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道歉+做事
[1.道歉]
乔嘉诺原以为靳储只是闲得无聊才随便问问,结果得到他的回答后,靳储紧蹙的眉心依然没有要松开的迹象。
卧室里就亮了一盏台灯,昏黄的灯光填充了整个房间,也把靳储落在地板上的身影拉得很长。
靳储坐在光与影之中,黑曜石般漂亮的眸子仿佛蒙上了一层若有似无的黑气,他的表情平静无波,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没有任何起伏:“你那个新朋友叫什么名字?”
却是质问的话。
莫名的,乔嘉诺有些忌惮这个样子的靳储,让他恍惚间看到了上辈子那个心狠手辣的靳储,那个靳储也会在生气的时候这么看着乔嘉诺。
一模一样的神态……
尽管靳储没有明确表现出来,可乔嘉诺就是知道——靳储生气了。
“我、我不记得他的名字了。”说话间,乔嘉诺竟然结巴了一下。
卧槽!
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了!
乔嘉诺暗骂一声,心里升起一股懊恼的情绪,甚至有了想咬掉自己舌头的冲动。
所幸靳储并没有再说什么,他面无表情的看了乔嘉诺半晌,随后收回目光,低头拿起圆珠笔、翻开练习册,继续安安静静的做题。
乔嘉诺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确定靳储不再准备搭理他后,才转身往外走。
等到乔嘉诺洗完澡回来,靳储依然坐在书桌前看书。
乔嘉诺把洗好并擦干净的青苹果放到靳储手边,然后爬上床躺着。
吉健送的那袋青苹果早就吃完了,陈月看到靳储挺喜欢吃,每隔几天都要买些回来放着。
时间长了,乔嘉诺习惯了每天晚上洗个青苹果拿给靳储,如果他不这么做的话,只怕那堆青苹果在客厅的茶几上放烂了,靳储都不会碰一下。
哎……
也不知道靳储那别扭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一下。
乔嘉诺迷迷糊糊的想着,就这么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好像有人在摸他的头发,有一下没一下的,感觉有点舒服,乔嘉诺下意识往那个方向蹭了蹭。
哪知道那个人像是受到惊吓一般,立刻停下了动作。
乔嘉诺砸了砸嘴,有点失望。
时间过得很快,国庆节收假后,学校就在组织召开家长会了。
家长会上几家欢喜几家愁,像乔嘉诺和霍雨青成绩优异,他们的父母自然是脸上倍有面子,再像廉晋华和葛杭不仅成绩差得一塌糊涂,而且喜欢到处调皮捣蛋,于是被周老师点名批评了一通,痛斥家长不会教育孩子,居然纵容自家孩子去欺负别人家的孩子。
廉警察和葛杭的爷爷被周老师教育得老脸通红,事后不等教室里的家长们散完,各自拎起自家孩子就是一顿暴揍。
廉晋华和葛杭被揍得嚎嚎大叫,像两只猴子似的在教室里东躲西蹿。
第二天,廉晋华和葛杭就成了班上的笑话。
“哈哈哈哈!廉晋华,听说你昨天被你爸揍得直哭,你们也太可怜了,当着那么多家长的面被揍。”
“我要是你们的话,今天就不来学校了,也太丢脸了吧!”
“怕什么?反正廉晋华和葛杭他们的脸皮厚,这点小事才不会被他们放在心上,没看到他们现在不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吗?”
四面八方传来的嘲笑声让廉晋华和葛杭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廉晋华又羞又气,狠狠咬着牙,埋着头不说话,葛杭忍无可忍,从椅子上蹦起来,凶神恶煞的向大家挥舞着拳头。
“笑笑笑,你们笑个屁啊!”葛杭气急败坏的咒骂道,“你们再笑!信不信我揍你们!”
