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赵澜连日奔波本就疲累, 再加上某人看似羞涩实则气血方刚,大半宿没睡,模模糊糊之间听柴徵说他上朝去了,她嗯了一声,继续闭上眼睡觉。
直接睡到了柴徵上朝回来,才懒懒地起了身,柴徵看着她换上粉紫锦缎上袄加上齐腰纱质襦裙,他过来为她系上腰带掐出了细腰,赵澜自己松松地挽了个发髻,倒是颇有一番慵懒的调调, 传了午膳,两人对坐着吃饭, 柴徵时不时的对着她看, 好似一直看不够。
吃过饭柴徵手头还有政务,赵澜原想着下午就回家一趟, 却被他说道:“等下我陪你去国公府,你先等我把奏章批了。”说着硬是拖着她去了去内书房。
赵澜一看那张罗汉床还在,叫宫人拿个枕头过来, 从书架上取了本话本子, 眼见赵澜要靠在枕头上。柴徵过来坐下, 看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赵澜一看,轻笑一声,将头枕着柴徵的腿。
翻看着话本, 柴徵自己看奏章,侧着身体,拿了朱笔借在小案子上写批复,而她看到精彩处,笑出声来,柴徵问道:“什么这么好笑?”
“里面的那个俏寡妇,夜里孤寂想要男人,听见隔壁的书生正在温书,月色帮了她一个忙,她的影子投到对过的墙上,那书生看见寡妇影子凹凸有致,曲线玲珑,心猿意马忍不住爬了矮墙,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成就了好事。”赵澜说道。
柴徵一本正经地在看奏章,猝不及防听到这样的桥段,手上的笔尖的朱砂,滴落在奏章上。他咬了咬唇,觉得自己应该放得开些,总要有点情趣,她才不会觉得自己乏味,说道:“你也可以试试!”他的意思是她如今身材虽然前面不够凹凸有致。投影一下,对他也是极具吸引力的。
赵澜却挑眉道:“你的意思是庭院里的秋千上,可以试试?”
柴徵之前压根没觉得秋千上是个什么事情,听她如此一说却是……总之满脸红了个通透。他舔了舔嘴唇道:“阿澜!”
“说!”赵澜正在翻页,边翻边听柴徵试探地问道:“那个印章,你收着?”
赵澜伸出手来道:“拿来!”
柴徵的心跳漏了半拍问道:“你愿意?”
“嗯!”赵澜不带任何情绪地说道,翘着腿,继续翻着书,柴徵站了起身从暗格里取出那个盒子,放到了赵澜的手里,赵澜就这么拢在身边。
柴徵又取出一块令牌对着赵澜说道:“阿澜,要不你把六扇门也收了?”
“不用,六扇门不要令牌,也都听我的。”她就这么继续看话本。
柴徵却不愿意放过她,将案几推远了些,靠到罗汉床上,让赵澜继续枕着他道:“阿澜,你是不是不会走了?是不是会陪着我?”
赵澜索性坐了起来,勾住他的肩膀道:“大兄弟,昨夜你还没睡舒坦,你还在问这些破事儿?”柴徵被她引入昨夜的旖旎之中,她说完继续枕着他的腿,沉浸在话本当中,冬日暖阳从窗户里投射进来,照地她脸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他手头的奏章批完,问道:“要不要带你去御花园走走?”
“好啊!” 赵澜起身,却发现一身好端端的裙子被她睡地皱地如抹布,柴徵倒是兴致勃勃地另外让人取了绛红的一套过来,如此厚重的颜色?
赵澜换下了衣衫,绛红一如红酒的醇厚,上面还绣着凤舞九天的花纹,招了宫女过来,靠着她自己挽那么繁复的发髻去配这一身有些麻烦。小宫女过来,替赵澜梳头,赵澜开始修眉。
“你素日那般简单,这一手从哪里学来的?”柴徵看着赵澜,画眉,扑粉,乃至挑了胭脂,晕在双颊之上,简直就是个老手,赵澜说道:“没有我这一手本事,你从金国能回来?化妆之术,本就是易容的基础。”
柴徵走过来,从匣子里挑出一支宝珠凤钗,凤凰衔着拇指大的珍珠,轻轻地替赵澜插入发髻之中。赵澜挑了深色的口脂涂抹于嘴唇上,站起来,柴徵见她红唇潋滟,不禁想起了当日城楼之上,她那模样,绽开笑颜,却被赵澜的食指从自己的唇上轻压了之后,点上了他的唇,对着他抛了一个媚眼。柴徵被她撩拨地一把抱住了她的腰,赵澜问道:“陛下这是要与我白日宣淫?”
“晚上再办你!”柴徵贴在她耳朵边上说道,赵澜噗呲一笑,可见孺子可教也。
赵澜脸上带着笑,伸手撩上了他的脸,问:“可是祸国妖姬之风?”
那股子馨香撩动了柴徵的心弦,他笑出声来道:“果然是祸国妖姬。你怎么能这么多变?是不是老天给我的恩赐,你这一个人能变幻出我的三宫六院。”
赵澜空心拳头捶打着他的胸道:“死相,坏死了!”
