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斐然
谭永正以前是萤市人,后来他爸妈离婚,他妈带着他远嫁帝都,他才逐渐和萤市没了联系。
本来他不打算再回到萤市,哪知道前些日子他的工作出了点问题,又碰上他那个没有再婚又孤苦伶仃的父亲意外死在家中,所以他才决定调来萤市,准备一边料理他父亲的后事一边等帝都那边的风头过去,也算是找个机会休息一下。
谭永正有个十三岁的儿子,正在念初一,他和他前妻离婚后,他前妻远嫁海外,儿子就一直跟着他生活,这次他来到萤市,儿子自然而然被他安排司机送了过来。
只是目前看来,他儿子似乎很不高兴。
听到他的说话声后,谭斐然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继续盯着手里的游戏机,两个大拇指发泄似的在屏幕上狂点,打出了哒哒哒哒的声音。
谭永正不以为然,这些年来他早就习惯了儿子对自己的冷淡和排斥,于是走上前,提起谭斐然脚边的行李袋,又用脚踹了踹谭斐然坐着的行李箱。
“起来。”谭永正说,“先把行李整理一下,晚上我们就在家里吃饭。”
谭斐然淡淡的哦了一声,慢条斯理的站起身,就没了下文,他的目光仍旧黏在游戏机上,显然没把谭永正的话听进耳朵里。
谭永正看着自家儿子清冷的侧颜,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一只手拉着行李箱、一只手提着行李袋,率先走进了面前的独栋小楼。
这栋小楼是谭永正搬来之前临时让秘书买下来的,价格不便宜,不过胜在地段好、交通和生活都很便利、也离他公司和儿子的新学校很近,因此谭永正对新家还算满意。
谭永正把谭斐然的行李放在客厅,去楼上换了身居家服,他打开厨房的冰箱,里面堆放满了秘书早已准备好的食材。
毕竟独身多年,又独自拉扯着孩子长大,谭永正在做饭方面还是有两把刷子,他随便挑选了些食材,用一个小时的功夫做了简单的两菜一汤。
等到谭永正把饭菜端上桌的时候,谭斐然才慢吞吞的从大门走到玄关,弯腰换鞋。
“斐然,吃饭了。”谭永正从餐厅里探出个脑袋。
谭斐然瞥了眼放在沙发旁的行李,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随手把游戏机扔到沙发上,转身朝着谭永正所在的餐厅走去。
“卫生间呢?”
“你要洗手吗?”谭永正脱下围裙挂在餐椅上,指了下等候的方向,“那边。”
谭斐然洗完手回来,只见谭永正已经替他盛好饭,他拉开谭永正对面的餐椅坐下,一声不吭的端起碗筷就开始吃饭。
“斐然,我已经帮你找到新学校了。”谭永正有心要和儿子聊天,于是主动找了个话题,“这两天你就在家里休息,等你整顿完后再去学校报道。”
闻言,一直没什么反应的谭斐然忽然动作一顿,他抬头看向谭永正。
谭斐然是标准的丹凤眼,眼尾长,眼角上挑,且眸色很深,里面似乎有波光潋滟,他看着人时总是习惯性的微眯眼睛,浑然天成一股高高在上的架势。
哪怕是在谭永正面前,谭斐然也是这么一副不好相处的样子。
“什么学校?”谭斐然的声线清亮,每个字的音节都咬得特别清晰。
“萤市中学,之前我跟你说过。”谭永正说道,“你继续念初一下学期,我给你找了全年级最好的班级,你的班主任是我的初中同学,要是你遇到什么困难的话可以找她。”
停顿片刻,谭永正笑着补充道,“当然,也随时欢迎你来找我。”
面对笑容灿烂的谭永正,谭斐然只是兴致缺缺的瞥了他一眼,很快垂眸,撇了撇嘴:“你决定就好,反正你很喜欢做决定不是吗?”
“……”
谭永正顿时一噎,连脸上的笑容都凝固了。
陈月还以为蔡丹会纠缠她一阵子,正在头疼要怎么应付蔡丹,没想到一周后,她居然从霍母那里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蔡丹被单位开除了。
“开除了?”陈月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她不是被停职了吗?怎么突然变成开除了?”
霍母小声道:“还记得之前吉健和你们家乔东竞选科长的那件事吧?吉健和蔡丹两个人到处哭穷卖惨,张口闭口就拿他们的工龄说事,忽悠大家给他们投了好多同情票,结果上周有人跑去打听,你猜打听到了什么?”
陈月心知肯定是吉健装穷的事暴露了,不过她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问道:“打听到了什么?”