然而大家并不怕葛杭。
还有个男生嬉皮笑脸的说:“你打呗,等你打完了,我就告诉周老师去,让周老师在下次家长会上再把你爷爷教训一顿,看你爷爷打不死你。”
其他人纷纷附和:“就是,谁让你一天到晚欺负别人,这下报应来了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每句话都宛若一根尖针,又狠又准的扎在葛杭这个胀满了气的气球上。
只听得“噗呲”一声。
气球漏气了,瞬间扁了下来。
葛杭和在孤儿院长大的魏杰不一样,他平常再怎么调皮捣蛋,还是畏惧老师和家长,这会儿面对大家的挑衅,纵使整个人都快气炸了,却不得不硬生生把那口气咽下去,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坐回椅子上。
这时,廉晋华突然起身,径直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廉晋华。”葛杭惊讶的喊了一声。
廉晋华对葛杭的声音置若罔闻,眼睛死死盯着那个方向,他加快脚步,穿过在过道上打闹的同学,最后在乔嘉诺的课桌前站定。
“你出来。”廉晋华硬邦邦的落下一句话,“我有话跟你说。”
说完,廉晋华率先从后门走出了教室。
乔嘉诺本来在无聊的转笔,听了廉晋华的话,从椅子上站起身,准备往外走,却被同桌的吴翼突然拽住衣袖。
“你真要去啊?”
“去。”乔嘉诺耸肩道,“反正闲着没事做。”
“可是万一他打你怎么办?”吴翼并不认为乔嘉诺打得过又高又壮的廉晋华。
“你放一百八十个心,他不敢打我。”乔嘉诺掀了掀嘴角,冷飕飕的说,“要是他敢打我的话,我就……”
乔嘉诺拖长了声调。
吴翼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整颗心都跟着提起来了:“你就怎么样?嘉诺,你千万不要冲动啊,周老师说过打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和他打架了?”乔嘉诺郁闷的抓了抓头发,然后理直气壮道,“我就去找周老师告状!”
吴翼:“……”
乔嘉诺走出教室,就看到廉晋华趴在走廊的栏杆上等他。
听到他走近的脚步声后,廉晋华转过身来,表情复杂又挟着失望的看着乔嘉诺。
乔嘉诺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张口问道:“你要说什么?”
廉晋华说:“你是认真的吗?”
乔嘉诺懵了一瞬:“什么认真不认真的?”
廉晋华说:“我听我妈说以后靳储就一直住在你家里了,而且还是你主动找上门把靳储带回去,你就那么向着靳储吗?宁愿和我们绝交,也要站在靳储那一边。”
说到这里,廉晋华的语气里夹杂了几分委屈。
自从他们和乔嘉诺绝交之后,就从朋友变成了敌人,不仅见面不会给彼此好脸色看,还处处抓对方的小辫子。
关键是——
他们三个人的脑袋加起来都没有乔嘉诺一个人的脑袋聪明,经常傻乎乎的跳入乔嘉诺故意设计的语言陷阱,然后被他们各自的家长拎起来暴揍。
久而久之,廉晋华自知斗不过乔嘉诺,经过一阵深思熟虑后,他还是决定找乔嘉诺求和。
乔嘉诺愣了愣,忽然开口:“我已经后悔了。”
廉晋华猛地怔住,没想到惊喜来得这么快,他快要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顺势说道:“真的吗?其实我们没有怪你的意思,只要你肯承认错误,我们就原谅你,我们还是可以像以前那样……”
“我是说——”乔嘉诺打断廉晋华的话,“我后悔没有早点和你们绝交。”
“……”
足足半分钟的沉默后,廉晋华睁圆眼睛,不可思议的瞪着乔嘉诺,“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乔嘉诺平静的和廉晋华对视,“直到现在,你们还是不明白我这么做的原因,刚才大家已经把话说得那么清楚了,你们肆意欺负同学、横行霸道不说,葛杭还跟着六年级的人去抢别人的钱,我可不想变成你们这样的人。”
廉晋华气得脸都青了:“原来你就是这样想我们的吗?!”
乔嘉诺反问:“难道不是吗?”
廉晋华下意识想要反驳,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现在我们还小,犯了错不需要付出太大的代价,可是周老师说了,小时偷针长大偷金,你们现在这样做,长大后迟早要被警察抓去坐牢。”
“你胡说!”廉晋华捏紧拳头,脸红脖子粗的说道,“我爸爸就是警察,我爸爸不会抓我!”