柴徵揽着她往外走,走到门口,宫女侧头微微看了一眼赵澜,赵澜勾唇浅浅一下,风姿绰约地扭着身段往外,那宫女只觉得这个寡妇还真是……
赵澜轻声对着柴徵说道:“谁说你是为了赵家的兵权,才要跟苏夫人搅在一起的,我就跟谁急。明明是汉皇重色思倾国,柴徵恋慕人。妻色。当年世宗皇帝,将小周后召入宫中半个多月。如今官家与兄弟的寡妻上床,你们柴家的皇帝,可真有特色。”
“你少了仁宗皇帝的那一位郭妃,还是从人手里给抢过来的。所以我也算不得厉害,至少兄弟死了,我接着照顾。”柴徵一路走一路跟赵澜说。
宫里已经安静了数月,从官家寝宫到御花园一路上太监宫女无数,看看官家手边这一位姿容妖艳不说,朗朗白日,身体都贴挂在官家身上了,简直举止浮荡无度,那秦楼楚馆里的花娘也不敢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做派,简直是开了众人的眼界。
然而那个被宫中宫女肖想过无数遍,并且有勇敢者进行了实践,尝试过爬床,但是每一次都被冷淡赶走的。几乎要被定义为清心寡欲的官家,居然笑地那样灿烂,果然男人都贱,就喜欢那种妖艳的贱人。
宫里以前多有趣,那么多的妃子,日日斗来斗去,如今呢?简直寡淡无味到了极点,突然出现一个妖艳地不要不要的女人官家宫里问内监和宫女,最后传出来的消息是这样的,那寡妇昨晚一来,就勾住了官家,关在寝殿里,今儿白天还换了两套衣衫。
这个寡妇在官家的内书房,躺在官家的腿上一下午,官家都舍不得挪动。
传闻吗?总是神乎其神的,尤其是官家还带着那寡妇在御花园里游览,来来回回多少宫女太监借故从他们身边走过。
太后娘娘正在宫里接见外命妇,如今宫里也没有个皇后、妃子,也只能她这个半老婆子出来,挡着做这些。年轻的时候一直深居简出,如今倒是要做起这些事来。
“本宫也不是官家的正经母后,不过是官家给了三分薄面,蒙了太上皇的恩典才给了太后这个称谓,养老罢了。”
“大娘娘过谦了,官家对大娘娘一直敬重,大娘娘一直替官家操持,大娘娘说的话,官家总是会听的。”李夫人笑着说道。
她的孙女儿进京几日了,今儿带来给大娘娘看看,这李三姑娘一参拜大娘娘就得了个“端庄温雅”的夸奖。如今正眼观鼻鼻观心坐在边伤,听着祖母与大娘娘的攀谈。
许是相府千金,所以格外被人瞩目些,其他几位夫人也都纷纷夸赞之后,一位夫人说道:“大娘娘,官家年岁已经不小,按理说到他这个年纪三宫六院,七十二御妻也都该完备了,可如今后宫空置,总也不是个事儿。虽说,前朝官家说要娶苏夫人,赵家的这位五姑娘。可终究是寡妇之身,还是新寡,不吉利。要是能劝劝官家立了李三姑娘为后,那位为妃,才是顺理成章。”
“此话莫要再提,官家要娶苏夫人这事情,不能再议。皇后之位定然是留给苏夫人的。这个事情我家老爷回来就说了,官家也是出于对于朝局的考虑。既然后位落定了,后宫其他宫位也可以考虑了。”戚夫人说道。
“小姑娘正是活泼的年岁,坐在这里也很是无趣,不如大家伙儿一起移步御花园,虽说这个时节也没什么可看的,倒是也活泛些!”太后笑着说道,若是再坐下去,这几位夫人定然非要逼着她说个一二三四出来。自己哪里能随便替皇帝说什么话?
说到底,自己虽然占着个太后的名,到底不是亲娘,也没有养育之恩,孝道可压不了人。
太后带着夫人们一路走来,夫人们说宫里冷清,太后说宫里的鸟儿最近多了起来,喜鹊喳喳叫呢。夫人们说,三宫六院如今空落落的,太后就说,如今宫室开销省了不少。走几步来到了水榭。只听见有人在那里笑闹。
柴徵正在把鱼食递给赵澜,赵澜洒落鱼食,看着湖里的锦鲤争相抢食。柴徵侧头看着赵澜喂鱼,脸上挂着笑容。
内官过来对着柴徵说道:“官家,大娘娘来了!”
柴徵转过头看见太后,忙拉着赵澜过来,众位夫人以前很少见到赵澜,毕竟赵五姑娘在城外修行了很久,回来了嫁给苏将军之后深居简出,甚少出现在社交场合,除了在大朝贺的时候看见过她一身凤冠霞帔的诰命夫人隆重装扮之外,就没有旁的印象。听说长得与苏将军一般无二之外。
今日大多是首次见到,原本以为国公府的千金,再怎么样,也是端着的一个姑娘,没想到……