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开拍
苏汐若从厨房走出来, 给每个人倒了一杯柠檬水, 看禹郁冬有点郁闷的坐在沙发上, 本着主人的职责笑着问：“怎么了？”
禹郁冬看两个小朋友在开心的玩游戏, 正想说他跟苏汐若单独聊聊，简直是天赐良机。
但紧接着苏桓就从游戏里抬头说：“妈妈，手游吃鸡，一起来玩吧。”
苏汐若矜持的笑笑：“算了，没事不用了。”
虽然她也有点想玩手游吧，但也要矜持一下，毕竟要在儿子面前保持形象。
但其实她也好想玩, 当年等戏的时候，她就玩过王者和吃鸡。
苏桓找个了个安全区待着，拉着苏汐若的手小声说：“妈妈，也来玩吧。”
男孩的声音稚嫩，带着点软软的，苏汐若立马就投降。
咳咳，妈妈的形象不算什么，看着萌儿子撒娇, 再陪他一起玩游戏才是真的。
她数了下人数, 礼貌地问禹郁冬：“你要一起玩吗？”
禹郁冬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夏淮瑞兴奋的拍着禹郁冬的胳膊：“舅舅，也来一起玩嘛, 有苏桓带着而我们，你一落下来就死也没关系，他可以带我们吃鸡！”
禹郁冬面无表情地看着夏淮瑞, 觉得他这个外甥，大概是专门来坑他这个舅舅的。
说好的跟苏桓一起玩，就是这么一起玩的？！
他莫不是带了个假的外甥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跟苏汐若说：“来，一起玩。”
他好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没关系，和心上人一起玩游戏，也是一种享受……
他好想用笑来掩饰掉下的眼泪。
苏桓他们一局结束，立刻拉苏汐若他们进来一起游戏。
四人吃鸡匹配，苏桓承担了指挥的任务。
小男孩淡定的用纯粹的正太音告诉他们应该怎么走。
夏淮瑞如同小迷弟一样尖叫着配合，俨然一个苏桓吹，苏汐若基本上能跟得上节奏，苏桓说走拿她就走哪，属于不拖后腿的类型。
唯有禹郁冬……
禹总可能在游戏上真的毫无天赋，再加上他晕3d，玩了几局都是落地就变成了盒子，到最后他都以为自己玩的是个落地游戏了。
几个小时过去，禹郁冬已经死的麻木了。
又一次吃鸡之后，苏汐若活动一下脖子，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果然就是，我就再玩一局，再玩一局就好……
之后再抬头，已经是n小时过去了。
这些moba游戏真有毒。
她惊觉的拍拍苏桓的后背：“别玩了，时间太久了，我们该准备晚饭了。”
禹郁冬已经有些茫然混沌的眼睛亮了亮。
终于可以解脱了吗？
苏汐若计算了下时间，笑着跟禹郁冬说：“不如我们出去吃吧，正好我还欠你一顿饭……”
“好……”禹郁冬正想答应，就看到了夏淮瑞满怀期待的眼神，以及……苏桓那没什么表情的脸。
于是他的话一拐弯就变成了，“好像我还有事情，要先带夏淮瑞走了。”
他还很期待跟苏汐若的饭局变成两个人单独的约会呢，男女之间充满暧昧的约会，带着两个小豆丁算是怎么回事。
不行不行，一定要改日。
“这样呀。”苏汐若礼貌的笑笑，“那下欢迎下次再来玩。”
“嗯。”禹郁冬一本正经地点头：“下次请你跟苏桓去我家玩。”
“好的。”苏汐若随口答应。
夏淮瑞有点不满意，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个大神带着自己，怎么舅舅要带自己离开了呢。
“舅舅，您有什么事情？不如您先走吧，我跟苏桓玩就行了，到时候让漂亮的大姐姐送我回去。”
禹郁冬：“……别闹。”
最后的结果就是夏淮瑞垂头丧气的跟着禹郁冬走了，千般万般的不舍，走的时候一直说：“漂亮的大姐姐，我想再来你家玩呀~”
苏汐若笑着说：“欢迎欢迎。”