乔嘉诺笑了笑:“岂不是正好?爸爸抓起儿子来更加方便。”
“你!”廉晋华眼尾一片红,喘着气,恶狠狠的瞪着乔嘉诺。
乔嘉诺停顿了良久,才接着说道:“以前我也有错,你们欺负靳储时,我只会袖手旁观,成了你们的帮凶,所以我不想和你们一样,在欺负完别人后,被所有人讨厌,你没看到今天大家说起你和葛杭被打的事情时,笑得有多么开心吗?”
这句话犹如一根刺扎进廉晋华心里。
廉晋华到底只是个十岁的孩子,也有委屈和伤心的时候,回想起同学们那一张张嘲笑的嘴脸,他忽然眼睛发酸,居然开始抹起眼泪来。
“说白了,你就是为了靳储。”廉晋华努力压住声音里的哽咽,吸着气说,“你因为靳储才和我们绝交。”
乔嘉诺懒得否认:“你可以这么想。”
廉晋华不说话了,用通红的眼睛诧异的盯着乔嘉诺,一副受伤严重的模样。
乔嘉诺不甚在意的耸了耸肩,转身准备回教室。
突然,身后响起廉晋华染了些许哭腔的声音:“如果我向靳储道歉的话,你会原谅我吗?”
乔嘉诺转回身,对上廉晋华小心翼翼的眼神,他反问:“你愿意道歉吗?”
廉晋华咬着唇想了想,狠下心来点头:“只要我们能和好的话,我愿意向他道歉。”
以前的廉晋华心高气傲,眼睛长到头顶上去了,绝对不可能对乔嘉诺说出这番示弱的话,估计是最近被他妈折磨狠了,把锐气全磨没了,就怕乔嘉诺又跑到他爸妈面前去胡言乱语。
乔嘉诺自然看出了廉晋华的这点小心思,他在廉晋华略显期盼的目光中,缓缓说道:“我不知道靳储会不会接受你的道歉,反正我不会接受。”
“……”
廉晋华当场愣在原地,仿佛有一道惊雷劈在了他身上。
乔嘉诺不给廉晋华反应过来的时间,扭头就赶紧跑回了教室。
接下来的一天里,廉晋华再也没有来找过乔嘉诺,无论是上课还是下课,他都无精打采的趴在课桌上,看来被乔嘉诺最后那句话伤得不轻。
乔嘉诺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2.做事]
放学后,乔嘉诺婉拒了吴翼说一起走的提议,等到教室里的人散得差不多了,他才背起书包往外走。
在早晨上学的时候,乔嘉诺就跟乔东说过放学后要去同学家玩,可能会晚一点回去,也不用乔东来学校接他。
乔东仔细问了下那个同学的名字和住址,便点头答应了。
乔嘉诺说的那个同学是他们班的班长,和乔嘉诺的关系不错,乔东也认识,家就住在大杂院后面的小区里。
这会儿的校园格外安静,一路上几乎看不到其他学生的身影,不过偶尔会响起一些才做完值日的孩子奔跑打闹的声音。
乔嘉诺径直来到他和魏杰约定好的小花园里,还没靠近,就看到魏杰一脸幽深莫测的蹲在花坛边上抽烟,他的手势极为老练,一看就知道是个老烟手,和他那张稚嫩的面孔格格不入。
余光中瞥见乔嘉诺走过来,魏杰狠狠吸了一口剩下的烟屁股,把烟头摁灭在泥土里,又站起来用脚尖刨了刨泥土,把烟头盖住,才转头看向乔嘉诺。
“这么慢。”魏杰抱怨道,“我等得猴子都进化成人了。”
乔嘉诺淡淡的嗯了一声:“我要等到其他人走完了,才能过来。”
“麻烦,见个面还这么多事儿。”魏杰往地上唾了一口。
如果其他人敢让魏杰这么等的话,他早就抬脚踹过去了,偏偏他还指望着乔嘉诺给他钱,于是只能把那口气咽下去。
乔嘉诺看着魏杰不耐烦的表情,也没在意,笑了笑说:“走吧。”
“等一下!”
