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校庆
五月五日，冰帝的校庆如期而至。
秋人接到松川的电话时，他正在家门口的栏杆上挂着鲤鱼旗，轰将最后一面鲤鱼旗递过来的同时，还将他的手机也递了过去。
“路上堵车了，可能会晚点才能到，你们先开始吧。”
秋人站在梯子上，面不改色的胡诌道。
电话那边的松川虽然焦急万分，但最终还是表示理解，只说他们那边会尽量拖延点时间，让他一定要赶上之后的学生会会长发言。
秋人看了眼时间，只剩不到一个小时，他给山田打了个电话，让他尽量在二十分钟之内赶到这里来接他，然后就直接从梯子上跳了下来。
金色的风车“咕噜咕噜”的转动着，五彩斑斓的鲤鱼旗在风中“呼啦呼啦”的飘荡，秋人将少年抱到悬挂着鲤鱼旗的旗杆下，拿手机拍了一张照片，从各个角度放大欣赏了好几遍后，心满意足的按了保存键。
“你今天要不要去我学校看一下？”
秋人往脖子上系着领带，余光瞥见正拿着书包往身上背的少年，便随口问了一句。
经过上次游乐园的事件后，少年便不再往自己左边眼睛上缠绷带了，在那之后，秋人在放学时间顺路去米花小学看了几次，虽然有不少同学对他的伤疤持有抵触之情，但先前的柯南四人组却并未因此远离他，不如说关系变得更好了。
步美几人同他说话时，他也不再是用沉默或是简单的单音节字来回答，而是能够像个正常人那样好好交流了。
相比较一开始对任何人际交流都怀有抵触之情，少年如今的表现算得上是一次巨大的升华，和刚刚出现在他面前那个只会用脆弱的外壳将自己紧紧包裹在黑暗中的少年不同，此刻的他已经开始学会用双眼来直视这个世界了。
见证了少年这一变化的秋人，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淡淡的欣慰之情。
上一次有这种感受，还是镜夜在上小学一年级期末考试拿了满分试卷的时候。
轰提着书包带子的动作一顿，数秒后，他将书包重新放了回去，缓缓点了点头。
秋人先给松本叔打电话告诉他今天不用来接少年，随后又给少年的班主任小林老师打电话请了个假。
秋人刚穿好鞋子，门口就传来山田独特的按喇叭催促声。
经过门口悬挂着鲤鱼旗的旗杆时，少年扯了扯他的衣袖。
“怎么了？”
“手机。”
少年指了指他拿在手里的手机，秋人虽然不明白他要手机做什么，但还是将手机给了他，随后他就看见少年拿着手机跑到车子前，踮起脚敲了敲前面的车窗。
“不是赶时间么？”
车窗被摇下，山田一脸幽怨的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秋人，秋人回给他一个相当标准的微笑。
“有什么事么，小少爷。”
山田低头看着敲他车窗的少年，回应他的是顺着车窗被扔进来的手机。
“拍照。”
少年丢下这两个字，就转身跑到秋人身边指着鲤鱼旗所在的位置，面无表情的要求合照。
“我已经18岁了。”
秋人哭笑不得，他上次站在鲤鱼旗下拍照还是八年前。
少年不说话，只是抬头静静注视着他。
秋人：“……”
最终那张合照成了秋人手机的新屏保。
想想看，虽说这么大年纪了还站在鲤鱼旗下拍照有些难为情，但这好像是他和少年的第一张合照。
秋人看着手机屏幕上板着一张脸还一本正经的伸手摆v字的少年，嘴角微微上扬。
“会长，这难不成是你的私生子？”
秋人带着轰推开学生会会议室的大门时，原本里面正在展开激烈讨论的学生会成员像是被按下暂停键似的，偌大的会议室顿时陷入一片沉寂。
半分钟过后，外交部部长小野彩花颤抖着右手，指着秋人旁边的少年，一脸难以置信询问道。
秋人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嘴角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小野同学，需要我提醒你一句，我的年龄跟你们一样是18岁，而并非28岁么。”
“我才17……”
小野小声嘀咕道。
“想想看也不可能是会长的孩子啊，那孩子的发色跟会长完全搭不上一点关系好吧。”
策划部部长没好气的冲她翻了个白眼。
“但毕竟是会长，那个成绩顶尖运动全能家世还优秀的无所不能的会长……”
“会长再全能也不能违背生物学的法则在十岁的时候就生个小孩出来吧……”
“但是也不排除喜当爹的可能性。”
不知道是谁在暗中小声嘀咕了一句。
然后整个会议室再次陷入了一片热烈的讨论中，不过议题由原本的校庆相关流程转接到了学生会会长能否在十岁的时候生出一个长相发色都跟他不一样的小孩上去，甚至讨论的激烈程度比刚才的还要高。
“闲话就到此为止。”
秋人笑眯眯的在会议桌上拍了一下。
只听“咔擦”一声，实木打造的会议桌面骤然出现了一道裂痕。
“……”
偌大的会议室再次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沉寂当中，刚才还讨论得面红耳赤的众人此刻全部噤声，低着头乖巧得犹如一只只鹌鹑。
秋人让轰在门口等他，告诉他如果觉得无聊也可以在学校里面走走，冰帝的安保设施相当健全，几乎不会发生在学校里一个人乱逛突然被人拐走的情况，而且这次校庆，学校的操场被临时征用作为摆摊子的场所，各种新奇的小玩意，五花八门的小吃摊子都有。
少年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会议室的大门再次被合上。
“松川。”
秋人看着从刚才开始就保持着遗世而独立状态没有参加任何讨论的副会长，对方默不作声的将手上的那一摞整理好的资料递给他。
秋人粗略的翻了一下，上面记载着这次校庆的大概流程，他之前已经看过一遍并且记下来了，再看一遍是为了防止记错。
跟记忆中的相差无几，秋人翻到最后一页，眉头微蹙。
“网球部还没把节目报上来？”
松川点点头，脸色不是很好。
“需不需要把网球部从节目清单上划掉？”
策划部的部长询问道。
“不用了。”
秋人单独将那页纸留下来，其他的资料都还给了松川，“他们会出节目的。”
