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温泓是个天生能当爹的,这一个月下来,除了抱给乳娘喂奶,别的事比牟瑞月这个当娘的还内行。傅清宁见小两口当娘的在一边舞刀弄剑,当爹的抱娃换尿布,纳闷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投错了胎了,你该是当爹的,温泓才该是当妈的。”
牟瑞月道:“我怀他生他受了多少罪,当然要歇一歇了。”
和所有做了母亲的女人一样,牟瑞月也不例外地催起她来:“你和大哥成亲也快一年了,怎么还没动静?也赶快要一个吧。”
傅清宁也觉得有些奇怪,她和温荣两人恩爱缠绵的次数真不算少了,只是自己没有动静,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回去她和温荣提起,温荣道:“不着急,你还年轻,而且我们成亲也才一年。”
傅清宁郁闷道:“我不是着急,当初受了伤后,朱大夫说过,可能我在孕事上会艰难些。”
“不过是艰难一些,又不是不能生,改日请个好大夫给你调理下就好了。”
“万一我不会生怎么办?”
“不会生也没有关系,我娶你又不是为了生孩子。”
“那是,你还可以找别人生么。”
温荣叹道:“你想哪里去了?我根本没这个意思好吧。你别无理取闹了。”
傅清宁更不高兴了:“婚前小甜甜,婚后就是无理取闹,哼。”
温荣反倒笑了,“婚前你也不是小甜甜好吧,你就是一个小麻烦。”
“现在开始嫌我麻烦了?”
温荣心想她怎么突然这么别扭了,想了一想:“你是不是葵水来了?”
还真的被他猜中了,傅清宁面皮一红,“你一个男人管这种事。”
温荣道:“不是我想管,每次这个时候你总爱找茬。”他停了一下,忽然笑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出门去长乐坊的时候吗?你吞吞吐吐地和我说葵水来了,脸红得象个虾米,哈哈。”
现在他提起来,傅清宁还能感受到当初的窘迫呢,她狠狠瞪了温荣一眼,“你那时候心里头一定笑死我了吧。”
“怎么会呢?我那时就想这个小丫头真是太可爱太好玩了。”
傅清宁哼了一声,“是吗?那现在呢?不可爱也不好玩了是吧。”
温荣托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啃了一下,低声笑道:“现在嘛,更可爱更好玩了。”
过了半晌,傅清宁才气喘吁吁地挣脱开来,说道:“这个时候你还不正经。对了,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想问问你。你那次突然带我去长乐坊,是什么意思?”
“长乐坊是三教九流聚集的地方,那里消息是最灵通的,要放出消息让人知道你在哪里,那里最合适了。”
傅清宁怔了一下,“难道卫昀也去长乐坊?”
“虽然我不喜欢卫昀,这点我不能冤枉他,他和长乐坊没关系,长乐坊有勇嘉的人。”
“是哪个啊?”
“就是陆千明的那个瑟瑟。”
傅清宁吃了一惊,“瑟瑟不是被陆夫人赶走了吗?”
“是啊,她故意让陆夫人知道的,要不怎么脱身呢。”
傅清宁疑道:“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让她走了。”
“总要给勇嘉留点面子吧。”
傅清宁哧之,“我真搞不懂你们这些人,表面上亲亲热热的,背地里互相抵防,既然你那时候就知道勇嘉和卫昀的关系了,为什么不去找她要人,偏要来为难我呢?”
温荣笑道:“事出机密,我不想让勇嘉知道太多,她那个人太多心眼了。况且我也没怎么为难你吧。”
傅清宁纳闷地看着他,心想这个人到底是健忘呢还是装糊涂。不过都不要紧了,事情都过去了那么久,于是她很大方地说道:“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她想了想,“我记得那次在天霜城你受了伤躲到莺花楼去了,那里有你的人吗?”
“有,莺花楼是叶襄的私业,其实长乐坊也是他的手笔。”
原来如此,四处开妓/馆听上去很不正经,但做为收集情报来说好象倒是个好主意。
虽然温荣说不介意,傅清宁心里头还是有些都闷的,她也不是立即就想生孩子当娘,但是不想生和不能生那是两回事,本质就完全不同。
因她存了这件心事,一连数日闷闷不乐,温荣也察觉到了,这日和她说道:“我打听到三秋山的下落了。”
傅清宁大喜,“在什么地方。”
“我没有找到三秋山,后来我想是不是谐音呢,所以让人打听了一下,清江镇附近就有一座叫善邱山,我觉得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
傅清宁听了也很振奋,“什么时候我们去一趟。”
温荣道:“过些时间吧,我得安排好手头的事。”
到了六月底他才抽出空来,两人坐船南下,两岸青山妩媚,水色清寂,颇可赏玩。
到了清江镇天色已晚,两人宿了一夜,次日一早雇了马车直往善邱山下。
山脚下是个小村子,大概只有几十户人家,这会儿鸡犬相闻,炊烟升起,有个扛着锄头路过的老汉见他们携手而来,衣饰人品都是平时难得一见的,大为吃惊,连忙上前来问询。
温荣道:“请问老丈这是善邱山吗?山上附近有没有一座灵缘祠?”