乔嘉诺转头看向魏杰。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魏杰伸出手,“先交钱,后做事。”
乔嘉诺恍然,从衣兜里摸出两张叠在一起的十块钱,然后在魏杰眼巴巴的注视下,抽了其中一张递给他:“定金。”
魏杰还以为自己能一次性拿到两张,接过那么一张时,明显怔愣了下,紧随而来的就是被骗的愤怒:“你说什么金?你他妈就是想赖账吧?骗我很好玩吗?”
“你还没做事,我怎么就赖账了?”乔嘉诺淡定的叠好剩下那张十块钱,揣进衣兜里,“先给你一半,等你把那只鞋子捡来了,我再给你剩下的一半。”
末了,乔嘉诺补充道,“你怕我赖账,我还怕你赖账,要是你拿了钱不做事怎么办?你放心吧,这二十块钱是你的就一定给你。”
魏杰被乔嘉诺这么摆事实讲道理的一通说,竟然觉得有点道理,十块钱对他来说是笔不小的钱,可是刚才乔嘉诺给得那么爽快,应该不会藏着剩下的十块钱。
想通下来,魏杰难看的脸色顿时缓和了很多。
魏杰把乔嘉诺给他的钱塞进裤兜里,心情不错的扬了扬下巴道:“走走走,你说的那个地方在哪儿?”
半个小时后。
两个人来到一处较为偏僻的宅子前。
这里已经在收费站附近了,距离市中心很远,也没有高大的住房楼,放眼望去是一片种满蔬菜的田地,以及散落在各处的乡下自建房。
尽管这里远离了市里的喧嚣,可是空气清新、环境良好,后面还有一座可以散步的小山,因此每逢节假日就有很多人跑来踏青。
廉晋华一家三口就在春天时过来游玩的,可惜廉晋华不是个让人省心的小孩,他瞧见这处宅子里栓了条狗,那条狗一直冲着他叫嚷,他就到处找石块去砸那条狗。
哪知道那条狗突然挣脱了绳子,狂吠着向廉晋华追去。
廉晋华吓得直哭,连滚带爬的逃跑,过程中不小心掉了只鞋子,结果还是没有逃脱被咬上一口的命运。
好在听到声音的狗主人及时出来制止,廉晋华被咬得并不严重。
不过廉晋华那只崭新又非常昂贵的鞋子就那么遗落在狗窝旁边了,已经吓傻的廉晋华忘记提这一茬,廉晋华的父母也忙着和狗主人掰扯,直到回家后才发现廉晋华的一只鞋子不知道丢哪儿了。
宅子外面围了一层篱笆,中间有扇看起来陈旧不堪的木门。
木门没有关上,透过门缝可以看清楚里面院子的情况。
乔嘉诺凑到门旁,小心翼翼的往里看了眼,很快就看到趴在地上睡觉的老黄狗。
那条狗又脏又瘦,入眼时令人感觉很不舒服,它旁边放了个脏兮兮的铁碗,后面是一个木头做的狗屋,看得出来有一定年头了。
“就是那条狗?”魏杰也凑过来,瞥见那条瘦骨嶙峋的老黄狗后,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你和廉晋华的胆子比我的脚趾头还小,就那么一条瘦不拉几的狗都怕,我一脚过去能踹死三条。”
乔嘉诺斜眼瞥向魏杰,一声不吭。
魏杰却像是来了兴趣一般,叭叭叭的继续说道:“我跟你说,你找我可算是找对人了,我从小就不怕狗,我那些邻居的狗被我踹死了五六条。”
乔嘉诺不适的皱起眉头:“我知道。”
魏杰诧异的转头,面对着乔嘉诺:“你怎么知道?”