夏淮瑞胖乎乎的脸上那双小眼睛亮亮的，跟苏桓说：“你还要带我一起玩游戏呀。”
苏桓不置可否，板着一张小脸说：“有机会。”
夏淮瑞被禹郁冬拉走了。
禹郁冬走之前，苏桓认真的跟禹郁冬说：“谢谢叔叔今天送我的东西，我很喜欢。”
禹郁冬心情复杂地看着苏桓，最终只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温和地说：“你喜欢就好，下次再送你。”
不然他还能怎么样，真的幼稚的跟一个小孩子针锋相对吗？
显然不可能，只能告诉自己，他是大人，肚量要大。
而且其实他也觉得，苏桓是个很可爱的小男孩，听话懂事懂礼貌，虽然粘自己的妈妈粘的太紧了，但……比旁边这个小胖墩强多了。
苏桓是个懂事早熟的可爱男孩子，就是心眼有点太多了，这让禹总很是怨念。
禹郁冬把夏淮瑞扯到扯上面，夏淮瑞一本正经的说：“舅舅，我今天表现不错吧，您要怎么奖励我？”
“奖励你？”禹郁冬冷笑了下，“奖励你一套小学奥数题。”
夏淮瑞发出了一声惨叫，“不要呀，舅舅您不能这么对我！您说得我都做到了，我一直跟苏桓玩呢！”
禹郁冬发动车子，面无表情地说：“你玩的方法不对。”
两个孩子玩就算了，还要拉上他，拉上他也就忍了，但让他丢了那么多的人他就忍不了了。
这种小孩，只有一套奥数题才能表达他的感想。
**
周一的时候，苏汐若准时去了禹冶娱乐，找蒋天虹谈签约的事情。
蒋天虹三十五六岁的样子，打扮的利落干练，请她在会议室里坐下，详细谈签约。
苏汐若拿过合同细细看，合同没什么问题，条件和分成都很优渥。
她放下合同，跟蒋天虹说：“既然你想签我，我先把我的情况告诉你，有些特殊，你听过之后再做决定。”
蒋天虹淡定地点头：“你说吧。”
“我未婚，有个九岁大的儿子，儿子父亲是谁我也不知道。”
蒋天虹不愧是金牌经纪人，面不改色的听着，沉吟了下先问：“能让我看看孩子的照片吗？”
苏汐若把苏桓的照片调出来给蒋天虹看。
蒋天虹看了几秒，一脸认真的问：“你的儿子有没有出道做童星的打算？我可以给他接到很好的角色。”
苏汐若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犹豫了下，跟蒋天虹说：“等过段时间我问问他，如果他有想法我会告诉你的。”
“好。”蒋天虹点头，又问：“你会希望你的儿子曝光吗？”
苏汐若摇头，“他才九岁多，我不想他过早的暴露在媒体之下，一举一动都有人关注，这样会让他的成长变得很艰辛。”
“我理解。”蒋天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方案，“如果你不想孩子曝光，我会采取措施帮你保护好你儿子，你家住哪里？”
苏汐若说了一个地址。
“这个小区虽然是市中心，但小区太老，物业管理非常不完善，现阶段你还没出名可以暂时先住在这里，等出名了公司会替你安排住处，到时候你和你儿子一起搬过去。”
“好。”苏汐若对于这点没问题。
“那好，你的这些问题解决了，还有其他的顾虑吗？”
“没有。”
“那我问你几个问题。”蒋天虹吃了上一个女明星的亏，很认真的问苏汐若：“你想结婚吗，如果有个嫁入豪门的机会，你会毫不犹豫地息影抓住吗？”
苏汐若失笑，“当然不会了，我现在一点都不想结婚嫁人。我儿子已经九岁，比起结婚嫁人，我更想养好儿子，单身多自在，可以一个人想玩就玩，嫁人了还要受很多的束缚。你说的那些豪门阔少大佬应该都不喜欢喜当爹，我没机会嫁入豪门。再说就算我真的走运了，我也不会嫁，嫁入豪门事情多，我怕对儿子的成长不利。”
这一番话是她真心的想法，她说得十分坦荡。
蒋天虹认真的端详着她的神态，确定她说的是真话之后松了一口气，着手准备签合约的事情。
**
下午的时候，邱秘书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禹郁冬。
