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会员书架
首页 >历史军事 >白月光[古穿今] >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莞莞?恕我冒昧, 请问是谁向您推荐她的?”

林安言简意赅道:“我在润合的十字路口观察了她两个小时。”

林安在她身上看到了苏莞的影子,固执、决绝、清傲、坚定,所谓惊鸿一瞥, 不过如此。

以至于程昀冲过来抱住她时, 在《箜篌》里走火入魔了五年的林安心头被刺了一下, 仿佛千年之前孤军奋战的兰岐王妃在漫天大雪中等来了她的王爷, 万千情绪皆在不言中。

“这年头走在街上还能被名导选去拍电影,选中的偏偏还是我女朋友, 不知道的还以为投资方往《箜篌》塞人,毁了林导的一世英明。 ”

程昀咳嗽了几声喝了两口水,说话声音有点嘶哑:“苏鸢不是科班出身,也没有接触过这个圈子,甚至连什么叫做演戏都不知道, 你确定你要用她?她是我的人,林导可要想清楚了?”

林安利落道:“你征询下她的意见, 尽快约个时间地点面谈。”

《箜篌》筹备了五年,林安满世界找女主角都快找疯了,程昀没有推的太死,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他握着手机的手骨节泛白, 面色阴鹜, 心里蓦然涌起一种病态的占有欲,苏鸢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只能依赖他,只能看着他, 只能陪着他。

他这么不好, 等她接触了更多的人会不会就不喜欢他了?

程昀敲了敲房门端着兑好的洗脚水对苏鸢道:“你背上的伤刚刚结疤,现在还不能洗澡。来, 先泡泡脚。”

苏鸢换好睡衣,散开长发,手中拿着耳温计递给他,程昀放下水盆,双手掐着她的腋窝把她拎到床上:“学得还挺快,你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了?”

他用耳温计给她测了测温度,有点发烧,不算太严重,程昀自责的给她围上棉被俯身去脱她脚上的袜子,本来感冒就没有好,又在外面冻了这么久,明天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放心。

苏鸢瑟缩了一下身子,无措的抽回脚,指了指他的耳朵,程昀会意:“你拿耳温计是想让我测测自己发不发烧?”

苏鸢颔首:“你昨晚起了一整夜的烧,未去诊治。”

“你怎么知道我发烧发了一整晚?”程昀不确定道,“你……你守了我一夜?”

苏鸢垂首歉疚道:“我不知道如何请大夫,只能徒劳的等着你退烧。”

程昀完全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别人没理还要争三分,她倒好,有理还得往后退十分:“你向我道什么歉呀!你说你傻不傻?能不能有点作为病人的自觉?你守在那我就能好了,还要医生做什么?”

苏鸢解释:“得换冷帕子。”

程昀一口气堵在心口无处疏解,攥住她的脚腕,强制性脱下她的袜子:“泡了脚,吃完药,早点睡。”

苏鸢惊慌道:“怎能劳烦公子帮我洗脚?”

“别动。”程昀掬了一捧水淋在她的脚背上,“烫不烫?”

“公子,不妥……”

“你照顾了我一个晚上我帮你洗个脚怎么了?有什么妥不妥的?你们古代人别的本事没有乱七八糟的规矩反倒一大堆。”

她脚上的冻疮还没有好,脚背红肿,程昀蹲跪在地上洗的很慢很仔细:“莞莞,我说过你不欠我什么,你和我是平等的。

该说对不起的人一直是我,我这人脾气不好,有时候乱发脾气并不是在针对你,也并不是在生你的气。

你知道有句话叫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吗?我总是这样,喜欢伤害别人来找可悲的存在感。

我也不知道我说的这些你能不能听懂,总之我要向你道歉,或者提前向你道歉。

对不起,如果我做了什么让你伤心的事情肯定不是出自我的本意。”

他把她的脚擦拭干净放回被窝,给她盖好被子出门去拿感冒退烧药,程清让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他都没有接,无非又是因为今晚酒吧的事情,他不想和他吵架来破坏今晚难得的平静。