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气息全部喷在自己脖子上,乔嘉诺一阵恶寒,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不动声色的往旁边靠了靠,扭头避开魏杰的目光:“我听别人说的。”
但不是这辈子,而是上辈子听说的。
上了高中,乔嘉诺才听一个朋友提起,廉晋华给钱让魏杰逼着靳储帮他把鞋子捡回来,已经过去那么多年,廉晋华自然不是想要那只鞋子,只是想找个理由刁难靳储罢了。
那条狗有多厉害,那个狗主人有多难缠,廉晋华比任何人都清楚。
后来靳储有没有去捡那只鞋,乔嘉诺不知道,也没再听朋友说过,倒是魏杰经常在学校里吹牛,说他如何一脚踩烂了那条狗的脑袋。
乔嘉诺想到上辈子靳储被魏杰逼着来捡鞋,一时间连呼吸都有些混乱,他暗地里攥紧拳头,努力压下顺着胸腔涌出来的怒意。
“看到那只鞋了吗?白色的,就在狗窝的右前方。”乔嘉诺往后退了几步,好整以暇的望着胸有成竹的魏杰,“只要你捡回来了,我就把剩下的十块钱给你。”
“简单。”魏杰说完便要推门往里走。
“你等等。”乔嘉诺连忙喊住他,“我今天只是带你过来看一眼,你改天再来捡,那个老头子在家,他脾气很怪,你最好避着他。”
魏杰面露鄙夷:“你连一个老头子都怕?”
乔嘉诺说:“我不想把事情闹大,本来就是想把鞋子捡回来给廉晋华一个惊喜,要是被那个老头子抓到我爸妈那里,惊喜不就变成惊吓了吗?”
魏杰阴阳怪气的说:“看不出来呀,你和廉晋华的关系这么铁。”
乔嘉诺耸了耸肩,懒得接话茬,和魏杰分道扬镳时,他不忘叮嘱魏杰:“对了,你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廉晋华和其他人,不然就算你把鞋子捡回来,我也不会把剩下的十块钱给你。”
“好了,我知道,磨磨唧唧的。”魏杰拍着胸口,信誓旦旦,“你等着,这个周末我就把鞋子给你捡回来,到时候你敢不给钱,看我不揍死你!”
说罢,魏杰龇牙咧嘴的挥了挥拳头。
晚上八点钟,乔嘉诺回到家。
家里刚吃完饭,乔东和陈月坐在沙发上一边削水果一边看电视,靳储一如既往的待在卧室里不出来。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陈月看了眼电视柜上放着的钟,拧着眉头教训乔嘉诺,“你这孩子玩得连回家都不知道了吗?也不看看外面的天色多暗了,一天到晚就知道让我们担心!”
乔嘉诺自知理亏,心虚的埋着脑袋,低眉顺眼的道歉:“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还敢有下次?看我怎么打你!”陈月瞪圆了眼睛,继而问道,“吃饭了吗?”
乔嘉诺哪儿敢说没吃,忙不迭撒了个小谎:“吃了吃了,在同学家里吃的。”
“你让我们担心就算了,还给人家添麻烦。”于是陈月又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说,后来才在乔东好声好气的安慰中平静下来,她叹口气,挥了挥手,“算了,去洗澡吧,这次就放过你。”
“谢谢妈妈!”乔嘉诺吐了吐舌头,蹿得跟兔子一样快。
他飞快的跑回了卧室。
推开门,靳储果不其然坐在书桌前看书写作业,除了做这些事情,靳储似乎已经没有别的兴趣爱好了。
可是上辈子的靳储分明有那么多喜欢做的事,无论是打高尔夫还是打篮球,靳储几乎每样都会点,并且足够碾压乔嘉诺。
乔嘉诺心里有些难受,突然想走过去跟靳储说几句话。
然而转念想到他身上可能沾到了魏杰身上的烟味,乔嘉诺又赶忙打住了刚才的想法,做贼心虚的快步走到衣柜前,以最快的速度拿出换洗衣物,转身就要往卧室外面走。
“乔嘉诺。”靳储喊了他的名字,标准的鼻音微微上扬,十分悦耳。
乔嘉诺下意识顿住脚步,懵逼回头:“……啊?”
靳储仍旧低头看着面前的课本,连余光都没有往乔嘉诺的方向歪一下,他语气很淡的问道:“你今天回来这么晚,是和那个新朋友出去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