖母、母亲一起咯咯笑。
李晓已经很有力气了,笑起来又挥胳膊又蹬腿,别提多欢势了。
“晓晓,你也觉得我威风啊?”英氏更得意了。
安王妃和香馥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