将之后的流程再确定一遍后，这场会议就算到此为止了，校庆在半小时后正式开始，先是校长说话，在那之后便是学生代表兼学生会会长的秋人进行发言，之后才是各个社团的节目表演。
“叫一声哥哥这块蛋糕就是你的了，就叫一声……”
秋人一推开门就看见一个梳着红色妹妹头的少年手里拿着一块蛋糕正在引诱着轰，他此刻的样子像极了用毒苹果来诱惑白雪公主的王后，不过轰并不像白雪公主那样好糊弄，面对王后各种变着花样的诱惑，他丝毫不为之所动。
“焦冻。”
秋人喊了他一声，一边朝着少年靠近，与此同时也看清了站在他身边的那两个人。
“凤前辈。”
忍足看到秋人，突然眼前一亮，脸上立马挂上那副电倒不少冰帝女生的迷人笑容。
“秋人前辈！”
向日一看到他就将手里的蛋糕塞到旁边的忍足手里，三两步蹦跶到秋人面前，指着靠在走廊墙角处的少年，脸上写满了好奇与期待。
“那是你家的孩子吧！能借我玩一天么！”
他说这话时的语气实在不像是在开玩笑，秋人竟不知道他是应该吐槽前一句还是后一句。
最后他选择了微笑。
“噫！”
向日像是受到惊吓了一般迅速后退了好几步，最后干脆直接躲在忍足的身后，只露出一个脑袋，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
“糟糕，我好像惹秋人前辈生气了……”
“都说了凤前辈不可能答应你的那个请求，你偏不信……”
忍足一脸无奈。
“可是那孩子长得太可爱了嘛，我是真的想带他回去陪我玩一天……”
向日越说越小声，最后的语气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委屈。
秋人懒得理会这两人的耍宝，径直走到少年面前，弯下腰看着他。
“等会我可能会有点忙，离正式的节目开始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待会我让人带你去学校里转一转，你要不要去操场那边的小摊子那里逛一逛？”
“我！我！我！我可以带他去摊子那逛逛，我已经事先把摊子的分布情况都弄清楚了，他想去哪里我就能带他去哪里！”
不等少年点头或是摇头，一旁的向日突然从忍足身后钻了出来，一只手还举得老高。
秋人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是看向面前的少年，“你觉得怎么样？”
少年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权当默认。
向日握拳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记得到时候带他来大礼堂。”
秋人有些不放心的再三嘱咐道。
“前辈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带着他准时出现在大礼堂的座位上。
向日笑嘻嘻的跟他保证着。
“如果觉得这家伙很烦人就回到这里等我，我过会还会再来一次。”
这句话秋人是说给轰听的，少年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我还在这里呢前辈，这些话就不能不当着我的面说么，哪怕只在私下里说说也好……”
向日有些无语。
“我从不在背后说人坏话。”
秋人对他露出一个坦荡的笑容。
向日：“……”
……
“那么你找我又有什么事？”
等轰和向日都走远了，秋人这才转过身，正视着除他之外唯一站在这里的少年。
“突然发现这种环境还真是适合进行表白呢……”
忍足低笑一声，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不过可惜的是我得先把正事给谈完，还真是浪费了那么好的时机。”
忍足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拿出一本薄薄的小本子，递给面前的青年。
秋人并未伸手去接，只是看着烫金的硬壳纸封面上龙飞凤舞的“迹部”二字，挑了挑眉。
“这是什么？”
“剧本。”
忍足停顿了片刻，又在后面加了一句。
“哈姆雷特的剧本。”
“网球部准备演哈姆雷特的舞台剧？”
秋人双手环臂，饶有兴致的多看了几眼。
忍足点点头，“之后我会把这件事告诉松川前辈，只是……”
忍足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看他脸上的纠结神情，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秋人没说话，等着看他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果然，他踟蹰了半分钟后，又继续说了下去。
“虽然哈姆雷特中的男性角色占了大多数，但还是有两个重要的女性角色是没办法剔除掉的，一个就是哈姆雷特的母亲，王后乔特鲁德，这个我们内部通过抽签，最后确定了让冥户来演，但最关键的女主人公奥菲利亚却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
说到这里，忍足又停顿了一下，抬起头快速的瞟了秋人一眼，看到那张熟悉的笑脸，心中突然“咯噔”一下，好不容易平复了心境后才接着说了下去。
“所以迹部就提出了找外援的法子……”
“所以那家伙就把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对吧。”
秋人看着他，笑眯眯的说道。
忍足身子一僵，机械式的点了点头。
“谁来演哈姆雷特？”
秋人询问道。
忍足只犹豫了一秒就告诉了他。
“是迹部。”
“呵呵……”
秋人轻声笑了笑，下巴微微向上扬起，用一种俯视的角度注视着对面的少年。
“你见过比哈姆雷特还高的奥菲利亚么？”
作者有话要说：
穿女装or不穿女装，这是一个问题_(:3」∠)_
我真勤奋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