周一上午是禹氏集团公司的每周例会，他实在走不开就没去“偶遇”苏汐若，让邱秘书去留意这件事。
邱秘书是留意了，得到消息后，一脸纠结的去见禹郁冬。
禹郁冬一边签文件一边问：“怎么样？”
“经纪约是顺利签下来了。”邱秘书犹豫着该怎么美化描述他听到的事情。
“好。”禹郁冬继续看手中的企划。
看了几分钟，发现邱秘书还站在办公室里，他抬头，淡淡地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就，您知道的……”邱秘书觉得他很有必要给自己上一柱香，“蒋天虹之前的一个女艺人因为嫁入豪门息影，她现在十分留意女星加豪门的事情，特意问了苏小姐目前对于嫁人的想法。”
禹郁冬微微眯起眼睛，放下手中的笔，靠在真皮座椅上，胳膊轻轻搭在椅子的扶手上，以一种看似闲适的姿态问：“结果呢？”
邱秘书看到禹郁冬的样子，心中一沉，心道完了完了，他最怕总裁大人露出这种看似轻松实则严苛的样子，他觉得他很有必要给自己买个保险。
他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那个，实际上就是……苏小姐完全没有任何嫁人的想法，尤其不想嫁入豪门，她说她现在只想赚钱养儿子，对豪门没有想法，怕嫁入豪门之后儿子受委屈。”
禹郁冬微微抿着嘴唇，冷冷地说：“我知道了，你可以出去了。”
邱秘书听到自己可以安全的逃出生天，大松了一口气，立马飞快的跑出了办公室，还关上了门。
邱秘书离开后，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禹郁冬一个人。
他撑着椅子扶手站起来，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这个钢筋水泥混凝土建造起来的巨大城市。
每天居高临下的看着城市里的车水马龙，有种一切尽在脚下的掌控感。
但这种风景，看久了也会觉得寂寞。
他想有个人来跟他一起分享。
一见倾心，二见钟情。
他忘不了苏汐若。
哪怕有那么多的困难，他也要自己迈过去。
酒酿的久才会更加醇厚。
禹郁冬极少对一件事情如此执着，但他就像是认定了苏汐若一样，非她不可，哪怕她现在一点也不愿意，他都要把人追到手。
他其实非常庆幸当时他没有直言自己的家世，如果直说了，可能会被列为拒绝往来用户。
为了追人，他可能需要给自己弄一个“正常”一点的职业和身份。
禹总开始指定追人计划。
***
五月底，到了苏汐若进剧组的时间。
雪满庭的拍摄地在偏僻的郊区，专门搭建了场景来还原雪满庭的设定。
郊区相对较远，再加上她有几场夜戏，她怕偶尔赶不回来，就把苏母请过来照顾苏桓，自己跟苏桓说要去工作。
苏桓是个贴心又可爱的小宝贝，立刻答应了，还说会听外婆的话，让她不用担心。
临走前，她不舍的抱着苏桓亲了好几口，把小正太亲的满脸通红才放开。
早上七点半，蒋天虹安排的车准时来接她，蒋天虹人也在车上。
她微笑着跟蒋天虹打了个招呼，蒋天虹点头说：“今天我跟你一起去，看你的戏排的如何，如果不好，我会帮你跟剧组交涉。”
“好，谢谢。”
“你的助理已经找到，下周入职，这周你先自己将就一下。”
苏汐若表示没问题。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开到了雪满庭拍摄地，蒋天虹下车去找副导演协调拍戏时间的问题，苏汐若去化妆。
半个小时后，化妆师正在给她描眉的时候蒋天虹走进来，跟她说：“你的戏排的很好，邬导似乎……”
“怎么了？”
“哦，没什么。”蒋天虹犹豫着没说出来。
她觉得苏汐若似乎有些背景。
当时苏汐若的资料能拿到她面前，她就觉得有些奇怪，按理来说，28岁可能潜力有限的女艺人，公司不会分给她的，她虽然看了苏汐若的资料决定接下来，但她还是感觉整件事情透着古怪。
