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恍如隔世
宴会上一片觥筹交错。
纽约的新贵史塔克先生是今天大家最喜欢攀交的对象。
他不算年轻，长相却英俊十足，尤其是那一双咖色的大眼睛流光溢彩，透着仿佛孩子一样的天真。
女人们都喜欢他，一个个围着他转。
但是他似乎对这些人并不感兴趣，只是一个人端着酒杯在旁边喝酒，除了有生意找他的人，他什么人也不理。
隔了一会，有一个人好奇的端着杯子走过来。
“帕卡.斯坦。”那个男人举着杯子对着托尼说。
“史塔克。”托尼举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自己的名字，别人说他这样是傲慢，装神秘的样子。
但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他有资本傲慢。
“不告诉我的名字吗？”
“我不喜欢和别人交换名字。”喝了一口酒，托尼不咸不淡的说道。
他抬头看这些人，明明是一副仰视的姿态，但是眼神睥睨，偏偏给人一种俯视的感觉。
帕卡被他的眼神震了一下，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托尼嘲讽的看着他，转回头发呆，觉得自己给这么一个普通人一个眼神就是他的荣幸了。
小丑病血留下的后遗症，他对普通人类发自内心的瞧不起。
托尼知道这是小丑病血遗留下来的后果，但是他并不想改变，也不准备改变。
他凭什么要告诉这群普通人他的名字？他肯和他们交流，已经是一种恩赐了。
帕卡稳住了心态，笑着对托尼说：“连我都没有资格和你交换名字吗？”
他是现在美国最有名的演员之一，可以说名字是家喻户晓，所以他并不觉得对方会不认识自己。
谁知道托尼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淡淡的说：“没有。”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傲慢，连一点说些俏皮话让场面不那么尴尬的意思都没有。
冷冷淡淡，拒人于千里之外。
帕卡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但是有充□□际经验的他很快调整了自己的心态，有意识的和托尼找些话说。
托尼那样子的傲慢让他感觉到不满，同时也越发让他觉得兴奋。
好看的人总是有更多的资本和脾气。
但是他没有发现那个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说话的人眼神渐渐开始变得不耐烦。
太吵了，托尼感觉到自己的耐性渐渐耗尽。
帕卡没有发现依旧在说话，正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感觉背后有人拍了他一下。
“劳驾先生。”他转过头，看见一个俊美的男人站在他身后，微笑的对着他说，“我想史塔克先生并不想和你说话，你打扰到他了。”
帕卡一瞬间觉得呼吸停止了，这个男人有一张几近完美的脸，尤其是那双蓝色的眼睛，微笑着看人的时候，谁都会为他心动。
他绝对不比史塔克差。
托尼瞥了一眼说话的男人，把自己眼底的不耐烦都收了回去。
“我觉得挺好的。”他懒洋洋的说道，“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那双蓝色的眸子变得犀利起来，只一眼就让原本在欣赏他漂亮外表的帕卡浑身冒冷汗，然后匆忙的告辞，逃跑一样的离开。
“厉害啊，布鲁斯先生，你把为你美貌震撼的人一个眼神就吓跑了。”托尼不咸不淡的说。
“我以为他喜欢你。”布鲁斯说。
托尼慢悠悠的说：“可惜他跑了。”
如果不跑他现在估计就会把他打跑了。
这点布鲁斯和托尼都心知肚明。
“我以为你身边会有更多的美女。”布鲁斯说。
“我以为你不准备来。”托尼说，“你一定要随时随地监视我吗？监狱长大人？我是你的囚犯吗？”
“如果你不是把所有设备都拆了的话，我就不会来。”布鲁斯说着把一大把的监听器，定位器扔到托尼怀里。
这个人不但把这些东西全部拆了，还把它们摆在史塔克大宅最明显的位置，然后在下面压了一张写着【哈哈】的纸条。
这样的挑衅，布鲁斯马上就应了，开着车来宴会现场。
没有邀请函？这种样的事情会难倒蝙蝠侠吗？
