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们是谁?”
苏家宝坐在金丝楠木雕成的床榻上,一时有些懵。
眼前陌生的美貌妇人听到他的问话,由见他醒来的喜转为惊,顿时红了眼眶,眼泪止不住落了下来。
咋然苏醒,面对的情况似乎有些诡异,苏家宝内心升腾起疑惑:自己不是死了吗?
“宝儿啊!娘的心肝啊,我是你的娘啊。”
妇人哭哭啼啼,泪流不断。
一旁穿着不知什么朝代官服的中年男子,半搂着坐在凳子上的她,安慰道:“夫人,别哭,咱宝儿这不好好的嘛。”
这不劝还好,男子一劝,妇人哭得更厉害了,“这算好好的吗?宝儿都不识得我了,他都不认我这个娘了。” 她边说还边偷瞄坐在床上的苏家宝,似乎是希望他听到这句话之后,张口叫她一声娘。
中年男子也是暗暗的用眼神示意他,观其意,应该是让他别闹了,出言安慰安慰这个称他为宝儿的女子。
暂且忽略这两个奇奇怪怪的人。
苏家宝不动声色的扫视一圈,把房间里各种陈设都看了个遍,心下顿时道:“不会吧!”
苏家宝摇了摇头,闭了闭眼,又睁开。没有变化,看来不是他头昏眼花,于是他试探着问道:“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
“宝儿,你怎么了?你可别吓娘啊?”看他似乎什么也不记得,好似进了一趟水,脑子坏掉了,妇人急了。
苏家宝没有言语,作为21世纪受过科学熏陶的新青年,穿越什么的他向来是不信的。
“难道是在做梦?”他自言自语,掐了掐自己的手臂,真实的疼痛感传达给大脑。他脑内神经一跳,“卧......”差点骂出一句脏话,到嘴边,堪堪止住了。
一时房内谁也没说话。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那美貌的妇人颤巍巍的开口打破僵局:“宝儿,别怕,娘让大夫来给你看看。”
“去,快去把同济堂的纪老师傅请来。”听到妻子的话,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急忙吩咐房中下人。
然后他又回头安慰妇人道:“夫人放心,宝儿许是落水受了惊,一时神志不清,同济堂的纪老师傅医术高超,定有法子可解。”
“宝儿乖啊,别怕,马上就好了。”妇人软言安慰着苏家宝,自个儿又泪眼连连的哭了好一会。
不一会,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提着药箱进来了,他一进来,就抓着苏家宝上下看了好几眼,又是把脉又是扒眼。半响对在身后一脸着急的夫妇两人说道:“大人,夫人,两位莫急,令公子并无大碍,至于为何记忆不清,可能是受了惊,待老夫扎上几针,睡一觉就好了。”
扎针?苏家宝瞳孔一缩,只见那老爷子展开一个布卷,上面密密麻麻的金针、银针,长的短的、粗的细的......
他忍不住微微后退,老爷子捻着针的手在苏家宝的眼睛里越放越大,最终扎在了他身上。也不知这针扎在了什么穴位,扎完,苏家宝困倦感袭来,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是一天,中途他有意识清醒的时候,可惜却睁不开眼睛,脑海里面涌现了一些杂七杂八的,陌生的记忆。
直到午夜,他才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动作惊醒了床边守夜的下人。
“倒杯水过来,就下去吧,先不要惊醒......”他调整了一下心态才接着道:“不要惊醒爹娘他们。”
等下人退下后,苏家宝喝了一口水解渴后,才有时间静下心整理脑海中的记忆。
看来,他是赶上潮流了,穿越了。
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叫苏家宝,和他这个无父无母的人可不一样,原主父亲是这个州的县令,母亲是周遭有名的大家闺秀,夫妻两人和和睦睦过了十几年了,整天还如胶似漆,对这个儿子更是宠上了天。
就是因着这份宠爱,苏家宝成了这青州有名的小霸王,行事娇纵,惹了不少的祸事。不过因着他父亲是位正直的好官,他母亲亦是知书达理,受其熏陶,年仅十二岁的苏家宝也不至于太过混账。
目前做过最出格的事情就是把县丞家的大公子揍成了猪头。
这次他会穿过来,是因原主与那县丞家大公子起争执时,不小心失足掉进了河里。
原主虽被救了上来,但也已经迟了,就在真正的苏家宝去了之后,他便穿进了这具身体,醒来后,便是见到那哭得梨花带雨的妇人的事了。
根据刚刚在脑海中苏醒的记忆,这具身体的父亲名为苏尉,母亲名为徐宜宁,两人可称得上是模范夫妻,苏尉没有妾室,只有徐宜宁这一个妻子,至今也只有苏家宝这唯一的儿子。
情况倒是不复杂,没有穿过来就要勾心斗角,需要苟且保命的桥段,苏·21世纪无神论·家宝虽然不明白为何他死后是来到了这里,但既来之,也就则安之了。
只是可怜了这原主,年纪轻轻就丧了命。
理清头绪之后,苏家宝身心放松,疲惫感又上来了,于是躺回床上一觉睡到了天亮。
“宝儿啊,饿了吧。”一大早,徐宜宁就过来看望自己的儿子,想知道病症是否去了。
“咳咳,妈......”刚一开口差点露馅,苏家宝即刻改口道:“母亲。”
“您……您别哭呀。”苏家宝顿时无措,他刚叫完人,面前的妇人那前日才哭得红肿的眼睛又隐隐有了泪花,要是他昨日刚得来的便宜爹见着,怕又是要用眼神暗暗的戳他了。
用手帕轻柔的擦拭着眼角,徐宜宁凄凄然道:“前日你还不是这般叫我的,怎么?昏睡了两日之后就生分了?”