程昀轻托着她的头把她扶了起来,苏鸢不知是烧的还是困的,意识昏沉,靠在他怀中闭着眼睛喝完感冒冲剂,下巴一点,冰凉柔软的唇瓣堪堪略过他的嘴角。

苏鸢轻靠在他的颈窝处沉沉睡着了,细细软软的头发贴着他的皮肤痒痒的,酥酥的,麻麻的。

程昀用大拇指摩挲了一下嘴角,鬼使神差的又伸手摸了摸她的,他喉头干涩呼吸渐渐变得有些急促,像一头饥饿的狼,强忍住把她按在怀中为所欲为的冲动,毛毛躁躁的随便给她掖了掖被子冲进了浴室。

冰凉的水顺着他紧实的胸膛缓缓往下流淌,他烦躁的用手指顺了顺湿漉漉的头发,手臂上的肌肉紧绷成线,朦胧的水雾中勾勒出他俊美的五官,线条锐利硬朗,他从上往下打量着什么人的时候,桃花眼微微眯起来,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充满了攻击力。

他包养了她,她就是他一个人的了,他可以对她为所欲为吧?

酒吧里混乱的搏斗挑起了他压制在心底不曾示人的暴虐因子,他眼睛通红,眸光阴鹜,倚着冰冷的墙壁闭上了眼睛,混乱的思绪慢慢平息。

她信任他,他却对她抱有如此龌龊的念头,他们古代人迂腐的可怕,她如果记得她亲了他会不会被气哭啊?

程昀自我安慰的想,他们古代人不是讲究什么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他不过想一想应该不过分吧?

程昀不放心她的身体,一晚上定了好几个闹钟起来给她量体温,凌晨四点时实在困得厉害,又有点头疼,倒头便睡着了。

苏鸢醒来时偏头看到枕边一张放大的脸惊出一身冷汗,她身上紧紧裹着被子,包得严严实实,完全限制了她的行动。

她尝试着动了动硬是没有挣扎出来。整晚都与他同塌而眠么?苏鸢心下一沉,憔悴的面容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他会不会因她不庄重矜持而轻视她?

程昀睡得并不安稳,她略微一动他便醒了,闭着眼睛几乎是下意识的去摸她的额头,苏鸢试图躲避身体尽量后仰,反被他毫无章法的顺着下巴摩挲到了柔软的唇瓣。

她薄唇微张,浅淡的呼吸喷洒着他的指腹,程昀喉结动了动半睁着眼睛静静望向苏鸢。

厚重的窗帘半开,阳光透过纱帘洒在她的身上,长长的睫毛根根分明,肌肤赛雪吹弹可破,眼睛噙着水光,认真坦然的与他对视反而有种致命吸引力。

程昀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变化,尴尬的呼噜了一下她的头收回了手,再继续看下去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不受控制的事情。

素颜都这么好看让那些靠脸吃饭的女明星怎么活?她长得和那人可真像,他胡乱想着一些有的没的从床上爬起来拽了拽因睡觉不老实卷上去的衣服,没头没脑的问道:“你想不想去当明星?”

苏鸢脸颊微红寻摸到被角扯松被子,后背抵着床头慢慢坐了起来,程昀光脚在床底下扒拉出拖鞋解释道:“你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演戏的人被称作明星,他们会把剧本上的故事根据导演的要求演出来,挺有意思的,你感觉闷可以去玩一玩。

就华岳投资的那部电影《箜篌》,我给你提过,兰岐王妃苏莞你都不用去演,你站在那里就是她,妥妥秒杀大半个娱乐圈。”

苏鸢毫无血色的薄唇紧抿,面色惨白抬眸望向他,声音嘶哑的问道:“你想让我去当倚栏卖笑的戏子?”

秦楼楚馆的**,倚栏卖笑的戏子,这就是她摆脱不了的宿命吗?她按照父亲的意愿成为标准的大家闺秀,一颦一笑都经过深思熟虑不敢行差踏错。

一夕之间来到陌生的21世纪,她所能依靠的只有程昀,她竭尽所能去做自己可以为他做得所有事情,只是想活下去,原来她的顺从,她的傲气,从头到尾就是个可笑之至的笑话。

他对她的好是假的,为什么心里会这么难受呢?

