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族长明示
听说里格一直神神秘秘地炭窑烧出东西了，族长布忙丢下啃了一半的烤蹄筋，一溜烟儿就跑来了。
虽然他没有整天盯着里格在忙活啥，但棕熊两兄弟是他派去打下手的人，每天忙完了回去也会跟他这个族长汇报一下工作情况。
虽然人家两个事无巨细都跟他讲，什么炭窑啊，什么编筐啊，什么窑温啊，熵变啊的，他是一头雾水，有听没有懂，但是为了保持自己族长的权威性，他又不好意思拉下脸去问。
最重的是，他觉得哪怕他拉下脸去问了，这两个憨憨也不定能回答出来，连他都不懂，这两个货能懂？
但是他好奇啊，心里有个爪爪在挠似的，又不好整天围着人家小崽子打听，这不是显得自己不信任人家嘛，再说了，是他拍着胸部保证，要让人家慢慢想，不要有压力的，所以他只有忍着了。
好在这两天部落里新鲜事多，一忽儿是流行起背篓，一忽儿狩猎队里还流行背起水壶，他左右琢磨琢磨，这时间过的也不算太慢。
等啊等啊，好不容易，里格那头有消息传来了，他可不得快着点嘛。
里格见布风风火火地跑来了，想来应该对自己的发明很感兴趣，就拉着指给他看。
他捡起一块炭放在布手上：“族长爷爷，这叫炭，是很有用的东西。”
“冬天烤火，烤猎物，都可以用到它。比木头烧起来温度高，烟还小，保证不呛人。”
他又拉着布去看他的过滤系统：“这个东西我叫它过滤池，我试过了，盐水只要经过层层过滤，就能大幅去除杂味儿，也就是之前我跟您说过的，有机会还要将盐改善改善，靠的就是这个池子了。”
说到这样的正事，布就一改之前逗小孩的样子，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他先是仔细观察了里格递到他手里的木炭，轻便，是他的第一感受，其他他就没看出什么来了，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东西十分有用。
后来又听到里格说这个叫炭的东西，烧起来比木头还要温暖，烟小。虽然没有亲眼见识到效果，但是这个要证明也简单，生个火堆看看就成，小崽子没必要撒这种谎。
加尔在一旁喊：“族长，别发愣啦，你快来尝尝这盐水！”
布板着张脸，心说喊什么喊，把你稀罕的，族长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肉还多，不就是盐水嘛，里格改良的过的盐水，部落里人人喝过，值当大呼小叫的，没见识。
布伸手去蘸盐水的时候，加尔也在心里腹诽，族长大人，你想啥都写在脸上了好不好。
布不以为然地尝了一口。
！
这这这，这是啥，这是盐？
为啥一丁点苦味和酸味都没了？前阵子的盐已经够好吃了，没想到跟这个比起来，还是要差一大截啊。
布一脸震惊，他可不是自己族里这些没见识的家伙，他当了族长之后，前任族长也跟自己讲过不少东西，讲到自己这一支部落的发展，讲过以前的繁荣，也讲过曾经那些吃的喝的。
只是随着部落的逐渐衰落，有不少东西消失在了文明的记载里，前任族长就说过，他曾经听更老的族人讲过，其实能让战士变得更有力气的盐，是不应该带着苦味和酸味的，但是具体要怎么做，再也没人知道了。
布想着前任族长的话，尝着这纯净的盐味儿，有点想落泪的冲动。
里格看到布尝了盐水后脸上的神情从严肃到怀念，再从怀念变得哀伤，最后一脸要哭出来的表情，整个猫都惊呆了。
卧槽，我知道你们史前兽人没吃过啥好东西，但是吃个盐能给吃的要哭不哭的，亏你还是族长呢，这也太感情丰富了吧。
好在布到底没有真的哭出来，他眼里亮晶晶地低头看着眼前这个小崽子。
明明是迥异于族人的长相，头发像乌木一样笔直漆黑，眼珠像泡了水的黑曜石一样神秘又亮汪汪，皮肤就像雪白的乳汁里化入一点黄油，细腻又润泽，长得是如此精致可爱，完全不像族里养出来的那些皮实的娃，但他确凿是自己族里的小孩，这么健康又聪明，还总是能给族人带来巨大的惊喜。