......这句式怎么这么熟悉?
“那叫......娘?”苏家宝试探道。
“诶!”徐宜宁迅速收起泪水,满脸的笑意,变脸的速度之迅速,让人始料未及,“娘就知道宝儿不会与娘这么生疏的,虽说在重要场合还得称呼一声母亲,但是平日里叫娘就行,亲切,娘喜欢。”
“......好。”苏家宝从善如流。
“宝儿饿了吧?”上前捏了捏自家宝贝儿子的小脸,徐宜宁心疼道:“这俊俏的小脸蛋都瘦了一圈了。”
俊俏?
苏家宝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想象中的棱角分明,却有些肉肉的,想想,应该是落水泡发了,过几天就下去了。
徐宜宁叫下人端来了吃的,香糯可口的鸡丝粥,加上两碟爽口的腌黄瓜和腌萝卜,饿了许久的苏家宝有些馋了。
“乖宝,吃,”夹了一片黄瓜放进苏家宝碗里,徐宜宁接着说:“这几日先吃些清淡的,等你病彻底好了,娘让人去请香天楼的师傅来府里给你做顿大的。”
“嗯,谢谢娘。”
“我儿真乖,真懂事。”
苏家宝算是看出来了,在这位的眼里苏家宝是哪哪都好,简直就是疼到了骨子里。
苏家宝心下怅然,也不知道她要是知道她真正的儿子已经不在了,会如何。
吃完饭,徐宜宁就拉着他绕着苏府逛了一圈,消食。
苏府不小但也称不上大,府内建设简朴典雅,略显清幽,奴仆也不甚多,各类事项井井有条的,徐宜宁与苏尉居在东院,这具身体因为喜欢梅花,就住在了靠近一小片梅林的西院。
绕过梅林,正待向着不远处的小亭子走去,就有一个丫鬟跑了过来,说道:“夫人,县丞大人家的大公子来了,说是......说是来探望少爷。”说到后面,声音都变小了,眼角余光瞅着自家的少爷,生怕他发火。
上次少爷把那位揍的头破血流,这次那位又把自家少爷推入水中,这来来回回的,谁人不知道这两位不合。
还不待苏家宝说什么,徐宜宁原本笑意的脸顿时冷了下来,说:“洛堂远可来了?”
洛堂远是青州的县丞,是苏尉的左膀右臂之一,而这把苏家宝推入水中的就是洛堂远的大公子洛青俞。
“没,只有洛大公子一人。”丫鬟回道。
“不见,让他回去。”徐宜宁气急,把他儿子推入水中,险些丢了性命,这洛堂远竟然不亲自登门赔礼道歉,架子到是不小。
见丫鬟转身,苏家宝忙阻止:“等一下,你去把人领到西院。”
小丫头不知该听谁的,不知所措的停在原处,目光询问似的看向了徐宜宁。
“娘,这件事就让我自己来处理吧,”苏家宝把徐宜宁扶到亭子里坐下,继续道:“这是个误会,并不是他把我推入水中。”
他摸了摸鼻子,尴尬道:“是我与他玩闹间,自己不小心落水的,而且他还救了我。再说上次我把他打的头破血流的,爹想登门道歉,被我给拦了下来。如今这事,您要洛伯伯登门,这......”
徐宜宁知道他接下来想说什么,她十分惊讶于自己的宝儿居然懂事了。不过懂事了是个好事,徐宜宁内心暗暗欢喜,表面还是不太高兴:“若不是救的早,你小命早就丢了,玩闹也不能失了分寸,总归他也有一分责任。”
“是,是,娘说的对。”苏家宝连声应道,“我等下就好好说说他。”
知道不是洛清俞推宝儿落水的,徐宜宁心下气消了一大半,“那为娘不管了,既然你想自己处理就自己处理吧。”徐宜宁见他这么乖觉,心下也是舒坦,就让他自己处理去吧。
“娘,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苏家宝霎时卖乖道。
徐宜宁噗嗤一声笑了,道:“就知道捡好听的说,行了,你先去吧。”
走在去西院的路上,苏家宝搜索着新得来的记忆,那日原主会落水,起因还在于原主“棒打鸳鸯”,原主这小子是不太厚道。
他想着事,没一会,人就已经走到了西院。
推开房门,里面的人见着他,被吓了一跳,慌慌张张的站起身看着苏家宝,抬起手指着他,磕磕绊绊的问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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