霍母气愤道:“吉健和蔡丹哪里像他们说的那样没钱!”
陈月:“……”
果然,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霍母还在继续说:“他们不仅把房子重新装修了一遍,去年国庆节还跑去帝都玩了,还有他们那个生病的妈在医院呆了几天就出院了,根本没有一直住院,听说那个老太婆健康得很,每天晚上都要出门遛弯,却被她的亲儿子往死里诅咒,要我说,吉健和蔡丹可真不是东西!”
闻言,陈月愣了一下,她只知道吉健装穷,没想到吉健骗起人来连他妈都要那样恶毒的诅咒。
如今吉健和蔡丹沦落到如今的地步,还真是报应。
这个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不出两天就传遍了整个单位,连乔东所在的市委里也在议论吉健和蔡丹撒谎骗了整个单位的事。
说起那两个人的名字,大家的脸上都充满了鄙夷和不屑,对他们的所作所为更是嗤之以鼻。
很快,消息就传到了蔡丹居住的小区里。
本来吉健的母亲很喜欢出去遛弯聊天,顺便舒缓一下儿子被关押后的悲痛心情,哪知道这天她出去后,一路上都被人指指点点,往常和她聊天的朋友们看到她就躲开了,仿佛她是个会传染的病毒一样。
而蔡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她去菜市场买菜,居然莫名其妙被几个小孩子扔了一身的脏菜叶,蔡丹干净的衣服沾满了污泥。
蔡丹气得整个人都要炸开了,逮住其中一个小孩就开始咒骂。
骂了没几分钟,那个小孩的父母匆忙赶来,一把推开蔡丹,并将孩子拉过去护在身后。
蔡丹踉跄着后退几步,没站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手里提着菜散了一地。
周围的路人们纷纷围过来,表情怪异的指着蔡丹小声说着话,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把她搀扶起来,大家都在看她的笑话。
蔡丹又狼狈又委屈,想到过年以来的种种遭遇,一时间没忍住,泪水犹如决堤一般的往外流。
“哭?你还有脸哭?”护着孩子的母亲嘲讽道,“你老公做了那么多缺德事,没被关个十年八年你就该偷着乐了,我要是你,早在家里找条地缝钻进去躲着,既然你敢上街,就别怪大家骂你!”
蔡丹哭得更加伤心了,当场赖在地上撒泼,扯着嗓子又哭又闹:“你们凭什么骂我?我又做错了什么?就因为我和吉健是夫妻,你们就要把所有错误都推到我头上来吗?!”
护着孩子的女人皮笑肉不笑:“你做错了什么你心里清楚得很!当初你也是这么哭的吧?才骗得你们单位上那么多人把票投给你老公,不得不说,你们演戏真是厉害。”
听到这番话后,蔡丹哭嚎叫的动作一顿,脸上大写着“懵逼”两个字:“什么演戏?你在说什么?”
那女人冷哼:“新装修的家里住起来舒服吗?帝都好玩吗?你婆婆不是还在住院吗?怎么还有时间天天遛弯?”
蔡丹:“……”
蔡丹做梦也没有想到,她和吉健瞒了那么久的秘密,就这样堂而皇之的从别人嘴里说了出来。
她想起了她被单位开除的事,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蔡丹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就看到她婆婆脸色难看的坐在沙发上,大儿子还在上学,卧室里的小女儿躺在床上大哭,她婆婆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眼眶通红的发呆。
婆媳俩无声的对视,吉母看了眼蔡丹空空荡荡的双手:“你买的菜呢?”
吉母不说话还好,她这么一问,蔡丹就再也忍受不住了,内心的酸楚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头,她走过去扑进吉母怀里,哭道:“妈,我们错了,我们不该抢别人的东西,这都是报应啊……”
四月份的时候,天气逐渐暖和起来。
靳储和乔嘉诺纷纷换上了春装,好在这次在靳储的要求下,陈月放弃了给他们买一模一样的衣服的想法,乔嘉诺暗自松了口气,同时也笃定了一个想法——靳储没变,靳储还是上辈子的靳储,一样的臭屁洁癖又龟毛。
月底就是乔嘉诺和靳储的生日。
之所以说是他们的生日,因为他们的生日时间前后不超过一周,靳储满11岁,乔嘉诺满10岁,乔东和陈月经过商量,打算找个折中的时间一起庆祝他们的生日。
早在过年的时候,乔嘉诺就开始计划给靳储送礼物了,可惜当时他并没有挑选到合适的礼物,于是压岁钱和零花钱一直攒到现在,新年礼物也变成了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