刚刚她去找副导演傅烆协调拍戏时间表，发现给苏汐若排的时间都是最合理的，她私底下问傅烆是怎么回事，傅烆说是邬霖交代的。
苏汐若到底有什么背景后台，跟邬霖有关吗？
她说不上来，自觉目前跟苏汐若的关系没有那么亲密，就没多问。
苏汐若有背景是好事，这样可以走的更远。
蒋天虹很快就离开，离开前请剧组找了个助理帮她。
助理是个名叫黄攸的小女孩，叽叽喳喳的爱说话。
苏汐若化好妆没多久，就轮到她的第一场戏。
巧的是，她的第一场戏就是跟慕牧尘的对手戏。
皇后想利用她，利用她之前给了点甜头，让她在后宫专门见了一次皇帝，也让她看清楚皇帝的冷酷和无情，让她更加死心塌地的办事。
这场对手戏拍的就是她在后宫的花园里“偶遇”皇帝。
慕牧尘刚结束了一场跟女主唐卿盈的对手戏，经过十几分钟的情绪抽离，开始准备跟她演对手戏。
开拍之前，慕牧尘一直没用正眼看苏汐若，连跟她对台词的意思都没有。
苏汐若无所谓，正好她也懒得搭理慕牧尘这个自恋的辣鸡直男。
直到导演叫他们过去讲戏，慕牧尘路过苏汐若身边的时候，才低声说：“我警告你，不会演戏就不要来演，如果你拖累了我，别怪我让你在娱乐圈混不下去。”
苏汐若表示“呵呵”，一会儿还不知道谁拖累谁呢。
禹郁冬来的时候，就看到苏汐若跟慕牧尘两个人带着妆站在导演面前，导演跟两个人说着什么。
傅烆看到禹郁冬来了，倒抽一口冷气，立马放下一切事情走到禹郁冬身边低声说：“禹总，你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来看个朋友。”禹郁冬顿了下，跟傅烆叮嘱：“不要把我的身份说漏嘴。”
傅烆：“……好的。”
有钱人都喜欢玩角色扮演，他懂得的。
禹郁冬交代完，看傅烆的表情不太对，又补充一句：“就说我是禹冶娱乐的工作人员，派来剧组监工的。”
傅烆配合的回答：“禹总，没问题。”
有钱人都喜欢玩低调。
禹郁冬微微皱眉看着傅烆，总觉得对方想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但他没多问，因为苏汐若跟慕牧尘的对手戏很快就开拍了。
场记敲板，苏汐若开始走位，但她刚走了两步，导演就喊了个卡，说：“化妆师，过来给苏汐若调一下发型。”
苏汐若等了半个多小时，发型有点乱，刚刚开拍的时候导演没注意，上了镜才发现不太好看。
这原本也不是苏汐若的错，但慕牧尘看苏汐若格外不顺眼，借题发挥：“苏汐若你到底会不会演戏？演戏之前不知道保持好妆容和发型吗？！”
苏汐若表情淡定，只当作没听到慕牧尘的话，等化妆师给她调整好发型，跟导演点头说：“可以了。”
期间没有给慕牧尘任何眼神。
慕牧尘有种被忽视的不满。
导演邬霖喊“开始”，苏汐若立刻进入状态，直勾勾地看着慕牧尘。
那是一双十分妩媚又复杂的眼睛。
带着水意的琥珀色眼睛，里面蕴含着妩媚深情哀戚绝望等种种的情绪，好似会说话。
眼睛里都是戏。
慕牧尘不由得看呆了。
这是一双让人移不开目光的眸子。
慕牧尘呆了几秒，邬霖愤怒地喊“卡”，没好气的跟慕牧尘说：“你在发什么呆，念台词呀！”
慕牧尘回过神，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完全不敢看苏汐若，只尴尬的跟导演解释：“抱歉，刚刚状态不好，等等重来一下。”
天哪，他居然看苏汐若看呆了。
这，这不可能吧。
一定是意外，意外！
慕牧尘这么自我安慰。
站在片场边缘，隐藏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的禹郁冬完整的把这一幕收入眼底，微微地眯起了眼睛。
苏汐若跟慕牧尘之间，似乎有些别的故事。
作者有话说： 禹总：没想到某天，豪门两个字居然是减分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