老汉道:“山顶上有一座灵猿祠,我们都叫猴子庙,据说很久以前有个大师在那里修行,有只灵猿一直在旁听经,后来修成人身,建了那座祠庙,不过山高路远,山上猴子又多,常常骚扰香客,现在去的人已经很少了。两位要上香,离这不远还有一座古寺,那里香火很灵的,我们村的人现在都去那里。”
谢别老汉,两人便往山上走去。
山间暑热尽褪,凉意浓浓,路上弥猴成群结串,有调皮的还釆了野果向他们掷来。
傅清宁接住一个,咬了一口,酸的脸都皱起来了,难怪野猴都不吃扔给他们呢。
她伸手去掷了回去,这下可捅了猴窝了。那些猴子吱吱地往她呲牙,又有更多的野果向她掷来,吓得她抱头鼠窜,温荣替她赶走猴群,笑道:“你和野猴斗什么气呀。”
走出了一身汗,终于到了灵猿祠,果然己经很衰败了。
傅清宁道:“原来还是叫灵缘祠,想是村里人不识字,又见山上猴多,误会是灵猿祠了。”
两人走了进去,只见这土祠就只一间房屋,当中设了一座石刻的月老神像,供案香炉都是粗石凿成的,上面堆积了不知有多厚的灰尘,可见已经经年无人来过了。
也不知从哪溜来的一只猴子,吱吱叫着,突然从一个角落里捡起一块砖头向她扔来。
傅清宁捡起一看,原来不是砖头,是本经书。
她捡起那经书,抖掉上面积的尘灰,说道:“素女心经,这是什么经,怎么没听说过。”
温荣立即把书抽了过去,翻了一下,笑道:“送我吧。”
傅清宁道:“我还没看呢。”
温荣在她额上亲了一下,笑道:“不用看了,一会我教你。”
两人重新走出山洞来,在附近走了一圏,傅清宁见祠后有两棵树连体生长在一起,树大盈抱,俯身相就,根交于地下,树枝交错于上,宛如双生一般。
她走到树下,抚着树干仰头往上看:“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连理枝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细碎的阳光洒落下来,照着她柔和清澈的眉目。
温荣心下一动,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唤道:“阿宁。”
傅清宁轻嗯了一声,“什么?”
“你别担心孩子的事情。我今生只喜欢你一个,不会再找别人了,无论怎样都不会变的。”
傅清宁的眼圈渐渐红了,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掂起脚尖,轻轻地在他唇上吻了一下,说道:“我也喜欢你。”
这是她头一次这么主动且明明白白地表达自己的心迹。
温荣觉得自己的一颗心欢喜都要得跳出来了,那一种激荡的情绪简直无处安放,她整个人都是他的,现在终于连她的心也属于他了。
他伸手搂住了她的腰,激烈去吻她,深深浅浅缠绵悱恻,傅清宁也觉得有些意乱神迷,仰着头回应着他的热情。
耳边好象听他说了一句什么,她也没有听清楚,但她己顾不上说什么了。
山风吹过林梢,带着如泣如诉般的声响。
到最后她终于受不了,“好哥哥,求求你给我罢。”
一声好哥哥比什么都管用,温荣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里都张开了,从里到外全都透着说不出的快活。
所有曾经求而不得的郁闷和担忧都在这一刻全都消失了,天与地之间,好象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这辈子他只愿和她相守,灵/肉交融,死生相契。
事后傅清宁不仅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人也羞得抬不起头来。毕竟这样幕天席地光天化日下的大胆行径,虽然没有旁人看见,还是很难为情的。
偏偏温荣在替她整理衣衫的时候,还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宝贝儿,刚刚你叫我的那一声,再叫一次好不好?”
她连鼻尖都红了,下了山后好长时间都没敢抬眼看他。
回到客栈她见温荣又在翻那本经书,忍不住问道:“写的是什么?”
温荣把书递了过去,笑道:“你也看看,很好看的。”
傅清宁好奇道:“你看过?”
“是个男人都爱看。”
傅清宁一翻开便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了,立即红了脸,合上书扔了过去,“你们男人就爱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温荣一手接过,笑道:“男人爱看,女人也受用啊。”走过来坐到她身边,翻到一页指给她看,“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我们再试试别的好不好。”
傅清宁回想今早在山上经历的那一幕,真的很羞耻啊,自己怎么也胡言乱语起来了。但那种那种欢愉的感觉,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灵魂都似被撞出了窍。
她低了头不说话。温荣心里又开始痒痒了,他扔了书,将她搂到怀中,一寸一寸地亲着她。
傅清宁己经无力反抗了,伴着他滚烫的唇,她很快便迷失在那如阵阵潮水般袭来的欢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