程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戏子?与古代等量置换,也可以这么说,他被她毫无生气的黑眸盯得头皮发麻,噎在喉头的说话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苏鸢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很淡很淡,她理了理睡衣上的褶皱施施然起身,光着脚站在他的面前对他盈盈一拜:“我不知自己做错了何事,让公子如此折辱与我?

苏府诗书传家,我辱没苏府门楣是为不孝;我的命为公子所救,擅自忤逆你的意愿是为不义;既难两全,唯有一死。”

她眸光锐利而决绝,不像开玩笑的样子,程昀被震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怎么还以死明志了?他……他哪里说错话了?

多少女明星费尽心机想出演《箜篌》的女主角,他现在送给她怎么好像是他逼着她去死似得。

他慌忙道:“不想演就不演,说什么死啊死的,大过年的多不吉利。”

苏鸢蹙眉,隐忍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公子厌弃我大可明言相告,何至于如此侮辱我?”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喜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厌弃你?”程昀欲牵她的手被她惊恐的避开了,他的手僵在半空中讪讪放下,苦笑道,“莞莞,我本来是想让你高兴的。”

苏鸢并不懂他送她去当卖笑的戏子有什么可值得高兴的?在他心里,她就如此不堪吗?

整整一个早上苏鸢都视他为洪水猛兽小心翼翼的避着躲着,只要他稍一靠近她大有慷慨赴死的意味,程昀郁闷的瘫在沙发上玩手机,昨晚好不容易维持的温情就因为他的一句话轰然之间全部坍塌,什么叫做不作死就不会死,他今天总算是彻彻底底的体会了。

程昀私心里本来就不想让苏鸢去演电影,他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可他也知道苏鸢渴望无拘无束的自由。看在她在雪地里等了他那么久生病的份上,他自责了;看在她守了整整一晚照顾他的份上,他感动了。

他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服自己让苏鸢去接触除他以外的人,真真正正的融入这个社会,他本来真的只是想让她高兴的。

可他忘了所有人趋之若鹜的明星身份对于一个在古代书香世家长大的大家闺秀而言不过是不入流的戏子。

覃朝把人的地位和职业名称划分为三教九流,把人分为三六九等。一流帝王相、二流官军将、三流绅贾商,四流派教帮、五流工塾匠、六流医地农,七流巫乞奴、八流盗骗抢、九流耍艺娼。

被称作优伶的戏子处于社会最底层,为贱民,专门供达官贵人娱乐消遣之用。他们不准参加科举考试,不被允许同“良家”通婚,甚至连衣着乘坐都有所限制。

“娼妓优伶”同为下九流,娼妓尚有从良的机会,优伶却一辈子无法摆脱。

程昀不清楚自己轻飘飘的一句话,对苏鸢而言是多么大的侮辱,那是把她轻看的比秦楼楚馆中的娼妓还不如。

他让她去演戏当明星,真的是在逼着清傲的苏鸢去死,虽然明星和戏子并不是一回事。

“对不起,我在国外长大对于历史文化没那么熟悉,我不是有意冒犯你的。”

程昀收了手机,小心翼翼的觑了苏鸢一眼,干咳两声不自在的解释:“在21世纪,人人都是平等的,职业也是平等的,明星不过是其中一个职业。

好的演员不会受人轻看还很受人尊敬,即便是那些靠脸吃饭的花瓶都有很多人追捧他们。”

苏鸢将信将疑,这些话超越了她的认知,一时之间不能改变她内心根深蒂固的想法。

程昀盘腿坐在沙发上,为了增加可信度伸出三指:“我对天发誓对你说得话句句属实,否则……否则天打五雷轰。”

她目露惊慌之色,拉着他的胳膊道:“我信你便是,怎可随意发重誓?”

程昀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样的誓言太烂俗,三岁小孩子都不会当真,苏鸢却很吃这一套,他能感觉到她眼中的戒备慢慢消融了下去,松开攥着他胳膊的手,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程昀得寸进尺的往她身旁靠了靠,未待他再接再厉说上几句好话哄一哄。外面的门铃不合时宜的响了,他不予理会,偏头正想继续说,大脑之中一片空白,想说的话就在嘴边偏又想不起来自己原本想要说些什么。

他烦躁的打开房门:“吵什么吵!”

“程少,首长让我们带你回去。”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