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八章 天弋搅局(二更)
女魔头?我心下思忖着,百里秋笙对且舞的评价还算中肯!
百里秋笙叹了一口气,继而说道,“妹妹道行虽浅,但她毕竟是父神所出,稍加修炼,便比林中精怪厉害许多。一日,趁我不在林中,她竟将林中曾讥笑过她的精怪统统闭上死路。甚至连对她照拂有加的菩提老伯也一并杀了。”
“你同我说这么多,是要我替百里家清理门户?”我颇为纳闷地看向百里秋笙,猜不透他的意图。
“我只想告诉你关于她的一切。她是犯了很多错,但亦不是无药可救。她自百年前偶然间在仙界邂逅神殿,一门心思便全在他身上。若是可以,堂妹可否让神殿多担待些,开导开导她,也许她还有改邪归正的可能?”百里秋笙将姿态放得很低,苦苦哀求着我。
我摇了摇头,原以为百里秋笙是个明白人,不成想,他也这般糊涂!
且舞变成如今这个样子,谁又能说,这其中没有百里秋笙的助纣为虐?
在他眼中,且舞的命金贵,但其他人的命不名一文。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听闻天弋的声音,我不由一阵胆颤。
这死秃驴,怎么又追来此处了?
我如是想着,迅速站起身,往背后冰冷的墙壁靠去。
此等环境之下,唯一能给我带来一丝安全感的只有冰冷坚硬的墙壁了。
不多时,天弋从深渊顶处骤降,他头顶佛光,看上去像是放大了数百倍的油灯,刹那间将这方不甚宽敞的密闭空间照得透亮。
“女施主,你为何就不能乖乖遵照天道?”天弋直耸云鬓的浓眉微微倒竖,在佛光的映衬下拉得老长,凶相毕露。
我顿觉好笑至极,质问着他,“遵照天道?你该不会是想叫我任傀儡摆布,一步步走向深渊,被弃尸于此处?”
天弋咕哝着,“难道不应该是这样吗?天意原是让你在此处受尽侮辱,让迟来一步的甜甜施主痛心疾首。你们二者心生嫌隙,一纸和离了却前缘。贫僧见不得你伤心落寞,遂还俗娶你,待新婚过后,贫僧大义灭亲驱动你身上的双重天劫,与你共赴黄泉!甜甜施主入魔万劫不复,同帝俊转世决一死战双双战死,至此,虚**大陆又少了两个祸端。”
“呸!酒肉和尚!满嘴胡言乱语!”我狠淬了一口,想不到他竟如此龌龊!
“怎么会是胡言乱语呢?要不是女施主你再次违逆了天道,眼下甜甜施主已经在痛心疾首了!”天弋强词夺理地说道。
我眉峰一挑,戏谑言之,“那我既违逆了天道,当如何?你是打算替百里秋笙,将他没做完的事做完?”
天弋黄黑的脸上现出一**晕,他羞赧答道,“正有此意。”
“.........”
他可真是个疯子!总能以天意为由,为自己的色心找到这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
天弋将九环锡杖轻轻放置在地上,随后又将紫金钵取下,然后再是他那洗得发白的袈裟。
“女施主,莫怪贫僧。天意如此!”他双手合十,嘴里默念着我听不懂的梵文,随后大步朝我走来。
“登徒子!天意没告诉你今天会挨打吗?”
天弋怔愣片刻,讷讷地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未曾。”
“很好!那我来告诉你,你今天不仅会挨打,还会被打个半死不活!”我已不再同天弋争论,对于他这种冥顽不灵的死秃驴,往死里教训就对了!
啪——
我迎面走去,一掌带着十成乾坤之力的掌风朝他黑黄的脸扇去。
天弋被扇倒在地,委屈兮兮地瘪着嘴,一双墨黑的眼里水汽氤氲,“本来今天高高兴兴,原以为能逆转天道,不成想,出师未捷身先死!”
“闭嘴!”我因他“嗡嗡嗡”念个不停,头痛突然加剧,心情愈发烦躁。
天弋瘪着嘴,旋即小心翼翼地问道,“女施主,我若闭嘴,你可以乖乖听话,接受侮辱吗?”
欻——
我又将十指指尖的火苗朝着天弋周身扔去,“烧焦你个死秃驴!”
“浴火方得涅槃,女施主用心良苦啊!”天弋眉头紧皱,一声不吭地忍受着天雷之火的侵蚀。
“当年释迦牟尼割肉喂鹰,方得大成。不若我便成全你,将你剁成肉泥,助你早登极乐如何?”我抽出轩辕剑,拾起他随手扔在地上的袈裟,轻拭着轩辕剑上的血迹,而后对着天弋的脖颈比划着。
天弋掐指一算,忽而站起身,用他被天雷之火侵蚀得不成样子的手紧扣我的肩膀,“来不及了!甜甜施主马上就到,我必须现在就开始!头一回,没有经验,请见谅。”
“天弋,如果可以,我真想杀了你!”我拂去他的手,一脚蹬在他心口处,反复地碾压着他的心口,“死秃驴!总以道貌岸然的借口粉饰污浊的心,自以为是地自诩天意,实际上你什么也不是!”
“女施主,贫僧似乎打不过你。”天弋瞥了眼我踩在他心口处的脚,而后又自说自话,“所以,贫僧只能倚仗着你体内的双重天劫打压你了!”
听闻天劫,我心中咯噔一下,顿生惧意。
“水网恢恢!”我疾步退后,即刻以水式心法第九招将天弋困在水网之中。
天弋抿唇轻笑,气定神闲地说道,“女施主,你在害怕。”
怕?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害怕,反正手心已经凉透。
不过,即便十分害怕,又有什么用?
天弋砍不死,烧不死,捅不死,我甚至感知不到他的魂魄,也无法寻到他命门所在之处。
但,我不能放下手中的轩辕剑,一旦放下,就再无反转的余地。
唰——
我满是冷汗的手紧握着冰凉的剑柄,须臾间便有数道凌厉的剑气如在弓之弦,朝着天弋镀着佛光的脑门砍去。
天弋头顶上方,现出几道口子,深可见骨。
他抬手抚平头顶可怖的伤疤,轻而易举地挣脱了水网的束缚,一边念着晦涩难懂的梵文,一边朝着头疼欲裂的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