托尼捧着那些监视设备冷笑：“我又不是你的囚犯。”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布鲁斯插开话题道，他知道托尼对他这样的监视非常不满，“我看到你至少拒绝了十个漂亮的女性。”
他抬起头看向不远处围成一团的女人们，这些女人从他来了以后就开始议论纷纷，显然布鲁斯的外貌很让她们欢喜，但是由于多次被托尼拒绝导致她们不敢凑过来。
“如我之前和你说的那样。”托尼哼了一声，他瞥了一样如同那个男人一样让他烦躁的女人们，他不可能告诉布鲁斯，用他现在的心态，他对人类就没有兴趣，于是就把更久之前嘲讽布鲁斯的那句话拿了出来，“洁身自好。”
这句话是他们在玛利亚集团的晚会上托尼和布鲁斯说得，在相处这段时间里，布鲁斯也从彼得那里知道了托尼原来是个什么样子，自然是不会相信他这些鬼话。
于是他用不相信的目光看着托尼。
“当然了，谁敢在蝙蝠侠的目光下乱搞啊。”托尼抬眉，“那怕布鲁斯韦恩自己都乱搞。”
“那是需要。”布鲁斯说。
“我懂得，蝙蝠侠的需要。”托尼在需要那个词上加重了语气，阴阳怪调。
显然，他说的“需要”和布鲁斯所说的“需要”不是一个意思。
布鲁斯翻了个白眼，却是勾起嘴角。
托尼对着旁边的侍者打了个招呼，要了杯酒，塞到布鲁斯手里：“这个世界没有蝙蝠侠，你不需要喝姜汁汽水。”
蝙蝠侠随时都在准备战斗，布鲁斯不可能带着一身酒气去抓捕犯罪分子，于是在宴会上把姜汁汽水充当酒是他常用的手段。
布鲁斯挑眉，随后接过了托尼手上的酒。
托尼盯着他拿酒的样子看了半天，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记得在他刚到纽约不久，玛利亚集团也举办了一场宴会，宴会上面，布鲁斯如现在那样拿着一杯酒，站在托尼身边。
那时候他们刚认识不久，以布鲁斯韦恩和托尼史塔克身份有过交流，以蝙蝠侠和钢铁侠的身份也有过交流，彼此却并不认识彼此的真实面。
但是他们能从对方身上感觉到相似，熟悉，那种看见同类的亲近。
那是他们第一次聊起一些私密的问题，聊起他们的父母，聊起过去。
而现在他们穿越到了三十年前，依旧站在一起。
那时候的他们怎么可能会想到有一天，他们会经历了那么多还会站在这里喝酒？
布鲁斯抿了一小口酒。
托尼也许并不明白，对于蝙蝠侠来说，喝酒意味着放纵，意味着他放弃警惕，把自己的安全交给了另一个人，但是和托尼一起他喝过两次。
他信任托尼吗？不，他并不完全信任托尼，但是要说怀疑，他却也不完全怀疑对方。
他们之间的关系处于一个极其矛盾的平衡点，两个人都不能全然的把自己的心交给对方，但是偏偏又不自觉的朝着对方靠拢。
布鲁斯对这完全没有经验，这和他与萨琳娜、与塔利亚，甚至是与他最好的搭档克拉克的相处都截然不同。
他们不
相信彼此，就如同他们不相信自己；他们亲近对方，就如同与自己的半身为伍。
“恨我吗？”托尼忽然问道。
他们两个人都知道托尼是什么意思，他是说在哥谭，托尼对他做的那些事，他是否恨他。
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第一次说起这个事情，借着酒劲。
托尼并不觉得自己有错，但是他承认，他那么做伤害了布鲁斯，布鲁斯有权利恨他。
“你有想过你为什么一直没杀我吗？”布鲁斯没有回答，反问道。
为什么没有杀布鲁斯呢？托尼喝了一口酒。
他想起来企鹅人和谜语人，奥斯瓦尔德曾经差点被尼格玛杀死，但是最终报复谜语人的时候，他选择了冰封那个男人而不是杀死他。
就像托尼对布鲁斯做的那样。
如果旁人问起，他们可以大言不惭的说，是为了把他们当做战利品展示。
要是自己问自己的时候呢？战利品吗？
他甚至没有做的太过，那时候他的脑袋里第一个想法是为布鲁斯收回暗区。
有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他，让他在最自由的时候不得自由。
“那你为什么要吻我呢？”托尼也没有回答，反而提起在阿卡姆时候的那一吻，“一时的情绪激动吗？”
布鲁斯扭过头，盯着他的眼睛。
托尼似笑非笑的回看他，眼底还有小丑病血遗留下来的浅绿色。
但是那并没有丝毫掩饰他的好看，反而给他增添了一种别样的魅力。
布鲁斯喜欢这双眼睛，从最初到现在都喜欢这双眼睛。
酒精在他脑海里燃烧，灼烧他的理智城墙。
他其实很会喝酒，毕竟他是无所不能的蝙蝠侠。
“想知道原因吗？”布鲁斯缓缓靠近托尼，低下头，托尼觉得他喝醉了，很巧合的是，布鲁斯也觉得自己喝醉了，“这就是原因。”
然后布鲁斯低下头，吻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