兽神啊，感谢您没有放弃您虔诚的子民，感谢您将断层的知识借传授给我们，感谢您将最疼爱的小孩儿赐给了我们，无处不在的兽神啊，感谢您，请接受您的子民真诚的爱敬。
布在心里又一次感谢着兽神。
里格却不知道他眼前的族长大叔又在心里疯狂地搞封建迷信了，如果他知道，一定会说，感谢无处不在的兽神，帮我一切不合理的行为都找到了合理的解释，您真的很伟大，阿门。
里格把族长拉到自己的水池前，把他的大爪子按在池壁上，试探着问：“族长啊，您来摸摸这个池子，怎么样，是不是很光滑很坚固？”
布也注意到了这种不一样的手感，既光滑又平整，但是手感又绝不像石头，倒是像泥，只是他哪儿能没见过泥呢，泥巴软的很，哪儿有这样牢固的啊。
“唔，你从哪儿弄来的这种平滑的石头啊？我怎么从没见过啊。”布也试探着回答，怕自己说错。
“布叔叔，这个叫土水泥，这个池子是用泥巴制成的。”
“还真是泥巴？” 布又一次傻眼了，他虽然觉得手感像泥巴，但没想到真是泥巴啊。
“你快说说，怎么才能把泥巴弄成这样？”
“布爷爷，这个泥巴也是有讲究的，泥巴里黏土含量高，干透了黏性就强，就容易成型。但是光凭泥巴的支撑力是搭不成这个池子的，里头还有称重结构，就是竹子，咱们用来编筐的那个——”里格比划了一下筐子。
“用编织起来的竹子来打形，再用有黏性的泥巴糊在外头，等都干透了，就不容易变形了。”
布点点头：“原来如此，日常我们用泥巴塑个什么东西很快就塌了，是因为里头没有东西支撑是吧。”
对头，里格在心里大大比了个勾，布爷爷这个理解力，比棕熊兄弟俩可是强多了。
里格又告诉布：“在这个池子里我分别加了炭，细沙，石子儿和石块，用作过滤层。”
然后给布解释了啥叫过滤层，又把每一层的作用一一讲给布听。
“这个过滤层最主要的核心就是木炭，因为木炭里有很多十分细小的孔隙结构，会把脏东西吸进去，脏东西没了，水就变干净了。”
看到布听得一脸认真，里格忙趁热打铁把自己的终极目的说了出来:
“我想在部落里多建几个这样的过滤池，一些用来过滤盐水，另一些用来过滤族人日常喝的水。咱们那条河虽然看着是很干净，但是河里有鱼，有虾，还有一些其他的水生生物。您看那些鱼虾，吃喝拉撒都在水里，咱们的族人日常在河里舀水喝，岂不是把鱼虾的排泄物都喝进去了嘛。”
里格刻意没有把水流的自净能力说出来，顺便把场景讲的比较恶心，以防止布觉得他多此一举。
他可是知道这些兽人的，一个二个的虽然长得好，但是活的要多糙有多糙，一天天的，除了劳作就是吃喝，压根不讲究生活质量，大部分兽人洞里脏的没眼看，身上手上也是脏兮兮的，带着泥巴的手直接抓肉吃人家也不觉得有啥，更不要说刷牙漱口，饭前便后洗手了。
亏得这些动物变成的人类们自净能力强，他暂时还没闻到谁身上有狐臭、口臭啥的，但是脏就是脏，身上不臭那也是脏，没得洗白！
以前那是条件跟不上，现在既然他来了，他可受不了日日生活在垃圾堆里，更受不了身边随时走过一个人都十天半月不洗澡。
给他们讲解细菌病毒啥的他们也听不懂，卫这生习惯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养成的，危言耸听一把，吓吓他们，兴许效果还好些。
原本布一直喝河里的水喝的好好的，被里格这么一说简直恶心的不行，差点跳起来，合着他们天天喝的都是混合了鱼虾排泄物的水啊！
建建建，这池子必须要建，以后族人喝的水必须从池子里过滤了，务必把脏东西都去干净了再喝。
咳咳，这小崽子可真是的，我又没说不给你建，有必要说的那么绘声绘色嘛，这下子水池完工前，叫他老人家还怎么喝水啊喂。
得了族长明示，里格暗自高兴，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