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听到清晰的脚步声响，花小强不出所料的出现在门前。他第一眼先看了看老妹，老妹摊手摇头。那意思分明的告诉他：没成。
花小强习惯地抹了抹额头，很是不满地看着老妹，那意思：故意的吧？
老妹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然后转过脸去。宣告两人哑语对白结束。
文文犹豫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拿了一个不大不小，看上去颜色不亮，做工也不太精湛的戒指朝这边摇了摇。
花小强抢一步走过去，从文文手上接过戒指，顺便握了握那只小手，然后说：你的手真漂亮，配这样的戒指太俗气，我给你选一个？话完，把原先文文还回原处的那个小戒指拿过来，想寻着那只小手，替她戴上去。
别！文文连忙把手放到后面：我就要那个就行了。
你怎么这样固执呢！干哥哥不会害你的。这个比那个贵重多啦！
我知道：所以只要那个。
傻！不过傻得可爱！哥哥喜欢。花小强不再坚持，又取回原先那个，一定要亲手给她戴上。
文文执傲不过，只得伸出了手。
花小强一边慢慢的套戒指，一边问：告诉哥，为什么不喜欢哥？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为什么。
别敷衍我？
强哥，你就放过小妹吧？小妹心很小，只能容纳一个男人。
这句哥还勉强能听。花小强语音低重地又问：如果你毛三篇不在了呢？
文文心头火起，不顾疼痛，用力把手扯回来，大声质问道：你要干什么？
花小强自知语失，马上把话圆回来：我是说如果他不爱你了呢？
文文断然道：不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感情的事谁都说不清。这世界上谈爱的时候轰轰烈烈，还没到结婚就各奔东西的多如牛毛，你看眼前的开颜，就是典型嘛！
沉默一会，文文回答：他不能变心！我这辈子赖上他了！
花小强痛心疾首：你何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世界上比毛三篇好的男人多啦！
我不管！我这辈子只嫁他。你若是真希望我好，就请放手吧！成全我们，我俩都会感谢你的。
世界上怎么有这么一心一意的女人，而又不是他花小强的！他这一生第一次感受嫉妒的侵蚀，抓心挠肝，很不好受。
下午一点半，文文在猪场门口高抬两臂，蹦蹦跳跳扑向毛三篇，那高兴劲完整的印证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典型意义。
毛三篇抱过来夸张的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文文配合的还转了一圈：怎么样？全须全尾的程文文还给你了！
毛三篇回以：还不错，还算讲信誉。
闹腾够了，毛三篇耐心问文文：他没有为难你吧？
文文想了想，很正经的回答：要说没为难，那是不可能的。我这么一个大白兔送过去，大灰狼不想入非非才怪！总算还好。
完了又说：我听你的，在饭桌上，我借花献佛敬了他一杯，希望他能够放过我们。他答应了。但看得出他的勉强。
这个时候，毛三篇看到文文左手无名指上有枚戒指。
毛三篇气急败坏质问她：怎么回事？你和谁订婚啦？
订婚？我和你订婚了呀！
我可没送你戒指！？
你说戒指呵。花家送的呀！开颜说凡是进去的人都有一件礼物，我就挑了这个。
谁给你戴上的？
花小强那个大流氓呗！死气白赖的，非要亲手给我戴上。
你知不知道：谁给你在左手无名指戴上戒指，就表示你已答应跟他结婚了？
呵？文文跳起来，一边狂骂，一边死命的把戒指一勒而下。在无指上留下一道长长的伤痕。都出血啦！
文文不管不顾，她咬牙切齿的把那枚戒指使出平生力气往外丢。还是不解气，又跑过去朝戒指一通乱踩，直到那可怜的戒指成瘪，又成砣，最后消失在泥土中再也看不到了，才肯罢休。
亲爱的，我不知道！
文文发泄完自己所有的力气，扒在毛三篇身上，犹自泪流满面。
是我不好！文文。毛三篇深深自责：我本应该早早给你买个戒指的。
看着伤痕累累的无名指，他心痛不已。眼泪也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等一下我要好好质问他们！
别！算了吧。只不过被人刷了道脸，又不是真的嫁给他了！再说这事传出去只怕会让人耻笑。
也是。毛三篇点点头。你先坐会儿，我要去喂猪啦。
我也去。
你行吗？我看你都病殃殃的了。要不，我先送你回家躺一会？
不！文文态度坚决：我就跟着你。我什么都不做！就做个懒鬼。
此时巳过了下午三点。日头西斜，淡淡的寒冷开始侵袭，光线却越来越灿烂。
文文静静坐在饲料堆前，看着毛三篇和饲料，再过秤分堆。搅动饲料的时候，灰尘上扬。
文文，你能不能坐远一点，这里灰好重的。
我就是要跟你一样吃灰。文文撒娇道。
你傻？
我本来就傻！这点我有自知之明。不过，有些人明明知道我傻，还想娶我，是不是犯混呵？
因为你长得太漂亮吧？你可能是千年狐狸修炼成精，来世间迷惑男人的。
我呸！我是被你迷惑了才对。平时事多也没细想，今儿个一捉摸：世界上男人何止千万，我怎么就喜欢你了呢？我可能真的是被你迷惑了？你个男狐狸精！
打住！狐狸精哪有男的？
只有女的，没有男的，那狐狸精不早就绝种了？
也对！我发现你今天思维很灵敏呵。
是吧，你才发现？晚了！我脑洞大开，问你一个真正的问题？
问吧！
如果我老了，你厌烦我了，我不漂亮了，怎么办？
怎么办？凑合着过呗。你老了，我也老了！知道吗？
你突然不喜欢我了呢？或者有个更漂亮的狐狸精把你迷倒了呢？
那你就学潘金莲，装作若无其事的递给我一碗药，柔媚的说：大郎，请喝了这碗鸡汤吧。
你狠！我是那样的人吗？
毛三篇也不示弱：你不狠呵！居然咀咒我不爱你？
文文气笑了，站起来冲到毛三篇面前，狠狠地拧了下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